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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飞蛾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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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更深了。

    这一夜,却有许多人彻夜难眠。

    客栈内,少女在床上打滚了大半夜之后,到底耐不住心里浓浓的好奇心,掀被子从床上一跃而起,快速打理自己一番后拎着剑出门,咚咚咚咚直敲隔壁她哥哥房间的门。

    灯光驱散了黑暗,身影隐隐约约。

    不多时,一脸倦容的娃娃脸青年过来开门,恶狠狠的磨牙:“凌芳菲,现在什么时辰你知道吗?”

    “丑时啊!”

    凌芳菲理所当然的回答,往里闯:“外边还有点冷,我们进去谈。”

    “夜闯男子卧房,你成何体统?!”娃娃脸青年太阳穴边的青筋一跳一跳的,好歹忍住了才没向她动手。

    “江湖儿女自当不拘小节!”凌芳菲振振有词:“而且凌慕云,你是我哥哥,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哥,又不是别的男人。况且不就晚上一起聊聊天,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以前还一起沐浴过呢!”

    凌慕云:“……”

    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这么个二货妹妹!

    简直了……

    “那是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

    他强烈纠正她!

    “那也是有过啊!”凌芳菲嫌冷,一弯腰,直接从他手臂下钻了进去,大摇大摆坐在里边的椅子上,在他愤怒地看过来时冲他招手:“过来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这召唤狗的手势……

    凌慕云简直都快暴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大踏步走到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咬牙切齿的道:“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说,不然我一定把你丢出去!”大晚上的扰人清梦,简直罪无可恕!

    “没事我找你干嘛?”凌芳菲小嘴一撅,拍拍旁边的椅子:“坐下,我有大事跟你说。”

    这货是我妹!

    这货是我妹!

    这货是我妹!

    重要的事情念三遍!

    凌慕云压下暴走的情绪,坐到她身边:“说!”

    “哥哥哎……”凌芳菲歪着脑袋看他:“就是关于那两个少年,你还知道些什么?”

    大晚上就是为了向他打听别的男人?!

    凌慕云鼻子都差点气歪,拍案而起,指着门的方向:“你给我滚!”

    越远越好,简直不想看到她。

    “说话就说话,发什么狗脾气啊你?!”凌芳菲也是拍案而起,比他更凶:“而且我找你,是跟你谈关乎我终生大事的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不认真对待,还在这呵斥我?”

    “啥?”

    凌慕云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你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看上那一个持重剑的少年了!”凌芳菲掷地有声的道。

    卧槽!

    反应过来的凌慕云顿时化身咆哮教主:“你疯了你?”

    “我好着呢!”凌芳菲只退后一步,掏了掏被他大声吼得发疼的耳朵,骄傲地扬起下颌:“那少年不止生得丰神俊朗,还武艺高强,就是夫婿的最好人选!你这次带我出来,阿娘也不是嘱咐过你要为我物色夫婿的人选么?现在好了,我自己有看中了,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关于那少年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就行,其余的事我自己安排。”

    她警告他:“要是你有所隐瞒导致我追人失败,你就等着养我一辈子吧!”

    这白痴!

    凌慕云都恨不得给她脑袋上浇一盆洗脚水:“方伯说的你没听到吗?那少年是断袖!断袖!”

    “断袖怎么了?”凌芳菲丝毫不以为意:“为了了解这个我还特意去买了话本子,那里边断袖也是可以生儿育女的。而且断袖也可能不过是人家好奇之下的尝试,就像表哥娶表嫂之前,不也养过一段时间的娈童吗?”

    真看不起他大惊小怪的样儿!

    读懂她表情含义的凌慕云差点疯了!

    他忍无可忍一把拎住她的耳朵:“有用的书不看,成天看那些乱七糟八的你还是不是姑娘家了?凌芳菲我告诉你,你听话就给我好生待着,不听话我打断你的腿把你拎回去!”

    与其让她痴缠一个断袖少年,他宁愿打残了她再养她一辈子。

    可他忘了,他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

    凌芳菲此时也是火气上了心头,一掌挥出,强劲的罡风朝着凌慕云的脸扑去,他火速侧脸避开,她耳朵一获自由就疾退至门外,攀着那护栏,借力一翻身便是从二楼一跃而下。

    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

    凌慕云追出去,也是从二楼跃下,追着她而去。

    方伯这时候才从暗处站出来,怕他们兄妹晚上遭遇麻烦,也是追了过去。

    他们走后,隔壁的房间有低低的啜泣声响起。

    黑暗里,墨三娘死死地捂住唇,却仍然控制不住悲声的外泄。

    这么多年……她苦苦等了这么多年,以为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终于等得了至爱的殿下归来。

    可是她听到了什么?

    她听到……

    夜晚客栈里听到的话和刚刚听到的一切的讯息糅合到一起,她几欲疯狂。

    “啊!”

    她再忍不住地尖叫出声,扯被子往地下扔,接下来是枕头和被褥……等能扔的她都一个劲儿地往外扔。

    墨子毅一进来,迎上他的就是她凌厉的长鞭攻势。

    他身形一侧,避开她的攻击的同时绕到她背后,掐住她的手臂用力一带,直将她另一只手也拉过来紧紧压在背后,她手上的长鞭啪一声坠地时,身体也再动弹不得。

    “放开我!放开我!”

    墨三娘犹如笼子里的困兽,死命地挣扎着。

    “三娘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墨子毅愤怒地在她耳边吼。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墨三娘哭喊出声,更用力的挣扎着,手腕被攥成青紫色,那么剧烈的疼痛却也比不过此刻她心里的痛苦。她整个人呈歇斯底里的状态,又是披头散发的样子,真跟疯了一样。

    墨子毅强行扳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自己,狠狠一记耳光扇过去。

    ‘啪’!

    那么大的声音。

    墨三娘脸上火辣辣的疼,白嫩的面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鲜红的巴掌印显现,她停下挣扎的举动,不可置信的睁圆了双眸,滚烫的热泪在眼眶中打转转:“你打我?”

    墨子毅心中一痛,却不得不狠心道:“打得就是你!”

    “为什么?”墨三娘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兄长,我做错了什么?”

    墨子毅咬着牙,狠狠的道:“三娘,阿娘从小就教我们,不要去妄想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这些你都忘了吗?”

    “我没忘,可是我有错吗?”墨三娘激动的哭喊出声:“我心悦一个人,有错吗?”

    “你心悦一个人是没错,可是那个人对你毫无感情,你在这发疯,不是错那又是什么?”墨子毅真恨不得狠狠拍醒这一个死脑筋的妹妹:“别说是殿下现在已经有喜欢的人,就是以前没有的时候,他也未曾对你动过心,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厢情愿!”

    这话,太残忍。

    就犹如一柄刀,生生将她的心割裂,鲜血淋漓。

    墨三娘一双眸子已成赤红,:“他不曾对我动心如何,从头到尾都是我一厢情愿又如何?我是他的未婚妻,我的手上有先皇亲笔写下的婚书,只要一日婚约未解除,我便一日是他的人!”

    “三娘,你醒醒,你醒一醒好不好?”墨子毅握住她的肩膀,紧紧地:“那是先皇定的娃娃亲,人都已经没了,如何能作得了数?况且现在的情形,即使归来的殿下并不是断袖,他上门要求履行婚约,爹娘又如何会把你嫁给他?你听我的话,放手吧!”

    从头至尾都没有希望,为何不干脆放下?

    墨三娘崩溃地大哭:“我放不下,放不下啊!”

    若是她能放下,又怎会痛苦这么多年?

    墨子毅也是红了眼眶,他知道他的话是在她伤口撒盐,却也不得不说:“放不下也要放下,三娘。殿下失踪这么多年,已经不是原来那个殿下了,你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不要说爹娘,就是我也不会把你交给他。”

    墨三娘哭声一止,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墨子毅避开她的注视,狠心道:“这次回去,我会让爹娘给你物色一个夫婿,让你尽早嫁出去。”

    “我不要!”墨三娘睁大了一双红肿的眸子,头一次跟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自家兄长:“人之所以为人,是讲忠信义,言出必行。殿下归来,无权无势又如何?他是我的未婚夫,我就是日后跟着他吃糠咽菜我也绝对不会羡慕你们奴仆成群、锦衣玉食!”

    “可是殿下不会娶你!”

    墨子毅简直要被她的固执逼疯。

    要是殿下真有心,他即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会帮她。

    可是现在,分明就是她一个人——剃头挑子一头热!

    “现在不会不代表日后不会!”墨三娘决绝地看着他:“兄长,有姑娘去追逐另一个少年,我便是去追殿下。你若是今日不让我走,我就自尽在你面前!”

    她说到做到!

    “你这又是何苦……”

    墨三娘怆然打断他的话:“苦……我都苦了这么多年了。”

    “我打小就知道我是要嫁给殿下的,也一直为能配得上殿下而努力着。可是一场宫变,一切面目全非,那么多人都说殿下死了,我却不信,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我等啊等啊,一直等到了现在,终于等到了殿下。”

    她表情似喜却分明被渲染上浓烈的悲伤:“兄长,殿下如今喜欢少年又如何?昔日我能为殿下舍弃武装扮红妆,今日我一样能为了殿下舍弃红妆就武装,只要他喜欢,我可以当自己是男子。”

    “你何必呢?”

    做得再多,殿下也看不到啊!

    墨子毅放开对她的钳制,眼睛红了一圈,心里无比的难过,太心疼她。

    “只要殿下能喜欢,我做什么都可以。”

    为情而生,为情而死。

    墨三娘知道自己的行为无异于是飞蛾扑火,可她心甘情愿。

    愿以余生豪赌一场,无怨无悔。

    她弯腰,捡起地上的长鞭,朝他一拱手:“你回去回禀爹娘,此生若不能嫁给殿下,我愿从此青灯伴古佛,再不出嫁。兄长,告辞!”

    墨子毅急了:“这么晚,你要往哪里去?”

    “我现在哪里都不去。”事实上她也没有地方可去。

    墨三娘道:“我会在这里等着那一对兄妹回来。”

    她的打算,还不想跟他说。

    墨子毅知道她性子倔强,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于是道:“明日先回府上,一人计短两人计长,阿娘素来疼你,定会为你想出万全之策来的。”

    他的喉头亦然有些干涩:“我……我也会帮你。”

    最后的话语,声音细弱,却也足以让人听清楚。

    墨三娘的眼泪再度涌出泪来,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办。”

    她不想牵连任何人。

    转身,她大步走出屋去。

    寒风吹起,风干她脸上的泪。

    她面上的表情,却是无比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