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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找?
上哪里找?
这里危机重重,若是她归来未能见到他当如何做?
思绪纷杂,他终归还是选择了冷静。
两个时辰。
他告诉自己,若是两个时辰后她仍未归来,他便去寻她。
拉袖。
长长的袖子遮住掌心八个血红的月牙痕迹,也掩去这一刻他面上所有的情绪波动。
姑苏凉沉黑的眸子眺望远方,低低道出一声:“阿夏……”
十分担忧。
……
殷赤月在尸堆里醒来。
她睁开眼便是看到自己脸上方一张死人脸,其双目暴凸,嘴大张着,好似不可置信自己竟然会死在这里一般,而同样在她四周脸侧向她这边,能让她看清楚脸的几乎都是同样狰狞的表情,百余具还带着温热的尸体密密麻麻占据了这一小块空间,而这还不算恐怖,更恐怖的是在这一堆新的尸体的不远处,还有许许多多没有了皮肉只余下森森白骨的骷髅!
地狱之景,亦不过如此。
这样的情形要是换做别人,非得被吓得半死不可,可换了是她——殷赤月缓缓站起来,咬住身下尸体里衣的布料用力一撕,而后伏下身,一点点的用嘴叼住那布条给自己腹部打了个简易的结,这才开始呼唤白狐。
白狐第一次没有搭理她。
这……
她耐着性子再呼唤了几次,依然没有等到白狐的回应后她闭上眸子思索一阵,将这里的布置和记忆在脑海里的草图对应上,而后定自己此刻的位置为标点模拟着前行的路,推算自己可能遇到的危险,这样半刻钟后,她才睁开眸子。
乌黑的眸子里,紫光一闪而逝,光亮湛湛。
她抬脚,一蹦。
按着奇门之方位,一步步前行。
约莫半刻钟后,她停在离对面铁门十米处的台阶上,位置是正南方,那就是说这里布下的是和火有关的阵法。地宫干燥,有空气流通只是这里没有看到引火之物,那么肯定是埋在地底下,所以很有可能是雷火弹。
避开雷火弹,便能一直向前畅通无阻。
殷赤月举步前行,跳出一步。
轰隆!
烈火陡然自一块块石板铺就的裂缝里窜起,只一眨眼的功夫这一条十米的道路已成祸害,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超高的温度几乎能将狐狸烤熟。
又是轰隆的一声,她背后的道路同样燃起了熊熊的烈火,而且比之前面来说还要更旺,也就是说她要是能从前面闯关过去还能活下来,要是后退那绝对是死路一条。
好在殷赤月并没有想要后退的心思,反而是因为情势的严峻而变得越发冷静,她咬掉之前自己好不容易缠好的布条,尾巴低垂下,用力往前一跃。
烈火陡然拔高,呈火浪之势向她狂猛袭去。
殷赤月迅速左转,再用力一跃,腹部撕裂般的疼痛席卷全身,一个不稳,身体擦到火,更剧烈的疼痛袭上四肢百骸,她却已经顾不上这疼痛,只在地上翻来覆去打了两个滚儿便是再度向前方起跳。
连着跳跃三次,完美避开那火浪,还有三米就要接近铜门。
人在危局中总能发挥不同寻常的巨大的潜力,她也是一样,如果此时有人可以看见这里的情形必然会大吃一惊——白狐小巧的身子灵活穿梭在烈火里,那样干净利落的动作简直不要太帅!
最后一步!
殷赤月完美落在地上,往前面一滚,终于到了那一扇铜门前。
她暂且趴下休息,从脖子下的小口袋里叼出一颗恢复体力的丹药服了下去,等体力稍稍恢复后这才重新站起来,退后几步之后从地上一跃而起到那铜门上,叼住那左边的门环,前爪用力朝着狮子的脸一拍。
‘嘎吱’,铁门开启的声音。
殷赤月落到地上,继续向前,前方是一条漆黑的甬道,好在白狐夜视能力相当不错,她再一次灵巧地避开了阵法走出了这里,而后在光亮处往前一看,饶是定力十足如她此时也难免露出了惊诧之色——从她所站的位置起步,往前走那汉白玉铺就的道路一直延伸至十五米后进到一个房间。
她走进去看到里面有二十来个敞开了的钱庄用来装银子的大箱子,她此时个子小看不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便是跳上其中一个箱子才定睛细看,这一看可不得了——除了五个箱子里装满各式各样的珍宝之外,另外的十五个摊开的箱子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金子,一大片的金灿灿能把人的眼睛都给晃瞎了。
‘万剑谷藏有巨额财富竟然是真的!’
这个想法进入脑海的那一秒,殷赤月却本能的觉察到了危险。
不对!
师尊所布的阵法绝要是这么简单那就等于是自砸招牌,师尊会吗?显然不会,那就是说她现在经历的很可能就是一个幻阵,这也就是说这里能将她心里想要的东西幻出来,引她上当。大殷经过宫变之后纵使有她力挽狂澜却仍然是元气大伤,需要银子的地方数不胜数,这里会有巨额财富显然符合了她之所想。
殷赤月从箱子上跳下来,将自己所在的位置做好定位,思考一番后前纵后跃,每一步都是极快,却都完美的避开了机关所在的位置,钻了空子出去。半刻钟后她出阵,再回头看果真看见所谓的‘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不过是常见的大理石,而‘那一箱箱装着的金银财宝’的箱子里装着的不是别的,正是那黄土。
殷赤月:“……”
绝对是师尊的恶趣味!
幸好她没有报期望,否则财宝变黄土的巨大落差可不是轻易就接受得了的。
她继续向前,接下来的关卡她都过得一次比一次吃力,不是本事不够,而是狐狸的身子太孱弱禁不起她这般作死一样的折腾。此时她一身雪白的皮毛已经像是从灰堆里扒拉出来的,黑一块白一块的好不狼狈不说,更有之前受伤流下来的鲜血让皮毛沾在伤口上,别提多痛了她也是凭着一腔勇气才生生忍住没崩溃。
这里是最后一关了,她望着面前的门,已经有些迷蒙的眸子光芒明灭不定,低头她从脖子下的小袋子里叼出那恢复体力的最后一颗药嚼碎咽下,再趴下来等药效在身体里产生作用后才站起身来,犹如第一次开门一般打开了门。‘吱嘎’一声,青铜门缓缓开启,她张开耳朵仔细倾听一番,确定没有任何声音后这才小心的缓步而行。
流光溢彩,精致绝伦。
她的目光在看到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玉钩时便是再也移不开,而心里也同时升起强烈的渴望来,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沸腾,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叫嚣‘一定要得到它!’
可要怎么得到?
这一面墙足有三米之高,钩子就正好挂在两米处的位置,这里没有梯子更没有任何绳索。当然的若是换上人身的她来这里,只要用金丝绕就能把东西取下来,可是现在的她就是一只短腿儿的狐狸。
怎么办?
要怎么才能拿到?
她仔细思考着自己能想到的办法,却又一一否决。
就在她仔细思考时,一道强劲的罡风突然从她身后袭来,她骤然炸毛,飞快地往旁边连打几个滚才避开那凌厉的一招。可还没等她欣喜,一道巨大的黑影便是罩上她的身体,她甚至都来不及做出动作,那夺命的大掌便是贴上了她的喉咙。
那偷袭的人的脸和他脸上的表情,这一刻在她眼前彻底清晰。
无情、狠戾、毒辣。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师尊脸上有过这样的表情,短暂的愣怔之后她高呼:“师尊,是我!”
在失去性命和暴露自己赌一把之间,她果断选择了后者。
一泓尊者闻脸面色一变,转掐为捧,他捧起掌心灰扑扑的小家伙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阿夏?”
到底还是赌赢了。
在鬼门关晃悠归来的殷赤月微调整了呼吸,回道:“是我。”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在自己最疼爱的徒弟面前,一泓尊者永远是最慈祥的长者,刚才的那一股子骇人的杀气早就消弭了。
现在他看着她,眼底浓浓的担忧掩不住。
殷赤月鼻头一酸,也不隐瞒,将自己在大殷遭受的一切和自己之所以变成这样的原因都告诉了一泓尊者。
一泓尊者听完,一声长叹:“时也命也。”
殷赤月咽下喉头凄楚:“师尊,我现在已经回不了头了。”
“你不必回头。”
一泓尊者安抚她道:“老天让你借体还魂就代表着你命不该绝,蝼蚁尚且贪生,更何况是人呢?阿夏,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既已是女帝,便好好养好身体,大殷百姓苦了那么久,需要一位明君。”
“徒儿谨遵师尊教诲。”
“能不杀生就不要杀生。”
“嗯。”
“还有多为百姓做好事、做实事,做皇帝不比做一门之主,须得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纳忠言,辨忠奸。”
“是。”
“也就这些了。”
一泓尊者说罢,从自己的袖子里摸出青色的药瓶,从里面倒出药粉给她敷上,而后随身携带的帕子包扎后,将她放到了肩膀上,他前行,一边道:“阿夏,能来此地也是缘分,这里正好有你需要的其中一样东西。”
“就是它?”
殷赤月的心,也是隐隐跳快了些。
“是的。”
一泓尊者停下脚步,弯腰将她放在地上而后飞身而起上那墙壁取下那钩子,再蹲下身将钩子捧到她面前。
殷赤月好奇地凑过去,却不待她看个仔细,灵魂就整个剧烈波动起来,冥冥之中好像有一股子巨大的吸引力要将她的魂魄都吸进去,她极其难受拼了命的想要抗拒。
“离月钩有修复之力,不要抗拒。”
一泓尊者看不见她灵魂的波动,却能看得到那钩子的剧烈颤抖,他知道她能听见。
殷赤月停下动作的那一瞬钩子也恢复了平静。
一泓尊者这才放下心来,仔细看着那钩子和她。
大概三个呼吸后,一道流光在他们面前闪过,再待得他细看时,钩子已经不见。
……
另一处,姑苏凉突然发现身边的身体在逐渐变暖。
是她回来了吗?
他怕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疼痛唤醒了他,让他知道这是真的而不是他担忧过度幻想出来的梦境。
她去了哪里?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来的?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
却在这时,他惊讶的看到有一道殷红色的光芒从她眉心处透出,那光芒犹如细笔勾勒一般,不多时便是勾出了凤凰半边绝美的羽毛。
这是?
他猛然想起那一日在大殷宫城里看到的她额心凤凰的标记,而后后知后觉发现从那一日之后便是再也没有看到这标记过,而她自己也未有对这里做过任何的掩饰。
怎么回事?
他心中的疑问又多一个,可是她还没有醒来。
且不但未醒,那身子的温度却一个劲儿的怎增高,他抱着跟火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