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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修所谓的交易,就是他负责江夏的早餐和宵夜,而江夏负责涮碗。
“这、这不好吧!”江夏愣道。“这样的话,我不是太占你便宜了?”
程逸低头闷笑,“不是你占我便宜,是我占你便宜。”
江夏意识到自己的话有语病,闹了个大红脸。
“你知道不知道我最讨厌做的事是什么?”
江夏摇头,“是什么?”
“洗碗。”
“呃?为什么?”
程逸修认真地想了想,“可能是小时候洗碗洗怕了吧。所以,如果你能帮我洗碗的话,做为感谢,我帮你做饭。怎么样?”
“真的可以?”江夏不相信的问道。她真的可以每天都吃到总厨做的饭?
程逸修点头,“当然可以,反正我每次做的都吃不完,扔了也是浪费。”
江夏:……
闹半天,原来她只是用来杜绝浪费的。
不过,等程逸修喝完粥,江夏还是高高兴兴地去把碗洗了。有的吃不吃,那是傻子。
江夏自认不是个傻子,所以她很愉快地答应了程逸修的提议。
下午的时候,江夏接到了老爸的电话,抱怨她已经有半个月没去探望过父母大人了。江夏翻了翻预订纪录,马上就到五月结婚季了,五月份的婚宴已经排了十六场,到时候她只怕要累得脱层皮。不如趁月底这段还算空闲,休两天假去看看老爸老妈。
于是她跟江爸敲定了明天就去村里,江爸当即表示他要做一桌子菜欢迎女儿。
江爸的手艺,江夏真是不敢恭维。可是又不想伤老爸的心,只能开心地应下了。
刚挂了电话,许蕾就风风火火地冲进她办公室。一脸可怜的对她道:“亲爱的小夏夏,你一定要救救我,收留我几天吧!”
江夏翻了个白眼,“你这回又是招惹谁了?”
每次许蕾分手被前任纠缠时,都会去她家住几天,以免被人堵门。当然,只有杨树是个例外,因为是杨树甩了她,所以她才会一直耿耿于怀。
许蕾哭丧着脸,“这回纯属意外,真不是我招惹的。呜呜呜……”
江夏颇为无语,每次的台词都是一样的。“好啦好啦,刚好我准备明天去看爸妈,你就帮我看家吧。”
许蕾一把抱住她,“就知道夏夏最好了,那我现在回宿舍收拾衣服,今晚下班跟你一起回家!”说完在她脸上啵了一口,又像来时一样,风风火火地离开了。
晚餐预定的不多,八点半的时候江夏准时下班,许蕾已经拖着个超大的粉红色行李箱在员工出口等她。
江夏指着她的行李问道:“你这是借住还是搬家啊?”
许蕾搂住她胳膊撒娇,“哎呀,你知道我衣服比较多嘛。放心,我保证最多就住一个月!”
“一个月!”江夏惊道。“你这次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啊?”往常一个礼拜也就搞定了啊,这次竟然要一个月。
许蕾有些沮丧,“唉!说来话长。等回去我再慢慢跟你说吧。”
两人回到江夏家,许蕾又说肚子饿了,拉着她去小区外面吃烧烤。
江夏有些日子没吃烧烤了,加上是许蕾请客,于是欢欢喜喜地就去了。根本就忘了早上才与某人约定的交易。
小区外有一排门面房,全是卖各种小吃的。因为离公园近,情侣们在公园散完步后都会过来吃东西。因而这里晚上还是很热闹的。
两人在一家生意火爆的烧烤店找了个位置,因为客人多,她们这个位置是临时加的,搭在店面外面。江夏点了一堆串,许蕾又要了两大扎啤酒。
一杯啤酒下肚,许蕾深深地叹了口气。“夏夏,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江夏正忙着啃鸡翅,闻言含糊着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我得敬他一杯酒。”
她说这话本是带着玩笑的意味,没想到许蕾听了,那双勾魂的眸子里,竟无声地滑出泪来。
江夏忙扔了手里的串,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认识快两年,许蕾在她眼里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女人,谈恋爱从不超过三个月,每次分手都是对方缠着她,从没见过她难过,更别说哭了。
许蕾这一哭,就像蓄满了水的水库开了闸,再也停不下来。江夏从包里翻出纸巾递给她:“你要是真难过,就使劲哭吧。”能哭出来总比憋着好。
许蕾真的使劲哭了起来,从无声流泪变成嚎啕大哭,惹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店老板一脸担忧地跑过来问:“姑娘,你这朋友是怎么了,我这串也不辣啊!”
“就是因为你家的串太好吃了,我朋友这是感动的。”江夏正经地答道。
许蕾本来哭得昏天黑地的,莫名被两人的对话戳中笑点,‘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江夏又给她倒了满满一杯酒,“喝吧,喝醉了把难受的事全都吐出来,今晚我是你的垃圾桶。”
许蕾搬着塑料凳子坐到江夏身边,一把将她搂住。“夏夏,还是你最好!”
江夏嫌弃地推开她,“到底什么事,能让你不要形象地在路边哭。”
许蕾从包里掏出一张大红的请柬放到桌上,“他要结婚了。”
江夏打开请柬看了眼,新郎的名字上写着沈哲。
沈哲是许蕾的初恋,从高三到大学。五年的美好光阴,最终敌不过异地的阻隔,在毕业后不久分手。而许蕾也是在分手后才知道,原来沈哲早在大二时就与同系的一个女同学暧昧,大三就发展成情侣。而这期间,沈哲每天都保持与许蕾的联系,没让她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
与其说许蕾是痛恨沈哲的背叛,不如说她是恨自己的愚笨。被人耍了三年却毫不知情,甚至还沉迷在沈哲织出的情网中,不可自拔,以至再不相信爱情。
江夏气愤地将请柬扔回桌上,“他结婚给你送请柬做什么?炫耀吗?这个渣男!”
许蕾点了根烟,“我在乎,他才能炫耀。我不在乎了,他这么做不过是小丑行径,给我逗个乐罢了。”
江夏扭头看她,“那你还哭那么凄惨?”
“我又不是为他哭,我这是悼念我的青春。最好的年华都被那个人渣给浪费了,还被人说是坏女人,真特么倒霉!”说完恨恨地将满满一杯啤酒喝光。
江夏追问道:“谁说的?是不是让你躲到我这来的那个人?”
见她点头,江夏更加好奇。“那人到底是谁啊?”
因着许蕾三天两头换男朋友的行为,酒店不少人在背后说她坏话。坏女人三个字几乎是她的代名词。可从来也没见她在意过啊。
许蕾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就是一个烦人的小子,不过是睡了他一晚,就跟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阴魂不散也就算了,还管东管西,不准这个不准那个,我欠他的啊!”
“你就是欠我的!”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的许蕾连手上的烟都掉了,一脸惊恐地看向来人。“你、你怎么在这?”
“跟着你来的。”
江夏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二十一二岁的模样。肤色白皙,眉目俊朗,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清澈的眸子中带着点委屈。
她问许蕾:“他就是那个烦人的小子?”这小子,看着像还是个学生呀!
许蕾却没答她,匆匆喊来老板结了帐,拉着江夏就走。而那位烦人的小子则亦步亦趋地跟着。
眼看到了江夏家楼下,那小子还要跟。许蕾转身吼道:“陆离,你要是再跟着我,信不信我报警告你骚扰!”
“你报啊,正好警察来了,我也问问强*奸罪能判几年!”
许蕾气结。
江夏:……
这信息量有点大!
许蕾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你到底想怎样?那不过是一次意外,都过去那么久了,再说你当时也很享受好不好?凭什么弄的像我欠了你似的!”
陆离理直气壮,“你就是欠了我,你夺了我的贞操就拍拍屁股走人,赖了这么久的债,总该连本带利地还我吧!”
许蕾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那你倒是说要怎么还啊,大不了我也给你强一次,行不行啊!”
作为一个二十五岁高龄还没有滚过床单的人,江夏被他们俩直白的对话雷的像个木头人。傻愣愣地站在一边看他们俩唇枪舌战,不知该说什么。
陆离似乎被许蕾的话给震住了,一时沉默着没有开口。而许蕾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想改口又落不下面子。于是刚才还激烈争吵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就在这诡异的安静中,江夏包包里的手机铃声欢快地飘了出来。
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程总厨三个字。这才想起关于洗碗和美食的交易,忙接了起来。
“喂……”
刚说了一个字,就听陆离愤怒又委屈地吼道:“你以为我缠着你就是为了上床吗?你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你感觉不到我是喜欢你!喜欢你吗?!”
陆离吼完转身就走了,许蕾看着他走远,一语未发。转身沉默地上楼。
一楼的感应灯坏了,走进去漆黑一片。江夏看她呆怔地样子怕她绊倒,忙跟了上去,打开手机的光源照路,慌乱中摁断了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