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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这人真就这么放了?他们弄去的玉矿,价值最少几千金了,这事儿就揭过?还有那东西怎么办?”卫钬对能够把玉矿给炸开的东西很是心动,他和大兄不同,大兄对任何事情都很淡定,可他不一样,他想要的更多。
卫珩道,“人放了吧,省的赵七过来闹,玉矿的事情不易让太多人知晓……至于那东西,暂且莫急,那少年选择赵七块,一是赵七重情意,二来赵七手下人手足,能够弄到的玉矿量大,赚的银钱自然多,这少年怕是极缺银钱。”
卫珩的声音顿了顿方又继续道,“这人说那少年筹集银钱是为了替父母报仇,我瞧着这话信不得,这少年筹集银钱只怕是有别的原因,家人救急什么的。我估算了下,这次的玉矿赵七那些人每人应该分得百金左右,百金不是小数目,这么大笔的银钱动向查起来应该不难。我想着这少年若是秦国人的话,不妨对照着时间去找找看,玉矿山出事之前,可有什么人突然出事需要大量银钱救急的事件,不过秦国城池好几座,实在有些难,况且这少年若不是秦国人,那一切功夫都是白费了。”
卫钬道,“如今什么线索都没了,总要试试的,我立刻派人去查查。”
卫珩点头,“邺城能够对的上时间的倒是有件事情,这事儿之前不是有许多买官的人被抓了吗?可以把名单都拿来瞧瞧,看看可有谁被赎走,一一排查,至于其他几座池城的,你再派人暗中查查看。”
“大兄,你说这东西真是那少年口中所说的老者弄出来的?若是如此,就算抓住那少年也无济于事。”卫钬忍不住叹气。
卫珩这次不再言语,伸手轻抚了抚桌上的一块雕刻精美的玉石狮子,半晌后才道,“不,这东西是那少年弄出来的,若真是什么老者,少年也不必把自己的行踪藏的如此严实了。”
卫钬有些动容,“大兄,那少年怎会做出这东西来?”忽然想起什么来,一脸的震撼,“大兄,可还记得之前有传言,二十年前出现过一本帛书……难道这少年见过那帛书?”
卫珩摇头,“这个不能断定,罢了,且不说这事了,阿爹可有消息回来?”
听卫珩说起阿爹,卫钬突然不吭声了,半晌后才闷声道,“不晓得,提起他作甚!当初那地图也是大兄拿出来的,为何阿爹要同二兄一块去寻那些宝藏?这明明都是大兄的功劳。”
“慎言!”卫珩道,“这是阿爹的决定,我们无权过问。”神色到底还是冷了两分。
卫钬气道,“大兄,为何说不得,要不是他,娘又岂会过世?若不是他,我们兄弟两人又岂会在那种地方生活数十年?”
见卫珩沉默不语,卫钬心中气恼,不肯再跟大兄说话,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卫珩站在牖窗前许久许久,神色漠然,犹如清潭的双眸也盛满了冰霜。
转眼到了四月中旬,天气越发的暖和起来,大家脱掉了薄袄,穿起裙和褂来了。
楚蝉每日都会去邺城看看,邺城门面最多的就是玉石珠宝,还有其他的吃穿住行方面,都不缺,楚蝉看了半月,心中也有了一些打算。
知晓楚蝉身上有几十金,曾氏所有的希望都在楚蝉身上了,身子也渐渐好了,人也精神了不少。
这日早上天不亮楚蝉就离开了,连早饭也没来得及吃,还是平儿起来后才做了早饭,简单的豆饭和菜羹,咸菜。
等人都上了桌,楚珍瞧见桌上的食物脸色便有些不好了,这些日子尽吃这些了,忍不住小声的抱怨了起来,“怎么又是这些吃食,祖母身子刚好,不是该吃些好的吗?大姐身上又不缺这点银钱。”
孙氏淡声道,“的确是不缺这点银钱,可是想要赎你阿爹回来还差许多,如今阿蝉整日在外奔走,别说吃食了,经常挨饿都是有的,我们有的吃已经不错了。”
曾氏闻言,脸都黑了,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上,“有的吃你还要闹腾?要不是你娘,你阿爹如何会进去!要是不想吃就滚出去!省的整天碍眼!”
楚珍被臊的满脸通红,不明白为何每次楚蝉开口说话,大家都是欢欢喜喜,引的祖母万分高兴,她一说话就遭大家嫌弃,况且她话中也是为了祖母好。
周氏坐在一旁不吭声,她这次实在被曾氏折腾怕了,曾氏生病这些日子都是她伺候吃喝拉撒,曾氏睡觉她都要在房间打个铺守着,一会儿口渴了,一会儿起夜了,一会儿身上难受了……
这时候哪怕楚珍被训,她都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楚聿和楚弘默默吃饭,并不搭腔,只两人神色间都有一丝嘲讽之意。
用了饭,楚珍回房就开始抹起了眼泪,跟周氏诉苦,“娘,我不想住在这里了,想回夷州,娘,我们回夷州好不好?”
周氏愁眉不展,“你以为我不想?可你阿爹还在狱中,我如今也是怕了你祖母,况且等你阿爹出来后,也不知他会不会……”后半句话周氏到底没好意思当着女儿的面说出口来,她想着原郎若是出来了,只怕不会轻易饶了呀的,到时可该如何办。
楚珍默默的擦着泪,心中难受,不一会又说道,“娘,咱们刚回来的时候,大姐姐明明不是这种性子的……”
刚从夷州回来,楚蝉闹的要死要活的,很是针对她们,甚至还把自己给气病了,楚珍就以为这大姐姐不过是个头脑简单之人,如今看来……会讨祖母欢心,有胆色,竟还敢贩卖私盐,这岂是一般姑娘家敢做的事儿?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般。
周氏也很是疑惑,“现在这丫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些……”
楚珍擦了眼泪,哼了一声,“说不定是有妖狐鬼怪上了她的身!娘,指不定她就是个妖怪!哪有十一岁的姑娘赶去贩卖私盐的?”
周氏道,“好了,莫要胡说了,眼下你祖母就指望着她把你阿爹给救出来,要是这时候你在说她,你祖母指不定要怎么发脾气。”
楚珍咬唇,她心中又如何甘心,之前大半月楚蝉一直在外奔波,功课拉下不少,原本以为自己还能领先,谁想到她一回来,大兄二兄那那些日子的功课教给她,短短的几日她就全部学会了,甚至每日不过是学习短短的一个时辰,而自己每日在功课上至少要耗费三四个时辰,再怎么努力似乎都追不上她,楚珍非常痛恨这种感觉。
半晚,楚蝉回了楚家,平儿已经准备好饭菜,等到大家都上了桌,曾氏忍不住焦急的道,“阿蝉,你的金子可借到了?到底啥时候才能把你阿爹救出来?我心中实在担忧的很。”
楚蝉道,“祖母别急,已经借了一些,还差些,况且这事儿急不来。”
眼看着曾氏还想说些什么,楚蝉又继续道,“之前的金子来路始终不正,若是被有心人注意便不好了,所以救阿爹的事情不能着急,总不能阿爹救了出来,又把大家给赔进去了。”
楚珍道,“大姐莫要怪祖母,祖母也是担心阿爹,狱中艰辛,也不知阿爹情况如何。”
曾氏这次竟没反驳,只沉默着,神色焦躁。
楚蝉道,“我已跟狱中牢头都打点好关系,他们会照顾阿爹的,小妹若是担心阿爹,下次不妨同我一块去探望阿爹。”
楚珍攥下了拳,笑道,“那下次同大姐姐一块去看望阿爹。”
楚蝉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过了会,楚珍撇了楚蝉一眼,神色微闪,感叹道,“说起来,大姐姐的变化也好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