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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府
在送齐北等人离开后,齐子明安抚好勃然大怒的昭王,由着冷烈推回了自己的屋中。
刚刚关上屋门,他便感觉到一股夹杂着浓烈怒气的掌风向自己袭来。
齐子明握着轮椅把手的双手一紧,却并未做出任何反抗。最后,随着那强大的力道,整个人连着轮椅飞了起来,重重地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如掉了线的风筝般跌落到了地上。他口吐鲜血,却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双手撑在地面,齐子明没有去擦嘴角的血迹,只静静地低头看向地面。
“怎么?以为闷不吭声地受这一下就能抹去自己的错误?”屋子里响起了一句女人的声音,清洌中含着冷酷。
她一身黑衣将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外罩一件大大的黑色披风,脸上覆着金丝面具。若非听她的声音,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女人!
齐子明双眼眯了眯,紧抓地面的手指逐渐放松,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直直地跪了下去,双眸微垂:“宫主,属下知错,甘愿领罚。”
只是,这恭敬的态度却并未换来女人一丝半点的怜惜,她像以往一样,如同教训着自己的奴隶一般骂起了齐子明:“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凭你也想和齐子皓抢女人?你如今这样,便是连他的一星半点都比不上,果然是有其父便有其子,父子俩都是一样的蠢钝如猪!如今他已经疑心上了你,若不是本座帮你擦了屁股,你以为他会放过绸缎庄那条线?若不是今日及时召你回来,你以为弄个假货坐在轮椅上就能瞒过他手下的精英?真是愚不可及!”
那女人说到最后甚至带上了一抹嗤笑,嘲讽之情溢于言表。
齐子明低着头,死死地看着地面,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
只是,那句句刺入心锥的话却并没有就此打住:“本宫命你将人掳走,分散他的心神,好让我们的大业顺利进行。你却阳奉阴违来这么一出,以为弄个误会就能让那个叶卿清死心继而投入你的怀抱?愚蠢!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了,和你那父亲一样,没用偏还多情!”
齐子明抬起头,缓缓说道:“宫主教训的是,属下知错!”
见他认错的态度诚恳,那女人的怒气才稍微降了一些,只是态度依旧严厉:“此次因为你,损失了不少精英,燕晴怕是也折在里面了。脱下衣服,受罚吧!”
语气里不带一丝感情。
齐子明没有反抗也没有辩驳,他熟练地褪下外袍和上衣,将自己的背裸露了出来。那背上呈现着数不清的陈年伤痕,有些看起来至少已经有十余年了。
很快,一条浸透了盐水带着倒刺的长鞭重重地抽在他的背上,齐子明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只死死地看着屋子里某个方向,那里挂了一幅他亲手所书的字画,上面只有一个字——忍!
冷铁和冷烈二人守在屋外,双拳紧握,虽然都是面无表情、未置一词,可心里都是对齐子明的担忧和那女人的愤恨。
……
三十鞭之后,齐子明卧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他动也不动,睁着眼静静地看着那女人从地道口离开,眼里是毁天灭地的仇恨还有一丝浓浓的自嘲。
呵!这就是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人啊!她没有给过他任何关爱和关心,只有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不错,那个被齐子明称作“宫主”的黑衣女人就是他的亲生母亲,已故的昭王妃燕容。燕容是北燕的和亲公主,嫁给昭王后,夫妻二人关系很好,一度也曾被人称颂。只是,齐子明自小就知道,他的母妃不喜欢他,她从来没对自己笑过。那时候,他一直以为是因为自己坐在轮椅上,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母妃才不喜欢自己。
因此,他在知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隆正帝之后,心中仇恨的种子便开始萌芽。
十五年前,燕容在他五岁的时候病重而亡,原以为以后他的生命里再也不会有这个人。
可命运似乎总是对他尤为苛刻。
七岁的时候,他看到活生生的母妃站在他面前,可未待他心中有一丝温暖,接下来的事便彻底颠覆了他的人生。燕容给了他新的身份——天水宫少主燕少桓。他忍着巨大的痛苦练武解毒,若是做的不合意便会招来一顿毒打。而燕容从来不允许他喊她母妃,也不允许他告诉昭王。
到后来,他才知道,燕容何止是不喜欢他,分明是厌恶。有的时候,自己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她亲生的了。否则,她怎么能这么对自己呢?
这些畸形的成长经历和自幼因双腿残废收到的嘲笑逐渐让他变得扭曲。
要说他和齐子皓真正说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可他就是见不得他好!他们的身份那么相似,父亲都是皇上的兄弟,都是尊贵的皇族中人,为什么命运会天差地别!
而如今,齐子皓还有了叶卿清,那个他唯一想要的女人。还记得,当初游湖时她说过的话。她说,其实他的起点很高。她没有像那些肤浅的人一样去嘲笑他。他想,如果有她,他黑暗的生命里是否会有一丝光亮?
入夜的定王府异常安静。因为叶卿清的平安归来,卿园也如往日一般恢复了生机。大家都默契地没有去打扰那小别的夫妻二人。
叶卿清的嗓子只是被点了穴道才发不出声音,脸上的易容用了肖扬的药水也很快就被除去了。
这些日子她虽然被关了起来,却并没有受太大的苦,倒是眼前的男人憔悴了不少。依偎在他怀里,抬眼看着他眼底的乌青,就知道他这些天肯定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叶卿清从他的怀里钻出来,两只手扒着他身上的衣服。
环着那抹熟悉的馨香,齐子皓觉得格外安心,也不再如前几日那般暴躁易怒,这会儿看到她的动作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和惊喜。
“丫头,倒是没想到你今天这么主动。怎么,想要了?只是,今天不行,你要好好休息,回头爷再补偿你。”齐子皓抓着她的手,戏谑地说道。
叶卿清才不管他怎么想,把手挣出来,继续着自己的大业。
那天,她明明在暗室里看到他受了很重的伤。
只是,因为有些着急她的动作有些笨拙。
齐子皓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受得了自己的女人在他身上这样摸来摸去。
他深呼一口气,等到叶卿清将他的上衣都褪了去的时候,一个翻身,把人压到了身下,嘶哑着声音道:“小妖精,本来真的不想动你的。”
话音刚落,便看到叶卿清迷人的大眼里蓄满了泪水,湿漉漉地盯着他光裸的上身。
“怎么了?好端端地哭什么?”齐子皓有些无措,这丫头动不动就爱掉金豆子,每次都让他心疼不已,“不哭了,乖!”
他的声音柔情无比,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水后又拍抚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样哄着自己的小丫头。
“怎么不好好处理自己的伤口,我都看到了。”叶卿清一一抚过他身上刀剑留下的伤痕,心里自责不已,“要不是为了保护我,要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肯定不会受伤。”
齐子皓听她提到那天的事,眼里闪过一丝晦暗。居然被她看到了!
这些天忙着找她,还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这个亏他不会白吃!
他扳过叶卿清的肩膀,让她看着他,语气无比地严肃认真:“叶卿清,你听着,这话我今天只会说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说。你是爷的女人,爷保护你是天经地义。还有,不要总是拿自己的短处去和别人的长处比。你便是什么都不会,在爷的心里也是最好的。爷就是喜欢你,喜欢那个尖牙利嘴敢和我顶嘴的你,喜欢那个聪明自信敢给我甩脸子的你。只要是你,爷通通都喜欢,尤其……是喜欢在床上的你。”
最后的话,他是附在叶卿清耳边说的,还故意用自己下巴一些青青的胡渣在她的脸上摩挲。
叶卿清破涕为笑,顿时俏脸一红,轻捶着他,这人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不正经。
只不过心情却轻松了不少,末了,还不忘矫情地撒娇道:“就会拿甜言蜜语来哄我!”
齐子皓挑眉,顾煜那小子总算靠谱一次了。女人果然都喜欢听好话,想想自己以前还总爱和她对着来,真是太不明智了!
“乖丫头,睡吧!”最后,齐子皓并没有动她,只是把人紧紧地搂在怀里,两人发丝相缠,沉沉地睡了过去。
次日临近晌午的时候,叶卿清才悠悠转醒,身边已经没了齐子皓的身影。
这几日她被燕少桓软禁,根本不敢真正睡过去,是以昨晚这一睡就睡到了现在。
绿翘见她醒了过来,忙端上脸盆上前为她准备梳洗。
“王爷呢?”叶卿清掀开薄被,朝她问道。
绿翘笑着回道:“听说是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王爷离开的时候吩咐了让您好好休息,不让奴婢们前来打扰。这不,怕把您惊醒了,还拿匕首将压在您手臂下的袖子割断了呢,王爷对您可真好!”
绿翘是逮着机会就要给自家男主子说好话的。
叶卿清低头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压在手臂下的一截暗色云纹断袖,一阵甜蜜涌上心头。
齐子皓应当是处理这次的事情去了吧!原以为这次是齐子明的阴谋,没想到却凭空冒出来一个燕少桓。
又想到那天在郊外的别院里看到红莲似是被下了媚药的样子,这会儿又没看到她人,遂问向绿翘:“红莲呢?”
绿翘正端上膳食,闻言,端着托盘的手忽然一紧,有些欲言又止。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了隐隐约约的争执声。
叶卿清听到了有红莲的声音,又看到绿翘脸上的为难,心里明白大约是出了事情。
“让他们进来。”
一前一后走进来的是红莲还有齐子皓身边的齐北。
对于齐北此人,叶卿清印象不深,并没有如齐东和齐南那般接触得多。
这人当初给她的第一印象便是长相过于妖艳,眉间一点朱砂痣,男生女相,说得大约就是他这种人了。而且,他身上有着一股厚重的戾气。
齐北走进来便跪在了叶卿清面前:“王妃,属下想求娶红莲。”
红莲也随即跪了下来,低下头也不看他:“王妃,奴婢不愿嫁给他!”
齐北转向她,眸子里染上了腥红。
叶卿清把两人的表情看在眼里。红莲是从荣国公府就一直跟着她的大丫鬟,她也一直想着要给她找一个好归宿。若是在齐子皓身边找一个合适的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不过,这件事情显然是齐北一厢情愿。出于私心,她不愿强迫自己身边的人。
“王妃,红莲她只是不好意思,她已经是属下的人了,还望王妃成全。”齐北见红莲对他仍然是一副抗拒的样子,索性就把事情说开了。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去求王爷的,可红莲是王妃的人。他想了想,还是应当先和王妃说。
红莲身子一颤,死死地咬着下唇,朝叶卿清郑重地磕了个头,语带哽咽地说道:“奴婢愿意常伴青灯古佛,求王妃成全!”
若是她和齐北的事情传了出去,一定会让王妃的声誉跟着受损,她不能让王妃为难。
“你!”齐北心里有些愤怒。
即使自己是卑鄙了一些,可却是真心对她的,她怎么能这么践踏!
“你们先出去候着,我有话和红莲说。”叶卿清对下人素来和善,这会儿语气却是有些凌厉,她对齐北这种盛气凌人的性子甚为不喜。
“卑鄙小人!”外间廊下只有绿翘和齐北两人,绿翘便愤恨地低骂出声。
若不是怕惹出大动静影响到王妃,她定然要好好教训这个无耻的家伙。
那日,齐北将红莲带回来的时候,她的媚药已经解了,人却是昏迷了过去,身上满是斑斑驳驳的痕迹。
绿翘为她诊治之后,才知道那种媚药其实是可以用其它方法解除的,可齐北却趁人之危,如今还以此求娶红莲。她和红莲感情一直很好,因此也会常常说一些悄悄话。她看得出来,红莲心里有人,但绝不是齐北!
齐北冷睨她一眼:“与你何干!”
他们虽是一同训练长大的,可却没有太多交情。准确地来说,齐北性子冷,很少会和人深入交往。
他对红莲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那个阳光晴好的午后,定王府内第一次相遇,笑容明媚的清秀少女就这样撞进了他的心里。
从小的经历和际遇告诉他,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的手段去争取。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就像小的时候,他若不争抢,恐怕早已饿死;他若不奋起,也许早已沦为别人身下的娈童。
这次也是如此,他若不先下手为强,她的眼睛里便从始至终只看得到别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注意到自己!所以,他不后悔,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做!
绿翘回瞪了过去。
在所有的暗卫里面,与她关系最好的是已经不在了的齐西,而她最讨厌的就是阴沉狠毒的齐北。这也是为什么同样被她看在眼里,她会有意无意地给齐南提供机会追求紫苑,却对齐北厌恶不已。这种手段,实难让她不反感!
这边厢叶卿清与红莲主仆二人也在说着此事。
“你起来吧!这件事我会为你做主,齐北既然胆敢动我的人,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他!”叶卿清脸上的愤怒让红莲为之一震。
红莲抬起袖子在眼角擦了擦,她往日里虽然稳重有加,可到底也才是个十七岁的小丫鬟。发生了那件事后,她心里不安、惶恐、愤怒,可是现在,这些情绪统统都转化为了感激。她知道,她没有选错主子。这种事若是放到别人身上,贴身丫鬟出了这种丑事,定是早早赐死,更别谈处处顾虑着她了。
她咬了咬唇,摇摇头道:“他救了我,我和他也算是扯平了,还请王妃不要降罪于他。”
红莲说不出自己对齐北是什么感觉。她应该恨他的,他夺走了她最宝贵的第一次。可若不是他发现自己不见了,全力寻找,兴许自己早就没命了。
因着叶卿清的影响,她也想着以后要找一个彼此相爱的人相守终老。可如今……,或许这便是她的命吧!
叶卿清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不忍多加苛责。这世道对女人本就残酷,失贞的女人更是为世俗所不容。
她上前扶起她:“红莲,你跟着我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往后出家的事便不要再提了,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你,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跟在我身边吧。”
红莲感激不已,泣不成声地连连点头。
齐北再次走进来的时候叶卿清正坐在小塌上,手中还品着一杯茶。
“王妃,属下是真心实意想娶红莲的。”齐北再次重申道。
刚刚看着绿翘护着红莲离开,她连看都看没看自己一眼。他忽然觉得心上好似豁了个大口子。
叶卿清拿起杯盖轻轻地在杯口来回,晾了他大约有半刻钟才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你问过她的想法了吗?”
齐北脸色稍变。她的看法?
她已经是自己的人了,难道不该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吗?
“在她没有点头之前本妃不会答应这件事。”叶卿清看透了他的心思,眼神一眯,“这次若非是看在你救了她的面子上,凭你做的那些事,本妃就不会轻易饶了你!”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强大的威压。之所以撂下这些狠话,也是不希望齐北再对红莲做些什么。
只是,她看得出来齐北对红莲未必就不是真心,也有意想撮合他们。
毕竟齐北有句话说对了,红莲已经是他的人了。若是可以,她也不希望红莲孤苦一人。自然,前提是要他们二人都是真心真意才行。
于是,她好心地提点了齐北一句:“有些时候,你要让她从心里接受你才行,而不是一味地逼迫她甚至拿这种事情来做筹码。”
齐北听了之后若有所思。
“哼,你倒是有心!”齐北离开不久,屋子里就想起了一阵不满的冷哼声。
叶卿清抬眼看去,就见那个妖精般好看的男人正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你回来啦!”叶卿清甜甜地冲他一笑。
“嗯。”齐子皓的不满在看到她的笑颜时早就烟消云散了,这会儿倒是显得自己有些不自在。
他上前将人拥在怀中,下巴轻轻地摩擦着她的发顶:“你对你那丫鬟还真是上心!”
齐子皓觉得自己依然是不喜欢她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可到底还是慢慢学着顾及她的想法。
否则,那天他就不单单是劈晕红莲那么简单了,而是直接杀了她,管她是不是因为被人利用了!
叶卿清小手放在他腰间轻轻一扭,让他乱吃醋!
齐子皓却夸张地闷声哼了起来:“小妖精,胆子越来越肥了啊,还是你就离不开爷了,又想要了,嗯?”
说着,也不待她回答,就一手从背后钻进了她的衣服里,一路抚摸着她光滑的玉肤沿着曲线向下。
叶卿清“呸”了一声:“你能不能正经点!”那声音听起来还真是……有些淫荡。
“我还不是怕处置了你的得力下属惹了你不高兴么?”叶卿清将他的手从她身上拽离开去。
齐子皓这个人虽然看似冷情,实际上对自己身边的人都很看重。
否则,当初他知道齐西被害身亡后也不会派人杀了昭王手下一百多暗卫为他祭奠。今天,她之所以帮齐北,除了看出他对红莲的真心,也是不希望因着此事而让齐子皓失掉一个心腹。
“坏丫头!”齐子皓低下头轻轻在她唇上咬了一口,“又想听爷对你说好话?”
这丫头明明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为了别人和她生气,还在这故意打趣他,该罚!想着手便重重地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
叶卿清脸红得像煮熟了的虾子一样,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他还总是打她屁股!
“别闹了,我有正经事和你说。昨晚和你说的那个燕少桓你查得怎么样了?”叶卿清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他手上。
齐子皓接过来轻抿一口,随即放了下来,眸中一阵精光闪过。
这些天他一直派昭王府里的钉子盯紧了齐子明,果然让他找到了他的异常之处,齐子明的双腿居然是完好的!他一直觉得那天刺杀的人里面有个武功高强的人有一种熟悉感,可盯着他的人却说齐子明一直在王府内,他便怀疑那个一直待在王府里的是个替身,结果齐北带人前去的时候却并未发现异样。
如今又出现一个燕少桓,他不得不将两人想到了一起。
“若是消息没错,他应当是天水宫的少主。只不过从未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齐子皓想了想,齐子明的事暂时还是没有说出来,仅凭他双腿完好也证明不了什么!
叶卿清一顿,继续问道:“难道昭王父子也和叶卿瑄一般,和天水宫勾结上了?”她觉得,从当年她父母的事情开始,似乎哪里都摆不脱天水宫的影子。天水宫在东齐境内屡次三番地挑衅,所图定然不小!
齐子皓冷哼一声:“勾结上了又如何?他们暗中的势力如今被我削了大半,怕是要开始行动了!”
“你是说他们要……”谋朝篡位么?
齐子皓食指按上她的娇唇:“嘘!这种事情不用咱们操心。你不要小看了皇上,论起心智谋略,世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他之所以会将昭王父子放到眼皮子底下,自然是有他的打算。”
叶卿清朝他嫣然一笑:“既然这样,咱们也该将府里的毒瘤拔出来了。”
若非之前她想着回府之后再来解决这件事,或许就不会平生这么多波折!
齐子皓在她嘴角啄了啄:“清清心里不是已经有数了么?”
“原本还只是怀疑她,看来我看人的眼光还是差了些,竟然将一个这么危险的人放在身边这么久!”叶卿清的语气有些咬牙切齿,亦夹杂着一些懊恼失望。
齐子皓将她打横抱起,往床上走去,咬着她的耳朵道:“先把爷喂饱!”
他知道叶卿清不是以德报怨之辈,也放心把事情交给她处理。反正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他身上的火已经被撩起来了,她要先帮他灭火!
昭王府
冷铁和冷烈将身受重伤的齐子明扶到了榻上,拿出伤药轻轻往他背上撒去,动作异常地熟练。
“如以往那般,止了血就行。”齐子明的声音宛如死人般没有生气。若细细来听,还夹杂着一种狠绝的恨意。
“主子,这次的伤比较重。”冷铁看着他血肉外翻的后背,饶是一个大男人也有些不忍。
他和冷烈跟着齐子明或者说燕少桓已经十几年了,对于今天的场景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只是这次格外严重,整个后背几乎没一块好肉。
“怎么,连你们都敢违逆本座了吗?都滚下去!”齐子明低喝道,“对了,把那个该死的女人送进醉红楼。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有数。”
齐子明的语气阴测异常,若非是林颖那个蠢货,齐子皓也不会怀疑府里的这个是替身!如今,虽然他及时回来躲过了齐北的盘查,齐子皓也还没有想到自己就是燕少桓,可难保日后不会心生疑窦。
看来,有些事情是要提前了……
春末的午后阳光宜人,偶尔阵阵夹杂着花香的微风袭来,令人惬意无比。
可此时卿园里的气氛却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叶卿清坐在上首,一脸平静地看着跪在脚下的银霜。
而她身边站立的两个丫鬟,紫苑依旧面无表情眉头却是微蹙,绿翘则是一脸气愤且透着些失望。
“本妃原以为你会为自己辩解一二的。”叶卿清只开了个头,银霜就全都自己招认了。
天水宫的钉子,这次温泉别庄泄露她和齐子皓的行踪又掳走了红莲。
银霜微微一笑,全然没有了往日的沉默木讷:“奴婢没什么好说的,王妃若不是已经确定了,定然不会和我说出这些话的,所以狡辩也是无用。”
她虽然平日里不如红莲几个受器重,可对于叶卿清也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要伪装得木讷安静,从不往叶卿清跟前凑。否则,依着叶卿清的精明,恐怕早就对她生了疑心。
“王妃是怎么确定是我的?”这也是银霜想不明白的地方,她自认没有露出任何马脚。
叶卿清拿着簪子拨了拨放在榻上小桌上的玲珑掐丝珐琅香炉,眼皮未抬,淡淡地说道:“自从上次我去花市的行踪被泄露后,你便是被怀疑的人之一。不过那时虽然怀疑你,可还是觉得你的可能性不大。”
她原本觉得她身边钉子有可能是埋在她从外面买进来的那四个二等丫鬟里面。毕竟,平常能接触到她的下人并不多。周嬷嬷、紫苑、绿翘本就是定王府的人,而黄嬷嬷、红莲和银霜都是在荣国公府多年了。所以,她对银霜的猜忌并不深。
“如果这次不是因为你对红莲下手,我也不会这么快确定是你!”叶卿清放下手中的簪子,走到了她面前,挑起她的下巴,“你下的不是普通媚药,没想要她的命,却忘了那种药是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慢慢浸透体内才能不被人察觉。而有这机会长时间接触红莲的除了紫苑和绿翘就只有你了。”
至于银霜身为天水宫的人,为何会对红莲手下留情,没有下那种致命的媚药。看着她脸上的愧色,她想她大概也知道一二。
银霜八岁被买进荣国公府,一直是在清水院里做着三等丫鬟。那些年她不作为,银霜和院子里其她的人也没少被叶卿苑和叶卿荷手下的人欺负。
彼时,红莲一直侍奉在老太君身边,对于这些不平之事,经常出手制止。而她和银霜也算投缘,还常常偷偷地给她拿一些好吃的东西。银霜或许是顾念着这些年的感情吧,又或者只是想让自己心中的愧疚减少一些。
银霜苦笑:“原来如此!”
叶卿清放下手中的簪子,冷声道:“你是不是以为没有要她的性命便是对得起她了?”
叶卿清的质问让银霜身子一颤。
她低头,眸中神色复杂:“奴婢也是别无选择。奴婢自小就是天水宫培养出来的人,主子的命令不敢不听。”
其实,这些年虽然说不上平顺,可叶卿清这个主子对她真的很好,无论是在荣国公府时还是在定王府,都未曾亏待过她。她不是没有动摇过,不过在天水宫时就养成的奴性让她根本就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
别无选择?叶卿清冷嗤一声,世人总爱为自己的错行编排好听的借口吗?
当初的白兰如此,现在的银霜亦是如此,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他们自己天时地利自作孽找出来的幌子罢了!
这时,红莲站在门外,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原来,自己会遭受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好姐妹。她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
“我想知道,燕少桓的身份!”叶卿清不是活佛再世,自然不可能因为她心存愧疚就抹掉她的罪行和背叛,银霜已经留不得了!
若是她肯说出实话,她也会念在主仆多年,让她走得痛快些!
“我,我……”银霜忽然捂住喉咙,倒在了地上,大滩大滩的黑血从嘴里冒了出来。
得到叶卿清示意,绿翘赶忙走上前去扶住她的手腕看了看:“王妃,她在来之前就服了毒。”而且还是无药可解的剧毒。
银霜撑着一口气,转向了叶卿清,目带悔恨,大口喘息着:“王,王妃,不要,不,不要,孩,孩……”终是没有说完就咽了气。
红莲跑了进来,扑到了她身上:“银霜,银霜……”虽是心中怪她,可到底是这么多年的情谊。
叶卿清手下顿了顿,双眼一闭,有些疲倦:“带下去好好葬了吧!”
银霜说起来也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喽啰,真正该死的是天水宫的那些人!
这次的事情只是以银霜的自戕而告终,幕后之人似乎也是突然收了手,在定京城里也找不到天水宫的行迹。只是,虽然出了个燕少桓,齐子皓对齐子明的怀疑却丝毫没有降低,虽然一时之间虽然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却不妨碍他对齐子明余下的势力大肆挞伐。
叶卿清被掳走之事并未引起轩然大波,虽然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却并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
“王爷,人已经关进刑狱了。还有,派了人将带头散播谣言的人抓了起来,如今事情也没散布出去!”齐北看着齐子皓面如冰霜的样子,又小心翼翼地问了句,“王爷,您要不要亲自进去审问?”
齐子皓双唇紧抿,满面寒霜,不带一丝感情:“不用了,既然她那张嘴喜欢胡说八道,就把舌头拔了吧!再赐梳洗之刑!”
说完,便抬脚向卿园的方向走了过去。
刑狱里,姚韵被五花大绑在一根十字木架上,低垂着头,身上满是被鞭打过的血痕,早就没了平日里那副清高仙气的样子。
看到齐北走近过来,她瞪大了双眼,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挣扎:“齐北,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动用私刑,王爷和义父知道了定然不会饶过你的!”
“啧啧啧!”齐北用鞭柄挑起她的下巴,一脸讥笑,“怎么以前就没发现你是个蠢货呢?你以为你是谁?”
愚蠢的女人,也未免太自视甚高了,居然还敢派人散播谣言去污蔑王妃的清誉!便是他们这些从小就跟着王爷的人,都不敢对王妃有一丝一毫的不敬,这女人居然敢去触王爷的逆鳞!
姚韵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知道齐子皓从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可仍然一脸强硬:“你凭什么把我抓来这里?便是王爷不管,也还有义父在!”
齐北笑了出来:“你以为自己做的事没人知道?敢在背后打王妃的主意,你以为还有人能保得住你?”
“你,你胡说,我没有……”姚韵脸色一变,目光有些躲闪。
她极力地望着齐北身后,却没有找到齐子皓的身影。竟是连见自己一面也不愿意吗?她心中积攒已久的不甘被挑了起来,疯狂地大笑起来:“我说错了吗?那个贱人本来就是被人绑走了!我要见王爷,我要告诉他,他不要被那个贱人骗了,她说不定早就被……”
“啊!”姚韵的话还没得及说完,便发出一声惨叫,只见一截血糊糊的舌头就这样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她的脚下。
齐北拿出帕子慢慢地擦拭着匕首上的血迹,妖艳的脸上没有一丝不忍。看着姚韵因痛苦被扭曲的脸,他笑着凑到她的耳边:“王爷说了,拔舌,再赐梳洗之刑!”
狠毒如他,自然知道怎么去狠狠地折磨一个人。除了*上的痛苦,更要从内里击垮她的心智!
刑狱外面,姚恒听着姚韵凄厉的叫声,终究是落下了两行浊泪,慢慢地走远了。
姚韵其实是他表妹的女儿。他与那表妹自小青梅竹马,缔有婚约,只是他参军回来,表妹却另嫁了他人。几年之后,表妹因只有一女,被那户人家赶了出来,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她临终前将姚韵托付给了他,而他也是终生未娶,将姚韵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没想,就是这不同的待遇让姚韵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最后丢掉了性命!是他,没有把她教好!
……
自从这次历劫回来后,叶卿清就发现齐子皓这厮越发地爱缠着她了。只要没有什么军国大事,他能见天地拉着她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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