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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一身白衣,样貌虽然也是清俊明朗,但于齐思思来说却并无太大区别。
原因无它,顾煜、自家兄长甚至他身边的几个暗卫,无一不是百里挑一的样貌非凡之人,是以齐思思对于美色早已免疫了,更何况这人比起他家大哥和顾煜那可是差远了!
只不过,那一身白衣飘飘的样子却让齐思思不禁撇了撇嘴,这人确定是来打抱不平的?
那个一脸横肉的恶霸头头指着他凶神恶煞地道:“哪儿来的小白脸?居然敢管你爷爷的闲事!”
“天子脚下,岂容你等放肆!”白衣男子一派正气的样子。
却不想那群恶霸不仅没被吓到,反而一个个地看着他像看着怪物般哈哈大笑了起来。
围观的人也不禁为那男子捏了把冷汗,之所以看着那些恶霸欺负那一对唱戏的爷孙俩不敢出头,就是因为那恶霸头头周四据说极有背景。
虽说天子脚下,可能随手抓一个不是高官就是贵族子弟,可占绝大多数的依旧是平民百姓,谁也不想平白去惹麻烦。
果然,下一刻周四立即就对着手下那些喽啰吩咐道:“给老子上,居然敢管老子的闲事,给老子狠狠地打。”
不过令众人意外的是,那白衣公子虽然看着弱不禁风,却也是有几下身手的,那些只会使蛮力的混混自然不是他的对手。
不一会儿,那些混混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你,你给老子等着。”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周四指着他,虚张声势地来了一句,就带着人一溜烟似地跑走了。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那泪水涟涟的小姑娘扶起自己的爷爷,对着白衣男子行了个礼。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等都是义不容辞。”
“好!”听了白衣男子的话,茶楼里的人纷纷鼓掌喝彩。
白衣男子又是一阵谦虚。
“嗤!”正在这时,一阵极不和谐的嗤笑声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齐思思,却见这个相貌俊美的青衣公子一脸不屑地看着台上。
“这位兄弟,是对在下有意见?”走到齐思思对面的人笑得如沐春风,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特意对着镜子练习过的呢!
见齐思思不答话,那人又说了起来:“在下袁文修,乃是曾经的新科状元,如今在朝中也是侥幸谋得一官半职。”
若是叶卿清在这,定然就知道袁文修的打算了。这语气、这些话,简直都和当年一模一样。
围观的人听了这些话,更加赞叹起袁文修来,都说他是一个真真正正为民的好官。
齐思思却不管这些,一本正经地问道:“不知袁大人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袁文修一时没听明白她的意思,愣在了那里。
齐思思见状,面上带着一股不耐,冷笑道:“袁大人该不会觉得自己今天逞了一把威风就是英雄了吧?打完人之后,你倒是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了,却让这位老人家和小姑娘来等着那群人的报复。”
依着刚刚那群人的架势,分明就不是善罢甘休之辈。
这对爷孙本就是在茶楼卖唱讨生活,如今这么一闹,定是待不下去了!
可那袁文修居然只顾着自己在那卖好!
某人本来是想着要给齐思思一个好印象的,要是让他知道因为这些小细节不仅没有博得齐思思的好感,反而惹来她一阵厌恶,恐怕是要后悔不迭了。
那位老人和小姑娘在听到齐思思的话之后朝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目光。
他们本是前来京城寻亲的,因为出了一些意外,依靠没找着,银子也没了,如今老人又被打成这样,这茶楼他们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果然,袁文修听了她的话之后,又见其他人不再像刚才一样拍手叫好,顿时涨红了一张脸,只是他依旧不想轻易错失这个难得的机会。
他可是寻了好些日子,才等来这么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机会,可以在齐思思面前长脸,又岂能这么轻易错过。
“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在下既然救下了他们,自然会帮他们安排好后路,若是他们愿意,也是可以和在下一起回府的。”袁文修很快又调过来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齐思思却没有一点见好就收的样子,她就是看不过这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
“让他们回府去给你当奴才?”齐思思冷嗤。
任凭袁文修再大的耐性这会儿也绷不住了。若非看在她是公主的份上,他何必在此与她多费口舌!
“那公子以为该如何?”袁文修渐渐松开袖中的双手,按下心头的怒火。
“你惹的事儿你问我?”齐思思这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总算是让袁文修明白了,她这就是在故意针对他!
袁文修怒上心头,他要还是死皮赖脸地缠着她,怕是周围这些人都要看不起自己了,想到此,他微微朝齐思思做了个揖,挥袖便离开了,一眼都没留给那站在一旁的爷孙俩。
袁文修走后,那小姑娘扶着自家爷爷坐下,自己却是朝着齐思思跪了下来:“姐姐,你是好人,你能不能收留我和外祖父?”
说着,还要向齐思思磕头。
齐思思嘴角一抽,看了看自己身上,难道自己这扮相这么不可靠,这小姑娘一眼就认出自己是女子来了?
但还是上前将那小姑娘扶了起来。
仿佛是看出了齐思思的心思,小姑娘害羞地低了低头,说道:“外祖父是大夫,我也跟着学过一些,男子与女子的骨骼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生活所迫,他们也不会流落茶楼卖唱。
“走,咱们先让你外祖父看大夫。”齐思思见老人虽然伤得不重,但到底是年龄大了,就怕有些什么事。
绿儿虽然是一个小管家婆一般的存在,可也看不得这种凄苦之事,竟是比齐思思还要勤快,一会儿功夫便已将气喘吁吁的老大夫拉来了。
茶楼老板本是要将几人赶出去的,只是在看到那块闪得发亮的金锭子后,便立马闭上了嘴,甚至吆喝着小二来给客人端茶送点心。
好在那老人家自身便是个极有造诣的老大夫,平日里也注重自己的身体,这会儿幸是没有大碍。
齐思思带着那两爷孙回府了,她不是笨人,自是确认那两人没有问题才敢往府里带。
那小姑娘名唤顾青萝,虽是才十二岁的年纪,却是个乐观开朗的性子,倒是很快就适应了下来,齐思思也便将她留在了身边。
至于那老人家便留在府里帮着府医一起打理药草,这也倒是遂了老人家对医术一辈子的热忱!尤其是留在定王府时不时地还能和肖扬说上几句,这更让他感激不已。
叶卿清知道了这事,也没说些什么,既是绿翘也去查过那两人没问题,她当然不会去干涉齐思思的事。
只是在听到袁文修的事情时,她目下一冷。
李家的事情结束后,她倒是将这个人给忘了。
本来他没碍着她什么事,她也就不会找上他的麻烦。可惜,这人也太不识时务了!
叶卿清自是清楚袁文修的意图,同样的手段,他在自己身上已然功败垂成了不是!
如今,思思被封了公主,他居然敢打上她的主意!
东齐的驸马从来没有权利被架空一说,一如顾焱,如今是御林军大统领,日后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所以,在东齐,能尚公主是多少名门世家求之不得的事情。
如今,长乐公主已经定下亲事,皇室中唯一适龄的齐思思自然就成了众人竞相追逐的对象,更何况她还是定王殿下唯一的妹妹。
齐思思与顾煜的事情只有定王府和顾家私下通过气,尚未正式定亲,是以如今将目光放在齐思思身上的人家倒真不少。这几天,便有不少人旁敲侧击地找叶卿清说过这个问题了。
没想到,那个袁文修竟想钻这个空子,好借着思思上位!
绿翘之前去查这件事时,她方才知道,原来李婧早在李家被灭后不久就染病身亡了。
至于事实真相如何,是否真的因病而亡,叶卿清不想去追究。
只是,也听得李婧嫁过去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那时李家逐渐走下坡路,袁文修又从李昶那捞不到好处,自然不会给李婧好脸色看。
尤其是袁文修将他父母从老家接了过来之后,更是没有一天安宁。一开始袁夫人还碍着李家不敢真的对李婧怎么样,后来却是百般嫌弃、千般折磨。
是以,即便袁文修真的是个谦谦君子,叶卿清都不会让齐思思有一丝一毫的可能卷进这个漩涡,更何况这还是一个伪君子、真小人!
想到这里,叶卿清又想起近日里京城的又一桩稀罕事儿,遂勾了勾唇角,对着绿翘说道:“你说这位袁大人和那位罗姑娘是否是良缘绝配、天生一对?”
绿翘顿了顿,明白过来后兀自笑了起来,那稍圆的脸上显得颇有喜感。她也是一脸坏笑,对着叶卿清竖起了大拇指:“王妃简直太厉害了!”
叶卿清口中的罗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前次叛乱中助齐浩南立下大功的舞阳侯罗定璋的妹妹罗仙儿。
这罗仙儿其人却并非如她名字那般仙气可人,或许是因为之前随着罗定璋在西北那苦凉之地待久了,反而生得十分地黝黑粗壮。
若仅是如此也便罢了,只这罗仙儿风评实在算不得好,已嫁过两次人,却每次都以和离收场。
原因无他,她要和离的原因都是因为看上了更加心仪的男子。
而罗定璋自小与这妹妹相依为命,什么都依着她。那前面两任的夫君因为皆是罗定璋的下属,因此也敢怒不敢言。
然前些时候罗仙儿看上的是工部尚书胡家的五公子胡昌翊,他自是不肯答应娶她,却不想罗仙儿恼羞成怒,竟是暗中派人将胡昌翊绑起来打断了腿。
后来两家闹到了齐浩南面前,罗定璋誓死要保下自己的妹妹。
齐浩南碍于他平乱有功,又是带兵打仗的好手,是以同意他代妹受过,重责五十军棍,且命其亲去工部尚书家道歉,便将此事揭过了。
站在齐浩南的位子上,他看到的更多,如此去做无可厚非。
可也没说不能私下解决不是?
胡夫人当初曾在苏家时出手帮过她,是以胡五公子出事后,她便让肖扬赶去了胡家。好在腿是治好了,但也吃了不少苦,胡家更是怕他继续被纠缠便将人送去了他外祖益阳程家去避祸。
叶卿清记得,这袁文修单论外形倒是算不上差。
这两个既然一个为利、一个为貌。若是他与罗仙儿在一起了,也算是为京城除了一害不是?
她喊过绿翘细细地吩咐了起来,绿翘则越听脸上的神情越带着一股兴奋。显然,这丫头也是个古灵精怪外加嫉恶如仇的!
叶卿清一脸无辜状,她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是让绿翘派人去袁文修和罗仙儿那边各自说些事儿罢了。
袁文修无非想找一个踏板,如罗仙儿这般,若是真的看上了他,只要罗定璋稍微施压,又能给他带来利益,他自是不会拒绝,说不准还得上赶着应下这门婚事。
毕竟在众人眼里,罗定璋深受帝宠,而他又嗜妹如命,娶了罗仙儿就等于是得了罗定璋的眼。
至于罗仙儿那边,据她了解,她喜欢样貌清俊且好打抱不平的男子,胡昌翊也是因此才遭了一次大罪。这套都不用设了,只要将当日西城茶楼的事在罗仙儿面前好好渲染一下,不愁她不动心!
袁文修费心钻营、追求富贵,是个一旦沾上、轻易便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而罗定璋前次也因为罗仙儿的事大为光火,不会让她再在天子脚下胡闹。
是以,这两人若是真的在一起了,以后日子想必会很热闹,分也分不开。
叶卿清的计策确实奏效了,袁文修居然真的娶了罗仙儿,只是没想到这速度之快让人咂舌,竟是赶在了齐南和紫苑之前。
袁文修和罗仙儿的结合在京城惹出了不少争议,叶卿清感叹,这世上很多人都在追逐私利,而她也只是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还之的思想罢了。虽然这件事情里面她做了推手,可真正决定性的因素还在袁文修和罗仙儿自己身上,谁也不能强求。
唏嘘之下,她更加庆幸,她与齐子皓的感情里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这件事很快就画上了一个句点。
转眼便到了齐南与紫苑成婚那日,两人都是孤儿,皆长于定王府,是以从小教导他们的姚恒便坐高堂接受跪拜。
看着这两个一手带大的孩子走到了一起,一向内敛老辣的姚恒也不禁热泪盈眶,自从姚韵被处决后,他低迷了一阵子,如今倒是安慰了不少。
而一旁的肖扬看着两人红衣似火、执手拜堂的情景,忍不住捅了捅身边的绿翘,低声问道:“什么时候咱们也能这样啊?”
听到其他的同僚传来的暗笑声,绿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也不知是因为这些日子受得照顾多了,还是发现肖扬那人除了年纪大一点、嘴巴贱一点之外别的似乎都还行,绿翘也不像之前那般凶巴巴的了,只是时常对他抽疯的行为表示抓狂。
肖扬却依旧故我,相比今日的这对新人齐南一边倒地宠着紫苑,他和绿翘更像是一对欢喜冤家。
宴席上气氛浓烈,到处弥漫着一股喜庆的氛围,齐南已然被众人灌醉送入了洞房,唯有举杯自饮的齐北一脸落寞。
他身旁已经空了好几个酒壶,因着平日里性子阴沉,那些尚在席上的同伴看到他似不要命般地灌酒,却没有一个敢上前劝阻的。
齐北知道自己没有喝醉,他冷眼扫了周围一圈,没有看到自己想见的人儿。
他自嘲地一笑,是啊,那个女人从来就是在躲着他,明明去千水城之前她也是对他笑过的,还说让他平安归来,可回来之后一切还是在原点。
不,甚至比那更糟糕,她分明是千方百计地躲着自己。
齐北酒气上涌,心中戾气喷薄而出,借着酒劲就想去找红莲说个清楚。
今日里王府的人基本都去了齐南的婚宴,是以漆黑的暗夜显得寂静无比。
齐北摇晃着步伐来到了后花园的凉亭边,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
红莲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单手倚着栏杆,静静地看着湖面偶尔因为丝丝凉风拂过而荡起的阵阵涟漪。
男人停下脚步,伫立在不远处痴痴地看着她,一如之前的每一次那样,只敢远远地看着,却不敢前进半步。
有时候,他甚至都会嘲笑自己,想他齐北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居然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畏缩懦弱,简直是败得彻底!
即便他曾经做错过事,那也是因为爱她不想失去她而已,难道这么长的时间她都看不懂自己的心?那他做的一切又算什么?
是她不懂珍惜,齐北如是想到!
或许是借酒壮胆,他大步走上前紧紧地将红莲从身后拥在了怀中,那浓郁的酒气顿时将两个人全都包裹其中。齐北将头埋进她颈间,不停的蹭着她身上的香气,享受着这阔别已久的芬芳。
这突来的袭击惹得红莲身子一颤,反应过来后便开始不停地挣扎。
“是我!”齐北喑哑着嗓子,呼吸萦绕在她耳边,捂住她的唇不让她惊叫出声。
他将红莲扳过身子压在廊柱上,醉眼朦胧地盯着她因为受惊而有些雾蒙蒙的娇颜:“你别喊,我就放开你!”
红莲因为受惊眼里含泪,轻轻地点了点头。
齐北松开手,却改为双手支撑在她两侧,牢牢将她禁锢其中。
“放我走。”红莲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沉静的夜里似乎只有风声在耳边鹤唳,红莲却能清晰地感觉到齐北一声重过一声的喘息,夹杂着怒气、不甘还有……渴望。
蓦地,齐北抽出一只手,捏住红莲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目光沉了沉,犹豫了一会儿,复又有些踌躇地开口道:“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好好对你的。”
让他像齐南对紫苑那般傻乎乎地说出那种好听的话话,他做不到,但他说出口的皆是出自真心的肺腑之言。
红莲看着他一脸期待的样子,却不再如上一次去千水城之前那般,而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齐北垂下去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翳,如失了群的的孤狼般垂头丧气,幽幽地低声问道:“为什么?”
红莲隐下心头的最后一丝不忍,毫不犹豫地抬眼对上他注视着她的双眸,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我不可能和一个嗜血残忍、以折磨他人为乐的人在一起。我无法忍受,我日后的枕边人双手浸满鲜血,以一种极为不正常的心态和我生活在一起。”
她没有办法忘记无意中撞到的那血腥一幕,那些凄厉的叫声成了她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害怕!
“你,说我不正常?”齐北声音里带着颤音,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逐渐低笑了起来。
原来,她心里一直都看不起他!
他把她看成撞进自己幽暗内心的那抹亮光,换来的却是她的不屑和轻视。想来,那次被自己破了身子一定让她恶心至极吧!
为什么呢?往日里那些从小和他一起训练的同伴厌恶他不喜他,他不在乎,反正他不需要这些。可她为什么也要这样对他呢!
忍受着心脏一寸一寸被撕裂的痛楚,齐北试着轻声开口解释:“我不是不正常,如我们这般的人,都是这样。便是王爷,这些年在战场上的时候,手上都从未少过血腥。王爷和王妃可以一起琴瑟和谐,为什么我和你不可以?”
齐北边说边紧紧地盯着她,声音里夹杂着颤抖、受伤,眼里布满了濒临爆发的绝望,红莲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却不想让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功亏一篑。
她冷声道:“那是因为王妃爱王爷,可是,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过!”
夜色暗沉,寂静如水。
“我不爱你,从来都没有过!”这句话如浸满了毒汁的恶液般不断地充斥着齐北的大脑,他双眸充血,赤红地如妖冶异兽一般,忽然上前紧紧地掐住红莲纤细的脖子,带着一股狰狞的笑容,瑰丽得让人害怕。
一时间,幼年被抛弃的绝望以及受过的那些苦楚,全都涌现在了脑海里。
他手下渐渐发力,看着红莲的脸色在他手中不断变换,心里忽然升起了一股报复的快感。
“你不爱我?那,你说,你到底爱谁?你爱谁呀!”吐气如兰,音质清越,每一句话甚至都有一股夹杂着清香的酒气侵入红莲鼻间。
可红莲却仿若溺水挣扎的人儿,只觉得呼吸逐渐在朝自己远去。这时候,她想的居然是再看这个恶魔一眼。
她怕他,或许同样也爱他。事实如何,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也许便是那最后一眼,让陷入魔障中的齐北恢复了神智,他松开手,转过身去不再看那急剧地汲取着新鲜空气的女人。
“你走吧,我齐北还不至于低贱到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勉强一个不情不愿的女人。”
红莲听了他的话,垂了垂眸,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就想离开,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声无奈悲呛却带着恳求的挽留声:“如果,以后我的手再也不拿刀,再也不沾染鲜血,那,你愿意么?”
如果,你觉得我不正常,那,我为了你改变,可以么?你不喜欢的事情以后我都不做。
红莲的脚步顿了顿,却并没有回头,只背着身站了一会儿便决绝地离开了。
看着月光下越拉越长、越来越模糊的身影,齐北独自一人跌坐在地上,头倚着那根依旧残留着红莲气息的廊柱,似是一滴晶莹滴落在手背上,晕开、滑落……
……*……*……
五月初,齐子皓与叶卿清一起送齐丽嘉前往南楚和亲。
城外十里亭,送亲的队伍宏大浩荡,满城铺红妆,只为伊人嫁。
齐丽嘉一袭盛装,一张俏脸妍丽迷人,她紧紧地拉着齐浩康的手,双眼里的不舍与担忧甚是明显,面上却依旧扯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四哥,你要保重!”
原以为这位从小便不算太亲的四皇兄从来只是个心性凉薄之人,却不想在听到她要前往南楚和亲时竟会冲进御书房和天子对峙怒斥,甚至被罚跪在御书房外也丝毫不肯松口认错。
毕竟,母妃和二哥走后,齐浩康的不作为一度是令她失望甚至鄙夷的。
可现在,只有满满的不舍和浓浓的担心。
她看着刚刚与叶卿清话别完走过来的叶卿渝,嘴角漾起的浅笑更甚:“四嫂,四哥就麻烦你照顾了。”
这一别,或是再难相见,年少时的任性早就化为了一汪远逝的流水,而今,流过的都是涓涓真情。
齐浩康看着眼前逐渐成熟懂事的妹妹,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将一块玉佩悄悄地塞到她的手里:“四哥没什么能帮上你的,这个你且拿着,他日若是受了委屈,便将此玉拿去南楚境内的雁盛山庄,自有人会帮你。”
从前,那个只知天真烂漫的小妹已然长大,有自己的路要走,他也只有尊重她的决定。
队伍出发,叶卿清坐在马车中,终是不放心地掀帘看了看挥帕朝她告别的叶卿渝。
直到齐子皓忍不住将人捞了过来坐在腿上,叶卿清才无奈地放下了帘子。
“不放心?”齐子皓问这话时,多多少少是有些心虚的。
原本叶卿清对于要和他一起前往南楚是有些疑虑的,毕竟他是去送嫁而不是游玩,而且他们临走之前已经将顾煜和思思的婚事定在了十一月初,她若留下打点这些事情也在情理之中。
是他软磨硬泡地非要让她同意跟着一起,甚至还采取了一些非常手段狠狠地欺负了她一次,这要是叶卿渝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她得和自己闹上好一阵子。
叶卿清坐在他腿上,双手圈住他的脖子,将脑袋侧倚在他肩膀上,微微叹息:“有一些,总感觉会出些什么事。”
“傻丫头!”齐子皓俯下唇在她玉洁光白的侧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是你想太多了,能有些什么事!倒是咱们到了楚国怕是不会那么平静。”
话题就这样轻易被转开了,而叶卿清在听到南楚的事情时身上的积极因子瞬间被点燃。
她抬头看到齐子皓微眯的眸子,嘴角浅浅一笑,上前在他唇角轻啄了下,甚有信心地保证道:“那有什么!到时候你主外我主内,如果真的对上了那劳什子的南熙公主,就将她交给我。你一个大男人不好对着女眷做些什么,我可不怕!”
看着叶卿清那双流光溢彩的翦水秋瞳,发髻上的步摇因着马车的晃动而在她脸上折射出一束摄人蚀心的诱惑,齐子皓心下一动,按住她的脑袋便倾身吻上那抹微微撅起的嫣红。
叶卿清也没有拒绝,而是热烈地回应着他,两人倒在马车里的小塌上,追逐共舞,好一会儿,齐子皓才放过身下已然呼吸不稳的丽人儿。
娇声轻喘、云鬓花颜,看着她连耳根都弥漫上了娇红粉嫩,齐子皓压下心头骤然升起的邪火,厮磨着她娇嫩的耳垂丢下了一句狠话:“晚上再收拾你!”
------题外话------
最近有点方,有点方,有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