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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欢腾,锣鼓喧天,彩旗飘扬!在一片欢乐的海洋中,黎家的气氛,则分外严峻。
原因无他,黎家老三,全家唯一一个千金,终于要生了。
黎三爷居然要当娘了!
这女猴儿自己都管不好自个儿,居然转眼要祸害下一代了!
其实当初黎嘉骏刚结婚的时候,家里那些人不管男女都在犯嘀咕,总觉得三儿不是那种能老实搁家相夫教子的女性……让她生孩子说不定,哦不,应该是绝对费劲,为此结婚的时候黎老爹和章姨太都对秦梓徽特别和煦,如春风般温暖,宾客也纷纷慰问,表达同情。
……虽然没怎么涉□□际圈,可是黎三的威猛之名已经不知不觉传遍四海。即使她干得是再正经不过的事,可作为一个女性,几年来上的战场比一些将军还多,在报纸上登载血腥快照无数,就已经让人不敢直视她那看起来“娇弱”的小身板了。
所有人都已经自动给秦梓徽带上了气管炎的帽子,如果有人觉得他娶了黎家老三是高攀抱大腿,可一想到黎三的名声,即使心里不忿,也少有人嘲讽了,甚至产生点“秦少校为重庆单身汉挡枪口”的悲壮感。
结果不争不吵不声不响,黎三孕了,还快生了!
黎嘉骏确实没多想,又或者她的考虑非常朴实,一来避孕是个心机活,二来如果要活到解放后,现在生孩子其实很合适,解放后她都三十多了,虽然也可以生,但谁也不知道那时候的事情,而现在生下孩子,等抗战胜利,等解放,孩子都已经不小了,带来带去也方便,折腾个几年再生?到时候奶着孩子跑路吗?
当然,打定主意不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她对人生还没思考到那份上。
不过让她很不爽的是,在她淡定宣布她成为“球员”时,全家都一副“卧槽”的表情。
……什么鬼?
她怀孕很奇怪吗?!难道秦梓徽才是该怀的那个吗?!
爷不仅怀了!爷还生了好吗!你们惊讶吗?!你们害怕了吗?!
“啊啊啊啊啊!”黎嘉骏在产房里放开喉咙吊嗓子。
助产士在旁边也不会说别的,一会儿喊吸气,呼气,一会儿说加把劲再加把劲。黎嘉骏就大吼:“还不够啊!还要咋地啊!我加啊!我加了啊!我加不动了啊!”
“别说话,你就喊!说话浪费精力!”助产士斥责。
“这也管啊!啊!啊啊!啊啊啊!”
外头有人敲门,秦梓徽很着急:“嘉骏!嘉骏!”
“让外头别喊,分散孕妇注意力!”
一个护士立刻出去了,外头安静了一阵,那小姑娘又探头进来,一脸懵懂:“师傅,外头问,说不让喊,戏让不让唱?”
助产士也懵了,“啊?”了一声,转头就听到床上的产妇在尖叫:“你出去!告诉!那个!王八蛋!老娘,不,爱,听戏!”
此时门半开着,声音传了出去,某人撑开门就往里探,满脸着急:“骏儿!骏儿你还好吗?你想听什么你说!”
“谁,让你,进来的!外头,跪着!”黎嘉骏怒吼,下面又一阵剧痛,“啊啊啊啊啊啊!”
“哦!”秦梓徽竟然真的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小护士梦游一样进来,报告:“黎小姐,你丈夫真的在外面跪着了!”
黎嘉骏已经有出气儿没进气儿了,她翻着白眼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出来了出来了!”助产士一阵大叫,“再使把劲儿就好了!来!来!起来!使劲!”
黎嘉骏听着命令,行尸走肉似的往上挺身,她咬牙太紧,被护士硬塞了软胶,没一会儿就口水横流,她也顾不上了,就听着口令嘿咻嘿咻,折腾了不知道多久,下面终于一松。
“出来了出来了!哎哟,是个千金!”护士往外报告,外头一阵欢呼,她走进来笑,“真好,你家人都可高兴。”
“我可以进来了吗?”秦梓徽在外面问。
“稍等!”助产士带着护士给黎嘉骏擦汗擦身,黎嘉骏昏昏欲睡的,她心里感觉很复杂,看着那个丑唧唧的小猴子,连笑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睡吧,睡吧,够累了,等醒来,一定好好的在你怀里。”助产士笑,说话间,产房门打开,秦梓徽的身影走了进来。
黎嘉骏再也撑不住,强笑了一下,昏睡过去。
黎家的基因很爷们儿,总是男孩儿多,这在现在当然是大好事儿,可是人都这么奇怪,结了婚就想孩子,有了孩子就盼着是男孩儿,生出了男孩儿,还想要更多男丁,男丁多了,却又想要儿女双全……
作为黎家曾经唯一的女孩子,本来黎嘉骏被全家捧在手心,结果这次一举得女,继续占据着黎家的食物链顶端,生了两个男孩的大嫂反而失了宠,全家都抢着抱新“女王”,小婴儿眼也没睁开朝谁笑一下,那人就跟被临幸似的开心。
那边小公举被人抢着伺候,黎嘉骏这个月子却做得磕磕绊绊。
都说月子是女人的又一次生命的开始,坐好了旧疾全消,坐不好一辈子病根,可是前方战事不断,后方轰炸不断,小孩儿又难伺候,秦梓徽关在军营,大嫂手下也有两个熊孩子要照顾,大夫人还有金禾年纪又大,章姨太精神不济,黎嘉骏竟然只有靠同样没什么经验的雪晴来一起在夜间照顾小孩。
这个惨,醒时喂奶,睡时惶惶,连休息都休息不好,时不时的还要闷头盖脸的冲出去躲轰炸,当孕妇的时候都没怎么抱怨,坐月子的时候遭到如此对待真是让黎家人怨声载道,纷纷心疼幺女。
黎嘉骏对此本来就有心理准备,倒没怎么样,不过有时候也叫叫苦让家里人心疼心疼,这样的好处就是在这个物资日益贫乏的时代,她隔三差五还有个大鱼大肉吃。
可有时候,她是真的吃不下。
十一月初,孩子刚出生没多久,报社的小伙伴们组织了几个比较熟的来慰问她,熊津泽顺便告辞,他要去衡阳追踪中央军事会议,据说已经年底,校长大大要为这一年的战况做个总结。
听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可惜军事会议首先内容保密,其次就算你手腕通天探查到什么,也是绝对不能往外说的,否则一旦泄露机密,那就不是一点泄密罪了,那直接就是叛国罪了。
所以对于熊津泽此行的收获,黎嘉骏并不怎么看好。
可是会议后没多久,熊津泽还是得到了一手的消息,甚至来找黎嘉骏参考,适时黎嘉骏月子才做了一半,已经闲得长毛,对于他打来的电话很是欢迎。
“什么!你说什么?!”她听着电话,夸张大叫,“反攻?!你确定你没听错?!居然要大反攻?是大,反,攻,不是大,防,守?!”
“你轻点!机密!”熊津泽很紧张,也很兴奋,“是的,确定了,要大反攻,在年底,还要打两场,现在桂南已经打起来了,问题是这个大反攻……”
“对,怎么个大反攻,在哪大反攻?”
“全部。”熊津泽斩钉截铁,“你知道新战区划分吧。”
“哦,有点数,不是划成十个战区了吗?”
“对,北到北平,南到广州,东到沿海全线,西到广西桂林,全部十个战区。”
“我知道啊,反攻哪个?”黎嘉骏顿了顿,又道,“或者说反攻哪几个。”
“你没听懂吗?十个!十个战区!”
“我知道是十个我的意思是哪几……十个全打?”黎嘉骏嗓子猛地吊高,“十个全反攻!?这是要把失去的都打回来的节奏?!喔唷卧槽!”她忍不住爆粗了,“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所有沦亡土地上的大反攻,那必然是投入现有的所有队伍,名将相互策应,各军全境奔袭,战线遍及曾经失去的每一条河每一座桥每一条铁轨和每一个山头,这种大反攻,这种大反攻,她不可能完全没听说过!她真的完全没听说!她要崩溃了,她到底是不是到了什么奇怪的时空夹缝中,为什么这种仗她不知道,好吧,她历史渣……可是她连犄角旮旯的啥啥大捷都知道了,却连这动用兵员近百万的大反攻都不知道,这不科学,这太*不科学了!
“我拒绝……你被骗了少年,这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为什么不可能,这事儿是开玩笑的吗?”熊津泽有点不高兴,“我还以为你会是最高兴的。”
“我肯定高兴啊,如果是真的我真会高兴哭,可是……”可是为什么她以后都没听说过,那要不是结果不好,要不就是假的吧,总不会真实发生了,结果全中国没人知道吧,复仇者联盟那么两颗人打起架来还全美帝都知道呢,怎的这里几十万兵全线动荡没人知道?逗呢!“委员长有说为什么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理由我也是不大明白,不过白总参倒是提出过一点,日军打仗虽然狠,可是后方空虚,不敢深入,规模小,分散不开,也打不持久。而他们的弱点正是我们的优点,这次反攻大概就要给他们个教训……我猜啊,你看,你们洋洋得意的时候,我们给你们来个全面开花,规模要多大有多大,攻势要多猛有多猛,战线要多长有多长。说实话,他们除了孤军深入的这些精锐,后方要是突然被我们大反攻,还真是要好好的疼一下。”
黎嘉骏竟然被说服了,因为她知道抗战打八年就是这么熬下来的:“这话倒没错,对方都以为我们被打蒙了,总以为打下了北平、南京、上海、武汉就好像能让我们投降,其实我们虽然伤筋动骨,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跳起来还是能吓一吓他们的……”她越想越有道理,“哎哟我去,那日军大本营肯定会崩溃的,本来大东亚眼看着就能共荣了,结果敌人还好好的!嘎嘎嘎!”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这样的战役她,没,听,过!黎嘉骏悲愤了:“我还是不信!说说而已吧,其实不会打的吧!”
熊津泽不耐烦了:“哎真假你就别管了,我也就来问问你,这次动静太大,我们人不太够,你看看往哪儿派人比较好?”
黎嘉骏卡壳了,以前她被报社当顾问用,全是因为她之前工作目的地的目标太精准,去哪哪儿有大事,能在开战前直奔卢沟桥,去山西硬是赶上平型关,淞沪会战就能直播四行仓库,偌大的徐州会战偏偏就盯住台儿庄,要从新闻直觉的角度讲,她简直就是普利策的准选手了。
可现在她不行了呀……她也两眼一抹黑,甚至还不如他们了,她连冬季大反攻都没听说过……
黎嘉骏心里很苦涩,她还在死扛:“你们有想法吗?”
“桂南可能就不去了,现在我们的重点都在冬季攻势上,前两天日本从钦州湾登陆,现在直逼南宁,感觉胜算不是很大,我主要是想再去汉口和陕西看看,黄河两岸与长江两岸总是比较有阵仗的。”
“这个……”黎嘉骏一边听,一边在脑中画地图,她有些迟疑,桂南这地方她以前没听说过,但现在也知道是广西桂林这块,南宁是目前来讲地理位置最扼要的地方了,现在每一个放在头条的城市都离重庆近一步,她实在不相信郭军会轻易放弃南宁,可如果说重点放在冬季大反攻上,也确实可能让南宁那儿兵力薄弱,她把她的想法原样说了,又补充道,“而且,南宁的交通挺重要吧。”
就在这时,大哥风尘仆仆的走了进来,他行色匆匆,帽子都没来得及摘,黎嘉骏眼疾手快叫住他:“哥!哥哥哥哥!”
大哥原见她在打电话,本没打算打招呼,此时听她喊他,立刻柔和了面色看过来:“什么事?”
“南宁那是不是要打起来,我记得你们现在往外运货主要是靠公路和铁路……这个铁路……”
“湘桂铁路,通越南河内。”大哥神色一紧,显然这问到了他的心头事上,他上前两步问,“你可是得了什么消息?”
“哦,听说日本正往那儿打。”
“是,进度很快。”大哥皱眉,“已经兵临南宁了。”
“那南宁就这么放弃了?”
“不可能。”大哥斩钉截铁,“不可能放弃,那是最后一条通国际港的铁路,放弃了就完了。”
“啊?我们还有国际港?”
“对,但不是我们的,在越南,越南现在属法兰西,他们的海防港是国际港,为了修这条铁路,我们付出多大代价,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放弃了。”大哥表情很笃定,“这条铁路去年开始修的,打从一开始就没钱造,国内段,就是从湖南衡阳到桂林,桂林到柳州,柳州到南宁,全部都是强拆沦陷区的旧铁轨,抢运来修完的,南宁到河内又被法国人狠敲了一笔竹杠才弄好……”
“这个我也知道。”熊津泽在那一头听到了大哥的话,也表示赞同,“那儿常年被密集轰炸,武汉起飞的飞机不是来重庆就是去湘桂铁路,死的民工比前线的士兵还多。”他有些叹息,“现在看来还是守不住。”
黎嘉骏听着心里也不好受:“你们什么时候出发,我看看地图给你参考吧,现在直接说,我怕遗漏什么。”挂了电话再榨榨脑汁,说不定还能想起啥。
熊津泽道了谢,又慰问两句,挂了电话,大哥还坐在旁边。
“不可能放弃。”他还是笃定,“那儿也有天险,昆仑关,我去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方。”
“昆仑关?”黎嘉骏睁大眼,“昆仑不是在……”她往西边指,“那儿吗!昆仑山西王母什么的!”
“昆仑山在那!昆仑关在那!不一样!”大哥指了西边指东南,“那儿偏僻,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过现在你得知道了。”他一脸沉痛,“骏儿,让你同事有空劳烦注意一下那儿,我们家刚下了订单,日军就登陆了,现在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发货,如果发了货,那这批货就危险了……”他顿了顿,“恐怕得吃小半年西北风了。”
“神马!”黎嘉骏大惊失色,“怪不得你那么紧张!”
“哎,骗你的。”大哥抽着嘴角貌似笑了一下,摸摸她的头,“我侄女儿呢。”
“喝了奶睡了……大娘旁边放着。”
“嗯……娘没礼佛?”
“在呢,但没点香。”为大哥的细心点赞,“大娘身上味道好闻,小公举可喜欢啦,蒲团上一放就能睡。”
大哥这下真笑了:“那就好,省事儿,比砖儿好多了。”
“幼祺也乖啊,哦对,早上他好像有点着凉,嫂子照顾着呢,你不去看看?”
大哥闻言神色一紧,不堪重负似的叹口气,又摸摸她的头,然后不动声色的掏出手帕握着。
黎嘉骏嘎嘎嘎笑:“我都半个月没洗头啦!还摸我的头!”
大哥瞪了她一眼,上楼了。
半个多月后,南宁陷落。
虽然有夸张之嫌,但是对于现在主做粮食进口生意的黎家来说,那批失联的货物确实伤到了筋骨,虽然还不至于吃不起饭,但还是让家里低气压了很多天。
不过小公举的满月酒还是办得热热闹闹的,黎老爹经过一个月的冥思苦想,终于给小娃娃订下了大名:“秦安栖。”
“小名呢?”黎嘉骏不服,“一直叫小公举不好啊,我才是小公举诶!”
黎老爹眼一瞪:“叫小三儿!”
“啊?!”黎嘉骏傻眼,“爹我熊是熊了点你也不用这样报复我吧!”
“什么报复?!你这一辈你排老三你就是老三,谁叫你不争气自家孩子也排第三个,不叫小三儿叫啥?”
……黎嘉骏瞥瞥二哥,那不出意外他要是有娃就叫小四了,呵呵,小四,呵呵呵!
原本接收老妹的眼神,捧哏二哥肯定会陪着演一演,谁知这次他竟然没get到,只是莫名的回望了一下。
黎嘉骏心里一沉,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晚上,二哥来找她:“妹子,相机借哥哥耍两天。”
黎嘉骏捧着禄来弗莱不动:“你要干嘛?”
“要出去一趟。”
“……”瞪视,瞪视,瞪视。
“哎……”估计二哥自己也没指望能什么都不交代就出去,“南宁被占领了。”
“我知道啊,然后呢?”
“委员长决定打回来。”
“……哦,是趁那个天险,昆仑关还没掉?”既然有打回来的底气,必然是有凭据吧。
二哥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昆仑关也掉了,先抢昆仑关。”
……卧槽,这是我方进攻天险的意思?!太挑战了吧!“那你干嘛?!”
“你爱给不给吧,我也就是听说这次阵仗很大,我们的机械化部队也上了,空军最后那点老本也动了,想看看能不能拍下点什么。”二哥收回手,“说不定很忙,我负责运兵调度……也不一定看得到。”
“你上前线?”
“我也要上得了啊。”
“你骗人。”黎嘉骏斩钉截铁。
“没骗你,我也不知道,但总不能说危险就不去吧……你秦九哥也去。”
“我比他大……”黎嘉骏很心痛的承认她老了,更心痛的是发现又有认识的小鲜肉要上战场了,她依依不舍的把相机交给二哥,千叮万嘱,“那你俩相互照应啊,千万要手拉手回来啊!”
二哥接过相机,漫不经心点头。
黎嘉骏想嘱咐点什么,又觉得自己对桂南那儿的战斗一点都不清楚,也没听说过什么昆仑关会战南宁会战,估计这场战斗也不是什么很凶残的大仗……虽然心下很不安,可是还是什么也嘱托不了,放手让二哥去了。
不久后开打了她才知道,这场仗并不是单单白崇禧带领桂军保护自己的家园,为了夺回南宁,校长另外还拨了十多万中央军给他指挥,力图守住国土的最后一条生命线。
而这场反扑战与冬季大反攻同时并行,在沦陷区与敌军留守军队打得火热的同时,桂南会战他们对上的,却是当时日军最为凶残的部队之一,人称“钢军”的第五师团。
这也是个老朋友了,之前的师团长就是那个板垣征四郎,在他的带领下这个师团登陆山东经历台儿庄血战最后打下徐州,现在虽然不是板垣带队,可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将领,兵还是那群兵,让白崇禧评价“快、硬、锐、密”的典型日本军队。
现在,是他们雄踞天险,而我方兵临城下。
而很久以后,在“南宁大捷”的欢叫声中,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一个词:“血战昆仑关。”
眼前一黑。
……夭寿啊!她把自家二哥放去血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