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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44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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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问是苗朗先生么?”穿着绿衣服的中国邮政快递员礼貌的问着开门的男人,将手里的信封递给他:“您好,这是国际邮件,请您签收。”

    苗朗叼着烟,在单子上龙飞凤舞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谢谢。”苗朗接过信封,便走向沙发上边拆着,轻轻弹着烟灰,深吸一口,摁灭在烟灰缸里。国际邮件?这老头子开始写信了?在看到字体的那瞬间,苗朗眼睛有些湿润。

    苗子:

    在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被撒向大海了。很抱歉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其实准备到死也不告诉你来着,结果我的医生说我那样会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我给你写信了。

    苗子,让你爱上我让你受委屈了。我自己都知道自己是个什么德行,有时候我和林炴都看不惯自己,况且我和林炴还相处那么久,更别说你了。其实吧,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不开窍的爱上我了。其实那天晚上我根本没醉,但你总说我在说醉话,那天晚上也不是你强我,但我没说,让你一直内疚的以为你自己强我了。对不起啊,有些话当面总是说不出来。我早就知道我的病,只不过没说,我以为那对我的身体来说不打紧的,结果没想到这么严重。你总是说我为什么总化那么浓的装,为什么总是垫胸,那是因为那时候已经开始有萎缩的现象了,只不过你每天晚上都急的要死,没发现而已。

    啊咧,总感觉我在说很色的事情啊,阿西吧......

    苗朗,我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你也总以为我在玩你,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嗯?你把我想成随便上床的女人?还是那种喜欢被包养的女人?不过看起来,我好像哪点也沾一点?你总抱怨我不跟你讲我家里的事情,是不是把你当外人。不是的,你知道吗?我特别想嫁给你然后好好过日子,那种在男人中间徘徊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很累。可是我不能生,不过后来我想了想,不能生也没关系啊,领养一个不照样咱们一家三口过吗?呃....事情没我想的那么顺利。

    有次你出差十天,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就感觉小腹特别疼,而且还尿血了,我怕了,我一个人去了医院,查出了宫颈癌,而且有往晚期转变的现象,医生让我切除子宫,那样也许还能救我一命,然后打雄性激素。我不想,那样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女人了,我不想让你讨厌我。我决定保守治疗,把我妈妈安排好了就离开中国,去环游也好去哪里也好,给自己留点美好回忆。不过你给我办个葬礼婚礼什么的也是可以的哦!哈,对了,我不想带着你,因为我怕鬼灵精的你发现点什么,因为我实在是很疼,有时候已经快忍不住了。

    你别怪我啊,我现在一个半死不活的人,你就原谅我咯~啊!刚才想的准备要跟你说我家里的事情的,给跑题,现在继续说啊!我家里就我和我妈,但现在我妈也疯了,我需要瞒着你但也需要去照顾我妈,我很累,说不定这个宫颈癌了结了我,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你总开玩笑说我会演戏,是啊,我就是在演戏,但你总是选择无条件相信我,所以我就一直演,你就一直信。

    说实话,我现在趴在这给你写信我身子已经很累很疼,没什么力气了,我医生说要不然他帮我写,我说不行!我想跟你说的话怎么能让别人看到啊~顺便告诉你一声,我的医生是个帅帅的小弟弟哦,不像你又老又色,你有没有嫉妒?你看到这有没有生气。

    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不是在发了疯的找我,我真怕你真的是没日没夜的在找我,那样的话你的身子会垮。那次被你逮到在夜总会,我没有!我没有让他摸我,那只是我看见你来了,才把他的手放在我腿上的。真的,苗朗,自从遇见你,我就不想再跟任何一个男人有任何交集了。连公司谈生意我都不去了,以前公司谈案子都是我去,因为我是最能喝的女人,所以一般案子都是我把老板喝趴下了,骗着他签合同的。一直没敢告诉你,我怕你又说我贱。

    你记不记得你那几个月对我恃宠而骄,我真的已经摆不清自己的地位了。其实到现在我都觉得我离开你,死在其他地方是对的选择,因为我配不上你。林炴说我一个狼女,你一个种马,天生绝配啊!哈,恩....我好疼,已经快写不动了。

    就这样吧,苗朗,别找我,忘了我,我爱你。

    黎芭兒

    几滴晶莹剔透的水滴零零散散的滴在信上,湿了笔墨,眩晕了一片。就像他的心化了一片,信上最后几行的笔迹明显没有前面那么清晰,歪歪扭扭的很难看。

    男人捏紧手里的信纸,失声痛哭,眼泪一滴一滴掉落在信纸上地毯上,整个安静的别墅里只有男人的哭声,男人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声声撕心裂肺,让人听了都有些心疼。

    “芭兒......”男人一声一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却没有得到任何响应。心爱的人再也不会出现,她就像没有出现过的生命,永远消失。心里的空荡,不是任何人可以填补的。男人疯了一样的狠狠打着茶几,玻璃做的茶几很快碎了一地,血迹伴随着玻璃渣子洒了一地,无法修补也无法挽回。男人的眼泪一串一串落下,抱着地上打碎的相框,照片上笑的一脸灿烂的女人,抱在怀里,蜷缩在地上。

    整个别墅里,充斥着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别墅外的海,那样蓝,那样安静。

    悲伤总是会随时间慢慢消逝,但痛苦永远留在自己的内心,悲伤时的感觉自己永远都记着。空旷干净的客厅里,纱帘被风轻轻吹起,所有都是红色的,一个漂亮女人的黑白相片,被红色相框裱着,相框上还绑着红花,静静的摆在桌上,那个女人笑的一脸明媚,是让所有人都倾心的笑容。

    从二楼下来一个帅气的男人,男人从前的紫发也被染回来了原来的黑灰色,灰绿色的眸子闪着有些暗淡的光芒,黑色的燕尾服,黑色的领结,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憔悴的他一番打扮梳洗也看起来精神了些,俊朗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男人拿起桌上的相片,薄唇轻轻印在女人的唇上,有着迷人的微笑:“芭兒,今天我们结婚。”打开手里的盒子,“看,我们的戒指。”女人毫无回应,依旧笑着,男人的笑容有些僵,眼眶有些泛红,呆呆的看着相片。

    “少爷,车已经备好了。”一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推门进来,站在一旁低头说着。

    “芭兒,我们去教堂了。”男人把照片抱在怀里,站直身子,扭身朝门口走去。

    芭兒,我们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