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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天礼伸出右手,悬在自己眼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食指上纤细的戒指闪着微弱的光泽。
他默默催动了体内灵力,引向那枚戒指。
戒指的微光突然变得强烈,一道耀目流光从戒指里飞出,汇入了他的指尖。
然后光芒又黯淡了下来,戒指恢复如常,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他却已面露喜色。
刚才他试着解开封印,结果,伴着那道流光而来的,竟然是元婴期的强大修为。
——这个世界是可以兼容这份力量的。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容易多了。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轻微的木柜移动声。
一线刺眼的光透进了阴暗的密室,渐渐又扩大,光亮很快充斥了这狭小的空间。光明里,一个人逆光站着,接着一步踏了进来。
章天礼微微眯起眼,元婴期的修为让他目力极佳,已经看清了那逆光中的来人模样。
那人清瘦的身躯裹在厚厚的雪白衣袍里,他有一张清雅秀致的面孔,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尤其澄澈,宛如清泉。只是皮肤却过于白了些,仿佛没有丝毫血色,显得有些孱弱。
章天礼知道他是谁了,只是这个人在他记忆中是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还有他身上的修仙者气息……
章天礼瞬间明白了过来,还没等他说话,对方已经关了密室门扑到床前,昏暗之中,那双盯着他的漂亮眼睛里都是关切:“小礼……”
章天礼一下子笑了,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还真是你啊。”
但他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我记得殷颜天就睡在楼下,刚才那个密室打开时有点动静……”
“放心,他不会上来的,剧情告诉我,今天晚上他从你这儿走了就不爽地嫖|娼去了,”顶着一张病弱美男脸的顾昭扬说,“他其他手下都在底下,也听不到这儿的动静,再说,其实就算发现了,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他说得不错,他二人现在都是元婴期修为,殷颜天就算把尧天城所有人都召来,又能拿他们怎么办呢?
其实章天礼也想到了这一点,他本来就不担心被发现,只是想着如果被发现该用哪种姿势吊打殷颜天而已。
不过既然无人发现,那还是按老路子走吧。
他道:“那我们走吧?”
顾昭扬点头。
章天礼坐起身,被顾昭扬扶了一把,他掀开被子想下床,刚一动左手就被个什么东西扯了一下,又听见清脆的金属声。他一看是个镣铐,铁链子的另一端连到床底:“我靠。”
他还没自己挣开镣铐,顾昭扬手指已轻轻一动,一道仿佛轻如羽毛的气劲发出,只听见金铁之声一响,一指粗的镣铐顷刻间四分五裂。顾昭扬朝章天礼笑:“好了。”
他这一笑,让温夜雨整个人活泼阳光了起来,气质神韵完全变了。明明依旧是温雅清秀的长相,章天礼却将他和顾昭扬原本的相貌毫无违和地叠上了。
现在的世界与最初的那六个世界已有些不同,角色形象都是确定的,如果玩家不遵从原主角的性格,是有可能让其他角色看出端倪的,系统对此会作出一定的提醒,不过也没有作出多少限制,只是如果真让人看出来了,游戏难度将会增大,也就不那么好完成任务了。
章天礼不禁道:“你这个样子可别让其他人看到,不然人家大概一眼就看出温夜雨换人了。”他一边说一边翻身下床,脚没落地突然发现床下空荡荡的,没有鞋子穿。
“这个你放心,你还不相信我的演技吗?”顾昭扬看他的样子,往四周打量了一圈,没发现鞋子的影子。
“……知道你是影帝。”
章天礼只好跟系统要了一双合脚的布靴。他刚套好一只,顾昭扬就已经过来把另一只拿起来了,很自然地帮着他把这只也穿到脚上。
他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这个倒也不算头一次,但章天礼还是心里一暖,等穿好站起走的时候忍不住去抓住了顾昭扬的手,结果刚抓住对方的手掌,就反被握得更紧了,握得章天礼愈发的心花怒放。
出了密室,只见外面躺了一个人,原来是那送饭的哑仆。章天礼看出他是晕过去了,也没问,和顾昭扬一起来到了窗边。
顾昭扬推开窗子,此处是尧天城的最高处,往上一看,那满天的星斗都比平时要离得近了许多,往下看又是格外的高,连地上的守卫和灯火都变得小小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窗户上跃出,比最快的风还迅捷,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这片茫茫夜色之中。
殷颜天回来已是第二天上午。
他昨夜心情烦闷,索性去了自家开的妓馆,随便找了个美貌少年,然而看着那少年青涩地讨好着自己,又有些意兴阑珊,眼前还总是浮现出凌飞渊的身影,搅得他不得安宁,只好一直往喉咙里灌酒,最后胡乱地睡了一夜。
醒来之后,胸中的郁结还是一点没消,可是暂时也没别的办法了,只得先回来。
刚踏入极目楼没多久,哑仆就匆匆忙忙地来找他。
殷颜天挥退左右,才问:“他又怎么了?”
那哑仆急急地打着手势,殷颜天神色不禁一变:“不见了?”
哑仆连连点头,又表示昨晚自己睡着了毫不知情,今天早上去送饭时已看不见人。殷颜天不等他比划完,便径自往楼上走去。
他用上了轻身功夫,只一下就来到了顶层。他急切地触动机关开启密室。书柜移开之后,果然看见密室内空无一人,凌乱的床褥上,裂成数段的镣铐安安静静地躺着。
殷颜天的脸色已经铁青了,他走进密室,拾起断裂的镣铐一一看了,发现裂口均十分平整,显然是被利器劈开的,而且是凌厉剑气所致,一气呵成,绝非慢慢切割或有补刀。
他心下略感讶然:这铁链乃是玄铁所制,又这样的粗,要让其变成这样,那必定需要极一流的兵刃与精深纯厚的功力,等闲习武之人是做不到的。可见这带走凌飞渊的人,是个江湖好手。
殷颜天眉头紧皱,抛下了镣铐,又摸了摸床褥,只摸到一片冰冷的温度。
竟然离开了好一段时候了。
他手掌不自觉地握紧了床褥,那褥子不堪受力,顷刻间已被捏得破裂。
早知道便不该一时心软,将凌飞渊移出地牢……
他有些懊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带走凌飞渊的人武功高强,根本不惧极目楼的护卫,他若执意要救凌飞渊,想必也能探到地牢所在……
然而他思及此处,怒意更是腾地上升,恨不得立刻就将那个人碎尸万段,再把凌飞渊重新关起来狠狠教训一番,让他再也不敢离开自己半步。
殷颜天在密室中细细查看了一番,什么别的发现也没有了,他走出密室,看见那哑仆站在外面,心中一阵烦躁,但还是向他询问道:“你昨晚就睡在书房之外,当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哑仆战战兢兢,可结果仍是什么也不知道,给不出任何的有用线索。
殷颜天下来,又唤来昨夜当值的暗卫、护卫等,称怀疑昨夜有人偷入了极目楼。
众人惶然跪了一地,也依然不能交给他一个答案。
他强压下快要爆发的怒火,挥手让大部分都出去,留下了几名心腹,让他们传令下去:有人称亲眼在尧天城附近见到有人挟持着武功尽失、身受重伤的凌飞渊,务必在城内与城外进行全力搜寻,不惜一切手段将前任城主带回。
手下得令,转眼间便退得一干二净。
殷颜天捏碎了桌上了一只杯盏。
想他之前在暗算了凌飞渊之后,还曾装模作样地发动众人去寻找“离奇失踪”的凌城主,没想到如今凌飞渊竟真的离奇失踪了……
他几乎想笑,却连一个冷笑都扯不出来。
还没等他消气,一名管事又在外求见,说有要事禀告。
殷颜天让他进来了,那管事身后还跟着一名侍仆,他们一进来竟直接跪在了地上。管事道:“启禀城主,温公子不见了。”
殷颜天神色一凝,随后眉心拧起,沉声道:“什么?”
管事被他的气势所震,浑身一僵,他本来就低着眼,现在眼睛更恨不得低到地底下去了。倒是那侍仆显得不卑不亢,开口道:
“启禀城主,刚才小人见公子这么晚了还未起床,敲门又不应,担心他是旧毒复发,便擅自进了他的房内,结果发现他竟不在,床上的被子没叠,像是睡到一半出去的,小人心下焦急,忙去问了院子里的护卫,他们却并没见到他出去。小人只好将此事告诉了李管事,李管事立刻命人四处去找去问,但将临风楼和附近都问遍了也找遍了,也没寻着公子的踪影。小人与李管事都怕温公子出意外,所以赶紧来禀告城主。”
殷颜天越听脸色越阴沉,待到听完,那阴鸷的模样简直能让人一望就两腿发软。他不再理会跪在自己眼前的那两个人,而是让身边侍从传令给朱雀护法,让她那边去找温夜雨,再分派一些人手出城去搜。
侍从急忙去了,他也从座上站起身来。
他想他得去临风楼看看。
临风楼虽不像极目楼那样守卫重重,但若是想在楼内来去而不被人察觉,却也不大容易。
温夜雨的卧房内似乎一切如常,并没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殷颜天站在温夜雨床前,视线却落在了开着的窗上。
他来到窗前,往外看去,看见一片绵延的屋顶。
若是轻功绝佳之辈,从这里飞跃出去,让所有人都无从觉察,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温夜雨绝没有这等武功,也绝不会随便离开他。
至于能让他无声无息失踪的人……
殷颜天想起了同样离奇消失的凌飞渊。
他隐约觉得,带走这两人的,多半就是同一个人,或者是同一批人。
有着这样身手的人,一个已是难缠,若还不止一个……
殷颜天突然产生了一种很久很久都没有过的微微心惊,他感觉到了危险,他的感觉一向很准,但是他却反而平静了下来。
他一向是这样的人,事情越是难办,他反倒越是冷静。
他心里的想法也愈发坚定:不论如何,他也一定要将他的人全都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