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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昏暗的石室,石室中有一张石床,床上躺着一个男子。
男子上身赤-裸,左胸缠着细布,隐约可以见到外渗的血迹。
虽然男子的脸色极为苍白,但从轻微起伏的胸膛来看,还是活着的。
籍着晕黄的烛光细看,这名男子竟是已被竺清耘一剑刺死的杨过。
未几,从外间一前一后行来两名女子。
走在前面的是位老妇,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穿一身粗布衣衫,鹤发鸡皮,样貌甚是丑陋。
走在后面的却是位妙龄女子,一身白衣,长发如瀑,虽未施粉黛,却容色清丽,宛如仙子一般。
二人在石床前站定,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杨过,只听那老妇道:“小姐,这小子已经睡了三天三夜,却没有一点儿要醒的迹象,只怕是活不成了。”
那妙龄女子声音甚是清冷,道:“孙婆婆,莫要胡言。既然耘哥哥说他能活,就定然能活。”
被唤作孙婆婆的老妇叹息一声,道:“被一剑刺在心口上却还不死,这小子的确是福大命大。”
妙龄女子道:“我曾听师父说过,人的心室上方有一处经脉,被刺中之后会流血不止,造成短暂的假死现象,但只要及时止血,便不会有生命危险。想来耘哥哥刺的便是这处经脉,他这徒儿才能捡回一条命来。”
孙婆婆不禁纳罕,道:“竟还有这等奇妙的学问,我老婆子真是闻所未闻。”
许是被二人的谈话声所扰,床上的杨过忽然皱了皱眉,发出一声疼痛的呻-吟。
孙婆婆立即喜道:“小姐,这小子醒了!”
妙龄女子上前一步,望向杨过。
杨过艰难的睁开眼,模糊看到一个人影,涩声唤道:“师父……”
孙婆婆道:“杨过,醒醒!”
杨过神智渐渐清醒过来,望着眼前的两个人,艰声道:“你们……是黑白无常吗?怎么是女的?”
孙婆婆哈哈一笑,道:“好小子,一睁眼就浑说,我们可不是鬼,活的好着呢。”
杨过一脸惊诧,道:“你说什么?我竟没死吗?”
孙婆婆笑道:“对,你没死,还是个大活人呢!”
杨过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胸口剧痛难当,便又躺回石床上,打量一下四周,道:“这是哪里?你们又是何人?”
孙婆婆道:“这里是终南山古墓派的活死人墓。我姓孙,你可以叫我孙婆婆。这位是我们古墓派的现任掌门,姓龙,江湖人称小龙女是也。”
杨过一听他还在终南山,不由舒了一口气,又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回答话的却是小龙女,她的声音泠泠淙淙,好似山中幽泉,甚是悦耳动听,竟与竺清耘的声音有几分类似,“三日前,耘哥哥将你送来这里,托我和孙婆婆代为照料。”
杨过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小龙女口中的“耘哥哥”就是他的师父竺清耘,不禁讶道:“你们认识我师父?”
孙婆婆道:“何止认识,清耘可是龙姑娘的救命恩人呢。”
杨过素来知道,全真教与古墓派虽比邻而居,但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不成想竺清耘和小龙女竟还有这层渊源,心中不免惊讶。
孙婆婆却也没有详说的意思,只道:“清耘临走之前嘱咐我们告诉你,从今往后,你对全真教来说就是个死人了,待养好伤便速速离开终南山,再也不要回来了。”
杨过恍若未闻,自顾问道:“我怎么没有死?师父刺中了我的心脉,本该必死无疑。”
孙婆婆道:“小姐,你方才说的那一套我老婆子不懂,你来告诉他。”
小龙女便将如何制造假死的方法告知于他。
杨过听罢,不禁动容,喃喃说道:“师父,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过儿死,你是爱惜过儿的。”
孙婆婆道:“小子,我方才说的话你到底听见没有?我们古墓派素来是不收留男子的,等你养好了伤便速速离去,知道了吗?”
“不!”杨过沉声道:“我是不会离开终南山的。”
小龙女蹙眉道:“若是被全真教的人发现你还没死,耘哥哥的一番心血不就白费了吗?”
杨过道:“古墓派是全真教的禁地,只要我呆在这儿,便不会被人发现。”
小龙女道:“祖师婆婆曾立下规矩,活死人墓是不能收留男子的。我如今留你在此养伤已是坏了规矩,断不会容你在此久居。”
杨过道:“我不住在活死人墓,等我伤好了,便到外面撘一间木屋,断不会打扰二位。”
“墓外非我管辖之地,自然由你。”小龙女道:“孙婆婆,你留下照顾他吧。”
说罢,小龙女便转身离去。
***
在古墓中休养了半月有余,杨过身上的伤便好了十之八-九。
他便去砍了几棵松树,真在古墓外盖起了木屋。
孙婆婆除了服侍小龙女的衣食起居之外,便也没有什么事做,时常会来助杨过一臂之力。一老一少很快便处出感情来,直如母子一般,甚是亲厚。
又是半月,小木屋终于大功告成。
孙婆婆帮着他打扫干净之后,杨过便从活死人墓搬出来,和小龙女她们做起了邻居。
是夜,月朗星稀。
杨过坐在一处山头上,望着重阳宫的方向,心中的思念几乎要破胸而出。
明明就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
想要见到竺清耘的念头是那么强烈而具有煽动性,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心神。
情感最终战胜了理智。
杨过猛地站起,朝着重阳宫的方向飞奔而去。
夜间巡逻的全真弟子几乎全聚集在前山,而后山地势崎岖,山林密布,又多悬崖,故而极少有人巡视。
杨过便是从后山攀援而上,来到了试剑崖。
往日时光在眼前倏忽闪现,杨过心中百感交集。
遥望天权殿的方向,并无灯火,想来是都已睡下了。
杨过隐在暗夜里,缘墙而走,闪身进了天权殿,径直来到竺清耘的房外。
竺清耘夜间从来不栓门,杨过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反身关上门。
身后突然响起竺清耘熟悉的清冷声音:“过儿?”
杨过鼻子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好容易才忍住了,哑声答道:“是我,师父。”
竺清耘从床上坐起来,在黑暗中道:“过儿,过来。”
杨过疾步走过去,立在床前,一瞬不瞬的将竺清耘望着。
白日里总是高高束起的长发如今瀑布般散在肩上,里衣的领口微微敞着,露出一片白瓷般的肌肤,整个人透出一股慵懒到极致的美。
不管怎样,竺清耘的任何模样看在杨过的眼里,都是极美的。
竺清耘拍拍身边的位置,道:“坐下。”
杨过便乖乖在他身边坐下来,熟悉的体香即刻萦绕鼻端,安抚住他躁动不安的心。
竺清耘关切道:“伤可大好了?”
杨过望着他点点头。
竺清耘道:“那日情势所迫,我还没教训你,日后做事断不可再如此冲动,事事三思而后行,知道吗?”
杨过便又点点头。
竺清耘道:“今夜可是来辞行的?”
杨过摇摇头,道:“我不会离开终南山的。”
竺清耘皱眉,道:“你如今于整个全真教而言已是死人,如何能呆在终南山?”
杨过道:“我在活死人墓门口盖了一座木屋,现在便住在那里。那里对全真教而言是禁地,不会被人发现的。”
竺清耘道:“那你现在夜探重阳宫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杨过支吾道:“我……我实在太思念师父了,所以才……”
竺清耘无奈道:“过儿,你实在太任性妄为了。”
杨过小心翼翼道:“师父,你生过儿的气了吗?”
竺清耘道:“不要再唤我师父,你我二人的师徒之缘早已尽了。”
“不!”杨过急道:“你永远都是我的师父!”
竺清耘不愿与他争辩,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杨过想要去握他的手,但终究不敢,收回手来置于身侧,紧握成拳,黯然道:“我知道师父是为我好,但我这回却不能听师父的话。师父既然救下了我,而我也活了下来,那之前的誓言便还有效。我说过,永远都不会抛弃师父。即使这一生只能在终南山的另一边遥望,我也要永远陪着你。”
竺清耘心下动容,面上却依旧淡淡的,道:“我不需要你的陪伴。”
杨过心中酸涩,却不愿再违拗他,转而说道:“我现在不能守在你身边,有件事须得告诉你知道。”
竺清耘漠然道:“说吧,说完就立即离开重阳宫。”
杨过忽视他的冷漠,道:“小较之前的某日夜里,我从试剑亭练剑归来,发现你房间门口有个人影,不待我追上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后来你叫我进去帮你搓背,我才醒悟过来那个人影是在偷窥你沐浴。之后我守了一个多月,那个人影却再没出现过。不论如何,你日后沐浴的时候一定要加倍小心。还有,睡觉的时候还是拴上门稳妥些。”
竺清耘不甚在意的点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走吧。”
杨过站起来,凝视他一眼,道:“师父,过儿走了。”
竺清耘道:“日后不要再来。”
杨过没有做声,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