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沽州城位于中都到北江的必经之地,水陆交通都极为便利,云集大余南北各地的商贾,是以颇为繁华。
云梦初到过最繁华的地方便是北江城,所以白日里牵着马行在沽州城内,不禁有些眼花缭乱,看到什么都觉得新奇。
“你带银子了么?”云梦初向旁边的钟墨问道。
“喜欢什么便买吧。”钟墨面上没什么表情,牵着马跟在对方后头。
云梦初原本看着什么都觉得喜爱,可当真钟墨应承了让他随便买之后,反倒没那大的兴致了,什么小玩意儿拿在手里看半天都没了想买的心思,最后只买了些点心揣在衣袋里。
待两人牵着马穿过街市,云梦初才开口问道:“你故意和镖队分开走,是有什么顾忌?”
钟墨闻言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个什么样的麻烦,自己还不知道么?”
云梦初心知对方是不想让镖队卷进来,所以索性和镖队分开走。这样一来,即使遇到刺客也不至于连累到镖队。
“你欠了我二叔多大的人情?我这么大的麻烦你都敢沾,而且我二叔还没付你钱。”云梦初问道。
“说的也是。”钟墨跃上马道:“合该将你丢在这里。”说罢一夹马腹向着城外的方向而去。
云梦初挑了挑眉跃上马,忙跟在对方后头。两人既与镖队分开赶路,便弃了马车改骑马。云梦初的寒气昨夜莫名其妙的退了,自然也乐意骑马,这样行程便快了许多。
两人行到晌午,找了个茶寮饮水休息。钟墨这才发觉云梦初面色不好,伸手一试,果然寒气又发作了。无奈此处也雇不了马车,钟墨只能让对方与自己共乘一骑,免得半路云梦初从马上摔下来。
原以为云梦初的寒毒会继续加重,本打算到了夜里找到投宿的地方便给对方喂血压制寒气,没想到了一路行到夜里,对方的寒气竟然又莫名其妙的退了。
钟墨有些不明所以,但总归不用再割手腕对他而言是好事。
当夜两人只开了一间客房,房中有一大一小两张床,云梦初睡大床,钟墨睡小床。赶了一日的路,两人都疲惫不堪,草草的吃了东西洗漱过之后便各自睡了。
半夜,钟墨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尚未反应过来,便觉得身边一凉,云梦初爬到了他的床上。
“别动手。”云梦初抓着对方的胳膊,打着哆嗦道。
“怎么回事?”钟墨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寒意,便知道对方寒气又发作了,以为对方是冷的受不住了,遂打算起身去找匕首。
云梦初一把抱住对方的腰,将整个快凉透了的身体贴着钟墨的身体,道:“你别动,让我试试。”
钟墨闻言一脸戒备,不由全身绷紧,道:“你想干什么?”
云梦初将坐起身的对方按回床上,道:“什么都不干,就待一会。”
钟墨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想推开对方,又有些不忍心,对方的身体实在是太凉了。他见对方一直没有别的动作,僵硬的身体便慢慢放松了一些,但精神依然处于高度的紧张中,心跳也有些紊乱。
黑暗中,钟墨等了近一盏茶的功夫,云梦初也没有任何举动,似乎是……睡着了?
钟墨:“……”
他心里蓦地窜上来一股火气,想把熟睡的云梦初仍回另一张床上,就在他伸手触及到对方的身体时不由一怔,对方身上似乎没那么凉了。钟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伸手摸了摸对方的额头,那里是恰到好处的温度。
最后钟墨又伸手摸向云梦初的胸口,对方的心跳很平稳,并没有寒毒发作时那种缓慢的症状。
“别摸那里行么?”云梦初带着睡意的声音突然响起。
钟墨闻言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怎么会这样?”
“可能是你的血起了作用吧。”云梦初道:“你的血能压制千寒蛊,想必不一定要喂给我,只要我靠近你,寒气就慢慢散了。”
钟墨闻言觉得似乎有道理。想来这几日,对方与自己同榻而眠或者是共乘一骑的时候寒气便会消散,应该便是那千寒蛊感觉到了自己的血。
“你是何时知道的?”钟墨问道。
“刚刚试过才确定。”云梦初说罢调整了一下抱着对方的姿势,然后打了个哈欠,呼吸渐渐开始变得均匀。
既是知道了这抑制寒气的法子,两人之后的行程便都是共乘一骑,同睡一榻。
一路上出乎意料的太平,两人顺顺利利的便到了中都城外。
不过两人并没有进城,而是到了城外的渡口。沈家已经安排了人等候在那里,钟墨与云梦初便弃了马改乘船前往诡泽岛。
船顺水而行,两岸景色煞是怡人。
云梦初从怀里取出点心,自己吃了一块,递给钟墨一块,对方摇了摇头没有接。
“小公子,看你的样子没来过中都吧?”撑船之人问道。
云梦初倚在钟墨背上,点了点头,道:“你怎么知道的。”
“咱们中都城里的点心你只要吃过一回,便再也不会吃这种东西了。”船家笑着道:“你若是想尝一尝,下回我去诡泽岛的时候给你带一盒过去。”
云梦初闻言大悦,蹭了蹭背后的钟墨,道:“借你点银子使使。”
钟墨尚未动作,便闻那船家道:“无妨,都记在沈家的账上好了。”
小船在水中行了大约一个时辰,窄窄的河道在一个转弯之后汇入了宽阔的江面,众人的视野瞬间变得开阔无比。小船又行了两盏茶的功夫,在遥远的江心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小岛。
“那就是诡泽岛么?”云梦初问道。
“没错,此时没有大雾,倒叫小公子见着了。若是往常大雾的时候,船行不到岸边,是看不到那岛的。”船家道。
云梦初闻言只觉得新奇无比。
待船靠岸之后,两人下了船,那船家便撑着船又渐渐消失在了满江的雾气中。
“方才明明没有雾,怎么这一会儿功夫雾气就起来了?”云梦初看着江面上的大雾,颇为不解的问道。
“这里之所以叫诡泽岛,就是因为这岛的附近天气变幻莫测,若不是熟门熟路的船家,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这里。”钟墨道。
云梦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怪不得呢。二叔让你带我来恐怕不是为了千寒蛊,而是为了避世吧?”
钟墨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两人沿着岛上的小路走了一段,便有一个一身青衣的药童出来,将两人迎进了岛中的宅院里。那宅院里有几个做家丁打扮的人,正在忙忙碌碌的整理院中晾晒的药材。
由于岛上雾气较大,一时看不清全貌,云梦初只能凭借一路走来的印象判断这个岛似乎不小,而且岛上的地势较为特殊,在岛的北侧隐约还能看到山石。
“先生在后山,一会儿就来了,请两位在此稍后片刻。”那药童道。
“从之他们几时回来的?”钟墨朝那药童问道。
“大公子和二公子都未曾回来过。”那药童答道。
两人闻言都有些惊讶,不由对看了一眼。
沈途与沈从之明明在两人之前回来的,不应该到了此时尚未露面,除非两人出事了。
“那夜在驿馆袭击你们的刺客,可有说过什么不曾?”钟墨问云梦初。
“没有,沈大哥看过那刺客的容貌说是西域人。”云梦初答道。
钟墨沉吟了片刻,道:“你先前说刺客是冲着你来了,我也未曾多想。只当是北江的刺客一路追了上来,如今看来,或许刺客的目标并不是你。”
云梦初瘪了瘪嘴,心道,自己至始至终都是被牵着鼻子走,北江的刺客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都一概不知,更别说路上遇到的刺客了。
可现如今,沈从之与沈途失踪了,也就意味着云梦初的火珠也随之一起失踪了。钟墨原本打算将人送来便速速离开的打算,如今恐怕要有所变动了。
那小药童为两人取了茶水和点心,两人便一边等人一边吃了一些。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药童突然开口道:“先生回来了。”
云梦初转头向门口看去,便见一个一袭白衣之人大步流星的朝屋里走来,来人正是诡泽岛的主人名唤沈寂溪。沈寂溪三十多岁的年纪,样貌颇为俊秀,但为人惫懒洒脱,倒像个大孩子一般。
“晚辈见过沈先生。”钟墨忙起身施了个礼,云梦初依样而行。
“哎?”沈寂溪一眼望见云梦初不由一愣,走过去开口道:“怎么是你?”
云梦初一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见对方将头发松散的绑在脑后,一身衣裳也穿的颇为随意,胸前的衣带胡乱的系着,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脖颈。
“哦,不是你。”沈寂溪不待云梦初回答,便自言自语道:“你太小了,年纪不对。”说罢依旧忍不住打量着云梦初,活像是见到了多么稀奇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