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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嘉师这次虽然没有正式跟嬴汐以及赢涟成亲,但是很多人都能够从这样的安排中,看到了很多东西。
而扶苏以及胡亥两人在对望一眼之后,纷纷向对方举起了酒爵。
但是两人的内心都很复杂。因为他们很清楚,他们的父皇这样的安排,根本就是做给他们这些私底下小动作不断的儿子们,一个警告。
只不过比起他们两人,另外几个拉帮结派的兄弟,可以说心情就没有这么好了。要不然,对方的手筋可不会在握住酒爵的时候,显露无疑。
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接触张嘉师,虽然他们素未谋面,而且谈不上认识什么关系。但是嬴汐虽然不是扶苏的亲妹妹。但是扶苏向来跟她交好,有这方面的缘由,扶苏还是盘算着要跟张嘉师会谈一番。
而胡亥则是要尴尬的多,因为他虽然是赢涟的亲兄长,两人同为胡姬所出,但是很不巧的是,两兄妹的关系由小到大都是那样的不冷不热。胡亥很是后悔自己没有跟赢涟搞好关系。只不过,要是他凭借嫡亲大舅子的名头,邀请张嘉师赴宴,恐怕还是一件能够成功的事情。
至于张嘉师为何会在诸公子眼中成为了一个香饽饽,张嘉师的官职相当要害是一方面的因素,而张嘉师的五千兵力指挥权,更加是另外一方面的因素。
五千兵力看起来并不多,但是阿房宫临近咸阳,在必要时期,这五千兵力能够起到很多作用。
再者,阿房宫作为日后大秦的军政中心,作为皇帝的禁卫指挥官,在很多方面都能够有职务上的优势,来影响君王。当然,他们自己都很清楚,他们的那个父皇可不是那么好影响的。
所以,张嘉师在现在的诸公子眼中,已经不仅仅是他们的姐夫或者是妹夫那么简单的关系了。
而相比起扶苏以及胡亥,其他有志于帝位的诸公子都很无奈,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他们跟嬴汐或者是赢涟的关系,几乎就只剩下兄妹的名义所在,想要凭借两人来对张嘉师施加影响,他们自己都很清楚,已经是将近不可能的事情了。
这些公子他们并没有留意到,他们的表情神态,已经被嬴政看在眼中。
……
张嘉师,嬴汐以及赢涟背对着那些公子,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等到郑逍一家两口子向嬴政祝酒,并且领赏离开之后,张嘉师就走到嬴政的前一级台阶,而嬴汐以及赢涟则是一左一右的在他身边,三人一起跪下:“臣\/儿臣,祝愿陛下\/父皇龙体安康,岁月千秋。”
“好,好。只不过,张嘉师,朕既然将两位爱女许配与你,为何当不得一声父皇称呼?”嬴政微笑着看着张嘉师,然后说道:“下不为例,正如朕所言,你确确实实是一个混账!”
“这……陛下说的极是。”张嘉师苦着脸,回应着嬴政。
而嬴汐以及赢涟都再次为张嘉师的话,掩嘴低笑。
“哼,如此大好日子,就你这个混账不让朕省心。你们三人在此稍候一会。朕还有些安排与你们有关。”嬴政想了想,然后补充了一句:“张嘉师,你可记得自己的八字?”
张嘉师疑惑的看着嬴政,点了点头。
在嬴政的示意下,一个内侍将一份笔墨以及一张绢帛递到张嘉师面前。
等到张嘉师写完之后,这个内侍就拿着张嘉师所书写的绢书,从咸阳宫正殿的侧面离开。
很多人都发现了这点,但是嬴政自己都不在意,他们也只能在等待着。
……
许莫负这个时候在咸阳宫后面的一个小殿中,跟她母亲一起享受着一些食物。她现在已经清楚了,这个天下共主这次召她入咸阳,除了想看看她这个出生就异于常人的奇女子之外,也有另外的打算。
她不禁想起,自己在昨夜跟这个天下共主的一番交流。
……
“许姑娘,朕若是想让你推算一下朕以及大秦的命运,你认为可否?”
“陛下,小女子不敢泄露天机。”许莫负的眼神流露出一丝坚决。她可不想因为这样而被天威惩戒。
“……”嬴政看着许莫负,心中微微叹息着。
他自己都很清楚,哪怕是皇室供奉,在听到了这样的事情,都死活不干,更加不用说许莫负这个看着年纪小,但是明显聪慧异常的奇女子了。
他在沉默了一小会之后继续说下去:“既然是这样,若是朕希望你推算一件姻缘呢?”
“此等事情,小女子自当为陛下效劳。”许莫负没有反对这样的要求,因为相比起嬴政之前的要求,这样的测算对于许莫负而言,几乎就是举手之劳。
……
但是,在拿着三份八字绢书之后,许莫负对着一份笔墨还没有完全干涸的绢书,露出了很是复杂的神情。
她现在的心中,既然有着喜悦,也有着失落以及无奈。
喜悦的是,她似乎算出了这个人就是前一段时间自算姻缘之事,那个良人的命格;失落的是,对方已经可以娶妻了,她不甘心;无奈的是,若是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他们之间还会有相遇的一天,但是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她不知道,所以她觉得很无奈。
事实上,她知道自已也可以假借八字不合而搞黄这一件婚事。但是这不得不冒很大的危险。天下的高人何其之多,要是陛下生疑,而再次求证他人,她许家上下恐怕会因为欺君大罪而落得个凄惨下场。
这样的结果她承担不起,她不能为了自己而将全家都送到地狱里面。当然,他也想到了一个事情。那就是她认为她自己要先看一下那个人。
于是,她故作玄虚的说道:“这位公公,有些事情光凭八字还不好说。不知道陛下可否让我观看一下三人的面相,然后再下定论?”
这个内侍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他看到了许莫负那庄重无比的说辞,一时间也疑惑了。但是他没有自己拿主意,而是对许莫负说道:“许小姐,此事我现在就去禀报陛下。”
“有劳公公了。”许莫负轻轻地弯身一福。
离开了这个偏殿的内侍,并不知道,在他转身之后,许莫负的脸庞上流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
……
内侍回到了嬴政身边,嬴政问道:“事情如何?”
“陛下,许小姐说要看看张都尉以及两位公主的面相,才能够下定论。”内侍说完这句话,看着脸色浮现出一丝一纵即逝的疑惑的嬴政,没有再说下去。
“既然这样,请许姑娘出来。”嬴政也不懂这方面的事情,他思考了一下之后,迅速作出决定。
约莫几分钟之后,张嘉师看到了一个穿着细麻布长裙的小萝莉正跟着一个内侍走出来。他不知道这个小萝莉的身份。而现在他也不好跟嬴汐以及赢涟两人窃窃私语,只好就这么干看着。
而许莫负虽然表现的很平常,但是她的小眼睛在搜寻一会儿之后,迅速将目光放在了站在登阶一旁,穿着一套铠甲,头戴礼冠,佩戴着一把长剑的张嘉师身上。
她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她看到的不仅仅是张嘉师那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命相,更加看到了张嘉师身上隐约散发出来的强烈杀气。
她随之释然了,因为这才是兵灾命相的最根本体现。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张嘉师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并不是张嘉师自己拥有的,而是在他继承了鹿卢剑之后,在白起身上所传承的滔天杀气。
而且,要不是青玉灵书对张嘉师的帮助甚大,恐怕张嘉师现在已经被杀气缓缓侵蚀心智,最后只能够变成一个只希望杀人为生的新一代杀人王。
许莫负走到嬴政的身边,轻轻一福:“陛下圣安。”
“许姑娘不必多礼,请。”嬴政做出了一个虚扶的手势之后,就希望许莫负能够先将事情做完。
许莫负点了点头,走到了张嘉师三人的面前,用一种蕴含着复杂神色的眼眸看着张嘉师好一会之后,才转身说道:“陛下,这位将军与两位公主的八字面相,正如天作之合。”
听到了这句话的张嘉师吗,无奈的翻了翻白眼:“我去,这么小就当神棍了。“
而嬴汐以及赢涟则是脸庞变得迅速通红起来。
嬴政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哈哈大笑起来:“好得很,好得很。许姑娘的相术果然不同凡响。“
“陛下过誉了。莫负在此祝贺陛下得到称心帝婿,也祝贺两位公主与夫君百年好合。”许莫负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嬴政点了点头,对内侍说道:“赏赐许姑娘金一百,绸缎二十匹。”
“谢陛下赏赐。”许莫负对着嬴政轻轻一福之后,就跟着一个内侍离开了这个地方。
嬴政,嬴汐以及赢涟三人似乎都没有听出许莫负的话里面,还有一些话。而张嘉师本来也听不出来,但是在看到了许莫负偶尔回头露出的一丝神秘微笑之后,张嘉师就感觉到事情似乎不会这样就结束。
“错觉吗???”张嘉师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而嬴政这个时候站起来,举起酒爵,大声说道:“诸位,朕在此还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朕决意许配女儿汐与涟,为阿房都尉张嘉师之妻!”
听到了这句话的人都错愕了一小会。虽然刚才的情况,已经明摆着会变成这样。但是他们错愕的原因不是这个,而是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嬴政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就宣布婚事。
但是,很多人都迅速回过神来,举起了酒爵:“恭喜陛下,恭喜张都尉,恭喜两位公主!”
而一个内侍则是拿着三个倒满酒的玉制酒爵,来到张嘉师三人面前。
三人拿起酒爵,然后等嬴政说道:“诸位,请满饮此杯!”
于是,拿着酒爵的人都喝完了这杯酒。
等到所有人都坐下之后,嬴政就说道:“你们先下去吧。朕会让人挑选时间,为你们三人确认婚礼日子的。”
“臣\/儿臣谢父皇安排。”张嘉师带着嬴汐以及赢涟,向嬴政道谢。
在三人离开之前,一个内侍从一个托盘中拿着三个黑色绸布包裹的布袋子,分别递给三个人。
嬴政也没有在说什么,而是让三个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歌舞团进场!!!”等到张嘉师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后,一个内侍大声说出了这句话。
大秦国宴在此时进入了另外一个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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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的国宴,除了规格是大秦所有宴席中最高级别之外。也有很多其他宴席所不能举办的表演。
比如说力士角斗,舞姬歌舞表演,这些是有的。
但是,侍酒的人一般只能是内侍或者是宫女。
一些低级的宫女,是不会安排居住在咸阳宫内,而是咸阳城挑选的良家女子担任的。
这个制度与汉朝的宫女制度有点类似。
这个时候的宫女通称是在皇宫务工的女子,而不是居住在皇宫的女子。两者之间的区别,就是这个时候的宫女可以在外面结婚之后,继续担任宫女职务。
所以,这些侍酒的宫女,当然不是用来毛手毛脚的,除非你不要要命了。
而嬴政也不是那种会开群臣玩笑的人。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官员之外,其他人的侍酒都是由内侍负责,这样的安排是省得出什么问题,而变得难以收拾。
大臣主要是坐在一条通往咸阳宫正殿的石路两侧,石路就是一个天然的表演场地,就像是后世那种时装秀一样。
张嘉师感受着不断射过来的别样眼光,很是不自在的看着一群舞姬的舞蹈表演。
而旁边的郑逍则是不时跟他低声交流着什么。
郑逍是始皇帝第八子公子高的支持者,但是他也没有傻到在这个时候就跟张嘉师交流一些事情。
他跟张嘉师交流的主要是关于这些舞蹈的好坏……
好吧,很快的,自认为张嘉师应该不像普通武官那样不懂欣赏的郑逍,发现他自己猜错了。
因为与其说张嘉师在这方面不懂得欣赏,还不如干脆说张嘉师对这方面完全就一窍不通……
好吧,郑逍只能无奈的拍下张嘉师的肩膀,说出了一句让张嘉师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张都尉,郑某在这方面只能说,你必须要在这方面下点苦功了。”
郑逍这句话暗地里则是在提示张嘉师:“你有时间的话,也该组建自己府邸的一个歌舞班。很多场合都能用得到。而公主以及陛下是不会在意的。”
张嘉师只能够举起酒爵,对着郑晓说道:“张某谢过郑兄,请。”
“请。”郑逍也拿起了自己的酒爵,跟着张嘉师虚举一下之后,两人一饮而尽。
……
国宴的表演当然不止跳舞,也有一些乐团表演。相比起后世的交响乐团,这个时候的乐团,采取的乐器,很多在后世已经失传或者是没有人懂得怎么演奏。当然,也没有什么竹笛之类的玩意。吹奏乐器以竽,笙,呗等等为主。说实话,张嘉师现在还是分不清那种声音是那种乐器发出来的。
张嘉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悄悄地问道:“郑兄,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高渐离的人?”
郑逍差点没有一口酒喷出去,他慌忙咽下口中的酒,然后低声说道:“张都尉,慎言,慎言呐。此话你跟我说还好,要是被其他人以及陛下知道,那可不妙。”
张嘉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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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参加国宴的官员抬起头,看了一眼天色之后,就站起来,向着嬴政所在的位置轻轻一躬,在侍酒内侍或者是宫女的引导下,离开了咸阳宫。
张嘉师看到了这一个情况,他疑惑的询问郑逍:“这些人可以自己离开?”
“可以,因为很多官员都只能居住在咸阳城外,远一点的官员要是这个时候还不走,就只能摸黑走夜路回去了。这一点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事情是,走夜路回家,有可能会被巡城的卫尉军以及内史郡兵盘查。”
郑逍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往常有些人喝高了,跟内史郡兵以及巡城的卫尉军发生了冲突,陛下据说为此革除了几个刚刚升任的官员官职,更甚者,直接投入廷尉大牢。张都尉现在的居所很远吗?”
“走过来大概要半个时辰左右吧。”张嘉师想了想,说出了自己走过来的时间。
郑逍无奈的看着张嘉师,然后说道:“这样吧,郑某陪张都尉一起回去,反正接下来也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这……”张嘉师不知道该不该答应郑逍,因为他想起了嬴政给他的警告。他打算在跟陈平他们商讨之前,不跟这些人过从甚密。
郑逍听到了张嘉师有些支吾,急忙改口:“既然张都尉有难言之隐,郑某也不在一意孤行了。嗯,你走之前让内侍跟两位公主带个口信吧。”
“张某谢过郑兄的指点。”张嘉师向着郑逍答谢。
郑逍呵呵一笑:“没事呢,我们都是亲戚,这点事情还是没问题的,陛下也不会太在意。说真的,郑某现在后悔了当初的决定了。不知道张都尉可否告知郑某,陛下对你说过什么话?”
张嘉师看着眼神真诚的郑逍,他好一会才说道:“陛下对我说过一句话,为人臣者,有些事情可以说,可以做,也可以听。但是反过来亦然。你要知道,朕能给你这一切,自然也能将这一切收回来。你好自为之。”
郑逍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深深的看了一眼张嘉师,他最后叹了一口气:“陛下对张都尉的期望,果然深厚。郑某若是有陛下如此告诫,又如何会落得现在境地?”
郑逍轻轻地拍了下张嘉师的肩膀,然后说道:“张都尉,郑某也送你一句话,有些事情,你不必顾虑太多,你知道,你要听从的人,只有陛下一人,就足矣。”
张嘉师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他随后深深向郑逍一躬:“张某不会忘却郑兄大恩。”
郑逍笑了笑之后,没有说话。
……
谁也没有想到,两人的这次交流,奠定了日后两人的一辈子友谊的基础。在公子高被胡亥殉葬骊山皇陵之后,郑逍跟张嘉师继续进行密切联系。
而在张嘉师反攻咸阳之际,郑逍以及一些反对胡亥的官员联通,打开了咸阳城门,放张嘉师进咸阳,为咸阳避免长时间的兵灾,有莫大功劳。
当然,此乃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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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汐以及赢涟,跟六公主,也就是郑逍的妻子嬴换了一个位置而坐在了一起。
两人在听到了内侍说,张嘉师打算离开之后,眼神中都有一种失落以及不舍。
在自己的跟随宫女拿来了绢帛以及笔墨之后,两人分别跟张嘉师写上一句话,然后托那个内侍拿给张嘉师。
张嘉师在看着那两张绢帛的话之后,朝着两女所在的位置,投向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嬴汐的字迹很文秀,她在绢帛上写着的话是:“夫君今日一别,日后雍都行可否再会?”
而赢涟的字迹……好吧,张嘉师认为比起嬴汐差太多了,能够看得懂就行。至于上面写着的话,则是:“姓张的,不对,夫君,若是去雍都拜祭先祖,涟看不到你,小心我跟姐姐让父皇绑着你去雍都。”
张嘉师不知道为何嬴政父女三人对雍都一行如此看重,他疑惑的询问郑逍:“郑兄,为何雍都行如此重要?”
郑逍无语的看着张嘉师,好一会才说道:“张都尉,既然你是两位公主的夫君,自当要一同拜祭大秦列代祖先。”
张嘉师这个时候才知道,雍都行,就是等于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