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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每一个人这些天里做事都是战战兢兢的。
“宁大夫,丞相吃下解药都半个时辰了,为何还没醒?”云管家担忧地问道。
宁远连夜将绝命散的解药配制出来给二人服下,可到现在他们二人都还未醒。
“可能是药效还没有发挥!”
宁远相信他自己配制的解药是不会有问题的。
“咳咳!水……”
云管家一见自家丞相醒过来了,欣喜万分,忙不迭地递过一杯茶。
“丞相,您终于醒了!”
云奇微微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此刻十分欣喜的管家,还有在一旁保持缄默的宁远。
云奇盯着他,缓声道:“宁大夫,明寒如何?”
宁远很是惊讶,他身为丞相竟会担心属下的生死,但明寒体内的绝命散是他的一倍,所以服下的解药也是他的一倍,只是不知现在醒过来没有。
宁远只好告诉云奇,说:“他中的毒是丞相您的一倍。”
云奇一双幽深的眸子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眉头微微皱成了一个川字。
宁远不知云奇和明寒二人为何会中毒,但他猜测中毒定是与云奇有关。之前在给云奇把脉的时候,他发现云奇体内有服用过绝命散解药的迹象,而明寒体内什么也没有,显然这是一个计谋。
“宁大夫,明大人醒过来了!”之前的那个小厮着急地通报道,他的脸上并没有喜悦,反倒是更加担心。
明寒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睡在一个极为陌生的房间里,而且还有一个人不停地叫他明大人!他是谁?他叫明大人吗?越想头越疼,双手抚在太阳穴处,额头上迸出的青筋都可以看见。
宁远一进房门看见的就是明寒十分痛苦的表情,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两颊滑落,在白色的单衣上渲染出一朵又一朵的白莲花。
疾步走过去,宁远一个手刀劈在了明寒的颈后,瞬间,明寒就昏睡了过去,只不过他脸上那痛苦的表情依旧没有消失。
暮色渐渐来临,今天的夜晚格外地沉闷,丞相醒来的消息并没有让府上的每一个人放松,府里的空气反倒是更加凝重。
“你醒了……”
宁远坐在屋内的圆桌旁已经几个时辰了,看见床上的人儿悠悠转醒,俊秀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你是谁?”
床上的明寒醒来又见到一个他不认识的人,于是立马出声问道。
宁远扬起一个浅笑,声音很温和,“你中毒了,是我救了你!”
明寒使劲想了想,他却不记得自己何时中过毒了,木愣地说了一声“谢谢。”
宁远见他这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想到食用过多的绝命散再服下解药后,他竟然丧失了所有的记忆……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是谁?”明寒有些迟疑地问出口,他虽然不认识面前这个人,但他直觉面前这个人知道他是谁。
“我只知道你叫明寒!”宁远望着他的眼睛肯定地说道,他能说的也只有这个。
“明、寒!”
宁远听着他不停地喃喃这两个字,觉得他以前的记忆定是没有完全消失的,如果在适当的时机加以刺激,还是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这天,云衍带着修竹正往灵阁去,可当他们走到灵阁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紧闭的两扇木门。
“公子,宁大夫会去哪儿?”修竹问道。
“辰王成亲的那日他都没有出现,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急事。”云衍猜测着说道。
辰王迎娶洛吟那日,明寒原本和他们约好上演一场抢亲的戏码,可没想到到最后抢亲的主角也没出现!
那日由皇上亲自为辰王主婚,丞相没理由不到,可他确实没出现。宁远、明寒、云丞相三人同时未出现,这不禁让云衍感到他们三个人出了什么事!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灵阁的时候,大门突然打开了,出来的小厮怀里好像揣了什么东西。
“宁大夫现在在哪里?”修竹拦住那个正欲行往某处的小厮,问道。
“宁大夫在丞相府。”小厮也不隐瞒,他可是识得面前之人乃宁大夫的好友——云公子。
修竹一听,立马问道:“可是丞相病了?”
小厮细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丞相和明大人都中毒了,不过他们二人在今早就吃了宁大夫配制的解药。”
云衍语气温和,但仔细一听就会发现其中有些担忧,“那你现在还赶去丞相府又是所为何事?”
经云衍这么一提醒,小厮才想起宁大夫派人来告诉他腰立马把灵阁剩下的所有绝命散解药给他带过去。
“云公子,小的不和您多说了,宁大夫还等着小的送药过去!”
……
“宁大夫,药来了!”
一路跑到丞相府的小厮气喘吁吁,面色通红。
宁远已经等了很久,眼见明寒的情况时而稳定时而陷入昏迷,他亦是心急如焚,于是头也没抬地说道:“怎么在路上耽搁了这么久?”
听见宁大夫的声音很是不悦,小厮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总不能说是因为云公子他们吧!这样也显得他太小人了。
“宁远,明寒怎么样了?”
一听这无比熟悉的嗓音,宁远蓦然抬头看向来人,“云兄,你们怎么过来了?”
“若我不过来,难道你还想一直瞒着我明寒出事了?”云衍温柔的话音里面仿佛又带着那么一根尖刺。
“不是,我想等明寒恢复之后再告诉你们的”,宁远深邃的目光一直锁住床上依旧昏迷的人,“我想用我的医术再最后一次去挽回他丧失的记忆!”
云衍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失忆?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何丞相又没事?”
面对云衍抛出的三个问题,宁远也不知该作何解释。
“明寒失忆是因为他服用过多绝命散后留下的后遗症,至于出了什么事,我根本不知道,丞相没事是因为他早就服用过绝命散的解药。”
云衍想不通云丞相这么做的缘由,不过摆在面前最大的一个难题便是明寒丧失的记忆。
“叩叩!”
众人听见敲门声都一齐朝门口看去,只见云管家面容和蔼的站在那儿。
“云公子,丞相听说您来了,想请您过去一叙。”云管家声线温厚,配上他慈祥的面容,一股亲切的感觉油然而生。
云衍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云管家的后面走着。
丞相府的布局真可谓是九曲回肠,长长的走廊连绵不绝,好像是看不到尽头。走廊外种满了各色花花草草,时而还可以听见水流的潺潺声和鸟儿清脆的鸣叫声。
“云公子是第一次回丞相府吧?” 云管家的声音里满是沧桑,他知道面前的这位第一公子可是他们曾经云府里的二少爷的唯一儿子。自从二少爷搬出去独居之后,就再也未回过这个家,连带云衍也从未回过这个真正的家,如今真是好不容易踏进这个家!
云衍注意到云管家用的是“回”这个字,不是他不愿意到这儿来,而是因为这儿根本不属于他!父亲在外修建的那个云府才是他真正的家!
“云管家,丞相在哪儿?”避开云管家的问题,云衍毫无感情地问道。
对于这位亲生的丞相大伯,云衍对他没有丝毫好感,更多的是陌生和厌恶,这厌恶便是从当年想从母亲手里夺走他,而母亲以死相逼那日开始慢慢累积。
“丞相就在前面的念裳亭。”
云衍把念裳亭三个字又小声读了一遍,念裳!突然记忆的洪水像猛兽一样冲进脑海里,难道当年父亲与他亲生弟弟不和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念裳亭,是云奇亲手题的字,自从她嫁给他的兄长之后,他就在这座府邸的深处建了这么一座凉亭。四周被奇花异草环绕,周围的假山里还有清澈的流水在悄悄流动。
云衍带着一个胆大的猜测走向念裳亭中央,每一步看起来都是那么地稳健。见自家公子走上前,修竹也忙跟上去。
“修竹公子,请你就在此等候。”云管家伸出一支臂膀挡在前面,恭敬地说道。
修竹有些担忧地望向凉亭,他生怕丞相会对公子不利,毕竟公子是帮着皇上一起针对丞相的。
“云公子,老夫可等候多时了。”大病初愈的云奇看起来没了之前的老谋深算和狡猾,反倒是增添了一些平易近人的感觉。
“见过丞相。”云衍拱手恭敬地说道。
“坐!”
云衍一撩衣袍下摆就坐在了云奇对面的位置上,他们面前的这张石桌上摆了一盘棋,仔细一看,发现棋局是一个死局!
“云公子,你看看这死局要怎么解?”云奇指向棋局,十分疑惑地问道。
云衍观察了很久,发现这死局真的是无解!这要他说出一个解法是根本不可能的。
“此局无解。”云衍肯定地说道。
“哈哈!”云奇浑厚的笑声回荡在念裳亭里,“老夫知道此局无解,但若将对方的一个黑子变成我方的白子,这死局便可解开!”
这番话不禁让云衍打了一个激灵,这盘死局便好比云奇目前的处境,四面都被皇上的势力所阻挡,根本冲不出去,所以他将其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变成了他这边的人,那他便可趁着这个缺口冲出重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