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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六个披甲执锐的千夫长龙行虎步走了进来,见到乃马真,纳头就拜,口称有罪。
乃马真板着脸,训斥诸人,贵由兵变这么大的事,此前居然毫无风声,不过她也就是表个态,毕竟稍后的战斗,她还要仰仗这些人。
有一个千夫长上前建言道:“娘娘,贵由王子攻打东华门,没有大汗的命令,八邻部,乞颜部,脱脱部的怯薛军均不敢动,仅凭东华门那一千守军,只怕坚持不了多久,不如咱们赶赴东华门支援吧?”
另一位千夫长也赞同道:“是啊,娘娘,贵由王子看似气势汹汹,实则是破釜沉舟,外强中干,只要坚持过今天晚上,翌日天明,驻守通州和大都九门的士兵回援,贵由王子插翅难飞。”
不过还有一个千夫长却唱起了反调:“娘娘不可啊,您今日就算守住了东华门,可是却暴露了实力,这以后大汗清醒过来,清算这笔账,您又该如何交代呢?”
第一位千夫长勃然大怒:“眼前的灰熊都没打死,还想什么以后的熊皮,博尔克你这是在害娘娘啊!”
博尔克嗤笑道:“奈拖拖,谁知道你会不会临战反水,降了贵由呢?”
千夫长大怒:“你。。。。。”
乃马真嘭的一拍桌子:“好了,大敌当前,吵什么!”
众人噤若寒蝉,垂首恭立,乃马真余怒未消,胸口起伏,她看着鹿清笃沉声道:“道长,有何教我?”
鹿清笃打了个稽首,轻声道:“呵呵,娘娘,几位居士,贫道才疏学浅,信口开河,也算是抛砖引玉。诸位满心忧愁,其实倒不如贫道身在局外看得清楚,贵由王子敢于发动兵变,其实就是料定了窝阔台汗重病在身,昏迷不醒,亦或是娘娘专断,不许探视,倘若咱们让窝阔台汗在叛军之前现身一见,敌军自然不攻自破了。”
千夫长拍手道:“是啊,娘娘此计或许。。。。”
乃马真脸色阴沉:“不行,本宫乃是汗庭正统皇后,倘若今日向叛逆低头,翌日在长生天和千万子民面前如何自处?”
鹿清笃嘴角轻挑,果然,他笑道:“好,娘娘果然耿直,既然不愿服软,贫道这里有个建议,娘娘既然不想暴露实力,又不想放任贵由攻打大内,不妨分兵,东华门
城墙高大,还有护城河,娘娘不妨派两千人去支援,日后即便大汗苏醒,您告知是娘家部族的私兵也就是了。”
乃马真想了想,环视六人,几个千夫长也不说话,垂首站在一旁,她点了点头道:“好,道长所言有理,既如此博尔克和奈拖拖带着手下去东华门支援,其余四人分守延春阁和万寿宫,绝不可使二殿有一丝纰漏!”
众人高声称是,领命而去,鹿清笃心乱如麻,乃马真又说道:“今夜刀兵乱起,道长就在本宫身旁,一切安保之事就交于道长了。”
鹿清笃笑道:“理当如此。”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东华门喊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全真教道士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也参与过江湖厮杀,但是成千上万人的战争却耳闻而未亲眼见过。
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鹿清笃一抖拂尘,小美吩咐宫娥点上熏香,一会的功夫
香飘四溢,许是有些刺鼻,那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不停地抽动鼻子,惹得乃马真极为不满,他只好请罪,暗自忍耐。
亥时。
月上中天。
大殿外忽然传来一声惨叫,有道士上前禀告道:“观主,娘娘,延春阁外忽然闯进来一伙黑衣人,咱们已经战死三个同门了!”
乃马真大怒道:“沿途的侍卫呢?东华门难道已经被攻破了么?”
道士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些黑衣人似乎是从正门,崇天门进来的。”
乃马真一怔:“崇天门不是乞颜部的伏思契在看守么,那里至少聚集了五千怯薛军,固若金汤,怎么会被突破的?”
道士回答不上,讷讷而退,中年人面色难看道:“娘娘,只怕乞颜部的伏思契居心不良啊!”
乃马真脸色铁青,鹿清笃拱手道:“娘娘,这些秋后算账也不迟,贫道先将眼前这些毛贼打杀了!”
他说着话,脚下一点,如同一只大鸟,横掠出殿,而此时的殿外,二三十个黑衣人正同摆着天罡北斗阵的道士们酣战不休,虽说他们人数占了劣势,然而各个战力不俗,彼此配合起来虽偶有瑕疵,但也算亲密无间,时不时瞅到空隙,打的道士们惨叫连连。
鹿清笃环视周遭,忽然脚下一顿,身子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向一个落单的黑衣人扑了过去,那人此时脚下不慎,摔了个趔趄,身形不稳,鹿清笃挥动拂尘,打在他的后背,耳听得嘭的一声,那人连惨叫都来不及,心脉俱碎,魂归地府。
有道士大怒:“谁抢老子的怪,额,观主。。。。杀得好!”
鹿清笃毫不停歇,脚下再点,朝着下一个目标扑去,履霜冰至,亢龙有悔,人头落地,双杀。
耳后一阵呼啸,鹿清笃头也不回,一个铁板桥,让过刀锋,随后脚腕一转,内力灌注,啪的一声,脑袋炸裂,红白洒落,三杀。
如是再三,鹿清笃如同虎入羊群,摧枯拉朽一般连杀七人,他的武功现在即使面对两个全真七子,也有足够的把握,杀一个,伤一个,更何况眼前这些连二流都算不上的弱鸡呢。
眼前一个黑衣人似乎有些惊惧,他后退着逃离,鹿清笃脚下轻点,轻轻一掌贴在他的后背,然而就在此时,那黑衣人忽然喋喋冷笑,回首一掌,势大力沉,他高声喝道:“你中计了,去死吧!”
这一掌气势磅礴,掌心赤红发热,掌风凌厉,若是打实了,只怕不死也要重伤,然而令黑衣人惊疑不定的是,他非但没有从鹿清笃的眼神中读出惊恐,非但还隐含丝丝讥诮。
下一秒,他忽然懂了鹿清笃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身形微弓,鹿清笃不闪不避,那一掌打在他的肩头,他稍稍后退,随之一股大力爆发,那黑衣人猝不及防,整条手臂咔嚓一声,齐肩而断,蛤蟆功,就问你怕不怕?
这黑衣人也算硬气,居然吭也不吭,挥拳再打,信奉狮子搏兔尤尽全力的鹿清笃,哪里还会再给他机会,一掌打在他的心口,内力一吐,死尸倒地。
环视周遭,剩余的黑衣人惊恐的看着轻笑的鹿清笃,仿佛九幽恶魔重现人间,此人杀人的速度,简直好像在捏死蚂蚁,尤其是那股风轻云淡的杀人范,浑然不以为意,更是看的所有人头皮发麻,心底生寒。
连杀两人之后,黑衣人终于坚持不住,呼喝几声,齐齐四散而逃,道士们欲要追赶,却被鹿清笃喝止,闫志明不明就里,小胖子眼神冰冷:“今夜的争斗不过才刚刚开始,吩咐下去,让大家打坐修整,修复内力。”
闫志明慌忙称是,和崔志方清点伤亡去了,鹿清笃眺望远方,心中百感交集。
杨过那里不知做的怎么样了,还有红拳拳馆和宋志成不知道是否配合,倘若这两处事不成,今夜全真教死多少人,都是无用。
殿外寒风凛冽,死尸遍地,远处一阵呼啸,鹿清笃双目微眯,劈手夺过闫志明手中
的佩剑,脚下一点,身形已到三丈外,他的声音远远的飘荡回来:“固守此殿,任何人不得轻入,本座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