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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林事件绝对是天龙八部的分水岭,这一次之后,曾经如天神一般的乔峰,迅速堕落了,无论是智商,情商统统下线,处处被萧远山克的死死的,完全按照老萧的计划,一步步走向契丹人的阵营,他曾以单正的单刀立誓,此生无论是契丹人还是汉人,都不会加害一个汉人,否则当如此断刀。
不过聚贤庄他违背了誓言,手上沾满了汉人的鲜血,当然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舍命一搏也没什么错,只是让游坦之倍感无语的是,围攻少室山,萧远山自曝身份,并亲口承认玄悲玄苦乔三槐夫妇皆是死在他的手中,乔峰对此的反应是,大吼一声,这是我爹,他以前做的罪恶都算在我的身上,但有报仇的,请出手吧!
额,呵呵。玄悲玄苦咱就不说了,毕竟都是玄慈的师兄弟,兴许是表面和善,内心虚伪龌蹉,但乔三槐夫妇何其无辜?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长大,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萧远山杀了老两口,乔峰非但一句不问,反而一味的袒护老萧,这实在是。。。。。
游坦之的目标中当然不会少了萧远山和慕容博,而有能力有心思杀掉这两人的其实也就是乔峰了,所以他竭力的避免萧远山的计谋成型,乔峰必须是汉人,而且是痛恨契丹人的汉人!
杏子林事件看起来错综复杂,其实真正能够指正乔峰为契丹人的证据只有三个,第一,玄慈的那封信,第二,赵钱孙和智光和尚的人证,第三,康敏手中乔峰的折扇,这三样看起来如铁钉死死的定住了乔峰,其实真正无可辩驳的只有智光和尚的口供,毕竟信和折扇都能伪造嫁祸,这没什么了不起的。
想要推翻智光和尚的口供,几乎不可能,他和玄慈,赵钱孙都是旧识,彼此能够互相作证,但这是个很奇怪的世界,事实并不代表就一定会被大家接受。
智光和尚侃侃而谈,从三十年前带头大哥一只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一直讲到他与玄慈如何不忍,随后将婴儿乔峰送到乔三槐那里寄养。
乔峰再好的脾气终究按耐不住了,此时辽宋交战百年之久,彼此互为仇敌,虽然签订了檀渊之盟,结为兄弟之国,但是兵火不断,骂一个汉人是契丹人,无异于21世纪指着人的鼻子骂你是日本鬼子,乔峰怒道:“不,不!你胡说八道,捏造这么一篇鬼话来诬陷我。我是堂堂汉人,如何是契丹胡虏?我……我……三槐公是我亲生的爹爹,你再瞎说……”突然间双臂一分,抢到智光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了他胸口。
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叫道:“不可!”
智光一脸肃然,赵钱孙突然嘿嘿冷笑,说道:“可笑啊可笑!汉人未必高人一等,契丹人也未必便猪狗不如!明明是契丹,却硬要冒充汉人,那有什么滋味?连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肯认,枉自称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游坦之扬天长笑,声振寰宇,乔峰松开了智光,赵钱孙皱眉道:“你笑什么?”
游坦之冷笑道:“赵钱孙,你如此为契丹狗开脱,想必自己也是其中一员,呵呵,倒还有脸在这里大放厥词?”
赵钱孙一怔,还未为自己辩解,忽然瞧着一旁的谭婆看自己的眼神有些闪躲,塌心中一凉:“小娟,你也不信我?”
谭婆忙道:“师哥,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方才的话确实有点欠妥。”
赵钱孙心中一痛,垂首不语,游坦之哪有心思理他,只是上前朝智光拱手道:“大师,我方才向你请教,你说但凡遇到契丹人行恶,必定要杀之,可是为何言行不一?”
智光一怔:“老衲何时言行不一?”
游坦之从怀中取出那封蒋舵主交予他的信件,冷笑道:“智光和尚,这里面装着一些罪证,我且念几句与你听听,崐绍圣年三月初七,浙江天宁寺两名信徒被无故打死,有家属不满寺院私了,诉诸官府,查实杀人者乃是两个契丹和尚,智光大师,彼时你在何处?”
智光脸色一僵,还未说话,游坦之继续念道:“四月初九,蓟州府的契丹人请建天宁寺别院,是何人为其僧院开光?前年六月初三,有一伙契丹商队行至舟山,短斤少两,欺诈宋人,惹得群情激愤,两厢打斗,死了三个宋人,可是这伙契丹商队却毫发无损返回契丹治下,是何人为他们说项开通?智光和尚,你可敢以满天神佛的名义的回答,这些事到底是何人所为?”
杏子林风拂树梢,虫鸣草际,人人呼吸喘息,谁都不敢作声,万籁寂静,众人都瞧着智光,半晌,他无奈点头道:“皆是贫僧所为,只是。。。。”
游坦之心中一松,众人大惊失色,瞧着智光和尚惊骇莫名,其实这些都只是小事,宗教就是这样,不依国主,法事难立,神雕世界当中,全真教贵为北方第一大教,还不得不委身与蒙古人,更何况是智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和尚了,与契丹人勾勾搭搭,这很正常。
游坦之得势不饶人:“智光和尚,你口口声声要荡尽世间罪恶,可是私底下却与契丹胡虏勾勾搭搭,眉来眼去,似你这般不忠不义,不辨是非,不尊佛祖之人,现在还有什么面目指正别人的身世?你所说的言辞,又有几分是真的呢?在下虽与乔峰素昧平生,但是这十余年间,契丹多次侵宋,都败在乔帮主领导的丐帮之下,我想问问智光大师,这十年你又在何方?徐长老,这十年,你又在何方?赵钱孙,这十年,你又在何方?”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大,好似龙吟虎啸,震得四周杏叶乱颤,被他点名三人手足无措,呆立当场,单正捋了捋胡子,这小子还行,没指名道姓的问我,要不然咱这铁面判官的脸可就丢大了。
众人沉默半晌,智光忽然惨笑道:“罢罢罢,是贫僧猪油蒙了心,乔帮主,诸位,老衲今后也再无颜面离开天宁寺一步了,告辞!”
他说着话,迈步离开,步履蹒跚,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徐长老瞧着众人的眼神,叹了口气:“我去送送智光大师。”
单正带着泰山五雄也离去了,闹到了现在,白白碰了一鼻子灰,惹的乔峰不快,谭公谭婆也带着沮丧莫名的赵钱孙离开,白世镜喝道:“帮主,马夫人栽赃陷害,全冠清胡言乱语,还请您处罚。”
乔峰有些意兴阑珊:“马夫人终究是为夫报仇心切,一时迷了心窍,不过全冠清串联上下,阴谋颠覆丐帮,白长老就按帮规处置了吧。”
全冠清破口大骂道:“乔峰,你这契丹狗,你杀了我,也掩盖不了事实真相。”
乔峰双目微寒,他瞧着四周群丐的眼神,心中一凉,杏子林事件虽然告一段落,只是他也与众人无形之中有了一道巨大的裂缝,离心离德,只怕这丐帮也待不久了。
深吸了口气,乔峰走上前来拱手道:“多谢游公子,今天若无游公子仗义出言,乔某只怕就要遭受不白之冤了。”
游坦之揽着阿朱的肩头笑道:“乔帮主以为此事就算完了么?”
乔峰一怔:“这。。。。”
游坦之张了张嘴,还未说话,身背后匆匆来了一人,他边跑边说道:“帮主,不好了,咱们派去与西夏一品堂接触的人被杀了!”
乔峰虎目一瞪:“大胆!游公子,今日大战将至,咱们改日再聊。”
游坦之笑道:“好,告辞!阿朱阿碧,咱们走。”
松鹤楼。
阿朱拍手笑道:“今日杏子林中游公子力挽狂澜,真是威风八面啊。”
游坦之屈指一弹,阿朱捂着额头,装可怜的缩在阿碧怀里转着眼泪,他这才没好气的说道:“有事就说,不用讨好我。”
阿朱破涕为笑道:“果然还是游公子聪明,哎呦,别动手,你瞧这个金锁片的事?”
游坦之略一沉吟:“说起来也是巧了,那位姑娘正在此间,只是怕你没有胆量去见。”
阿朱一怔,嘿嘿笑道:“我自然是个胆小鬼,但不是还有游公子陪着我么?”
游坦之眉头一挑:“你倒是对我很放心么?”
阿朱笑道:“游公子虽然做事不择手段,但也是个难得的好人哩,我们阿碧可是很喜欢游公子的。”
玛德,第一次被发好人卡,游坦之捂着脸有些悲伤。
深夜,惠山紫拙溪。
游坦之带着阿朱阿碧来到一人桥上,桥上隐约站着一个女子,穿着黑纱,凉风袭来,轻纱舞动,宛如谪落凡尘的仙子,阿朱瞧着她,忽然有一种血脉相通的感觉,游坦之笑了笑,刚想说话,忽然双目一凝,站住了脚步。
阿朱阿碧不明就里,疾步上前,眼瞧着拉开了十来丈的距离,游坦之忽然一拳向一旁的空地轰出,耳听得嘭的一声,他蹬蹬蹬连退三步,止住身形,他瞧着那里,果然有一人身着黑衣。
他看起来身材魁梧,孔武有力,双臂肌肉虬髯,双目微眯,那人冷笑道:“小子,你坏我好事,今夜就以命赔偿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