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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不妨做个交易,我助你杀一人,你助我杀一人,如何?”那黑衣人如是说道。
东溟夫人笑道:“东溟派久居海外,与世无争,与天下英雄也是点头之交,可未曾。。。”
黑衣人打断道:“魔隐边不负,夫人与此人也算无争么?”
东溟夫人脸色大变,那时她才二八年华,即被祝玉妍的师弟边不负以迷药侮辱,那时其父霸刀岳山已死,她将此事告知祝玉妍,结果却只换得不闻不问的下场,哀莫大于心死,她于是来到同样是女性为尊的东溟派,改姓单,并且生下了单婉晶,后来随着时光流转,她心中的恨意稍淡,同意与边不负说和,谁想到这个畜生,人渣,碧池居然还想侮辱单婉晶,这一下再无回转的余地,她发誓谁若能诛杀边不负,东溟派上下倾全派之力也要为其办一件事。
心中犹如刀割,东溟夫人脚下轻点,轻叱一声,双袖如同两道长鞭直奔黑衣人的面门,速度又快又急,这套流云飞袖也是名列奇功绝艺榜的上等武功。
黑衣人不闪不避,瞧着袭来的两道长袖,一道直奔百会,一道直奔心口,他双目当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忽的双掌齐出,左掌稍快,右掌稍慢,东溟夫人虽然心中大怒,但却并未失了理智,她心知此人的功力远胜于她,硬碰硬只是找死。
两道长袖忽的转变方向,好似两条麻绳分左右穿过黑衣人的肋下,随后千回百转,将他绑成了粽子,东溟夫人微微使力,双袖绷直,她自信,这一招之下,即便是钢铁和硬石也能勒成粉碎,然而那黑衣人却无动于衷。
东溟夫人脸色微变,耳听得嘭的一声,双袖炸裂,化为几十个碎布片随风飘舞,她裸着双臂,脸上的白纱早已不见踪影,露出那张美的令人窒息的面容,比起一旁尚未长开的单婉晶,她就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轻轻碰触脸蛋,就会流下水来。
黑衣人笑道:“夫人还有别的招式么?若是没有,那我就要出手了。”也可能出点别的,母女哎,咳咳。
单婉晶提着长剑,脸色惨白,脚步踉跄,她挡在单美仙身边,尖声道:“你休想伤害我娘!”
单美仙拍着她的肩头:“婉晶,即使是死,我们母女也不分开。”太太,你你这个想法很好,可以延伸到,咳咳。
黑衣人有些无奈,为什么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坏人呢,我的人设不只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么,他叹气道:“现在,夫人试了我的武功,咱们可以心平气和谈交易了么?”
单婉晶有些懵逼:“试探?”
单美仙笑道:“尊驾倒是聪慧,不过倒是可怜我这身衣服,贵客还请稍候,如茵上茶。”
一个十来岁的丫鬟奉上清茗,黑衣人调笑道:“单如茵,名字暴露性格,你很软么?”
单如茵有些懵逼:“哈?可以吧,应该可以软的。”
“东溟派的清茶粗鄙,贵客还请不要介意!”重新换上长裙和面纱的东溟夫人轻声笑道。
黑衣人不在意的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追求口腹之欲了,世间的一切入口之物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单如茵奇道:“我听人家说,武功高到一定境界,就可以辟谷,很久不吃食物,也无需饮水,而且似乎除了追求武道,也没什么欲望,哎呀,那活着岂不是很无趣么?”
单婉晶补刀道:“哼,这样的人就是活死人,武道的奴隶。”
东溟夫人轻斥道:“不得无礼!贵客莫怪,我这女儿自幼刁蛮成性,娇生惯养,还请莫要怪罪。”
单婉晶撒娇道:“娘,我才没有咧,而且我也没说错啊。”
黑衣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单婉晶,两人对视,女孩忽然心里一慌,好似被对方看穿了一切,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那黑衣人这才说道:“无妨,我以前有个故人,与令千金名字相差仿佛,如今瞧起来,容貌也有几分相似。”
单婉晶忽然心中一堵,莫名的有些不太高兴,她垂首不语,闲聊了几句,东溟夫人这才一脸肃容问道:“不知贵客想杀何人?”
黑衣人嘴角轻挑:“李渊。”
丹阳,清月楼。
何标垂首道:“少爷,行刺杨广的女子前几日杀出了扬州城,宇文化及大怒,亲自带兵追击,那女子一路潜逃,据咱们的探子来报,就藏在城南早已荒废的张家老宅之中。”
香玉山不在意的点了点头,何标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道:“少爷,瞧那女子的佩剑和套路,只怕和高丽的奕剑大师傅采林关系匪浅,您还是尽量少招惹,额,小人失言。”
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香玉山轻声道:“起来吧,我知道你是好意,这女子的事今夜就会有定论。”
恰在此时,城南忽然传来一声炮响,紧接着数百个兵丁冲四周的民房之中钻了出来
,将张家老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耳听得轰的一声,宅子内一间侧室坍塌,一男一女两人窜了出来。
那男的正是宇文化及,他三十许间,身形高瘦,手足颀长,脸容古挫,神色冷漠,一对眼神深邃莫测,予人狠冷无情的印象,但亦另有一股震慑人心的霸气,那女的带着斗笠,只是隐约瞧见嘴角有一颗夺人心魄的痣,自然就是那位破庙前等人试剑的白衣女子了。
宇文化及肩头中了一剑,他冷笑道:“姑娘果然是傅采林的徒弟,倒不知三位高徒你行几?”
白衣女子嘴角流血,浑身冰寒,她方才一时不察,中了宇文化及一掌,那宇文阀的冰旋劲实是一种奇异无比的回旋劲,比之一般直来直去的劲气,难测难防多了,可是知道归知道,她仍没有破解之法,奕剑术讲究以剑弈敌,可是如今连自身都快无法控制了,还讲什么弈敌。
宇文化及瞧了瞧夜色,喝道:“天色不早了,姑娘还是束手就擒,随我去见皇上,以你的姿色,未尝不能获宠,保住性命。”
回应他的是更加森寒的剑气和剑招,宇文化及非但不怒,反而心中暗喜,这白衣女子剑招和身形步法都要比他精妙一些,不过功力稍差,如果真的一招一式,规规矩矩的
打斗,只怕短时间内难以分出胜负,而且极有可能,让她抓住机会逃离此处。
叮铃铛铛,砰砰砰,拳剑相交,剑气与寒气四溢,逼迫的周遭十丈之内无一人可以近前,宇文化及身子一晃,瞧了个空隙,看着虎口颤抖,脸色发青的白衣女子,长笑道:“哈哈,结束啦!”
倏地一掌击出,冰旋劲宛如一道龙吸水破空而去,白衣女子手足发麻,无力闪躲,她凄凉的瞧了一眼东北方向,师傅,师妹,我尽力了。
后背微微发凉,宇文化及脸色微变,来不及撤招防守,一个懒驴打滚,躲过一剑,只是回首一瞧,白衣女子已经被人就走,此地唯留一个冰雕,上面还刻着多谢配合四个字,宇文化及一脸懵逼,什么意思?
方才偷袭之人也逃了,今夜算是徒劳无功,宇文化及大怒道:“还愣着干什么,掘地三尺,也要将方才那两人给我找出来!”
倚红楼。
白衣女子嘤咛一声,缓缓苏醒,感受着体内澎湃的真气和逐渐愈合的伤口,她瞧着布置精致典雅的房间,方才她与宇文化及酣战,结果一时不敌,本来已经闭目等死,忽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后隐隐约约似乎被人抱在怀中,再之后就没有任何感觉了。
抱?白衣女子又羞又怒,别瞧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四岁了,搁在寻常人家中,孩子都好几个了,但她的父母在她年幼时就死在战火之中,这十来年她一直跟着傅采林学武,除却此番来到中原,刺杀杨广,挑起天下大乱之外,还真是个百分百的宅女,再加上她平时的性格,瞧不起男人,此前根本就与男性没有任何亲密接触。
门外忽然穿来嬉笑声。
“杜大爷,您怎么才来啊,秋月都想了您快半个月了!”
“那不是。。。。”
“你们这些大头兵是干嘛的,我们这可是香家的产业!”
“封锁此地,不许任何人出入,给我搜!香家,哼!”
上百个兵丁忽然包围了倚红楼,为首的那个头目白衣女子还认得,正是宇文化及的亲信,她心中哀叹,终究还是逃不了么,诶?我的剑呢?她心中一慌,四下寻找,却不见了剑踪。
就在此时,忽然房门大开,走进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瞧着白衣女子忙说道:“你快从后门溜走吧!宇文化及的大队人马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白衣女子一怔,随即喝道:“原来是你。”那日荒庙,她平生第一次遇到势均力敌的好手。
少年急声道:“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
“找到了么!”忽然一道夹杂着寒气的男声传来,倚红楼似乎都因此温度降了好几度,白衣女子脸色微变,透过栏杆,瞧着一楼大厅,此时足足来了五六名宇文阀的高手。
少年哀叹一声,忽然迈步上前,紧抓白衣女子的手腕,后者一个激灵,急欲挣扎,那少年以微不可察的声音低喝道:“别动,我带你去密道。”
白衣女子一怔,还未反应过来,忽然瞧见那少年掀开了床板,底下露出一道阶梯,两人一前一后钻入其中,微微猫腰向前走了一会,那少年不知在何处,微微一推,一旁的墙壁上突然出现一道石门,进入其中,石室尺许见方,一个人还算宽敞,两个人稍微有些拥挤。
手指竖在鼻子前,示意白衣女子噤声,头顶上的石板上,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隐约似乎还有丝丝寒气,白衣女子心知,这是宇文化及本尊到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