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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本来面色愠怒,拿着开天斧,有隐隐欲发之势,可抬眼看到天星的眼神,一双清幽的眸中,竟隐隐生出几分笑意来。
“罢了罢了。”他淡淡开口,收了开天斧,“反正圣心你已重塑成功,如今斗法也失了先机,大不了日后再破你圣心一次便是,眼下,却是要拿回真正重要的东西了。”
“哼,怕你不成?”天星听他说要再破一次圣心,想起九百年前的事,不由得怒火中烧,她抬眼看着无忧,眸色冷冷,“你对天刃设下禁制,隐瞒他身份和面容,灭狗族,将他当作棋子来摆布这些事,还没完呢,日后我定会为他一一讨回。”
九百前的算计,九百年的谋局,何等可怕的心思。
不过,他方才说,要拿回真正重要的东西,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天星心中疑惑。
就在这时,却见无忧突然抬手,凌空便是一抓,便见那虚空的黑洞中,陡然走出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只见那老者一身黑衣,神色冷冷看着下方,面容不怒自威。看到那老者,天星不由得大吃一惊,惊呼出声:“沈横公!”
听到这三个字,沈辞溪立即神色木然抬起头来,他看着上空,眸色一动,轻声道:“父亲?”
“嗯?我怎么从虚空中出来了?”沈横公说着,语气有些疑惑,他低着头,也没有看到上空的无忧,只是落于地面,看了看四周,见眼前尽是残垣断壁,尸体满地,一片破败之景,甚是惨烈。看到神恩族族人的惨状,他顿时面色泛怒红,环顾四周一圈,大吼起来,“这是谁干的?!”
沈辞溪闻言,再次红了眼眶,他低垂着头,身子微微颤抖着,止不住摇头:“火……天火降临,灭了神恩族……就连九位长老,也全部身死……”
闻得此言,沈横公面色大变,默了默,突然爆喝一声,扯了袖袍,将女娲石高举起来,直往天星和君珩处冲去:“一定是你这妖精!你怂恿少仙主,为了报方才放火烧山之仇,故意降下大火,灭我族族人,你们太狠了!太狠了!”
女娲石幻出五彩神光,显示出先天灵宝的通天法力,在铺天盖地彩色光芒的映衬下,沈横公面色愈发狰狞:“今日纵然斗不过你们,也绝不让你们好过!我沈横公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听到这话,君珩当即身形一动,挡在天星面前,手执斩天剑要斩,就在这时,沈辞溪却突然起身,横在了一人一仙中间。
沈横公急忙停住脚,他看着沈辞溪,暴跳如雷:“逆子!休要拦我!我知你与那狗妖情深,方才他为救你而死时,他说的话,我也全部看到了!可在族人和大义面前,你休得阻拦!再拦!我便连你一同杀了!”
看来沈横公之前便回来了,在虚空中徘徊,只是刚回来不久,有些找不到出口,所以只在其中暗暗窥探,也没有看到神恩族的惨烈之景,听到了一部分对话,却是不知道灭族之祸是无忧一手造成的。
沈辞溪听到这话,神色绝望,面色更是悲痛,他微微闭眼,大吼起来:“够了!父亲,你还看不出吗?灭我族的并非天星,而是天神无忧!我族只不过是他寻找女娲石布下的一枚棋子罢了!你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什么……”听到这句话,沈横公陡然停了下来,他看着沈辞溪,神色错愕,“你说什么?是无忧天神?是他灭了我族?”
说着,他突然大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已找到了女娲石,完成了九百前的任务,他怎么会灭我神恩族呢?应该赐我等力量,延我等寿命,让我族成为半神之族才对,怎么会灭了我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喃喃念着,神色恍惚,眸色看似坚定,额间却隐隐流下了汗水。
“是真的,父亲……”沈辞溪说着,泪水夺眶而出,他低着头,一脸绝望,“灭我族的不是天星,也不是君珩,而是无忧……我族只是他布下的一颗棋子罢了,你若不信,可以亲自去问问他……”
沈辞溪说着,看着天神无忧,神色怨毒。
沈横公闻言抬头,突然看到高立于上空,一身白衣,高雅绝尘的无忧,愣了半晌,便立即匍匐在地,颤颤巍巍道:“我说刚才是谁将我拉扯出虚空,却不想是神灵在上,庇佑苍生。天神,小儿年幼无知,不懂事,胡乱说话,若有得罪神灵的地方,还望神灵慈悲,看在老朽这些年来兢兢业业为神族寻找女娲石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网开一面,放小儿一马,老朽感激不尽。”
他伏在地上,哪里还有一点方才凶恶的模样?却像是老鼠见了猫,动也不敢动。
神族的厉害,他早已领教过,尤其他们最不喜有人忤逆他们,沈辞溪这样说,却是犯了大忌,而神恩族已经族灭,倘若沈辞溪也死了,神恩族便是真的灭了,所以他必须保住这最后一点香火。
无忧斜睨了一眼沈横公的样子,冷冷笑了:“放他也可以,女娲石交出来。”
沈横公闻言,丝毫没有犹豫,立时双手高举,捧着女娲石,要将它献给无忧。
天星和君珩见状,对视一眼,就准备冲过去争夺女娲石,就在这时,却见一旁的沈辞溪咬牙,一把将石头夺过,揣在了怀里,他看着神色麻木的沈横公,怒道:“父亲!九百年过去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悟?你忘了母亲是怎么死的了吗?忘了这些年我族所受的屈辱了吗?神恩族是因无忧降下天火才灭的,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您也不想想,在这六界之中,除了神族,谁还有降下天火,调动乾坤的能力?你为什么不敢问他?他才是始作俑者,罪魁祸首!”
闻得此言,沈横公怔住了,他抬起头,看着沈辞溪,一动不动,默了片刻,又抬头看着悬于上空的无忧,轻声赔笑道:“神灵,真的是您么?还是小儿胡言乱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