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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已经交待给两个小厮了,大锅都已经找来了,一会儿子吃过早饭后他们就会过来给您架锅了!”听到主子的问话,连翘赶紧回道。
“恩。一会儿你督促他们快点,我等着用呢!”无忧点头道。
“二小姐,您好端端的要大锅做什么啊?”连翘不禁疑惑的问。
无忧也懒得跟她解释,只是说了一句。“等架好了你就知道了!”
“哦。”见小姐不说,连翘只得点了下头,不过脑袋里却是还在疑惑着,想想大概总是跟这麻醉药有关系的,二小姐这阵子想的做得都是和这麻醉药有关的。
正在这时候,春兰忽然走了进来,笑道:“二奶奶!”
“有事?”抬眼一瞧,只见春兰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来。
春兰赶紧笑道:“回二奶奶的话,昨个晚上老夫人屋里的双喜突然来找奴婢,大概是听说了咱们院里的奴婢们都在糊纸盒子,所以她跟前的几个丫头也想领点盒子回去糊。奴婢不敢应她,只说自己做不了主,还得等着回主子一声!”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说:“上次你不是说你和双喜很有些交情吗?你不应的话也不好,还让她们以为你在我跟前不得脸呢!可是一句话一定要让她们把自己的差事当好,再做这些私下赚钱的事,要是惹了麻烦我可是不管的!”
“是。奴婢一定都告诉她们!”听到无忧应了,春兰自然是高兴得很。毕竟她也算是沈家大丫头里面有些面子的一个,这点事要是办不到,还真是让人笑话来着,随后,她又说:“对了,二奶奶,前几天还有几个大奶奶那边的小丫头跑过来悄悄跟我要做这个活计呢,因为是大奶奶那边的人奴婢可是没敢应的,生怕搞出什么乱子来的。这两天二奶奶都忙着,所以也就忘了没有回!”
闻言,无忧点头道:“你做得很对,大奶奶治家很严,她那边的人做这个说不定就会惹来什么是非,你就都挡了好了!”
“是。”春兰赶紧应声道。
这时候,外面的玉竹忽然喊了一声道:“二小姐,旺儿来回话了!”
听到这话,连翘笑道:“这几日旺儿来得可勤了,肯定是又送糊盒子的纸张来了。二小姐,这次糊的纸盒子可是跟上制药的速度了!”
“让他进来吧!”无忧道。
“是。”这时候,连翘也帮无忧梳好了头,便赶紧应声把旺儿叫了进来。
无忧坐在八仙桌前,春兰已经把早饭端了过来,无忧一边用一边对进来的旺儿道:“吃过早饭了吗?”
“一大早就去了制药作坊一趟,所以还没有呢!”旺儿笑道。
听到这话,无忧对一旁的连翘道:“搬个小几过来,让旺儿坐在小脚踏上吃吧!”
“是。”连翘赶紧应声搬了个小几过来,春兰玉竹两个则是盛了清粥,并端了两盘小菜并几个花卷过来放在小几上。旺儿憨笑着道过谢后便坐在小脚踏上吃了起来。无忧一时间把几个丫头也打发出去用早饭了,只留了旺儿在跟前一边回话一边吃着。
“二小姐,府里的女人就是多,而且做活也利落干净,这次糊的药盒子可是赶上制药的进度了!孙先生说现在跟咱们订购药的药铺可是都了去了,都愿意先付钱等着呢,还有因为买不到咱们的药几间药铺的掌柜吵闹起来的事呢!”旺儿一边吃一边高兴的说着。
听到这话,无忧有些惊讶,随后又嘱咐道:“你下次去的时候告诉孙先生,让他把药最好平均的分配给各个药铺,别让他们因为争药而闹出什么事来。所谓和气生财,咱们还是稳稳当当的赚钱比较好一些!”
“是,小的明个送药盒子的时候就去告诉孙先生!”旺儿赶紧道。
“对了,茯苓回来了吗?她娘现在怎么样了?”无忧一边吃着小菜一边问。别说,她心里倒是还挺惦记那茯苓的娘的,毕竟一个上了些岁数的老太太又遇到不孝顺的儿子真的是很可怜!
“回来了,前天小的和我家那口子把茯苓接回来的。按照您的吩咐,小的给茯苓的娘家带去了些米,面,油还有一块猪肉,那老太太的气色也好多了,自己能下地做饭什么的了,茯苓前天就要上来给二小姐磕头,是小的拦下了,二小姐您这些日子一直都在研制药品,哪里有时间见她啊!所以就让她等您啥时候得空了再来。再说二小姐您也不是因为要受她这个头才帮她的,您是心善才施恩的!”旺儿笑道。
“既然是如此,那就好了!”听到那茯苓的娘康复了,无忧算是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茯苓的娘好了是好,可是就是可怜了茯苓了,这几日刚回来就天天熬夜糊纸盒子呢,您想她娘身子这样,她再嫉恨她哥哥嫂子,也得多赚钱拿回去给他们,才能让她娘过两天舒心的日子!哎……”说到这里,旺儿不得不叹气的道。
听到这话,无忧想了一下道:“不如就把茯苓的娘接到咱们的庄子上去养老好了,省得她在家里受那份闲气!”
闻言,旺儿说:“那倒是好!”随后,又蹙着眉头说:“只是说得容易,那茯苓的哥哥嫂子好不容易能有这个钱拿,您想他们会轻易的把老娘放走吗?那两个人可是无利不起早的。咱们虽然是好心,可是这事以后麻烦的呢,不能说人家儿子媳妇不同意,咱们硬是把人家老娘接走吧?这沈家虽然门第高,但是在外的名声却是不错,别为了这点子小事污了大将军的名声才是!再说那老太太虽然知道儿子不孝,但是儿子就是儿子,孙子还疼得紧呢,说不定那老太太也不想老了老了还离家呢!”
听了这话,无语想想也是,而且那老太太岁数也不小了,大概也没有几年的光景了,虽然儿子不孝,大概人家还愿意享受天伦之乐,所以也只得道:“那你就嘱咐茯苓别累坏了,下次去庄子上的时候拿些庄子上自己产的东西给她带回去就是了!”
“是,茯苓知道了肯定又要来给您磕头呢!”旺儿笑道。
“都是我自己身边的人,我自然不愿意看到你们为难受苦的,更何况是怜贫惜老的好事,咱们顺手就做了!”无忧道。
“二小姐说得是!这些都是可以积德的事。”旺儿赶紧点头。
主子两个一个在桌子上吃,一个在小几上吃,过了一会儿,端着碗的旺儿忽然道:“对了,小的有件事忘了回二小姐了。就是我们家那口子是个爱说笑的,来了这府里也就是一个多月,虽说进不去二门,可是二门外的婆子大娘,小丫头小厮们可是都混熟了,也听说了这府里的许多私密事呢!”
“什么私密事?说来听听?”对于沈家,无忧并不怎么了解,能够多了解一些也是好的。要知道在这深深的侯府里,大概主子奴才们也有好多背人的事情,她刚来不知道深浅说不定就会说错了话办错了事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随后,旺儿便回道:“首先是咱们家的这位管家奶奶,听说她可是个吝啬又贪财的主!”
听到这话,无忧一笑。心想:这个她可是早就看出来了!不过这也算平常,大抵女人嘛都是爱财又小气的,只要是无伤大雅就好了。
见无忧笑而不语,旺儿继续道:“这位奶奶身边的丫头春花,是她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这些年在沈家可是作威作福的,和大奶奶的陪房周新家两口子可是帮着这位奶奶没少克扣这府里众人的月钱和银米,据说这府里的采买什么的只要经手的这位奶奶都要扒一层皮的!”
听到这话,无忧心想:这不是和她的二娘李氏如出一辙吗?只不过好像这姚氏又比这李氏高明一些,对上对下都是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也不会太克扣别人,对老夫人又是极为尊敬,整天哄着老夫人乐,而对于她和沈钧也是极为拉拢,并没有李氏那般的刻薄肤浅,只是时间久了,做得事情始终是纸里包不住火的,家下人等时间长了估计也就都明白了。随后,无忧笑道:“管家奶奶自然也是有些好处的,要不然也对不起操这份心了!”
听到这话,旺儿转头往外面看了看,见四下无人才压低了些声音说:“二小姐,我家那口子还听外面的人说咱们家大奶奶还私自往外面放印子钱呢!”
闻言,无忧一怔,然后蹙了下眉头,说:“有这种事?可是听清楚了?”这印子钱就相当于现代的高利贷,而且利息极高,就是在古代也是见不得光的,通常放印子钱的人都有势力和背景,由于利息极高,所以好多借钱的人都还不起,如果还不起的话,那简直就是逼人卖房子,卖儿卖女的,所以为许多正直的人所唾弃。要知道这沈家也是名门大户,在朝廷里世代为官,也是忠良之后,祖上为官也算是两袖清风,所以这放印子钱的名声可是不好,闹不好是要出事的,没想到这个姚氏竟然连这种缺德的钱也赚,这要是被揭发出来事情可是可大可小的!
“应该没错,我家那口子是听一个婆子说漏了嘴说起的,对了,那个婆子和周新家的是远亲呢!”旺儿回答。
“那看来就是错不了了!”无忧点了点头。
“这事估计老夫人和大爷都不知道的,这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大奶奶可是有的受了,据说大爷最注重家风了,沈老爷在的时候,可是个大清官,两袖清风的!”旺儿说。
“这事咱们管不了,也不管,做好咱们自己的事就好了。对了,今年庄子上种的药材都怎么样?你可要多盯着点。我想下一季多种一些曼陀罗和阿芙蓉,你去打理一下这事!这两种药材也许以后能派得上大用场!”无忧最后吩咐道。
“是,小的这一两天就去办!”旺儿点头道。
又聊了些别的,吃过早饭后,旺儿就退下了,无忧自然还是研究药材,不一会儿的功夫春花便带了两个小厮进来,在院子里开始垒了一个烧柴火的大锅,等到后晌的时候终于是完工了,而无忧也有了新的工作。
院落里的一角,锅台前有一口大概四五尺见方的大锅,锅台下面的柴火烧得很旺,连翘和玉竹两个不停的往里面扔着柴火,只见锅里面烧着满满的一锅热水,春兰不停的把已经晒干的曼陀罗花放进大锅里,而无忧则是站在锅台前,手里拿着一把小号的铁锹不断的在锅里的热水里搅拌着。这时候,天气已经转热了,站在大锅前,无忧又不断的用力搅拌着锅里的草药,不一会儿她就已经香汗淋漓了!
一旁的春兰见状,赶紧道:“二奶奶,这可不是您能干得活,您还是让奴婢来吧?”说着就要上前去抢无忧手中的铁锹。
“不行,你不知道火候,我得看着才可以,再放点草药!”无忧的眼睛都没有离开过锅里的沸水。
听到这话,春兰赶紧转身又捧了些许的曼陀罗花放进了锅里!连翘则是笑道:“春兰,我们小姐必须亲自看火候才可以,这个锅里放多少水放多少草药还在试验阶段,所以咱们还弄不来的!”
“哦。”听了这话,春兰才点了点头。她在沈家可是当差多年了,哪里有让主子做这种脏活累活的,这种活计可是连府里的二流丫头都不做的,她可真是诚惶诚恐的,生怕被主子怪罪下来的!
这一锅整整熬了有一个多时辰,直到锅里的水都快干了,锅里的草药汁子变成了浓浓的粥状的时候,无忧才让玉竹赶紧拿了一个大盆子来把那些粥状的东西盛出来放在一边,然后便让春兰把锅洗干净了,又烧了一锅的水,然后又让春兰往锅里放草药!
看到这里,春兰有些不明白了。便问:“二奶奶,不是已经熬了一锅了吗?咱们还得熬吗?”
“那一锅和这一锅放草药的比例不一样,我想看看这两种比例的草药的药效到底有多大的区别!”无忧回答道。
“哦,原来这个还这么复杂啊!”春兰点点头说。
“那是当然了,你以为那么简单啊,那岂不是谁也会了!”连翘往锅台里面一边放柴火一边道。
这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几个正在忙乎的人并没有主意到一个身影已经步入了院子里。那个身影当看到院落里的这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的时候,他不由得脚下一顿,并蹙紧了眉头!
他那一双幽深的眼睛不禁盯住了站在锅台前的那个穿着碎花布衣裙的人儿。只见她站在夕阳的余光下,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白底带蓝色碎花的褙子,下面是碧绿色的裙子,头上的发髻上还抱着一块青色的头巾,脸上没有一点脂粉,素面朝天,头上除了一根固定发型的银簪子再没有一点装饰,活脱脱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民妇的打扮,不过却有一种异乎寻常的美丽,那种执着和韧性似乎已经打动了沈钧的内心,让他的心潮跟着澎湃起来!
这时候,玉竹眼尖,一下子看到沈钧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她感激福了福身子道:“姑爷回来了!”
听到这话,春兰和连翘两个也赶紧起身行礼。“姑爷!二爷!”
正站在锅台边的无忧听到背后的人说话,转头一望,只见果不其然,一个黑色的影子已经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拿着铁锹的她先是伸手用手背擦了一把额上的汗珠,然后笑道:“你回来了?”
闻言,沈钧便迈步走了过去,眼睛望着大锅里那浓浓的药汁子,不禁问:“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无忧用铁锹一边搅拌着那越来越浓的药水,一边回答道:“这个是曼陀罗花的药汤!”
“曼陀罗花?”这个名字他好像听说过,好像也见过,是一种很漂亮的白色粉色黄色都有的花朵,不过听说可是有毒性的!
“恩,这曼陀罗花别看全身都有毒性,但是花朵里却是蕴含着很大的麻性物质,可是最上好的麻醉药!”无忧回答。
听到这话,沈钧的眼睛盯着锅里那已经发黑的药汤说:“你是用开水煮的办法提纯?”原来她这般辛苦的亲自做这些辛苦的活计都是为了给自己在研制麻醉药,沈钧的心里不禁一动!
“这个办法还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呢!我已经用过水和酒等好几样液体萃取的办法来提取这曼陀罗花里的有效物质,可是效果都不是很好,现在只能是再用这种结晶的办法了。”无忧说这话的时候的秀眉可是微微的蹙着的,看得出她已经用过很多办法都不行了。
此刻,看到无忧的手背不停的擦着额上的汗水,而随着大锅里的药汤越来越浓,她拿着那把铁锹的手也是越来越吃力了。下一刻,只见沈钧伸手撩起袍子的一角,利落的塞在腰间,然后便伸手对无忧道:“我来吧!”
忽然听到这话,无忧一个抬头,眼睛正好迎上了沈钧那双深幽的眼光,这种眼光好像前些天她见过一次,记得那次他可是不由分说的就抢过了自己手中的铁锹,然后便弯腰替自己挖坑的,想想当日他是真的挖得又快又好,这就是男人的作用,当日她可是感觉异常的幸福,虽然他其实并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丈夫,可是却给了她那种可以依靠的感觉!今日,仿佛情景重现,她不免一阵恍惚。
看到她愣着不动,沈钧蹙了下眉头,用命令的语气道:“把铁锹给我!”
“哦!”随后,无忧便心不由主的把手中的铁锹递到了眼前的那只宽厚的大手中。
一刻后,只见那个黑色的身影便手执一把铁锹在锅台前的大锅里来回的搅动,非常的执着卖力,一旁的丫头们见状也都是添柴的添柴,拉吹风的吹风。无忧站在一旁,伸手抹了下额上的汗水,望着眼前那个魁梧的身影忙碌的模样不禁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似乎带着幸福的微笑。要说男人干活和女人就是不一样,女人再卖力也是赶不上男人的,干了这一个下午,无忧就感觉筋疲力尽,腰酸背痛的,还好这时候他来了!
“二奶奶,擦把汗吧!”这时候,一旁的春兰细心的为无忧送上了一条白色的汗巾。
“恩。”无忧接了以后便擦了把脸上的汗。随后,连翘又端过来一杯茶水道:“二小姐,您忙了一个下午了,赶快喝点茶水润润喉咙吧?”
“好。”无忧伸手接过茶碗喝了两口。春兰又搬了一个小脚踏过来,让无忧坐在一旁歇息。无忧坐在小脚踏上,眼睛望着正在忙碌的沈钧,嘴角间一直都在噙着笑容。并且不是的让玉竹她们多添一些柴火什么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无忧起身走到锅台前,看到刚才那稠稠的药汁子都变成了膏状的东西,便对一旁添柴火拉吹风的玉竹和连翘道:“好了,不用添柴了!”
“可以了吗?”站在锅台前脸色已经被火烤的很红的沈钧问。
“这些柴火烧完了就可以了!”无忧点头道。这时候,她一个抬头,看到他额上也都有汗珠了,眼眸在火光下放射着异样的光芒。此刻,夜幕已经降临了,院落里都点起了灯笼,她和他之间也像这夜色一样有些朦胧,仿佛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在蔓延着。
“二爷,喝杯茶水吧!”这时候,春兰把一杯茶水递到了沈钧的面前。
“恩。”沈钧点了下头,便接过春兰手中的茶碗仰头便咕咚咕咚的把一茶碗水一饮而尽,大概也是真的渴了的缘故吧?随后,
沈钧把空的茶碗又塞给春兰后,便赶紧拿着铁锹去搅拌那锅里已经成了膏状的固体,生怕它糊了贴在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