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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个道理,杨飞扬虽然懂,但并不意味着他就会妥协会想得开一点。虽然杨飞扬不是那种你碰我一下手指,我就诛你九族的狂人。但是他绝对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狠人。
被狗咬一口,他不会咬回去,而是将狗炖了吃。
G市的某个小镇上的一个小旅馆里面,杨飞扬坐在椅子上悠然地闭目沉思着,如同睡着了一般,只有那几根修长的手指在一下一下地看似无旋律地在桌面上跳动着。
从上次围杀逃出来之后,杨飞扬和狂森隐秘地到了一个小镇子上,住着那种一百块可以住两三个晚上的廉价旅馆。
这种土镇上的小旅馆是杨飞扬第一次入住,环境虽然恶劣了点,杨飞扬并没有介意,毕竟这一次是来是避难而不是来旅游的。但是,恶劣的环境,再加上夜半三更还有长相离漂亮有着巨大差距的三十多岁中年妇女敲门问需不需要特殊服务,这让杨飞扬原本就阴沉的心情更为阴霾。
即便是如此,杨飞扬和狂森依旧在这里修养了五天的时间。再说了,这种小镇子上不见得其他的旅馆就会干净优雅到哪里去。
上一次的围杀,表面上看似杨飞扬和狂森两人压倒性地横扫了十几个人。但是,事实上,杨飞扬和狂森并没有像那天那般轻松。杨飞扬原本只有道两伤疤的白净身子上,多了几条刀疤,而狂森原本就刀疤纵横的身子上更是添了几分狰狞。而一直让杨飞扬压抑不住杀意的是,在逃跑的过程中,狂森为他挨了重重的一刀,所幸的是,这一刀并没有致命,却也让狂森重伤了。
“还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呢!”
杨飞扬睁开眼睛喃喃自语着。刚从家族逃叛出来没死,现在却又遭埋伏,让他一直想不通的是到底是谁在G市埋伏他。虽然说在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想要他命的人不少,但是基本上他的仇家也仅限于H市。而赖三虽说有嫌疑,但是即使是杨飞扬借他个胆他也不敢,除非真的是把他逼到狗急跳墙不死不休的地步,要不,赖三断然没有这个魄力敢做这种鱼死网破的事情。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杨飞扬漫不经心地拨了个电话。
“喂?”
“赖三?”杨飞扬眯着眼睛在微笑着,就像和朋友在聊着家常一般:“你现在还在G市不?”
“我现在已经回到了H市,你要我做什么事情?”尽管电话的声音起起来有些冷静,但是呼吸还稍微带着点凌乱。
“前几天我在G市遭到了埋伏,你可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不是我做的,你从我那里走了之后,我就已经回H市了,你应该明白,我是不可能再会做出这些事情的。而且我的命...!”电话那头传来赖三急促辩解的声音,如同一个被冤枉的老好人。
“我没有说是你做的!”听着电话里传来赖三叫冤的声音,杨飞扬微笑着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谁做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才传出声音:“是青狼帮的何奎!”
“青狼帮,何奎?”杨飞扬闭着眼睛似乎在消化着这个名字,过了好一会才幽幽地说道:“原来是他,还真没想到这个不死小强兼同性恋居然出现在G市呢。”
几年前,青狼帮在H市是凶名远扬的大帮派,和当时杨飞扬他父亲杨应龙的义帮社团鼎立整个H市。只可惜,青狼帮最后被义帮连根拔起。而杨飞扬当时也是亲自操刀上阵,何奎被杨飞扬亲自砍了三刀,但是依然被这个青狼帮的老大强悍地逃掉了。
时过境迁,风水轮流转;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杨飞扬当初的确没有想到这个本以为活不长久的丧家犬居然能在G市短短两年的时间咸鱼翻身,就像杨飞扬没想到自己也会变成落魄的流浪狗一般。
世事的变化,总是快得让人猝不及防!
“既然你知道是他干的,那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杨飞扬眼眸中闪烁着丝丝精光:“我可不想在G市被一个同性恋的男人日夜牵挂着,尤其是这个男人的命根子当初被我一不小心砍中了一刀。哦,对了赖三,我忘了告诉你,你最好祈祷我没那么快挂掉,因为无论任何原因,只要我消失了,你也就在H市玩完了,你最好不要先忙着找出我布下的棋子,因为我布下的并非一颗棋子。”
“你想要我怎么做?”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你两周的时间给我灭掉何奎,两周之后,有他就没有你!”杨飞扬没有再理会赖三,直接挂掉电话。他并不会怀疑赖三有没有按照他的话去做,没那个必要。暂时来说,赖三还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能利用的资源,杨飞扬没有理由去扮作高人浪费掉,更何况他暂时能利用的资源也不多,仅限于H市。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点燃一根烟,杨飞扬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在烟雾朦胧中,那张清秀中略带着些许儒雅微笑的脸庞渐渐地狰狞了起来:“以前是砍掉了你的命根子,这一次我就收掉你的命。”
.............
从G市的某一个小镇上逃出来之后,杨飞扬随着狂森到了G市的一所大学附近。
据狂森说,他的妹妹王绮就是考上这所重点大学,而且学是的是法律,将来一定是个大律师。狂森当时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没有平时冷酷到接近麻木的表情,而是带丝丝让杨飞扬感到悲哀的柔和。杨飞扬当时只是耸耸肩,没有说话。
杨飞扬不知道狂森在想什么,只是杨飞扬觉得,哥哥是个黑社会,而妹妹是个大律师,如果某天因为某件事情而遇到的话,无论结局怎样,都不会出现皆大欢喜的场面。
走在大学斜对面的小街道上,望着那些对生活充满激情,对未来充满恫景的大学生。不知道为什么,杨飞扬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大学生涯。
严格来说,杨飞扬并没有读完大学。他甚至去学校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二十次。在那所大学,杨飞扬除了认识白小雪之外,甚至连班主任的名字都记不清楚。
大学生涯对杨飞扬来说,根本就是脱裤子放屁。他现在连自己是哪一个班级的,或许都需要努力回想半个小时。
从小街道的另一头拐进了一个公寓楼小区里面,两人接近走了十多分钟才终于停下来。
“你确定是这里么?”杨飞扬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这一间小房子。
与其说是小房子,倒不如说是一个加起来或许都不够四十平方的小平房。屋子小不说,外表也旧得像一个七八十年代的老式平房。
杨飞扬很难相信,这就是王森他妹妹住的地方。即使王森的妹妹的审美观再怎么另类,也很难想象会选择这种“危房”。
狂森只是点了点头,便走上去敲门。
王绮靠在自己的小书架前,那双葱玉小手机械般地翻着那些关于考律师证件的各种法律资料,而那对漂亮的大眼睛此刻也显得暗淡无光。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有些多愁善感,总会地想起了逝去的父母,还有那个不争气的哥哥。每每想到这些的时候,她总是感到鼻子酸酸的,并且会莫名其妙感到很委屈,很想歇斯底里地大哭一场,可是她每一次都强忍着让自己不哭出来。
可是,每一次都忍得好辛苦呢。
原本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坚强了,可她终究是一个以前被父母溺爱,被哥哥宠爱着不想长大的女孩子。
五年的时间,她改变了好多。虽然还不是很坚强,但是她不再是那种一受到委屈就哭泣的小女孩了,即使真的很想哭,她都会努力地强忍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王绮将手上的那本厚厚的法律资料放回书架上。尽管她想让自己认真地阅读那些资料,可是她发现自己终究是心不在焉。
到厨房里冲了一杯咖啡,王绮回到房间坐在那张小型的沙发上,又一次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个亲自布置的小窝。自己住的这个小平房,虽然小了一点,外表旧了一点,可是小屋内却被她布置得非常雅致,还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她之所以喜欢这种窄小的平房,那是因为自从父母离开之后,以前她住的那个大房子就一直空荡荡的,父母离开了这个世界,而哥哥又不在家。很多时候,她一个人在那间大得空虚的漂亮房子里面,眼神空洞地对着大厅发呆,而更多的时候,她会跑进父母的房间里面,试图寻找着曾经的那份消失了的温馨,然后躺在父母的床上看着那张全家福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哒哒哒...!”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王绮的思路,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门口。按道理来说,来收房租,水电费的并不是这个时候,而是月末。可是现在只是月初呢。到底是谁在敲门?
王绮住的地方,基本上除了收房租的房东按时过来敲门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可以说,她自己住的地方,就算是在班级里的同学,甚至是同戴过一个罩罩的好姐妹都不知道。况且,她从来就没想过告诉其他人。这里,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天地,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哦,还有一个人知道她住的地方。可是,基本上那个人来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并且,王绮并不会认为他会过来,或许那个人已经把她这个妹妹忘记了吧!
王绮将手上的咖啡放下,走到门口前,从门眼里看出去。
一眼,只是单纯地看了一眼,王绮的眼圈就开始泛红了起来,眼泪拼命地往下掉,怎么止也止不住。她迅速地跑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出来的时候,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
“嘎...!”
门被打开,杨飞扬和狂森的视线同时落在开门的那个年轻女子身上。
杨飞扬微笑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女子,不得不说,王森的妹妹是一个美人坯子。一米七多的高挑身材,再加上一张精致漂亮的脸蛋,放到哪里都是一个让人男人为之侧目,让女人羡慕的骄傲存在。
最让杨飞扬意外的是,这个女人没有化妆。脸上白皙细腻的皮肤仿佛就是天然的粉妆。穿着也并不是很时尚潮流,却依旧让人觉得清新靓丽。
这是一种很纯粹的美。
不可否认,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比起白小雪丝毫差不到哪里去。可是,这个女子的那种眼神看着狂森的时候,却让杨飞扬的心逐渐下沉,而微笑越发灿烂起来,只不过这种微笑,假如落在赖三眼里的话,估计会让他脊背发凉。
王绮看着狂森的眼神,并不是厌恶,也不是惋惜,更谈不上憎恨,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平静,就像看着陌路人ABC,尽管没有冰冷的神色,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而这种眼神落在杨飞扬身上没有丝毫的效果,但是落在原本就因为受伤未痊愈而脸色苍白的狂森身上,却让他的脸色愈加病态得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子是狂森唯一剩下的亲人,即使他早已经面对过这种眼神,可是依然如同第一次面对那般,让他痛至骨髓。
“你来我家做什么?”王绮面无表情地说着,就像面对着一个第一次上门推销洗面奶的男士促销员。
狂森勉强微笑了下:“我想来看看你,我能进去喝杯水吗?”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只是看到狂森如同白纸一般的病态脸色,王绮的身子终于不情愿地挪开,让狂森进去,等狂森进去之后,微微瞥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那个长相平凡的陌生男子,直接无视,然后自顾着走回自己的小租屋。对于陌生人,王绮向来不愿待见,更何况这个长相平凡的男子应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王绮的无视,杨飞扬自嘲地一笑,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尾随着走进了那间“危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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