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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春又伸手揉了揉顾云恒的脸颊,语气中也带了一丝宽慰:“好了,别生气啦。 刚才说到哪了,案子,对了,这件案子我现了好几个疑点,你现没有?”
顾云恒嗯了一声,才道:“确实有些不合情理之处。”
苏锦春却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大叫道:“坏了,我们忘了一件事,那个叫李兴的船家,还没有捉拿归案。”
顾云恒瞥了苏锦春一眼,冷声道:“等你想起来,李兴只怕早跑没影了,我听了案情,便已经派人去缉拿李兴了,这会子应该已经关入大牢了。”
苏锦春哦了一声,才道:“我想过了,此案即便真如呈堂供述所言,那也应该再行查访,把牵涉到的人都细细盘问后,才能定案。”
顾云恒冷哼一声,方道:“这些我都知道,用不着你教。”
苏锦春感觉顾云恒这样说话,让自己有些没脸,但是念在顾云恒怒气还未全消的份上,只得强自忍了下来,正色道:“既然这样,那我和晓倩去查访一下,你看如何?”
顾云恒冷笑道:“你天天嚷着破案,这回可称了你的心,你去查吧,整天咋咋呼呼的,还装模作样的跑到大理寺取经,现在真碰上事了,我倒要看看,你有几分真本事。”
苏锦春也不恼怒,反而笑道:“钱钱,你放心吧,不用惊动大理寺的人,我也能把这案子查的水落石出。”说着,冲晓倩一招手,“晓倩,走,跟我去查案。”
沈兰泽连忙跟着说了一句:“我也要去,我和你们一块去。”
说完这句话,只见顾云恒狠狠瞪了他一眼,大声道:“谁允许你去了,你不许去。”
沈兰泽瞬间一脸委屈相,反驳道:“我怎么就不能跟着去了,你凭什么拦我?”
顾云恒一脸怒气道:“凭什么,就凭我是王爷,就凭我现在受了伤,需要人伺候。而你,作为好兄弟,难道在这种时候,不应该主动留下来伺候我吗?”
沈兰泽小声嘟囔道:“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下不了床,摆什么架子。”
顾云恒脸色一沉,一字一顿道:“沈、兰、泽。”
沈兰泽叹了一口气,才道:“行了,我的好王爷,我陪着你,我不去,行了吧。”
苏锦春和柳晓倩忍不住笑出声来,苏锦春故意大声道:“没事,你就留在王府好好照顾王爷吧,查案的事情有我们。你一个文弱书生,又不会武功,跟着我们,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我们还要保护你,还是留在王府安全一些。”
沈兰泽脸色青,头一次觉得自己不会武功是一件多么耻辱的事情!
等到苏锦春和柳晓倩出门去了,顾云恒半靠在榻上,沉声道:“兰泽,我渴了,给我倒杯茶来。”
沈兰泽撇了撇嘴,从桌上茶壶里倒出一杯茶,往顾云恒面前一递,言简意赅道:“喝吧。”
顾云恒接过茶去,只抿了一口,便放在了榻边柜桌上,又摸了摸自己擦了药的半边脸颊,叹了口气,吩咐道:“兰泽,你去把书架上那本《论语》拿来。”
沈兰泽长舒一口气,平定心神,几步走到书架旁,拿出《论语》,又走到顾云恒面前,大声问道:“你找《论语》做什么?”
顾云恒接过去,翻开其中一页,又递给沈兰泽,只说了一个字“念。”
沈兰泽只好不情不愿的念道:“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
顾云恒淡淡道:“兰泽,你觉得你是哪一种人呢?”
沈兰泽这才体会到顾云恒的意思,切了一声,才道:“顾云恒,你有完没完了,能不能不这么小气。刚才你说晓倩哥哥脑子有病,晓倩那么生气,我当然要顺着她说了,不过是为了让她消消气罢了,又不是故意针对你的,你还不依不饶了,就不能大度一点啊?”
顾云恒直视着沈兰泽,大声道:“我要是真的不依不饶,刚才就应该和你绝交。”
沈兰泽正好瞥见桌子上有一盘橘子,便随手拿了一个剥开,走到顾云恒面前,说了俩字“张嘴。”
顾云恒不明其意,这是干什么?沈兰泽要亲自喂他吃橘子?
就在顾云恒错愕的瞬间,沈兰泽已经把大半个橘子塞到了顾云恒嘴里,却是笑道:“这样就对了嘛,听话,你就把橘子在嘴里含着,不着急,慢慢嚼,就别说话了,我也清净一会。”
顾云恒:“……”
却说苏锦春和柳晓倩先来到了事地杨府,杨夫人听说是来查访案情的,还没等苏锦春问话,便已经哭个不住,身边的几个丫环劝了半晌,杨夫人才止住眼泪。
苏锦春这才开口问道:“杨夫人,一年前,你夫君在府门前失手伤人,当时见那人昏迷,便扶到家中,还请了一个大夫来瞧看,是不是?”
杨夫人连连点头道:“是这样的,府里众人皆可作证,那大夫还说没有大碍,只需精心调养几天就好了,而且我夫君看他可怜,还赠了他一块玉佩。谁成想,他出府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晚上竟突然病死了,非要说是我夫君将他打伤致死的。此事我夫君固然有错,但也是无意之失,受刑也是应当,只是求姑娘帮着说说情,万万不要将我夫君处死啊。”说完又开始拿帕拭泪。
苏锦春皱了皱眉,轻声道:“你也别哭了,虽然我们是妇道人家,但遇事也该冷静些,哭哭啼啼的,能解决什么问题?我且问你,当日来瞧病的大夫是谁?”
杨夫人忙道:“是回春堂的齐大夫,行医数十年了,医术很是高明,一般不会诊错的,他说没事应该是没事的啊。”
苏锦春点了点头,才道:“这件事情,我们自会去查证,杨夫人也不用太过担心,依照律法,你夫君属于过失伤人,是不会被判处死刑的。”
杨夫人这才心下稍定,苏锦春站起身,方道:“我们还有别的线索要查,就不打扰了。”
出了杨府大门,苏锦春和柳晓倩便直奔回春堂而去,齐大夫知道事关重大,连忙请二人上座,自己则是在下一张椅上坐了。
苏锦春淡淡道:“听说齐大夫医术高明,我想问问,一年前,你给那高丰诊视之时,他的身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且如实说来,若有一言不实,那可是欺瞒包庇之罪。”
齐大夫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忙道:“草民不敢,草民记得,那高丰当时只是痰火旺盛,加上走街串巷的劳累,本就有些支不住,故而才会挨了几下打,痰火上涌,迷了心窍,以致昏迷。这确实算不得什么大病,依草民多年的经验,就算不擅调养,也不应该突然就病死了,但是草民的确没有诊出那高丰有其他的病症啊。”
苏锦春点了点头,才道:“知道了,这件案子你只是个证人,牵连不到你,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