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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基地。
新兵齐聚一堂的大会议室内,突然响起了一个惊喜的声音:“我突破了,我到练气期了!”
只见一个平时并不显眼的新兵,头顶正缭绕着淡淡的紫气,那原本是老兵修行才会出现的标志,赫然是练气期修行才具备的异象紫气生烟。
新兵们顿时躁动了起来,这么多天下来,大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身边人突破到练气,跨入那扇神秘的修真大门的。
“这是谁啊?”
“好像是三连一班的葛彪。”
“没听说过。”
“我还以为第一个突破的会是三连八班的那个王恺,没想到居然是个完全不认识的。”
“可恶,为什么我还是找不到气感?”
名为葛彪的新兵仍旧沉浸在惊喜中,他太激动了。
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到了这里,他的表现一直都非常平庸,可今天他却福至心灵把握到了推动气旋最重要的一个关节,一举破境,成为了新兵里第一个修真者!
大家充满羡慕嫉妒的眼神是他以往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
他暗暗狂喜:“我果然是被埋没的天才,曾经的平庸只是被那无用的填鸭教育所埋没,自今日起,我注定绽放属于我自己的光辉,成就绝代天骄!”
动静很大,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修行,还有人起哄要让那个率先突破的新兵讲讲突破的窍门的,整个会议室乱成了一锅粥。
葛彪也是实在,老兵都没讲出来的东西,他以为自己吃透了,有资格为大家讲解了,一阵侃侃而谈,大家伙听得入神,甚至还有做笔记的,可几个脑袋灵光的仔细一想,其实屁用没有。
王恺仍旧对这些置若罔闻,仿佛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默默修行。
气旋被缓缓推动,越来越快,那势头渐起,居然有了一种刹不住车的感觉,渐渐的,王恺停下了自己加在气旋上的推动力,就像他第一次骑自行车,身后的大人撒了手,那气旋仍旧转动着,速度丝毫未慢,仿佛已经成了个永动机。
成了!
他心中振奋。
与此同时,在王恺头顶,一股尤其粗壮的紫烟升腾而起。他睁开眼睛,豁然看到整间会议室内所有的金色灵气尽数向他席卷而来。
不仅如此,就连窗外都有灵气如同应召而来,充斥整个屋子。
似乎伴随着这场暴雨,天地间的灵气也变得充沛了起来。
气旋飞速旋转,灵气开始上涌,直冲脑海,有如一柄笔直的利剑铿然刺入脑海,在那虚幻的世界中,与那岿然屹立的怠惰魔王像直接融为了一体。
两者相互勾连,怠惰魔王像越发凝实,甚至渐渐有了三维轮廓的效果,而那灵气从脑海中走上一圈,又是直落丹田,内外天地皆飞速壮大着。
“卧槽!”
“王恺也突破了吗?”
“只晚了一步啊。”
“果然不愧是能跟老兵掰手腕的王恺,他这个动静明显更大,该不会是练气觉醒双料突破了吧?”
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再没人关注他。
葛彪愣了愣,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能欲哭无泪。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是我先的,明明是我先的…怎么风头还是被那家伙给抢走了?
其实他自己也能看出来,两者紫气生烟的大小对比就跟蛟龙和菜花蛇一样,如果说葛彪的那道只是细细炊烟,王恺的那道根本就是烽火台上熊熊燃烧的狼烟,甚至能跟老兵相媲美,那种扑面而来的沛然生机,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王恺缓缓睁开了眼睛,神情中闪过了一丝震撼。
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修为的突破还会反哺精神空间,这仿佛触动了某种连书写出这卷冥想法的大人物都没有料到的异变。
这异变到底会导致什么他不知道,但就目前来看,应该算是好的那方面。
窗外轰鸣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那声音越来越大,大功率发动机的怒吼如同雄狮,在这寂静雨夜中扩散开来。
沉而有力的关车门声传来,随即便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浑身穿着迷彩连帽雨衣的老兵冲进了会议室,他摘下雨帽,露出的是那张对王恺而言有些熟悉的面孔娄万里。
他那凶悍如铁塔般的身形伫立在门口,暴呵道:“首长有令,所有受训新兵立刻终止训练,乘车赶往白河堤执行抗洪任务!”
一石激起千层浪,此时此刻,哪有人还有心思管旁人突破修为的事。
“什么?”
“抗洪任务?咱们这块啥时候发过洪水?”
“白河是哪儿啊。”
“北方的一个小城市吧,没怎么听过。”
“洪水要来了?”
娄万里大吼道:“肃静,所有人立刻执行命令。”
当服从两个字已经渐渐成为习惯,新兵们没有再犹豫,随着王恺所在的八班率先出门,也开始以班级为单位,向楼下走去。
一伙人下了楼,便看到那水位果然已经漫到了楼道里,一排十几辆野兽般的庞大车辆卧在楼下,车大灯明晃晃的照得那雨幕更清晰了。
定睛一看那边,发现女兵们居然已经开始登车了,一帮明媚的小花都成了军中木兰,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震撼。
这帮曾经在学校里,在家里都是小公举般的姑娘们,此时此刻居然也要跟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们一起,奔赴抗洪前线了?
王恺心里咯噔一下。
这局势看来已经是相当危急了,不然也不会连包括女兵在内的他们这帮新兵都派过去了。
娄万里粗犷的声音响起:“愣着干什么,三连八班九班十班的,都跟我上车!”
雨太大了,每个人都在喊,不这么说话对方根本听不清。
王恺往车上跑的时候,一脚踩到一处坑洼,泥水漫过了雨靴靴口灌了进去,他只觉脚步登时一沉,身旁一个人影脚步踉跄,差点栽到那水坑里,他伸手扶了一把才看出来这人居然是王启良。
这货此时满脸雨水,张大嘴仿佛说了什么,但根本听不清。
王恺连忙大喊了起来:“八班的都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有老兵拿着扩音器在车上咆哮:“动作麻利点,前线吃紧,急需我们支援,贻误战机,老子直接送你们上军事法庭!”
这话大概是恐吓,但绝大多数新兵还是信了。
毕竟这里从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部队。
王恺率先坐到了车厢里,逼仄的环境,一盏明晃晃的大灯带来了些许温暖。
裹挟着凉意上车的同伴们,脚步都是沉甸甸的。
娄万里坐到了驾驶室里,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以前跟自己有过冲突的新兵,没说话,神情中的沉重已经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
这关头,那点私人恩怨还算个球?
车子启动了,透过舷窗,能看到外面分开的水浪。
一片黑的环境,车灯照不到的地方根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雨水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汪洋。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停下来了,发动机熄火,车灯关闭。
娄万里大声道:“所有人下车,徒步前进!”
“徒步?”
王恺一帮人面面相觑,俱都是一脸懵逼,听这意思,似乎还没到地方啊。
娄万里简单地解释了两句,大伙心情顿时又是一沉。
原来前面的地势太陡峭,在这场暴雨之前要上白河堤就只能绕路,可现在这节骨眼儿,先不说有没有绕路的时间,就连那条远路都已被大水冲垮,他们只能选择将车停在距离白河堤十公里远的高地,然后徒步赶赴抗洪前线。
没有人问我们到了之后该做什么?总不能抱着沙袋跳洪水里自杀吧?
或者需不需要我们携带些物资?
这都是屁话。
现在这边满地泥泞,踩着滑不溜脚,又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地形还陡,就是光走出十公里对于新兵而言绝对是非常严峻的挑战,哪还有余力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