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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张师兄！”
“张师兄~~~~”
“张师兄……”
带着不同目的和想法的弟子们纷纷试图接近走下对战台的张山，张山笑得有些讽刺，当了那么多年的师兄，还头一回有师弟愿意真心实意的喊他一声师兄，真是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欸，张山，看不出你还挺能的，能做出这样的偃甲！”姜若水坐在观战席上探头对过道上的张山说道，她倒是没变，依旧直呼其名。
张山顿觉这么多人还不如姜若水顺眼，便加快了脚步走回了观战席。
陈思陪在姜若水身边，沈初坐在陈思隔壁，他并未参加这次小比，只坐在一旁观看了全程，一样前来观战的姜若水在人群中发现了沈初，便和他坐一块了。
张山见状，跟姜若水打完招呼后，还客气的和沈初打了招呼。
“前几场打得还行，后几场你的心境有变，打得浮躁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你此番能获胜不过是出其不意，当他们摸透了你的偃甲之后，你未必能胜得如此容易了，所以你必须稳扎稳打，戒躁戒躁。”沈初毫不客气的直言张山的问题，一点没留情，一如当初还是机甲制造师时候的他，毒舌。
张山闻言，刚高兴的心情就立刻低落，低头沉思不语。
姜若水看不下去了：“喂，姓钱的，你倒是会说，有本事你自己上打打看。”
沈初不语回答，张山倒是开口了：“姜师妹，钱师弟的话没错，打到后半程我确实骄傲了。”
“那有什么关系，你的偃甲好，当然值得骄傲。”姜若水反驳。
张山微愕，他的偃甲虽是沈初制作的，但制作完成后沈初曾和他约定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将真相告知他人，包括姜若水。张山碍于约定，也碍于姜若水过于活泼的个性，不准备透露真相，现在见姜若水如此，忙陪着笑了笑：“姜师妹如此赞许我，我自然是高兴，不过姜师妹，掌使曾说过偃术之途无止境，无时无刻都有新的偃术出现，研习偃术者切忌骄躁。我此番得胜是因为真正的那几位高手皆没有参赛，若他们也参加，结果未必是这样。所以钱师弟的这几句直言十分可贵，让我不会因此而冲昏头脑。”
姜若水闻言想了想，然后点头：“你说的有点道理，不过……”姜若水转头对沈初道，“姓钱的，师兄再有问题，你也不用这么急着挑。”
沈初张嘴想辩解这种事越早说越好，张山看出苗头，忙打断：“钱师弟是快言快语，你就原谅他这一回。”
姜若水显然还有些犹豫。
陈思适时出声调节气氛：“我看这样吧，张兄能获胜是好事，钱师弟直言不讳也是好事，既然好事和好事撞上了，那我们去找个地方庆祝一番，让钱师弟做东就是了。”
张山拍掌赞许：“好主意。”
沈初也适时点头：“行，我做东。”
姜若水这才缓了脸色，对沈初道：“好，我原谅你，不过你得请吃一顿好的。”
“没问题。”沈初一口答应，离霄和钱昶都担心他在仙宗过得不舒服，塞了一大堆东西给他，其中不乏大笔的钱，姜若水想吃再贵的都行。
“那好，跟我走！”姜若水笑说。
她选的是位于仙灵岛海边的临海别院，蓬莱仙宗允许三岛在其所辖区域内设置些私产，临海别院就是其中一处，是一座建筑独特，风景优美的食舍，舍内请了来自九个州的一流大厨，能烹制地道的九州特色菜，也能按仙宗弟子们的口味私人订制调整菜系。为此食舍深得仙宗弟子的喜爱，只是价位的关系让不少弟子望而却步了。
以姜若水的身份自然是经常吃得起临海别院的那一类，她之所以选那地方是另有原因，别院里有一个包厢设计的和蓬莱仙境十分像，自从那一日领略了仙境风采之后，姜若水一直对其念念不忘，听说别院有这样一个包厢，又适逢陈思提议沈初请客，她就顺手选了那。
今天的临海别院有些热闹，小比刚结束，拔得头筹的那几位自然成了众人巴结宴请的对象，除此之外今日也是阮孟之的寿辰。
本来以阮孟之核心弟子末席的身份，生辰宴不会在这里举行，不想首席核心弟子周衍意外答应了赴宴。这让原本就爱慕周衍的阮孟之十分惊喜，立刻将生辰宴改在临海别院举行，其他原本犹豫着要不要赴宴的弟子听闻周衍也去，当即也赴宴了。
沈初四人进入时，门口已陆续有人到来，手里皆拿着宴帖和礼物，侍者在门口恭迎迎接，见沈初四人未有拜帖且两手空空，未加思索便拦了下来。
姜若水当即皱眉：“我们又不是来参加生辰宴，没有拜帖不带礼物有什么奇怪的？”
她的声音引起了其他赴宴宾客的注意，纷纷回头望之，尤其是琅嬛岛的弟子，见是姜若水，不由掩嘴笑了，姜若水见状怒了，对侍者道：“你们这是什么态度，难不成除了赴宴的人之外，其他的都不是你们的客人了？”
侍者忙表达歉意，但姜若水不准备就这么罢休。
临海别院的掌柜只好亲自出面：“姜小姐，实在抱歉，食舍今日略忙了些，真是失礼，还望见谅。”
掌柜态度好，姜若水也不跟他摆谱，只道：“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人家设宴只占了宴厅，剩下的包厢依旧开放，身为侍者不该犯这种错误，挡了不参加宴会的人。”
“姜小姐说得对，我这就亲自带你。”掌柜忙赔笑引着姜若水往包厢区走去，包厢远离宴厅，每一个依景而造，格局特色。掌柜到了门口笑问姜若水，“不知姜小姐想去哪个包厢？”
“我想去瀚海阁。”姜若水说道。
掌柜略有迟疑，婉转道：“这……瀚海阁今日已经订出去了。”
“怎么会订出去了？”姜若水奇怪，瀚海阁的要价很高，平时一般很少订出去，她不爽的剁了剁脚，“我就想去瀚海阁，怎么今天偏偏就订出去了。”
今日订瀚海阁的是阮孟之，据说是准备单请周衍的，掌柜碍于保守客户*的立场，并未向姜若水解释半分，只站着赔笑。
张山见状，赶紧好言好语的劝：“姜师妹，既然订出去了，我们也别让掌柜为难，换个吧。”陈思也跟着劝。
姜若水还是心有不甘，沉着脸不肯松口。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是周衍，蓬莱仙宗的首席核心弟子，他平日威严寡言，众弟子或多或少都有些惧怕他。
姜若水忙行礼：“周师兄。”张山、陈思和沈初也跟着行礼。
张山开口将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并致以的歉意。
周衍微皱眉，拿出自己的请帖一看，上面写着宴请地点是瀚海阁，而他刚才进来明明看到宴厅才是主会场，当下就明白了阮孟之的小心思。对掌柜道：“你带着他们去瀚海阁，阮师弟那我会去解释。”
掌柜见既然是周衍亲自去解释，便也不在拘泥，忙道：“如此，多谢周公子。”
“不用，本来就是多此一举的事。”周衍淡淡说道，若是熟悉他的人听到这话就会知道他心底已然不悦。
姜若水等人也从这番对话看出了事情缘由，阮孟之倾慕周衍这件事在蓬莱仙宗不算是秘密，知道的人很多，背后议论的也很多，但阮孟之本人对此不在乎，仙宗也没规定说弟子间不能相互倾慕，这件事这么存在着。既然周衍主动去说了，阮孟之就算不爽也不敢怎么样，姜若水向来看不惯阮孟之，也就不管这件事会延伸出什么样的后果，直接对周衍道谢：“多谢周师兄。”
周衍不再回复，张山见状立刻示意姜若水告辞，姜若水照办，四人一一向周衍告辞。
轮到沈初告辞的时候，周衍却意外出声：“你就是钱淼？钱家幼子？”
沈初忙行礼回答：“是，周师兄。”
“你父亲和兄长最近可会出海？我有样急需的材料想让钱家帮忙。”周衍道。
周衍此话说得突然，以沈初判断试探的意思大于真实相求，以周衍的身份想要材料哪里还需要通过他传达？直接告知钱家，钱家都不敢怠慢。他这么问应该是想确认沈初在钱家的地位，这个疑问其实很多人都有，即便沈初的能力再强都只是个突然出现的幼子，钱家就算大张旗鼓送他来蓬莱仙宗，也依旧有将其架空的嫌疑。关于这个问题沈初在出发前曾和钱昶聊过，钱昶当时给予的答复是你就代表钱家，你所说的话就是钱家所说的话。
沈初于是回答：“此事我会转告给家兄，周师兄想要的材料，钱家定然全力相助。”
“如此多谢了，这是我想要的材料，若有头绪，望告知。”周衍递过来一张纸。
沈初接过一看，波谷树胶，相传出海一直往东走会遇到一座波谷山，山上有一种神树，切开其树皮会流出白色眼泪，眼泪会凝集成一种带有弹性固态物质。这种材料是被记录在大荒拾遗录上，大荒拾遗录是一本以传说为据的材料集，上面所述材料基本没有人真实见过，至于用途更是说得模糊，或者干脆不说，像波谷树胶这种就没有谈及用途。
周衍怎么会想要这样一种材料，沈初奇怪。
周衍看出沈初心里的奇怪，故意问：“怎么？”
沈初收起纸回答：“我会传信于家兄，不过这种材料是否真实存在都未得证实，周师兄不可抱太大希望。”
周衍闻言有些赞许的看向沈初，想不到这人年纪轻轻，阅历倒是不错，便道：“我知道，不强求。”说着周衍便离开了。
沈初第二天就将周衍之事传信于钱昶，钱昶的回信很快，飞行偃甲普及之后，偃师们制造了出专供传递消息的飞行偃甲，体积小很多，速度快得惊人。
钱昶的回信让沈初很意外，波谷树胶这种材料钱府一直有，且沈初上回回来挑选制作张山偃甲的材料时也挑走过一些，钱昶为防沈初不记得，还附上一些波谷树胶的样品。
沈初拿起一看，是天然橡胶！他当初十分顺手的取走了一些，也为此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未曾意识到这东西在古代中国是十分稀有的，他还将这东西用于了张山的偃甲中！！
这……沈初意识到他有可能着了周衍的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