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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霄在丑时准时到达约定碰面地点,周衍已在那等候,递给离霄一套衣服和一张精致的□□:“请速度换上。”
离霄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换上衣服,戴好面具。衣服的形制和蓬莱仙宗普通弟子的一样,只在颜色上略有差别,普通弟子服是蓝色的,这衣服是月白色的。
“等会将由芊墨长老带领我们进入秘库,按仙灵、琅嬛、仙姝的顺利,依次两两排列,你我在队尾。”周衍一面解释,一面快步带离霄往目的地赶。
目的地是前往蓬莱仙境的码头,码头旁停泊着一艘不大的偃甲船,已有人上船,一人立于船前,见周衍两人带来,脸上略有不满:“就等你们俩了。”
“抱歉,来晚了,请芊墨长老责罚。”周衍忙表示歉意。
芊墨不是刻板之人,接受了周衍认错,道:“好了,上船。”
周衍带着离霄登上了偃甲船,船穿越蓬莱仙境,缓缓向外海驶去,此时外海十分平静,连波浪都只是小幅度的,船航行得十分顺利,不多时就停在了一处。
芊墨招出飞行偃甲,飞抵海面,释放了两盏照明偃甲,亮度很高,现场顿时清晰起来。海面以下是一处很浅珊瑚礁,礁石颇像一扇平躺在海面的门,芊墨掏出一物注入灵力,此物顿时自行潜入海附着于门上一凹陷处,两者一结合顿时闪现出法术阵的痕迹,是一具精妙的偃甲锁。
门很快自动开启,一共两层,完全开启后呈四方形,将四周的海水阻挡在外。
“进!”芊墨道。
六位弟子按顺序进入,周衍和离霄走在最后,芊墨等两人进入后方才进入。
秘库设有层层禁制,每一层皆有一个开启钥匙,钥匙各不相同,按不同原理制作,皆有芊墨掌管。离霄心里笑想该让宝贝徒儿一道来的,可以增长见识,还可以顺便拆上一番以减轻他的负担。
真正存放偃甲的秘库位于整个建筑的中心,秘库大门的开启方式是五行法阵,芊墨拿出一早就准备好的五行单灵法阵,分别置于锁眼上,五行阵结,门应声开启。
“速度进去,将祭祀用偃甲搬出来。”芊墨立于门前道。
众人依次进入,诚如周衍之前所讲,祭祀所用偃甲放在秘库中央,一共五件,五人一人搬一件,有一人空闲。周衍示意离霄速取位于左侧角落的偃甲。
左侧角落里放有一具锈迹斑斑的偃甲,上面布满蜘蛛网,看得出年代久远,应该就是周衍师父之前所说的那具。然而离霄却没有立刻去取。
周衍奇怪轻声问:“怎么?”
离霄看了眼周衍,笑说:“这儿的蜘蛛还真厉害,这地方位于水下,空间密闭,不知道它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生存的?”
周衍明显的一愣,继而回答:“这事我不清楚,你还是快取偃甲吧。”他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了芊墨催促的声音:“动作快点。”
剩余四位弟子已开始搬偃甲,周衍忙快步过去,留离霄一人去取。
此时秘库内情形十分古怪,五人搬偃甲,有一人空闲站于一旁,本该是十分明显的事,周衍外的四人却视而不见,且偃甲搬动半日未见离地。
就在周衍走到四人身边搬动起最后一个偃甲时,离霄顿觉有异常的灵力流转出现,已警觉的他当即做出反应。但为时已晚,周衍等五人同时击碎面前偃甲,整个秘库化为一个巨大的偃甲阵,而那具布满蜘蛛网的偃甲则是一具破坏性极强的禁锢偃甲。
竟然是圈套?离霄沉脸立于偃甲阵中央。
他也算识人无数,也认同一些符合常理的观点,比如一人若心怀恶念,再怎么伪装都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破绽,但周衍从未露出过破绽,他为人正派,处事沉稳,聪明又懂事理,还心忧师门,确实有改善现状的决心。这样的人怎会设计陷害他?
离霄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怎么?这天底下也有魔尊想不透的事情?”
离魅?原来如此!
离霄顿时明朗,如果是离魅在作梗,那就好解释了。离魅深知他的识人能力,不敢派一个心怀不轨之人接近他,只敢派周衍这样的人。至于周衍为何会听从离魅,那很简单,离魅只消利用周衍之大义,用冠冕堂皇的未来欺骗就用。所以所谓的有心改变仙宗现状,其实是挑拨仙宗内外矛盾,引发大乱,乘机牟利。
可利是什么?神兽翻羽?鲛人尸体不是青州侯设的局吗?
“百年不见,你的脑子退化得厉害。”离魅嘲笑,“鲛人尸体确实只是青州侯设的局,但我不是通过周衍告诉过你一件事,仙宗已找到一颗鲛人泪,你当时不会以为这颗鲛人泪是假的,不可信吧?”
老实说当时听闻周衍所讲,离霄确实未信,因为青州侯先入为主告诉了他鲛人尸体为假一事,加之对神兽的渴求不如常人那么强烈,自然就无视这个提示。想必离魅也是猜到离霄会无视才故意给了提示,以便现在羞辱离霄。
不过离霄也没让他轻易羞辱,这些年离魅忙于找寻神兽,离霄为阻止他也对神兽做过一番研究,对于鲛人泪和神兽翻羽之间的传说他不是完全信。如果一颗鲛人泪就可以引得翻羽出现,那为什么这么多年翻羽还是未出现?
“那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人没有找对鲛人泪,而我找对了。”离魅看穿离霄想法,给予解释。
离霄轻笑,以示不信。
离魅嘲笑:“你不信没关系,反正因为不信,你已成功被我困住。”
“你以为这种地方能困住本座?”离霄环视左右反问。
“我当然知道困不了你一世,但是能困住一时就足够了。”离魅故意显出幻影对离霄得意道,“只需一会,我就不仅可以得到神兽翻羽,还可以得到神兽青龙。”
离霄脸色一变,不好,沈初还不知晓实情。虽说他的宝贝徒儿也不好骗,但离魅藏得太深,即便沈初最终识破也会受到不小的伤害。
离魅对离霄的反应十分满意:“真精彩,这么多年你终于学会惊慌失色了,你放心,我不会一刀就要你徒弟的命,我会慢慢的折磨他。”
“休想!”离霄旋即出手破阵,一招击中要害,离魅的幻影立刻支撑不住,若隐若现起来。
离魅见状不惊反笑:“要速度,不然就没有全尸了。”
离魅和离霄敌对多年,对离霄的实力十分了解,加之他掌握着离霄肉身,十分清楚离霄此时处于真身和魂魄分离的不完整状态,引灵能力和身体协调能力都差于常人,他所设计的偃甲阵就专门针对这两点。好在离霄是偃甲之身,引灵能力确实不能和真身相比,但是身体协调能力却远强于*,甚至都不用招出其他偃甲,直接拿躯体攻击便可,轰然几下,秘库当即被攻破。
然而这只是第一层禁锢,离霄再次深刻体会到了离魅的恶心,预料到禁锢偃甲的效果可能会不如预期,就不以质量取胜,而以数量取胜。
“卑劣之举。”离霄冷哼,迅速动手拆了第二层。
拆到第三层的时,他发现了件有趣的事,这个秘库早已存在,并不是完全由离魅建造的。秘库建造之初,海水似乎没有没过入口,因而修有通气孔,不是完全封闭,后海平面上升后才完全密闭了起来。所以离魅才会忽略蜘蛛网这个漏洞,因为建造之处确实有蜘蛛是可以进来的,后来空间密闭,年久的网就完好的保存了下来。
有通气孔的存在就意味着秘库有薄弱点,探查清楚通气孔的分布,在不同角度安装上破坏装置,就可以整个破坏秘库,不需要一层层去拆了。离霄当即招出探查偃甲送入通气孔,很快他再次发现了异状,探查偃甲沿着通气孔走时竟然又发现了一个秘库,面积比之前的小多了,里面只存放了一个精致的偃甲盒。
离霄招出小型破拆偃甲,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打开了偃甲盒,盒内存有一卷卷宗,卷宗外设有禁锢,离霄立刻沿通气孔将卷宗带回。卷宗上的禁锢对别人来说有些复杂,对离霄来说却十分容易,五行皆主灵根最适合拆卸偃甲。
离霄打开卷宗,才扫了几眼就忍不住笑了,卷宗是蓬莱仙宗一个前辈级的大能所写,讲述的是神兽翻羽和鲛人族长的故事,故事源于世人对鲛人泪和鲛人绡的窥视,设计诱捕了鲛人族长,神兽翻羽路过相救,两者从此结为好友。后有人觊觎神兽翻羽,鲛人族长挺身而出救了翻羽,自己却深受重伤被迫长眠海底,翻羽感其大恩,与其一道长眠守护其旁。故而才有了翻羽喜欢鲛人泪的传说,然而世人不知翻羽只喜鲛人族长之泪,不断诱捕鲛人,夺取鲛人泪,以期吸引翻羽。被诱捕的鲛人往往含恨而死,魂魄久久不肯离散,久而久之形成一道极强的怨念,并化为实体,常被世人误以为是神兽翻羽。
也就是说离魅苦心布的局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局,离霄忍不住再次嘲笑。
卷宗的背页还简单叙述了秘库建造的过程,里面有一条对离霄来说十分重要的信息:大能担忧有朝一日,怨念狂暴伤害到仙宗之本,便在秘库内留下一个机关,由雷系法阵控制,能感应怨念聚集的雷云,一旦超过某种限度,秘库会自内部自行开启,为仙宗弟子留下一条生路。
就在这时,原本密闭的偃甲门,一扇接着一扇缓慢开启,正是怨念发现鲛人泪有问题而暴走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