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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耻,简直太无耻了,江云心中大骂,不过,他无耻任他无耻,跟自己也没有多大关系。
他扫了对方一眼,问道:“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严政一怔,吃吃道:“不,不知平川你要什么好处?”
江云哈哈一笑,便道:“跟你开个玩笑,也罢,我答应你,谁叫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的。”
“真的,你答应了?”严政顿时惊喜不已,原本以为要多费许多唇舌扯皮一番,没想到对方轻易就答应了。
江云点点头,道:“答应了。”
“太好了,平川,你真够朋友!”严政一下子眉飞色舞,喜心翻倒,只觉得对方呆呆的如此可爱,恨不得上去抱着啃上几口。
周世民看着两人在一旁嘀咕,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见到严政突然喜形于色,还以为对方把江云说服了,认了那笔账了。
看到两人走了回来,他迎上前去,问道:“严兄,那笔账?”
严政瞪了他一眼,道:“那笔账就别提了,我说了算我的就是!”
周世民一下子弄糊涂了,他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那笔账的么,怎么这严政这时吃错药,一口咬定这笔帐算他的了,而且还一脸喜气洋洋,赚了便宜的样子。
他哪里知道,那首“白日依山尽”的价值,在严政心目中,可远比那几两银子的酒饭钱高多了,如今这首诗正在书院,县中传扬开来,得到无数赞赏,一旦确认他就是这首诗的作者,那他扬眉吐气的时候就到了。
凭着这首诗,他严政就出名了,只要有了才子的名声,得到的好处,岂是区区几两银子酒饭钱可以比拟得了的?所以现在他根本没有再把那笔酒帐的事情放在心上了,满脑子想的,只是成为才子之后的种种美事。
周世民还不知道这些,所以对现在严政的行为很不理解,不过如今严政脸上喜气洋洋的神色,任谁都看得出来,连带着他的心情也轻松许多,他猜想对方这么做应有他的道理,只不过现在不好直接询问,只得把这个闷葫芦暂时藏在心里。
得了江云的保证之后,严政此行已经心满意足,又说了一些闲话,就以不打扰对方办事为由,告辞离去了,周世民也跟着走了,临走的时候,还多嘱咐了江云一句,要他记得再过两天就是书院季考,不要忘了。
注意到两人离去的有心人,朱友贵就是其中之一,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他心中琢磨着,等自家的儿子从书院回来,要好好打探一下那个严政的来历底细。
一下午的勘验工作,闹得沸沸扬扬,不过等排着队的全村青壮一一上前去勘验之后,最后并没有找到符合疑凶的脚印。
这个结果看似没有结果,不过却也提示了什么,作案疑凶可能是外村人,那么这外村人深夜出现在沙河村田间地头,所为何来,是偶然撞见夜间巡视的谷伯,还是有预谋的一次寻仇。
事后,钟延泽和曹禾两位乡老找到江云,把这个结果告诉了他,并说会继续在邻近的其它几个村子继续展开勘察工作。
对于这个结果,江云自然很不满意,直截了当的问道:“若是在其它的村子,也没有寻找到疑似凶手的脚印,两位打算怎么办。”
钟延泽呵呵一笑道:“江小哥不必过于着急,这个案子比较棘手,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尽力的按图索骥,收集信息证据,起码现在看来,这脚印是对于破案的一个有利线索,我们自然要好好利用的。”
江云道:“这个我自然不反对,不过我想问两位乡老一句,这行凶之人的动机,两位可已有了什么看法?”
钟延泽和曹禾对望一眼,钟延泽道:“曹乡老,你说呢。”
曹禾抚了抚颔下白须,沉吟道:“这个还不好说,不好说。”
钟延泽一时也是作沉思之状,江云见了,冷声道:“这有什么不好说的,既然是外村人的脚印,那么雇人行凶的动机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钟延泽道:“江小哥的怀疑,确是大有可能,若是这样,这个案子就更棘手了,不过现在证据缺乏,此刻作出结论还为时尚早,我等还是要继续小心求证。”
曹禾点点头,道:“钟乡老说的有理。”
朱友贵和钟进两人,就在一旁侧着耳朵倾听,此刻朱友贵就插话道:“依我看,还是要继续从这脚印着手,这是最重要的证据,除此之外,就都是没有根据的推测,不能当真,若是能够找到疑凶脚印,那这个案子就不攻自破了。当然,这只是敝人的一点浅见,谨供两位乡老参考。”
曹禾点了点头,道:“朱户长说的有理。”
钟延泽也是同意道:“在没有其它新的线索前,也只有如此了。”
一行人在这里议论了一阵,也没有议出什么东西来,最后钟延泽和曹禾就提出告辞,江云也没有挽留,只是让王老伯继续驾牛车,送曹禾回西河村。
曹禾上了牛车,心里顿时又不痛快了,只因为到现在为止,他所期待的辛苦费都没有着落,看江云的样子,根本就没有这个意思,这让他心里哪能痛快的了。
看到钟延泽和曹禾要走,这时朱友贵就走上前来,邀请道:“两位乡老且慢走,难得两位乡老今日大驾光临,敝人忝为这沙河村的户长,岂能不略尽地主之谊,敝人家中已经略备薄酒,还请两位乡老赏脸赴席。”
钟延泽和曹禾略一犹豫,最后在朱友贵一再殷勤邀请下,也就没再推辞,跟着他去了。
看热闹的村民早就散了,看着朱友贵,钟进有说有笑的陪着钟延泽,曹禾离去,江云脸色阴沉,却也没有说什么,转身径直回了自家宅院。
他一进院子,正在江家宅中帮忙照料的王秀莲就迎了出来,道:“东家,你回来了,刚才有两位自称你书院的同学,前来找你。”
江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看他脸色不好,王秀莲就问道:“出什么事了?下午勘验的事有什么结果么。”
江云摇了摇头,王秀莲又问道:“两位乡老呢,家中已经准备了晚饭,依旧是四菜一汤……”
江云摆摆手道:“不用了,两位乡老都去那朱友贵家吃酒席去了。”
王秀莲听得一怔,叹气道:“难,难道是两位乡老生气了,拒绝了东家的邀请,去朱友贵家吃了?”
心中暗道,你非要节俭,弄这四菜一汤,两位乡老嫌弃,不来家中,去朱友贵家吃也不奇怪。
江云道:“这个倒不是,我本就没有留下他们吃饭的意思。”
王秀莲蹙了蹙眉头,又问道:“那东家为什么不留两位乡老吃罢饭再走呢。”
江云奇怪的扫了她一眼,反问道:“为什么要留下他们吃饭呢。”
王秀莲被他问得一怔,心说这还用问么,这不是很自然的事情,两位乡老是为了江家的案子而来,请他们吃顿饭不是应该的么。
似是猜知对方的想法,江云便道:“查办案子,本就是他们的责任,不是什么帮我江家的忙,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王秀莲却是不明白,江云的思维她有点理解不了,只觉得大概对方的书呆气又犯了,暗中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江云又自言自语道:“我看这两位乡老,并不是能秉公办案的人”
王秀莲一惊,问道:“东家此话怎讲?”
江云道:“朱友贵,钟进两人在这件事上脱不了嫌疑,两位乡老不至于看不出来,可是即使如此,他们却依旧不避嫌疑,答应了朱友贵的邀请,赴他家的酒席,由此可知。”
王秀莲听得神色变了变,道:“东家,你,你怀疑这件事,是那朱友贵,钟进指使的?”
江云点了点头,道:“这两人的嫌疑很大。”
“若是这样,两位乡老真要偏袒这两人,那怎么办?”王秀莲担忧的道。
“若是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会去县衙上告。”丢下这句话,江云就转身走进西边的厢房,去探望谷伯的伤势。
王秀莲站在院子里,心说,若是这样,去了县衙,难道就能有一个满意的交代么。
屋子里,谷伯依旧静静的躺在榻上,许大夫已经走了,幽兰还守在榻前,看到他回来,起身迎上前来,轻声唤了他一声。“谷伯好些了么,醒过来了么。”江云问道。
幽兰摇了摇头,道:“爷爷还是昏迷不醒。许大夫说了,也许明天爷爷会醒来,但若是明天醒不来……”说到这里,她眼眶不觉又红了。
江云安慰她道:“放心吧,谷伯会没事的,会醒来的。”
“是了,这是银子,公子你收起来吧。”幽兰转身走到屋角,取过那个钱袋,走到江云面前,把钱袋交还给他,钱袋里面沉甸甸的,装的正是江云带回来的几十两银子,
江云却没接,说道:“这些银子都是用来给谷伯治病的,你收着就是,若是用完了,就向我要,记着了,一定要按时给谷伯上药,要用最好的药。
幽兰眼前又一片模糊,小手紧攥着钱袋,一时说不出话来,原本听到一些乡邻的嚼舌头,她还曾担心,公子会把爷爷赶出去,现在她自责不已,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对不住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