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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坐下后等了好久也不见饭菜上来,林儿小声地说道:“小姐,我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哎,不如我们还是换别家吧……”
“林儿,有我在,你怕什么?”雪尹面色平静如水,让人猜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林儿郁闷地皱了皱眉,总觉得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林儿话语一落,有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便向她们走了过来,林儿眼尖,一眼便认出了为首的那人正是上次同小姐打斗的那个。看这架势,林儿咽了咽唾沫,轻轻拉扯雪尹的衣角,低声说道:“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语落,为首的彪形大汉便开了话:“你们两个上次砸了我们的店,竟然还有胆子回来!”
雪尹轻轻一笑,眉头一挑,“你难道忘了,这次你是怎么挨的打?”此话一出,彪形大汉不由得身影一晃,但看了看她身旁只有一个小丫头,那日的白衣人没有来,彪形大汉的自信又涨了几分,“废话少说,要么乖乖赔偿我们店的损失,要么就跟老子单挑,看老子不把你揍的满地找牙!”
好大的口气!雪尹嘴角上扬,玉手执起茶盅轻呷一口,朱唇轻吐,“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呢?”
彪形大汉听得一愣,“第三种?什么第三种?”
雪尹慢慢站起身,不紧不慢地说道:“第三种就是我把你打残!”
闻言,彪形大汉瞬间一愣,随即双眸布满血丝,恶狠狠地说道:“好大的口气!”随即一用力掀翻了桌子,雪尹一个转身又迅速将林儿推至一旁。
林儿被推倒在地,心有余悸,早知道就死活不来了,小姐这分明是找茬啊!这可怎么办才好?
几个来回后,彪形大汉渐渐落了下风,他睁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怒瞪着她,屏住一口气又冲了过去,雪尹顿时一闪,巧妙地躲了过去。上次是因为卓子卿过来捣乱,这次定要给你点厉害尝尝!
见雪尹占了上风,林儿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松口气。
彪形大汉被打趴后,连忙着急求饶。雪尹一个转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眉头一挑,对着地上跪着的人说道:“我问你,下次你还敢不敢了?”
堂堂一男人被这么个小姑娘打扮,实在是恼羞成怒,他求饶道:“不敢了,不敢了,姑娘饶命啊——”
“滚——”
几个大男人连滚带爬地离开了,林儿上前说道:“小姐,你的功夫可真好!”林儿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小姐什么时候学会武功了!
屋子里的情景都被门帘后面的人尽收眼底,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雪儿!”一道熟悉的嗓音传了过来,那是来源于无数个梦境里,雪尹听后瞬时心里一紧,她有些僵硬地转身,对上那双魅惑的双眼。
“见过摄政王。”林儿微微一福身子,对上阿菁含笑的眸子。
还未等他再次开口,雪尹睨了他一眼便朝门外走去,卓子卿顿时追了上去。
林儿正想追出去被阿菁阻拦,阿菁叹了口气说道:“就留些空间给主子他们吧。”林儿点点头,希望小姐和摄政王不要再闹矛盾了。
雪尹一直走出去好远,来到一棵粗壮的柳树下,回头冷眼看着他,几日不见,他仿佛有些憔悴了,唇边的青茬都冒了出来。“你来干什么?”言语清冷,不带半分柔情。
他略微一怔,“我,我想你。”他已经有好几日没有见到她了,相思之情没有剪反而增了不少。
她不语,低头认真地看着地上的小草,他的一句话让她平静的心凌乱起来,看来真的不能再见他。“话说完了?”
他怔住,炽热的目光凝视着她,缓缓点了点头。她轻轻一笑,“说完就走吧。”
“雪儿,你要相信我,我跟慕容昀昀是清白的。”他着急辩解,以为她还在误会。
雪尹:“……”
他倏地一把抱住她,雪尹瞬时一愣,想要挣扎,被他接下来的话语又是一愣。
“雪儿,我不相信你真的那么讨厌我……”
她怔住,感觉心底隐藏的秘密被一下子暴露开来。
……
栖霞殿,几位妃嫔在陪着庭贤皇后有说有笑,慕容昀昀走了过来,给几位妃嫔请安,随即坐到庭贤皇后身侧。
“这么些日子不见,怎么看见你憔悴了不少。”庭贤皇后看了看她脸色有些苍白,关心地问道她身体是否不舒服。
慕容昀昀微笑着摇摇头,“谢谢母后关心。”慕容昀昀心里如鼓擂,她故意环视了下四周,轻轻地说道:“怎么不见飞雪姐姐来?”
“怎么,你想见她?”
慕容昀昀叹了口气,怅然道:“上次都是昀昀任性,害的飞雪姐姐从马背上摔下来伤了手腕,昀昀实在是过意不去……”
庭贤皇后宠溺地揉揉她的发,“你有这份心,父皇和母后都为你感到高兴。”顿了顿,接着说道:“飞雪那丫头也是通情达理之人,也绝不是小心眼斤斤计较的,你就不要往心里去,以后做事注意些就好了。”
慕容昀昀点点头,高兴地笑了笑。
“母后与你父皇商量好了,你父皇有意要将你许配给摄政王。”庭贤皇后话音刚落,慕容昀昀有些不敢相信地睁大眸子,“真的吗,母后?”她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
“看把你激动的。”庭贤皇后也笑了笑,“等过些日子,母后去帮你试探试探摄政王,看看他对你是个什么态度。”
此话一出,慕容昀昀眸中的喜色瞬间僵住。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庭贤皇后意识到了她脸色的异样,只要摄政王同意,这桩亲事倒是美得很。
“呃,没,昀昀只是觉得子卿哥哥未必能看得上昀昀……”慕容昀昀脸色有些苍白,自己在子卿哥哥的心里早已没有了好印象而言,他爱的是那个贱人,又怎么会肯答应娶她呢?她不由得苦笑。
“傻孩子,你是父皇和母后最疼爱的孩子,有这么乖巧懂事,摄政王怎么会不同意呢?”
闻言,慕容昀昀尴尬地笑笑,有些心虚地问道:“母后打算何时……”后半句自然隐藏在后面,没有讲出来。
“这个,本宫倒是还没有想到什么时间请摄政王过来呢。”庭贤皇后顿了顿接着说道:“怎么,昀昀有想法?”
慕容昀昀敛敛眉,有些羞涩地说道:“昀昀想在母后询问子卿哥哥之时,想在珠帘后面……”顿了顿,接着说道:“昀昀想亲耳听听子卿哥哥是怎么说的。”
庭贤皇后笑了笑,“如此一来,甚好。”
“多谢母后!”慕容昀昀舒展眉眼,露出了笑容,然而她眸色一沉,立刻想到了些什么。
三日后,庭贤皇后邀请卓子卿前来栖霞殿饮酒,卓子卿虽然是心中疑惑,但皇后的邀请怎能不去,四想之下带了阿菁赶到栖霞殿。
庭贤皇后着一身黄色凤袍,上面细心地绣了精致的凤凰,薄粉略施,眼角的皱纹悄悄爬了上来,但容颜依旧保持着昔日的风采。
“见过庭贤皇后。”卓子卿低声说道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下四周,并没有看到所谓的酒宴,心中更加疑惑。
“不必多礼,摄政王请坐。”庭贤皇后笑了笑,吩咐一旁的宫女看茶。
此刻慕容昀昀悄悄躲在珠帘后面,屏住了呼吸,眼睛不眨地看向珠帘外的动静。
“今日本宫请摄政王过来是有要事商量。”庭贤皇后说完,微微看了下抖动的珠帘,慢悠悠地说道:“泊连一向与东林国百年交好,到了这一代更要多加努力才行。”
卓子卿轻呷一口茶,“皇后娘娘还是开门见山吧。”他眸色一沉,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皇上有意要将昀昀嫁与你,还不知摄政王的意思……”庭贤皇后说罢,便观察起他的反应来。
卓子卿心里不由得一笑,果真是直接,他薄唇一勾,“可是本王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此话一出,庭贤皇后的脸色瞬间变惨白,她没有想到摄政王拒绝的如此干脆,她略微一怔,眼神看向一旁的珠帘,昀昀听到后会很伤心的吧。
“摄政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庭贤皇后瞬时变了脸色,冷语道。
闻言,卓子卿笑了笑,“皇后娘娘私自把本王叫过来就不怕皇帝责怪?”
庭贤皇后一愣,一张脸瞬时变得惨白,被他的伶牙俐齿震到。卓子卿站起身,微微躬身子,“多谢皇后娘娘盛情款待,本王还有事要忙,就不在这给皇后娘娘添麻烦了。”语罢,他不再停留,径直走了出去。
庭贤皇后被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然而珠帘后的慕容昀昀脸色也不是太好,她明明知道子卿哥哥是不会同意娶自己的,然而当自己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时,心情难过到极点。
慕容昀昀放轻了脚步走了出来,庭贤皇后见状,立马起身,“昀昀……”她怕她难过,急忙上前安慰道。
瞬时,慕容昀昀杏眸氤满了泪珠,下一秒便滴落下来,庭贤皇后见状,心疼地说道:“昀昀不必伤心,母后会为你做主的。”
“母后……”慕容昀昀哭着扑到了她的怀里,无比伤心,哽咽地说道:“母后……子卿哥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庭贤皇后轻拍她的背,安慰她道:“昀昀乖,不哭……”摄政王如此决绝地拒绝,这一点她也是没有想到。
“母后……”慕容昀昀嘴角微勾,哽咽地说道:“子卿哥哥他……”
庭贤皇后问道:“他怎么了?”
“有一次子卿哥哥喝醉了酒,昀昀无意间碰到了子卿哥哥,于是子卿哥哥他……”慕容昀昀哽咽道,已经泣不成声。
庭贤皇后心里一紧,摇晃着她的肩膀,“他对你怎么了?!”
“不怪子卿哥哥,都是昀昀不对……昀昀不该遇到子卿哥哥的。”慕容昀昀哭啼道。
闻言,庭贤皇后惊讶地往后退了几步,半晌,她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慕容昀昀点点头,用手里的绢布擦了擦珠泪。
“好一个摄政王!”庭贤皇后一拍桌子,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完全没有猜疑她这番话是真是假。“他还敢如此决绝地拒绝!”
慕容昀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母后不要为难子卿哥哥,都是昀昀不好,不怪子卿哥哥。”庭贤皇后弯下腰,掺起她,温声地安慰她道:“放心吧,母后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父皇与母后定当会为你讨个说法。”
慕容昀昀欲言又止,擦了擦眼泪,伏在庭贤皇后肩头,眸中露出喜色。“可是母后,子卿哥哥喜欢的人是飞雪姐姐……”
闻言,庭贤皇后略微一怔,“怪不得皇上为她安排的择婿大会,那些个富家公子哥,她一个也看不上,原来竟是和摄政王勾搭在了一起!”
闻言,慕容昀昀眸色微喜,她依旧哭啼着说道:“昀昀不想去做破坏子卿哥哥和飞雪姐姐感情的人,那样昀昀会很难过的。”
“可是你与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不是吗?”庭贤皇后挑眉眸色一沉,“相比于她,你更有优势。”庭贤皇后安慰她道,在心中已经有了谋划。
“母后……”慕容昀昀抹了抹泪珠,伏在了她的肩上。如今她已然铤而走险,豁了出去,她就不相信,自己真的会输给那个贱人。
卓子卿从栖霞殿出来便径直去了听雪宫,雪尹正在侍弄着几株花,完全没有意识到他的靠近。
卓子卿放慢脚步,微微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她姣好的背影,一颗心微微荡漾,看向她的目光都变得温柔起来。
“雪儿……”他轻轻呼唤出声。
雪尹略微一怔,甩了甩手中的泥土转过身来,“你怎么来了?”
卓子卿冲她笑笑,“我是专门来看你的啊。”他没有告诉她,自己是受了庭贤皇后的邀请来的,更没有告诉她庭贤皇后有意要让他去慕容昀昀,他不会喜欢慕容昀昀,更不会娶她,他要娶的人是她,他的妻子也只能是她。
“噢。”她微微点点头,“那你自己去屋里坐,我弄好后就去。”说罢,她便专心地蹲下身子,认真地给几盆花换了个更大的花盆。
卓子卿微微笑道:“我帮你。”说罢,便弯下腰与她一起侍弄起来。“雪儿,我记得你不怎么爱花呀。”
雪尹吐了吐舌头,“花儿如此美丽,有谁不是喜欢美丽的东西的?我也不例外啊,至于喜不喜欢,那自然是要看心情。”
“哦?”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雪儿此刻的心情一定是很好咯。”
呃……雪尹略微一怔,没有回答。卓子卿见状也没有再问,认真地侍弄起来。
又过了几日,慕容昀昀的身体不舒服,一连几日也没有去给庭贤皇后请安,这天,庭贤皇后亲自带了一群宫女过来,见慕容昀昀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一颗心紧紧悬了起来。
慕容昀昀在睡梦中感觉到被人盯着看,她虚弱地睁开眼睛,见是庭贤皇后,便挣扎着起身要给她请安,被庭贤皇后制止,“你乖乖躺下休息,感觉身体怎么样了,还好吗?”
慕容昀昀轻咳了几声,朱唇苍白,失去血色般,虚弱地说道:“多谢母后关心,昀昀觉得好多了。”
庭贤皇后叹了口气,询问到一旁的宫女,“可曾请大夫过来?”
“回皇后娘娘,公主她……她说是染了风寒,就没有劳烦大夫过来……”一旁的宫女抖着声音说道,生怕庭贤皇后会大发脾气。
“都病成这个样子了,也不请个大夫过来看看!你们这群宫女是怎么当的,就是这么照顾你们主子的吗?!”庭贤皇后厉声道,几名宫女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哭啼啼地说道:“求皇后娘娘饶命……”
“来人,拖出去杖打三十!”
“母后……”慕容昀昀挣扎起身,剧烈地咳嗽起来,“母后不要责怪她们,不怨她们的,是昀昀不让她们请太医过来的。”
庭贤皇后帮她拿了个枕头靠在她背后,叹了口气责怪说道:“都病成这样了,怎能如此掉以轻心!”
“是,母后教训的是,是昀昀不想添麻烦……”慕容昀昀喃喃地说完,杏眸已氤满泪。
庭贤皇后见状,联想到那日她亲耳听到摄政王拒绝婚事,昀昀如今身体病重,或许也是难过至极,便不再责怪她,语气缓和了不少。
“你乖乖躺好,母后去叫太医来为你诊治。”
慕容昀昀点了点头,慢慢躺下。
“来人,宣太医!”
文太医没一会便急匆匆赶到,为皇后施了施礼,便走到床前,从身旁的药箱里取出一方丝帕盖在慕容昀昀的手腕上,屏气凝神,为她诊脉。
众人都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蓦地,文太医眉头一皱,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他重新将手指放置她手腕,脸上神色奇怪。
“文太医,昀昀的病不要紧吧?”
文太医来不及撤下丝帕,脸上尚有惶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臣无能,还请皇后娘娘另请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