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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
冥渊一如往常,眼睛还没睁开身上的酸痛就席卷而来,然后慢慢睁开稍微肿胀的眼睛……身体依旧躺在舒服的从床上,华丽的被褥上绣着干支梅,散着合欢花味的焚香……
之前看守他的太监都不见了踪影,也许是被那人处决了,若是命好些大概会被调到别的宫殿当差。
冥渊知道冥寒恨他,但最近他却越来越摸不透他,自那日后,冥渊的日子就好过多了,每日都会有皇上送来的赏赐,绫罗绸缎,珍珠翡翠玉如意,西域迷迭香,千秋坊的素纸,洛阳的墨锭,又有文人字画,史书竹册等。身边伺候的奴才也恭恭敬敬不敢造次,就算冥寒来要他,也是温柔的让他有些恍惚,那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把他弄伤了。
等日头从东边的窗子射过来,带着炙热的气息,这时会有几个太监来给他送早膳。早膳也是丰富多彩,全是补品,人参燕窝鹿茸,更有女人月子才喝的滋阴之物,太监们总是看着他喝完才收回去,如若哪天不喝……到了晚上那人定会出现然后口对口逼迫他喝。
屋子堆满了赏赐,等放部下了就会被移到偏房,只留下了日日都会焚的香,冥渊不知那是何物所制,但他也大可确定那物的作用。前些日阴雨连绵,屋内气息浑浊就没有燃香,半夜时他却浑身冷汗,又仿若置身火海,身下那物压抑不得出,直到将那早已肿胀的物件进了花瓶口,取了皇上赏赐的玉如意入了体,反复几次弄到血流不止,才得以释放,整整一夜未曾歇息。第二日醒来时床上地上全是血迹斑斑,还有一块块干瘪的浆糊。
合欢香,少许可增进气氛,长期吸食会将体质改变,不吸会全身燥热难耐,想与人欢爱。
皇上每次香尽时便会出现,每次出现都会亲手再把那焚香续上,每次续完香就会抱着他缠绵不尽,不管他听不听,完事后总是固执的抱着他反复叨念着一个字……渊。他能够分清之前和现在冥寒的态度,之前合欢时,冥寒只喊他皇兄,而现在却是唤作渊……
冥渊不曾忘记大殿之上那人对他的侮辱,也不曾忘记母后,如烟还被他控制,但这样日日夜夜的温柔以待,他的身体愈来愈通晓男人与男人的交融。甚至那在那支离破碎的缝隙里残存了某种罪恶的期盼。
冥渊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披着外衣,斜卧在塌上,看着镜子里人,原本削瘦憔悴的脸上又多了一小圈肉,脖间乃至以下那痕迹已淡的看不清……欢爱的痕迹。
新来的太监端着镜子对冥渊说,“公子我听说,皇上最爱的妃子,明妃又有了孩子,是个皇子……这几日宫里庆典可热闹了,连在常年在佛堂念经的太后都出席了呢!”
冥渊左眼忽然猛跳几下,然后对着镜子含糊不清喃喃道“孩子?如烟……太后……怪不得。”
他……已经五天没有来过。
冥渊伸手摸着眼角和颧骨连接处那被纹上的图案,眼眸又暗了下去。忽然他蜷起手指狠狠的抠了几下,直到指甲陷入了皮肉,太监惊恐的摔了镜子去阻止他,“公子!您您……这是怎么了,多疼啊?”
“去了它……”
太监拿冷毛巾擦了擦那被抠的一片红的脸颊,心疼的道:“公子,您这可是用朱砂混了阴阳血又以过了铁水的银针刺上的,要去了他……除非把整块肉都给……”太监不再说。
“那就割了它……”
太监见那通红的脸颊逐渐恢复白皙才松了口气,“公子竟说些胡话,这合欢花在公子脸上……好看!”
冥渊闭着眼睛,想着那夜行至巅峰时,冥寒竟取了两人交叠处的精血,又割了他自己的血混在了一小盒朱砂里,又拿银针混合硬生生一寸寸一针针顺着他的眼角绘出了那花的形状……针孔细密,不至于出血但却比世间任何一种疼痛都要彻骨!巅峰和疼痛相互碰撞……直至十日那图案才被完成。
“你今年多大了?”
小太监放下毛巾,“奴才再过几天就满十四岁了。”
冥渊从怀里掏出前几日冥寒起床时落下的龙纹血玉,递给他道,“替我保管。”然后又低头说了几句。
只见小太监惊恐的看着冥渊,“公子又说胡话了!公子怎么可能……”
“我说如果……”冥渊打断他,“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拜托你了。”
小太监半信半疑的收起龙纹血玉,笑嘻嘻的说,“那奴才就先替公子保管着,公子什么时候想要了就来找奴才寻。”
“好……”
入夜时。
冥渊抚着焚香炉的顶端,看着那满满一箱的合欢香,眼底一片灰色。他慢慢起身,将那满满一箱子合欢香倒入焚香炉,又将酒壶打碎与燃烧的蜡烛一同扔进去,顿时火光四起。
冥渊的脸被火光照亮,眼眸里也浸染那橘色火焰。正当火焰正旺时,他却将水壶泼入焚香炉,猩红的火光,嘶一声熄灭,腾起一层灰烬。
“公子?”门外小太监见屋内火光乍起担心的问道。
冥渊去了外衣躺在床上,将一把匕首摆在枕边,“无碍。”
“明妃娘娘驾到……太后驾到”殿外忽然传来太监的传报声。
冥渊把匕首又藏起,狐疑的看向被打开的门。
一个女人虽面色憔悴但眉眼中透露着为人母的喜悦,“太子……”
“我的皇儿……”白发苍苍的妇人怀抱着婴孩,眼角挂着泪向他走来。
眼前的画面让他无法理解,冥渊皱起眉,将长发遮住眼角的图案,却不知要说什么。
一个是他深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敬爱的母后。
女人还很虚弱,宫女搀扶着走到他的身边,“太子……没想到臣妾还能再看到你,见太子无恙……臣妾……就安心了。”
“如……烟?”
“太子……是臣妾,皇上他是个好皇上……也是个好男人……他说只要我给他生个皇子,就让臣妾来看太子。”女人抱过孩子,“你看,他多可爱,小小的……才刚刚几天而已。”
冥渊看着那婴儿睁着眼睛,正冲他笑……
“皇儿……”一旁的妇人伸出手要抚摸他的脸。
冥渊巧妙的躲开,握住妇人的手,“母后……你怎么样?”
妇人泪眼婆娑,“母后很好……冥渊虽说杀了你父皇,但也是局势所迫,而且每日都会替你去向母后请安,他说你病了,等你病好了母后就能来看你。恩恩怨怨何时了,母后也放下了。”
不知为什么冥渊看着眼前的他深爱的人,胃里却翻江倒海。
那眼眸一点点冷下去。
“太子,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皇上说你俩本一家这孩子也算是流着你身上的骨血。”女人把孩子递给冥渊。
冥渊没有接,像是在做梦。她的男人日日夜夜被人压在身下,她的儿子日日夜夜被人羞辱……她们却毫不知情。
“我累了,你们退下吧”
女人和妇人面面相觑,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女人临走前对他说,“太子,你好好的活着,做个王爷也……挺好,你我有缘来世再做夫妻。”
待她们一离开,一道黑影闪过来,抽出他枕边藏起的匕首,“你死是小,那些女人可能也活不成,你可想好了。”
“……是他让你来的?”
黑衣人转过身,“主人忙的很,没那么多闲工夫管你这个娼|妓的死活”说完便消失不见。
“娼|妓?”哈哈哈哈……冥渊靠在床柱上,一个人在屋里狂笑。
口腔里涌出一口鲜血,干支梅的锦缎被瞬间被浸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冥渊蜷缩在被窝里,浑身发抖火热难耐。他跌跌撞撞起身翻开已经空掉的箱子,才记起那香已被他烧了。他又打开焚香炉湿漉漉的只剩下灰烬……
身上像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又像是浑身的血液被掏空,整个人寂寞难耐。
嘴唇咬破了,头发被扯在身后,衣服也被撕扯的凌厉不堪,整个肩膀露在外面,嘴里咬着绣着龙凤的枕头,呼吸越来越急促,像是有人在身上燃了火一样。舌头嵌入牙齿里,只要狠狠的一下他便可以解脱,但黑衣人的话一直在他耳边响个不停。
起身将把玩的夜明珠,烛台、酒壶、如意、花瓶、戒尺、墨锭、画轴、等一系列物件扔在床上后,便爬到床上……
酒香、墨香……碰撞花瓶声,画轴断裂声、如意和夜明珠碰撞声……声声迭起,最终那些物件都被扔在了墙上沾满了血迹。
“来……来人……”床内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小太监方才就听到那些声响,但冥渊没叫他又不敢擅自打扰,这会听到冥渊叫他,便立马进了屋。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小太监说着就要掀开窗幔。
“别……别动……把今天当值的两个两个侍卫喊……过来。”冥渊尽量压抑着声音。
小太监挠着头皮,“公子喊侍卫做什么?您有什么事吩咐奴才就好。”
“快去……我……我想让他们陪着我练习剑法,外面冷了些……让他们……进来。”
小太监这才道,“哎……行,公子您等着。”
一会两个精壮的侍卫便立在床前面面相觑。
“咳……公子末将已来”然后看了看殿内,把手里的长矛搁在一边,抽出剑“空间太小,末将就陪公子练剑吧?”
两个侍卫持剑等了好半天才听见窗幔内缓缓道,“脱了盔甲……”继而又说,“不要脱……穿着……就好。”
一个侍卫走近道,“公子,那您出来吧。”
只见一只削瘦白皙的手探出纱缦,“进来……”
俩侍卫一同掀开,那景象让他们不由得面赤耳红,同时眼泪咽口水,“公……公子”
冥渊趴在枕头上,露着肩,水裤退到膝盖,撅着圆润。
“快来……”
“公子……请……请自重!”一侍卫看的俩眼发红。
平日那侍卫在殿外整日听着皇上和这人日日夜夜的那啥……今日却见了真身!
“上来……不然我会告诉皇上你们对我无礼……诛了你们九族”冥渊说着拉起一个侍卫的手往身下拽去。
俩个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妈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老子还没娶过媳妇呢!要死也死的甘心点!。”说着把头盔扔在地上,又将下身盔甲往两边一分,解开系带直接跳了上去。
另外一个侍卫看着床上一上一下,那冰冷的盔甲直接碰到那白皙如瓷的肌肤上,咽了咽口水,“我……我家里还有刚生了娃的媳妇,上有老母,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冥渊脸上的图案越来越妖艳,他伸出舌头舔了舔那还立在原地侍卫的手指,“嗯……”
那侍卫浑身一一抖,“我我爹也常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孔子曰……孟……孟子。若死了……我媳妇就成了寡妇,我那孩子就没了爹,我老母亲就没了儿子……我……我不能死”说着手慢慢将头盔扔在地上,骑在了冥渊的头上,“我是我家的顶梁柱,来年还要让我媳妇生好多娃娃。让他们去……上学堂学伦理纲常……”
那俩侍卫出身贫寒,又被冥渊要挟诛九族,五大三粗就捎带暴力倾向,没一会冥渊就感觉浑身散架样,背部一直被盔甲来回戳,白皙的皮儿渐渐被摩擦掉,隐隐泛着血光。
小太监守在殿外,听着殿内传出一阵阵诡异的声音,不由得发毛。殿外的雨声很大,那声音就显得很弱,他贴着门缝把耳朵伸长了细细的听,若隐若现,似有似无,还伴随着那两个侍卫的辱骂声。小太监心里有些发慌……但又不敢贸然闯进去。
“看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小太监立马吓得往后退了,门也顺带被撞开一条缝隙……
“啊皇上……没……没什么”小太监慌张跪在地上解释。
“皇……皇上您……您又采花给公子啊”小太监见皇上手里捏着一枝子盛开的合欢花,花上滴水未沾,而那玄色的龙袍上却是湿漉漉的。“您看您的龙袍都湿了,怎么也没个给您遮雨的,我扶您回寝宫换身衣服,不然会染风寒的。”
冥寒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他看着花,笑了笑,“见这花开的热闹,就顺手摘了朵,谁不想就下起了雨,还好我摘的时候没有下。待会你找个花瓶养起来……夏天快过完了,合欢花的花期也就到尽头了……日后在想见就要等明年了”说着往殿内看去,“他睡了没?”
小太监跪在地上,“回皇上的话,白天太后和明妃娘娘来过,现下……现下……”
冥寒皱眉道,“现下如何?”
“奴才……”
殿内断断续续的声音从缝隙里飘出来,冥寒立马踢了小太监,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