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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准你这么做的?”
幽静怡然的画廊中,傅昱泽匆匆而来,刚一进门,他就冷厉狠言:“许柔,你忘了当年我们做的交易了?谁准你又提及那件事了?”
此刻的许柔正在完成一副山水画,相比较姜晋拜了名师,早已在国外闯出名堂,一幅画价值千金,而又有价无市的情况来比,她的作品无疑低廉许多。
但耐不住她是许静茵的养女,和傅家扯上了关系,又是清贵名流姜晋的女朋友,近来更是要订婚了,她随随便便画上几笔,也能被人花钱买去送人博个面子。
听见身后男人怒不可遏的声音,许柔连头都没回,她依然在作画……
这是一幅水墨山水画,已经画到了尾部,只是她毛笔只是这几年才学成的,到底功力有限,最后一笔没收好,便成了败笔。
这时候如果换做任何一个真正认真对待自己作品的画家,恐怕都要把这幅残卷扔了重新来过,但她还在那补救,似是压根就没感受到画廊中来了不速之客。
“许柔!”见她这般无视于他,傅昱泽见了,更是火冒三丈,他猛地上前,一把推开她的那些颜料,整个人倍显阴沉暴躁:“当年我们和你说的话,你都忘了是不是?”
“妈妈都没激动,你生个什么气?”垂眸静静看着脚下的狼藉,许柔抿着红唇终于肯将视线看向他了,但她满脸冷嘲,冷若冰霜应着:“再说了,我做了什么,需要让你这般打抱不平了?”
“你别装糊涂!”想到近来网上传出的那些消息,傅昱泽目光更为阴寒,他咬牙切齿望着她,凶狠恶言:“你竟然敢拿这件事来打击甜甜,你真以为我们都是死人?不知道这是你做的?”
“什么事?”被人破坏了画作,许柔也不生气,她双手抱胸,身姿懒散,相比较面前男人的冷厉,她无疑沉稳许多,眼角上挑,淡淡嗤笑:“我这两天一直在画廊作画,连家都没回,能做什么?”
姜晋说她画风太过急躁,她干脆就搬来这画好了,免得让他看到又要在那叹声她浪费艺术。
“许柔!”傅昱泽终于爆发,他猛地上前,伸手掐住她纤细颈脖,一把将她压在画板上,眉目阴霾寒霜:“不要在我面前装了,要不是你,谁能处心积虑的弄来她被美院开除的公告?你千万别告诉我,是什么有心人爆料的,你以为谁都和你似的,巴不得她不好是不是?”
眼前的男人向来就是冷漠凉薄的代名词,身处高位多年,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同情心了?不过是因为对象是许甜罢了。
许柔被他掐着脖子,呼吸渐窒,面上血色一点点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雪苍白,她尖细着嗓子,怪笑着:“你的甜甜那么招人喜欢,谁知道她又夺了谁的男朋友,正被人报复呢!”
“许柔,不要和我扯这些有的没的。”傅昱泽紧紧掐着她颈脖,手指在一点点收紧,神色暴烈冷寒:“她抢谁男朋友了?你嘛?姜晋是谁从谁手上抢去的,你不知道?”
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但许柔还是哑声尖笑着,她双目赤血,眼底渐渐有了不一样的情绪,阴恻恻艰难道:“怎么?她就这么好?还没出什么事就让你大发雷霆了,如果真的天有不测,你不还得没法活了?”
傅昱泽的确快要没法活了,打从那天从蔚蓝山庄出来之后,他就觉得自己进气多呼气少,整个世界都开始天旋地转了。
他本来倒是十分自信的觉得她连家里户口本都不知道放哪,怎么可能和人领证去?
可那沈陆琛神色又太过坦然傲娇,他派人去查,竟然还查不到,其中谁做了马脚他实在太清楚了。
沈陆琛,你就一定要和我争个高下?
想到这些糟心事,男人面孔愈发寒霜冷怖,尤其眼前女人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他连计较的心情都没了。
猛地松手,直接将她推开,皱眉,难掩厌恶道:“你这种心思恶毒的女人怎么能明白她的好?许柔,我告诉你,你最好保佑这件事不会被她知道,不然我一定会帮甜甜给你难堪的。”
不是心上人,其余的女人便皆是敝履了。
许柔被他粗鲁推开之后,没站稳,直接摔倒在地,画廊还未开业,虽是装修过了,可常日没有人往来,地板便冰凉刺骨。
在这冬日酷寒里,她就是穿的再厚,也不免被撞的膝盖发疼。
但这会,她却无心计较这些,而是不死心的咬唇冷言:“我心思恶毒?你又好到哪去了?不过都有私心,都有*,我有就是恶人,你有就是爱情了?傅昱泽,快别出来丢人现眼了。”
女人声调平平,可在这空旷的画室中却显得极为响亮,直刺的人耳膜欲裂,傅昱泽面上又是一阵难堪,他一阵疯狂恶语。
“你这是教训我来了?许柔,你忘了这些年是谁供你读书上学,供你在上流社会长脸增光?我告诉你,是我傅家!你要还想顶着傅家养女的名头行走江湖,就给我头脑清醒清醒。”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不过是他们家养的一条狗,他给她脸时,她才有脸,他不给她脸了,她就是个拿不上台面的下三滥。
真以为自己在巴黎美院学习了几年就镀金了?呵……必要时,他会让她的镀金,成为不要脸的证据。
“不是教训,只是提醒。”
男人眼底不屑是那么明显,许柔从地上慢慢爬起来,她面上尖锐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一种高深莫测:“甜甜妹妹可是在大众面前承认了自己和沈陆琛的关系,大哥就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
这时候她倒是尊称他为大哥了,比之先前半死不活的态度不知道要好上多少。
但傅昱泽依然冷着脸,他敛下眉来,心头忍不住冷笑一声,直接毫不客气冷言:“和你有什么关系?这阵子你就好好准备和姜晋订婚就好了,管那么多闲事做什么?还敢买通微博上那些营销号,你知不知道重提那些事,对甜甜的名声有多大影响?”
听到“订婚”二字,许柔某根神经终于被触动,她一直保持的冷静风范彻底丢入脑后,尖声发狠吐口:“自从那天阿晋在商场看到许甜之后,回来之后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我说要去试礼服,他再也不陪我去了,你觉得都这样了,我和他之间还能正常订婚?”
原来问题出现在这!怪不得今天这么阴阳怪气!
将这些话听在耳中,傅昱泽却是没半点同情,他勾着薄唇,反倒悄然无声笑了起来。
只是并未表露出来,而是放在心头冷笑罢了。
之后他在旁边椅子上坐了下来,面色冷淡讥讽:“你就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搞出这些事来的?许柔,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警告你了,不要动甜甜,你都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这位豪门大少,傅家独子,虽然一直没使出什么手段,可像他这般年纪轻轻就创业成功的男人会是泛泛之辈?
许柔听在耳中,娇躯一颤,简直比之前他动手掐她更让人不寒而栗。
她站在那,苍白面容上染上沧桑,虽未承认,可却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傅昱泽见状,更是冷冷一笑,这回他直接冷傲吐口:“你恐怕是忘了那些营销帐号都是见钱眼开的,既然能收你的钱散步谣言,就一定能把这谣言背后之人也放出去,许柔,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蠢了?你确定,这件事就算甜甜不生气,阿姨那里也能饶过你?”
提及许静茵,许柔面色更难看,身躯抖的更厉害了。
当年所有一切都是在她的放纵下才完成的,虽然时至今日她也没说过什么,可她清楚的知道,她什么都知道,如若不知道,怎么可能在几年之后面对姜晋时是那般的坦然含笑?
她不是许甜,没她那么命好,母亲改个嫁就能步入豪门,从此青云直上。
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触手可及的富贵就在手边,让她怎么能舍得放开?
脑海中乱哄哄极了,但许柔还是强自硬笑着:“大哥,你就非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你说的那些我没做过要怎么承认?就是妈妈知道了,肯定也不会怪我,我这些天一直在这里画画,根本没功夫去做你说的那些事。”
都到了这时候她竟然还死鸭子嘴硬!
傅昱泽根本不欲再听下去了,他霍然起身,面上挂着寒霜,冷嗤讥笑:“姜晋也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相信你这种女人。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来找你,而不是阿姨来找你?”
听见这话,她顿时抬眸,波光粼粼的眼底一片波动涟漪。
许静茵仇视画画这一行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也不会当年她都去巴黎了,还被哄回来完成那件事。
她连亲生女儿的热爱且梦想的事情都能切断,更别说她这个和她没任何关系的养女了。
当年领养她,也不过是为了名声上好听,私底下又哪里能和许甜相提并论。
似是看出她的紧张在意,傅昱泽微微一笑,脸上乍现出一丝暖意,可吐出的话却极阴森寒凉:“你是知道的,甜甜父亲当年就是个画家,阿姨对这行简直痛到了心里,而甜甜被美院开除也都是陈年往事了,可你倒好,有胆子的竟然敢在阿姨心上插刀,你觉得阿姨能放过你?”
话落之后,他又扬唇不屑道:“今天来找你是让你明白一件事,在禹川,不是有钱就行的,不管是我,还是阿姨,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欺负甜甜的人。”
这样的话真是句句都饱含了对许甜的爱护和包容,许柔顿时被刺激的崩溃,她目光沉沉盯着男人背影在眼前消失,之后终于按耐不住,一下子推倒自己刚刚完成的画作,狠狠砸了好一会儿东西,她才渐渐冷静下来。
咬着唇,浑身发抖,心头溢满了嫉妒仇视。
她就知道一旦回国准没有好事,婚期将近,但阿晋却因为许甜始终在躲避着她,她不过气不过想要给她添添堵,才没堵上几天,就有人为她出头来警告她了。
许甜,你怎么就这么好命?就这么招男人喜欢?
勾搭着个沈陆琛在身边保护你就已经够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了,就连傅昱泽都对你数十年如一日的包容。
而她呢?她不过是想要和阿晋成功订婚结婚步入婚姻的殿堂,怎么就那么难?
想到这些,许柔站在那满是不甘情绪,许甜,你最好自求多福,保佑我和阿晋的订婚顺利进行着,不然她还有更多的料要曝。
……
被人买通的营销帐号至少还有点脑子,只发了那一条针对许甜的微博之后,就再也没在这件事上出声了。
可即便这样,这件事在网上还是引起了极大的热度,没人想到许甜大学上的竟然还是美院,她从出道就被冠以谜一样的信息,只有浅显的出生年月日,甚至从小到大上的学校都没公布。
平时这些也不一定会有人注意到,但这会随着这件事的曝光,不少人再去百度许甜的个人信息,便不由和这些恶言恶语联系起来。
傅昱泽从画廊出来,直接上了门口停候的座驾,冷声下令:“回公司。”
司机是跟着他多年的老人,自然对主子这时候的面孔再熟悉不过,什么话都不敢问就开车朝禹川市中心CBD行驶着。
之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透过后视镜端详了一眼老板的脸色,然后小声禀告着:“傅总,之前办公室来电话,说穆小姐在您的会议室等着您,不知道您等下要不要见?”
听见这话,靠在后排上闭目养神的傅昱泽顿时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排斥冷恶。
他想也没想就寒声吐口:“不见,把她给我赶出去,不准让她呆在我会议室里。”
这种蠢的和猪似的女人留着做什么?竟然还敢在秀场找甜甜的不痛快,看来真的是好日子过出磨来了,不知道珍惜。
呵……娱乐圈多的是战战兢兢还在拼命奋斗的女演员,他压根就不介意多花了两年时间再培养出个清纯小花旦。
而甜甜只有一个,但凡让她不痛快的事,他一定会处理的干净。
司机闻言,心脏跳看跳,显然是被自家老板的无情吓到,但他只是个普通司机,这种事实在不好插嘴,只能闭嘴继续开车。
但豪车进入大厦地下停车场,准备滑入车位停车的时候,前方突然跑出来一个人影,司机吓了一大跳,他顿时猛踩刹车,拼命转动方向盘,这才不至于撞上前面忽然闯出来的人。
“傅……傅……傅总……好像是穆小姐拦的车。”
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口中溜出,司机趴在方向盘上,伸手用袖子擦了擦车窗玻璃,这回看的更加确定:“傅总,真是穆小姐,她站在外面。”
刚刚那一刹那的电光火石,不仅让车内人倒的狼狈受惊,就连拦车的人也跟着一同吓的心脏骤停。
但穆青青依然站在那不动,见豪车停稳,她这才冲上来拼命敲打着车窗玻璃,欲要诉说着什么。
这时候的穆青青显然没有前几天的在秀场面对许甜时的那般盛气凌人了,她死命敲打着玻璃,对上车内金主冷漠面孔,心头一阵发悸,掌心中满是冷汗岑岑。
有时候,女人就是给自己作死的,不作恐怕还不会死的那么早。
坐在车内,傅昱泽倒是好心的摇下车窗,满面漠然冷酷听着这位昔日星光璀璨的小花旦是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