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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发生的许多事情,都颠覆了在场众人的认知。
名列帝国宗师榜第三的探花爷、追魂散手齐先生,居然被李策这个年轻人的随从,一招杀死。
肩抗将星、统御一个满编师团、拥有赫赫权柄的少将师长许怀山,居然一见到这个叫李策的年轻人,就直接跪在地上,姿态匍匐,如见神明。
孙韫、孙聪、醉仙楼的所有客人,全都张大嘴巴。
很懵。
很错愕。
很玄幻。
许怀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冷汗瞬间爬遍全身。
原来世间有种相遇叫做重逢。
他答应孙家来帮忙收拾的年轻人,居然是这位爷——帝国所有军人心中的神祇。
“起来吧。”
李策摆摆手。
许怀山不敢起身。
“让你起来。”
李策强调。
许怀山竭尽全力站起来。
腿肚子抑制不住发颤。
“您”
他嘴唇嗫嚅,似乎在组织措辞。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都还处于眩晕状态,有种幻梦般的不真实感。
“你走吧。”
李策摆手。
他没有跟许怀山多说话的兴致,也没有惩罚他的打算。
不知者不罪。
“遵命。”
许怀山如蒙大赦。
又是跟李策鞠躬,便带着一众卫兵,以无比谦卑的姿态退场。
“贤侄”
孙韫满脸错愕,思绪纷乱。
许怀山冷冷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就那么离去。
但孙韫读懂了许怀山最后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怜悯。
许大师长就这么走了。
好像天空里的一片云,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他的出现,似乎从开始到最后都是个美丽的错误。
他不是归人,他是个过客。
偌大醉仙楼,彻底陷入死寂。
只有凄冷的秋风过境,发出呜呜的声音。
“孙先生,我再重申一遍,我打算从你手中把天空之城抢走。”
李策看着孙韫,唇角微微翘起。
显然他在享受钝刀子割肉、杀人前先诛心的快感。
他喜欢猫不是没有缘由的。
猫抓到老鼠往往不会立刻咬死。
而是一次次的放它逃生,又一次次的抓住。
直到老鼠生无可恋、完全失去逃生的欲望。
“孙先生知道什么叫打劫吧?就是通过暴力手段,把你的东西,变成我的东西。”
“孙先生想不想见识一下,我有多暴力?”
同样的人在不同时间说出同样的话,效果是截然不同的。
那天在拍卖会,所有人都把李策的话,当成笑话。
现在却觉,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三天孙某一定把天空之城产权奉上”
孙韫满脸颓丧。
他自以为做了万全准备。
武道宗师,帝国将军,武力和权势的双重碾压。
结果呢?
武道宗师只如蝼蚁。
帝国将军好似草芥。
他心中此刻的感觉,是那么的荒谬,是那么的不真实。
驱散内心的荒谬感和恐惧感。
孙韫强迫自己冷静。
决定先服软。
已经明白,单凭孙家,绝不可能抗衡这个无比神秘、浑身都是迷雾的年轻人。
但他可不是在孤军作战。
身边还有其他三大家族。
背后还有那位。
那位即便不是现在帝国最有权势的男人,将来也是。
只要那位出手,不管李策是什么身份地位,有什么底牌,也会瞬间变成齑粉。
只是那位身份太高,现在又是帝国权力斗争最微妙的时刻,不到万不得已,他们四大家族,不敢去麻烦那位存在。
“孙先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是想合四大家族之力,跟我斗一斗吧。”
李策笑了笑,笑得雍容雅致。
“不过我劝你不要有这种无聊的想法,你孙家是只跳蚤,四大家族加起来,也不过是四只跳蚤。”
“虽然我暂时没查出来,但我猜得到,当年我义父的死,你们四大家族只是执刀人,真正的幕后黑手,绝不是你们。我也懒得问你他到底是谁,我有耐心,一步一步把他给逼出来。”
孙韫脸色一变:“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策却没有再理会孙韫。
他看着杯中香醇的三百年份绍兴女儿红——这是红叶允许他今晚喝的第三杯酒。
“可惜,今儿这第三杯酒,我没有兴致再喝。”
他放下酒杯,转身便走。
冷月无声,映照千古。
他雄伟如神的身影,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商红叶紧随其后。
高长恭留下。
他走到先前一直在辱骂李策的孙家大少孙聪面前。
先生有慈悲心肠。
自出山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他高小太爷小气的一逼啊。
“你你要干什么?”
孙聪看着高长恭,眼中浮现出难以抑制的恐惧。
高长恭在对他笑。
笑得极为温润。
温润中却渗着一抹难以言喻的嗜血。
“大兄弟,我发现你这人很没有礼貌,我家先生这么温文尔雅的人,既没有草你老母,也没有嫖你媳妇儿,你干嘛一直骂他?”
孙聪结巴道:“对对不起”
高长恭浅笑道:“不不不,你不用道歉,我家先生很早就教会我一个道理,原谅这么高大尚的事儿,上天才有资格去做。我只负责送你上天。”
“孙大少,临死之前,有什么遗言要讲?”
孙聪,“”
他当然有话要讲。
“求求你,别杀我!!!”
他大叫。
他是千金之子。
他正风华正茂。
他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宝马香车、红袖佳人。
他拥有世人艳羡的一切。
他怎舍得死?
“恕难从命。”
在天策军号人屠的高小太爷,掌心中已经多了一把娟秀小刀。
刀身由乌兹钢打造,表面布满花纹,如行云似流水,美妙异常。
辉映着今晚倾城月光,渲染出凄美雪色。
刷!
刀锋掠过。
孙大少便捂住了自己的脖颈。
眼珠睁得很大。
里面全是难以置信。
高长恭没有再看他一眼。
转身便走。
在他身后。
鲜血从孙聪脖颈处、指缝间,抑制不住喷涌而出。
很快就变成血雾、变成喷泉,变成一朵正在放肆盛开的花朵。
死亡是一场盛宴。
孙大少正在去赴宴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