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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承诺一辈子, 他就放心了, 说他蠢也认了,盯着妻子笑弯了眉眼。雨楼见他这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瞟他一眼,嗔怪道:“就不会动脑子想想, 偏钻牛角尖。”
夏宣没法反驳,谁叫他的确全往坏处想了, 笑着吻去她的泪珠:“谁叫你不早说, 让我担心。”她道:“就要吓唬你,也让你尝尝难受的滋味。”夏宣嘟囔道:“够狠心的。”
雨楼鼻音重重的哼了一声,扬了扬头:“不满意?”夏宣一怔, 轻笑的着哄她:“满意, 满意。”将她抱在怀里,良久后, 不放心的问道:“雨楼……咱们以后不会再分开了吧。”
“孩子都有了, 怎么分开?”她道:“就算没孩子,还能和离不成?”
“我是说,你不会再……”他是怕了,每次和她亲近点,就得出点岔子, 被她一脚踢开。‘抛弃’两个字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觉得这么形容自己, 显得自己很可怜。脑子想着得换个词,‘抛弃’不好,那‘遗弃’呢?好像更不怎么样。
“再怎么样?”雨楼一直在等他将话说完。
“再度厌烦我,叫我不要碰你,不理我了。”
雨楼在他怀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问题真难回答,毕竟每次她说可以原谅夏宣了,转眼就可能出现状况,证明他不值得原谅,于是她也不敢轻易许诺什么:“你为什么担心这个?难道你还有事瞒着我?”
夏宣仔细想了想,记忆力自己对雨楼做的事,能坦白的都坦白了,不能坦白的,她也知道了,确定两人间没有再能引起事端的矛盾了。坚定的摇头:“没有。”
她撇撇嘴,轻声道:“既然没事瞒着我,咱们之间还有其他的仇恨吗?”
仇恨两个字提醒了夏宣,他不安的问道:“雨楼,你现在是原谅我了吗?”她才舒心点,他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心里一紧,道:“我现在不想说这个,以后也别提了。”
抛弃过去向前看吗?夏宣一喜,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全心全意的对你好,再不犯浑了。”
她仰头道:“可别忘了。”说完,低着头,若有所思。夏宣搂着妻子,从没觉得这么幸福过,安静的细细品了一会妻子的话,心里甜丝丝的,忍不住问道:“雨楼,你有多喜欢我?”
“……”不晓得他从哪里推断出她也喜欢他这个结论的。她‘矜持’的无语了一会,淡淡的道:“不管什么程度,肯定是不及你对我的。”
本以为夏宣会难过,不想他却带着笑意的点头道:“那是一定的,谁也比不上我对你情深。”逗的雨楼笑道:“又说胡话了。”
他瞅着她的眉眼,越看越喜欢,以前她不待见他时,夏宣都恨不得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现在两人间破除隔阂,终于有了今天,更是高兴的忘乎所以了。和她跌在床上,亲昵了一会,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抓起雨楼的手道:“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打我一下。”
又犯浑了吧。雨楼挑挑眉,上手在他脸上狠狠拧了一下,笑道:“疼吗?”弄的他呲牙咧嘴的道:“和你说笑罢了,你还当真了,疼死我了。”说完了,又瞄着她,涎着脸道:“快给你相公揉揉。”
给点阳光就灿烂,她才解除对他的制裁,他就没皮没脸起来了。雨楼没给他揉脸,倒是自己揉了揉太阳穴,悠悠的叹了一声。
他立即明白她又嫌自己烦了,赶紧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太过分,便自己老老实实的揉了揉脸。但想到她和自己冰释前嫌,仍旧高兴的不能自己。
雨楼不想和他这么腻着,便推他:“大白天的,去找点事做吧,我想歇一会。”刚才哭过,这会眼睛不太舒服。
他这才想起去找老六的事,在妻子脸颊上亲了下,叮嘱道:“我去听听老六的消息,你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雨楼在他临出门前一句:“那早点回来。”让他心里又荡漾了几下。
六少爷的消息并不难打探,几个朋友家一转,大致就有了消息,他人在京城,至于具体在哪里,朋友们为了他的安危,并不说。
夏宣也不追问,只派人递话过去,如果他回来,他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会替他说话,保他性命无忧。夏寰考虑再三,于第三天早上归了家,被父亲打了一顿,一番救治,命虽保住了,但也没剩几口气了。
夏庆庚收拾完惹他生气的六子,心里的怒气消散了不少,心情平静后,想起嫡子那边传来的郡主有孕的消息,仔细考虑了利弊后,派人给儿媳妇那边送去了补品,让她好好养胎。
再不济也是郡主,皇室的人,再不待见,表面上也得好好对待。
夏宣收到他父亲的‘善意’后,在雨楼的劝说下,第二天便去拜谢父亲,希望双方此后能相安无事。谁知去和他父亲聊了没几句话后,就听他爹提议,如果郡主允许,可以把以前伺候过他的通房丫头叫回来,重新安排在屋里头。
先不讲那几个丫头已经配人了,就是没配人,他也压根不想再添人在屋里。话不投机半句多,夏宣客客气气的告别了父亲,转身后,心里却暗暗发誓,再也不找他说话了。
回去后把这事跟雨楼说了,她也奇怪:“老爷为什么非得拆算你我?”纳妾不成,就盘算着把他的旧人放回屋里,变着法的勾他离开她。
夏宣一摆手:“别理他,你没嫁进来前,我爹有些想法就不可理喻了。”雨楼不信夏宣不明白,因为她都能猜出个一二来:“老爷希望你听他的,像他一样妻妾成群,多子多孙。而不是被一个女人拴住。”
他道:“他又没被拴住过,怎么知道被拴住不好?”轻声一声:“我倒是看他这样过的不好,子嗣多,乱子也多。要不是我几个哥哥都出去单过了,家里现在指不定得乱成什么样。”提及他爹这点,夏宣忽然觉得自己还真的有许多话想说:“子嗣多顶什么用,他对哪个儿子都不亲近!”同样,这些儿子们对他好像也亲近也不起来。
雨楼等着他的下文。果然就见夏宣发誓般的道:“我就和你生几个孩子,好好养着,其乐融融。”
她不是故意打击他,但他的态度变得也太快了:“是谁前几天还说,不希望这个时候有孩子的?”夏宣自认为自己的优点是知错能改,笑道:“我那时不是不知道你愿意和我一起养么,还以为你有了孩子,就把我撇一边去了。”
提起这茬,雨楼又怨他不开窍了,撇撇嘴,低声喃道:“笨蛋。”夏宣瞧出她嘴角翘起个弧度,似是想笑,就凑过去,道:“骂我不是?骂吧,骂吧!别客气!”一边说一边往她身边凑,弄的雨楼闪躲不及,直推他。夏宣一贯脸皮厚,偏往她身上靠,没一会就贴上去,把人搂在怀里了。
可惜与她浓情蜜意的日子,没法这么一直继续下去。夏宣逐渐开始忙起来了,必须回营地练军。
虽早有准备,但这一天真的来临,心里疙疙瘩瘩的没法接受。临行前一晚,雨楼指使人给他准备衣裳,待准备好了,她就见他在一边嘴里念念叨叨的说着什么。
仔细一听,大概是‘就知道见她没好事,就不该进宫去。’之类的。她笑问:“你说什么呢?”
每次见太后,都没好事,前几天进宫见她,将雨楼怀孕的消息透露出去,没几天就被告知,今年训军的日子提前了。他起身,走近她道:“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有事我和许嬷嬷商量,能应付就应付,如果应付不了……”她一摊手笑道:“就放任不管,绝不给自己找气受。绝不和别人起争执,一切以孕事为大。”
虽然太太现在整日照顾着受伤的老六,没心思找她们麻烦,可终究有这么敌人在家,他还是放心不下,道:“是这么个理,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她十分认同这个道理。夏宣不就是一路把她‘惦记’到手的么:“小打小闹的,我不怕,总不能给我下药让我小产吧。”
夏宣想了下,除非王氏疯了,且也不想亲生儿子活了,否则不会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应该不会,我保了老六一条命,就是怕他们狗急跳墙。”
“那就行了。”她笑道:“真遇到事,我就派人去找你,你尽快赶回来就是了。以后你离家的时候还多着,总不能每次都这样肉疼吧。”
谁知夏宣斩钉截铁的道:“我必然每次都要这样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道:“唉,就算你生完孩子,可你的模样也不能女扮男装混进军营去。”
怎么,难道他还想把她随身携带?雨楼不敢相信的道:“你居然还敢这么想?”夏宣并不否认:“想过不止一次,但每次看到你的模样和身段……就不得不打消念头。”
“……”雨楼拍了拍他胸口,道:“我虽然不和你在一起,但你心里有我,我就在你身边。”觉得有些肉麻,赶紧接了一句:“想回家见我们娘俩,就在军营好好做事,事情做完了,就能回来了。”说完,觉得这样说更妥当,中规中矩的,很好。
可夏宣显然只听到了第一句,笑的极灿烂:“我心里当然有你,你时时刻刻都跟我在一起。”雨楼敏锐的觉得他又要说不正经的话,果然就听他又道:“一直不都是么,自己弄的时候,想的都是你。”恼的雨楼直骂他没正经,佯装生气的又和他闹腾了一番,才笑笑闹闹的睡了。
这是成婚后,第一次和夏宣长时间分开。他一走,和想象中的一样,她觉得呼吸舒畅了不少,每日心情也很好。这种轻松的感觉持续了几天,之后慢慢的变了点,时不常的会算一算,他终究走了几天了。
闲得无聊时,想起他曾经给自己写过的信,翻出来挑了几封看。说来也奇怪,当初觉得他缠着自己很烦,写这些信,简直可以用‘恐怖’形容。但这会,接受夏宣了,再读这些信,倒是觉得心里暖暖的。
起码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个人会把自己这样挂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