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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芍药这几天过的若无其事,天天有可口的饭菜送过来,除了屋子抬头能看到了一丝天空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她却觉得颇有几分意思。
有时月朗星稀之时,还能看到一小片月光洒在地上,宿芍药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很是富足,能够时时看到这样的美景,反而有几分苦中作乐的意思,一点儿也不着急离开。
宿冥王这几日却不似她这般淡然,听到属下的回报他的眉头越锁越深,没想到几天闭门思过下来,她不只半点反省之意也无,反而还乐不思蜀起来。
“晓月啊晓月,你真的是一个可爱的晓月!”宿芍药觉得无聊,想作出一首诗来显示一个自己的才华,可是她以前也没怎么写过诗,现在反而一点诗句也想不到。
宿冥王在门外听着,眉间的郁气散了几分,继而眼睛却眯了起来。
她这么的单纯,还是不要离宿王府太近了吧!他第一次下定这个决心,如果以前他还心存侥幸的话,现在的他却一点风险也不想冒。
母妃那般纯净狡黠的人,不也消亡在宫庭内斗之中吗?
他的眼中闪过不可见的神色,如果没看错的话应该是一种悲哀,属于皇室人的悲哀。
“芍药!”他的声音很稳,一点起伏也没有,还有几分释然后的放松。
宿芍药随声而望,第一次觉得宿冥王这家伙人虽然不怎么样却还是有几分颜色的,如果,是其他的姑娘应该没办法不喜欢他吧!
可是,宿芍药收回自己的目光,自己不是别人而是栾九凤,更不是一开始单纯只知道感恩的宿芍药。
果然,一切都需要一个合适的时机,不能早也不能晚,宿冥王醒悟的太晚了,足足晚了一生一世。
宿芍药再也不能回返,她已经是一个孤魂了。
“宿王爷,有事?”宿芍药有些讥讽问。
“来看看你。”宿冥王道,他的眼里有几分纵容之色。
最后一次,来看看你,然后我就放你自由!他在心里说。
“哦?我过的挺好的,这里有吃有穿,还有很让人着迷的月亮。”宿芍药道,她知道宿冥王对她的一举一动都很清楚。
“我们聊聊!”宿冥王毫不迟疑地坐了下去,也不嫌弃这里的破旧。
宿芍药看着,用眼神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老实说,我一开始是觉得你很有意思,与其他的姑娘有些不同。”宿冥王开口道。
“的确是很不同,没有人像你一样敢对我横眉怒目的,也没有人敢一再的偷跑出府去玩儿,更没有人可以在我生气的时候比我更加生气。”他的脸色少见的浮出一个丝毫不生硬的笑容来。
“你是一个例外!”他总结道,“可是也是因着这份例外,让我的目光全都放在你的身上,让我知道了并非这全天下的女子都是那般的无趣!”
宿芍药有些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宿冥王这是在回忆吗?可是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难道做为一个王爷可以把自己的内心敞开给别人看吗?
“芍药,这个名字还是我赐于你的,这名字很是适合你,没有再合适的了,你就像是那一株未全开的芍药洁白的不染一点尘埃。”
宿芍药用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用力嗅了嗅,并没有酒味呀他说什么胡话?
看到她像一个小狗一像耸动着鼻子的样子,宿冥王眼睛里却有着宿芍药看不懂的光,那光似乎带着点点湿意,宿芍药定睛看过去,又似乎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最近频频外出并不是出去玩吧?”宿冥王胸有成竹的问。
他不会是想要和自己算账,才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想瞒过我么?芍药?”他的脸上神色不明,不喜不悲,不怒不嗔。
“所以?”宿芍药适时问,她可不想再和他打什么哑谜了,他这个样子让她的心里一起一浮的,就像是海上无帆飘荡的小船一点着落也没有。
当然她并不惧怕他,他宿冥王不过区区一个王爷而已,如果不是要按约完成本尊交给她的任务,她对他半点也不畏惧。
“你一直都为离开这里做着准备……”他的声音里有些失落,“就算离开宿王府也能生活的很好。”他的声音里有些欣喜。
“这样我也能放心一些,芍药!”宿冥王道,他的眼光很是镇定,下定决心之后他就决定不再犹豫。
“你什么意思?”宿芍药问。
“你想要离开我就成全你,去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吧!”宿冥王转身而去。
宿芍药不及问什么,她只是觉得这次任务是不是有些太容易了,竟然任务目标主动放自己自由?
这是怎么回事?
宿芍药怎么也想不通,不过既然可以离开她也不再犹豫,也许宿冥王已经厌烦这种无聊的游戏了。
只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就可以了,管它因为什么呢,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可能不离开不是吗?
“芍药……”宿冥王坐在屋顶上,看着她什么都没有带就离开了那个小破屋,她步伐轻快没有回头。
“芍药……”宿冥王看着她的背影直到什么都看不到为止。
他手边放着一坛上好的竹叶青,喝起来竟然有些呛嗓子,他咳的眼睛都红了。
“主子,您快下来吧,夜里凉!”下面的一个从小就跟随宿冥王与他年纪相当的太监道,除了宿芍药,这府中也只有他敢在他面前说上几句硬话。
宿冥王看了他一眼,道:“别管本王,小哲子!”
小哲子有些无奈道:“爷,您快点下来吧,上面什么都没有,想喝酒的话屋里已经备上了酒菜,可比在上面就着风强多啦!”
“你!小哲子!”宿冥王怒道。
“主子,您快别瞪眼,小哲子好怕啊!”在小哲子看来,这不过是他的虚张声势,当然主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小哲子,你给本王上来!”宿冥王叫嚣道。
小哲子却早有预料般,狡黠一笑,“奴才上不去,您先下来!”
“小哲子!!!”宿冥王的吼声传遍了这个院落,却没有人出来仿佛大家都有默契一般。
小哲子看到主子恼了不敢再激,忙说软话:“您快下来吧,上面只有风什么也没有,有什么过不去的和小哲子说,小哲子虽然没用但也能帮着您出出主意,就算小哲子的主意一点用也没有,总也比您闷在心里强呀!”
宿冥王的脾气发得差不多了,也不再为难他,从屋顶上一跃而下。
“走!陪本王喝几杯!”他将胳膊架在小哲子的肩上,不似主仆倒有些像是好友。
“好嘞,主子说喝多少咱就喝多少!”小哲子附和。
以往无论有什么事,不管大事还是小情,他都能说上几句话,主子的心思在他这里并不难猜,是以十句总有八句能说到点子上。
他与王爷自小一起长大,可以说除了帝后没有人比他的关系更近了。
“王爷,您哪,就是想的太多,要不然也不至于……”小哲子道。
王爷想要什么难道还能得不到?
“小哲子,你这话本王不赞同,若是想要的只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又何必如此?你不知道芍药她、她有多么像当时的母妃……”宿冥王后面的话吞入腹中,再说下去的话便是不大合适了。
小哲子自是了解他的,怎么要不然怎么说是从小长大的,其实王爷心中有数只是还有些许不甘心罢了。
既已作出决定,王爷便不会后悔了!
只是…小哲子心道,到底意难平吧!
“王爷,小哲子是个太监没有谈过什么感情,与小哲子最亲的便是您了,若是小哲子骤然离开您也会不舍的!”小哲子安慰道。
宿冥王猛的在他头上敲了一记,“你说的什么话!那能一样吗?”
小哲子嘻嘻笑个不停,总算是让王爷出出气了,不然总是憋在心里还不得生成心病?
他对不识好歹的宿芍药心中有一万个埋怨,便是想离开也应该想个稳妥的办法,让王爷心中一直记挂着算是怎么回事?
“算了,你个小太监,和你说这些你能听得懂么?”宿冥王揶揄道。
小哲子不满的说:“王爷!您怎么能往人家的伤口撒盐呢?”
“小哲子你若是真有那么多心思倒也好了!”宿冥王头痛道,小哲子就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心思单纯,也就是自己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又无二心,这才让他一直跟在身边没经历什么黑暗的东西。
小哲子心中无奈,他只是一个小太监而已,唯一能做到的事便是为王爷分担一些心事了,不过这样也好不牵涉过多事情,反而落得个清闲,想必王爷看在儿时情份上也能许自己一世安宁。
“小哲子,想什么呢!”宿冥王不满小哲子走神,他又敲了敲他的头道:“清醒…点…儿,不过几盏便醉了,真没用!”
小哲子看他面色有些微微发红,竟然是罕见的醉态。
“王爷,您怎么这么傻……”他的声音有些哽咽,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中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