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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纳。
大秦战神紧紧的攥着手中的信函,五指因为用力而鼓起了一条条青筋,一双鹰眸中暗沉如墨,眼底波涛汹涌,看不出究竟是惊是怒。
钟苍钟迟和牧天牧阳站在桌案之前,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自从爷收到了小王妃失踪的信函之后,就一直是这个表情,不言语,不动作,保持着那个姿势,沉默了已经有半个多时辰。
以前爷也会有沉默不语的时候,却从没像现在这样,周身散发着令人心颤的骇人气息,压抑的整个房间内一片窒息,连空气都仿佛凝结了。
直过了有半响,暴躁的小白脸钟迟抓了把头发,一脚踹在一侧的凳子上,气恨道:“爷,咱们这就去救小王妃!”
钟迟说完大步朝外走去,却被战北烈两个低沉的字定在了原地:“不必。”
他愣了愣,同时愣住的还有钟苍三人,他们本以为王爷是因为小王妃被抓走,才会这般反常,可是再听他话中的语气,似乎并非这么回事。
战北烈整个身子向后倚去,紧闭着眼睛,半响缓缓吐出一口气,无奈道:“她是故意被抓去的。”
房间中沉默了片刻,几人终于明白了这话中的意思。
牧阳松了口气,笑眯眯的问:“原来王妃早就和爷通过气儿了啊,害的咱们这么担心。”
这话落下,牧阳就感觉战北烈的气息再次危险了起来,空气中回荡着大秦战神恨恨的磨牙声。
牧阳有一个直觉,如果此时小王妃在这里,恐怕王爷会立马扑上去,恶狠狠的将她给吃了,还是渣子都不剩的那种。
战北烈此时的感觉,的确如牧阳所想的那般,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只想把那可恶的女人给抓过来,扔到床上去狠狠的教训!
好吧,即便是在此时,他已经火冒三丈头顶生烟了,所能想到的给母狮子的惩罚,也不过是在床上教训而已。
为了这个认知,大秦战神将自己狠狠的唾弃了一番。
见着他这反应,众人立马顿悟了!
牧阳小心翼翼抻了抻脖子,吞了口唾沫问道:“没通过气儿啊?”
战北烈冷哼一声,从齿缝里憋出八个看似凶狠非常,实则无可奈何的大字:“自作主张,以身犯险!”
钟苍皱了皱眉,问出了几人皆疑惑不已的问题:“爷,你怎么知道?”
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战北烈解释道:“狂风送来的信函你们也看过了,她住过的房间内有被下了迷烟的痕迹,同时失踪的还有慕二,区区迷烟怎么可能对付的了那二愣子!”
提起这个让他牙根痒痒的名字,他再次磨了磨牙,才接着道:“而且当夜用过晚膳之后,她曾对狂风嘱咐过,全力保护皇嫂,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不准离开半步,说明她早有警觉。”
战北烈的眸子里含着无匹的信心和自豪:“只要你们王妃有了警觉,这天下就没有能悄无声息的抓走她的人!”
四人点了点头,的确是如此,既然早就已经有了警觉,彪悍的小王妃就不可能被人抓住,尤其是客栈外还有四百人的弑天,别说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货色,就算是千人万人的大军,也未必能奈何的了她。
更加上弑天在第二天也没打一声招呼就不见了,足以说明这是她早就计划好了的,并且给他们留下了信息。
“爷,王妃去了西卫?”钟苍猛然抬头,虽说是问句,可话语却笃定。
战北烈点了点头,将手中的信函张开抖了抖,应道:“她在之前突然问狂风卫王的情况,想来就是个暗示,若我没猜错,应该是慕容哲干的。”
“那咱们到底要怎么做?”战北衍一边走进房,一边问道。
他从没像此刻一般感激冷夏,在有了怀疑之后,让狂风三人保护着萧凤,下了死命令一刻也不能离,即便后来萧凤知道了冷夏失踪,狂风也因为这命令,硬着头皮稳住了满心担忧的她。
幸亏如此,否则凤儿再带着儿子跑了,他就真的头疼了。
战北烈沉吟了半响,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都不必做,通知各地的暗卫一旦发现王妃的行踪,跟踪保护就可以,她既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自然有她的想法。”
战北衍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叹气:“多亏了你媳妇,不过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战北烈唇角一勾,缓缓道:“不过我相信她!”
一句相信,比什么都能说明他此时的心情。
相信她可以处理好一切,相信她可以保护好自己,即便是心里再担忧,也不会妨碍她的计划。
鹰眸缓缓的眯起,战北烈如墨的目光望向西方,其内如有漩涡涌动,杀气氤氲……
慕容哲,不论老子媳妇是不是自愿的,这笔账我跟你慢慢的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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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夏的确是自愿的,早在客栈中,她就发现了那几桌商贩的问题,坐姿挺直,右手不自觉的放在腰部,吃饭动作规整,气息沉稳,即便他们已经刻意的隐藏,还是改变不了一个军人多年的习惯。
萧凤来到这边的消息没有人知道,那么这些人的目标定然是在格根城闯下了名号的自己,她以卫王的情况试探,果然见到他们不自觉的反常反应,足以说明他们的身份。
而整个西卫,想要找她的也不过就是那个一心惦记着“芙蓉”的慕容哲。
弑天和慕二的消失,也是她给战北烈留下的线索,一来,她曾答应过弑天,定会让他们手刃慕容哲,二来,既然有神医在侧,那么她中了迷烟被掳走的可能性,就完全是零了。
再加上有慕二相陪,她并非孤身一人,战北烈也该放下心才是。
而此时,冰雪初融的官道上,一辆马车骨碌碌的快速前行着,其后拉着几个运货的板车,覆盖着一层层的厚实皮毛,看样子像是运货的商贩。
其中的一辆板车中,一层层的皮毛之下,透不进一丝的光,冷夏和慕二被五花大绑,并肩坐在这逼仄的空间内。
她倒是还好,在那群人的眼里她只是个废物,只将手脚给捆了起来,而慕二就不同了,一个被喂了软筋散的高人,依然是个高人,他们对他施以极高的警惕,用绳子将他捆了个严严实实。
身有洁癖的慕大神医,被脏兮兮的绳子绑的跟个粽子似的,缩在这腌渍的狭小空间里,心中的怨气“呼呼”的往上窜。
冷夏被捆着的双手抬起,戳了戳慕二的胳膊,咳嗽一声,悄声道:“喂。”
慕二将脖子缓缓的转动,转到她的反方向,不动,不理会。
冷夏眨眨眼,竟然真的生气了,她再戳,解释道:“我是用石子提醒你的。”
慕二丝毫不为所动,固执而执拗的撇着脑袋,坚决不理会这没良心的女人。
冷夏的唇角弯了弯,转变了策略,话音说的风凉:“那软筋散对你这神医肯定是没用的,几条破绳子就更是小菜一碟了……”
言外之意,慕大神医这么生气,还留在这里陪着她干嘛?
一双凤眸暗暗的观察着身边人的神情,奈何冷大杀手看了半天,也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后脑勺,自然也就不知道,被揭穿了的慕大神医悄悄鼓了鼓腮帮子,呆呆的眸子里,一丝气恼迅速浮现。
慕大神医生平第一次,觉得牙根有点痒痒,很有转过头咬人的冲动。
冷夏耸了耸肩,将头倚向后面的木板,缓缓闭上眼睛,养精蓄锐,还是决定让表情匮乏,内心活动却很丰富的慕二,自行痊愈算了。
慕二耳尖微动,不一会儿听到了旁边那女人悠长的呼吸声,竟然睡着了!
他皱了皱眉,一寸一寸的将脖子转了回去,果然看见这可恨的女人静谧的睡颜,薄唇瞬间抿成了一条直线,忍无可忍的轻微颤动着,直过了半响,才认命的将脑袋倚向木板,同样渐渐睡了过去。
等到慕二的呼吸变的绵长,冷夏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瞄了瞄旁边的人,唇角一勾,轻轻的闭上。
唔,真好骗。
冷夏醒来的时候,发现慕二的脑袋倚在她的脑袋上,她的头发搔到了他清冷的脸颊,那愣子睡的迷迷糊糊,几次想伸手抓一抓,都因为被捆绑抬不起来,眉峰拧成了一个疙瘩,嘴巴半张着,极难受的表情。
头顶传来扰人的声响,皮毛被从外面掀开,漆黑的空间内瞬间被刺眼的光芒覆盖。
慕二忽然清醒了过来,微微瘪着嘴,眼眸中还是一片惺忪,那双浅淡的仿似琉璃一般的眸子,像是初生的婴儿,纯稚而懵懂。
“吃饭了!”一个尖瘦尖瘦的男人,佝偻着背,大喝道。
这几日来,两人一直被关在这板车内,只有吃饭的时候才会像现在这样,掀开一层层的皮毛,丢给他们两个馒头。
冷夏自然是吃什么都无所谓的,可就苦了慕大神医,他虽然四处游荡在五国之间,可是吃穿用度一直都是极好的,就比如他一直穿着的青色衣袍,衣料金贵轻薄柔软,毫无褶皱,而自从跟着她以后,这人的生活水平直接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会儿,还只剩下了啃馒头的份。
冷夏心下感动,也知道慕二留下来是因为担心自己,不论当初是什么原因相识,慕二一直以来的帮助,却是她永远也忘不了的。
想到这里,不自觉的悄悄弯了弯唇。
一个馒头被丢到怀里,她捏起来啃了一口,硬邦邦冰碴子一样,她微一转头,正正看到了那男人的神色。
男人尖瘦的脸上挂着暧昧不明的笑意,眼睛紧紧的盯着慕二。
冷夏柳眉一皱,这眼神……
那男人一眨不眨的锁着慕二,缓缓将馒头放到他手里,临着离开以指尖摸了他苍白的手背一下,眼中闪烁着兴奋而猥琐的光。
冷夏勾了勾红唇,勾起个鄙夷的弧度,猥亵神医慕二,亏他干的出来。
别一会儿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慕二神情严肃的盯着被摸了的手背,男人一步三摇晃的转到了他的身侧,“嘿嘿”笑着再次伸出了狼爪,“小子,落到了我裘三的手里,一定让你爽的嗷嗷叫!”
慕二蹙了蹙眉,微微歪着头,似乎在考虑“嗷嗷叫”和“爽”之间的联系。
这副呆呆的模样,立时让名叫裘三的男人心潮澎湃,狼血沸腾!
冷夏淡定的再啃了一口馒头,没有丝毫的担心。
“功夫好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成了我裘三的囊中物!”男人吞了口唾沫,兴奋不已,狼爪向着慕二的脸颊摸去,突然,一只大手将瘦骨嶙峋的爪子攥住,喝道:“裘三,这是在执行任务!”
裘三咂了咂嘴,一把挥开他的手,吊儿郎当的嗤笑道:“郑老大,这小子根本就不是咱们的任务,主子要的是这个废物罢了,老子玩玩又怎么了?”
郑老大不赞同的板起了脸,训斥道:“这人功夫极高,你别玩出火来!”
裘三啐了一口,瘦骨嶙峋的手一把捏住了慕二的下巴,将他面无表情的脸朝郑老大转去,鄙夷道:“你看看他这傻不愣登的模样,老子就是玩了他估计丫的也不知道,再说又已经喂了软筋散,能有什么……”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了壳,嘴巴大张着,浑身抽搐,好似羊癫疯一般。
“裘三!”郑老大满脸惊恐,抓着裘三的胳膊,大喝道:“裘三,裘三!怎么回事?”
其他人被这响声惊动,纷纷丢下手里的伙计,一股脑的聚了过来,一眼瞧见裘三口中吐出的白沫,尽皆惊的丢了魂,直到他白眼一翻,“扑通”一声仰倒在地上,还都处于愣怔中。
沉默在众人间蔓延着,瘦子率先反应过来,大步跑过去,颤抖着手臂探了探他的鼻息,突然瞪大了眼,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呆滞的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
望着裘三的尸体,众人不可置信的呢喃着,好端端的为何突然就……
瘦子仿似疯了一样,指着慕二,尖叫道:“是你!是你杀了他?”
“不是他……”郑老大摇了摇头,拉住疯狂的瘦子,解释道:“我刚才亲眼看见的,他什么也没做。”
话虽这么说,可是他的心里却一直堵着什么一样,沉甸甸的。
审视的目光朝着两人看去,那废物一口一口的咬着馒头,分明就是吓傻了,还有那呆子眼珠不转的望着前方,又的确是被喂了软筋散……
而且他刚才就在这里,明明这两个人什么都没干!
可越是这样,就越是让他心里发毛,郑老大说不清他现在的感觉,竟是突然的毛骨悚然,如果真的是这两个人,那他们该是惹上了多大的麻烦!
“这小子整天嘴里胡说八道,是不是得罪了……”其中一人颤巍巍的说着,伸出手指了指天空。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怎么突然就死了?
冷夏暗暗勾了勾唇,古代就是这样,凡是解释不了的事物,最终都会归咎于上天的旨意。
“给裘三收尸,可能是意外。”郑老大深吸一口气,失魂落魄的丢下这句,转身向着远处走去。
走到一半,他突然转过身,将冷夏和慕二仔细的打量了一遍,直过了半响,才摇着头自嘲的笑了笑,真是草木皆兵了。
待众人小心翼翼的将裘三的尸体收了,皮毛覆盖下来,板车内再次变得漆黑一片。
冷夏歪了歪头,在慕二的周身扫来扫去,奇道:“你把毒藏在哪里的?”
慕二撇头,不理。
冷夏虎躯一震,明明这人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态度,她却分明的感觉到……
慕大神医,傲娇了!
那种在自己的领域内高人一等的自豪感,赤裸裸的从这呆子的周身释放散发着。
冷夏好笑的翻了翻眼睛,突然想起个问题,戏谑的问道:“你知道刚才那人是什么意思?”
她这么问也是有根据的,毕竟慕二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一分被猥亵的屈辱感,满脸的疑惑不解,分毫没有掩饰。
慕二几不可察的朝她那边转了一分脖子,眼尾悄悄的瞄着她,里面含着几分好奇。
冷夏更是惊奇,眨了眨眼,问:“你不知道,为什么杀他?”
慕大神医抿着唇,不言不语,一动不动,昏暗的空间内,他一双浅淡的眸子微微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似蝴蝶的羽翼,极美。
沉默了良久之后,就在冷夏以为他不会搭理了,慕大神医终于大发慈悲的给了她个反应。
半天,憋出来一个字:“脏。”
冷夏反应了半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想来慕二虽然对这些不了解,但是那人的恶意还是能感觉的到的,尤其他脏乎乎的手捏住了慕大神医高贵的脸,致使他的终极洁癖再次发作,所以……
冷夏十分无语的望了望天,若是那裘三知道自己的死,竟然是因为丫的手很脏,不知道会不会两腿一蹬,活过来再气死一次。
好吧,这人要是二起来,真是千军万马都挡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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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过了有好几天,他们终于到了西卫原先僵持着的罗城。
而此时,罗城外的西卫大军,早就因为东方润和战北烈的交易,被东楚给打了个灰头土脸,连着几座城池还没被慕容哲捂热乎,皆被夺了回去,印下了大秦的名字。
郑老大等人乔装成运货的商贩,无惊无险的进了城,等到出城的时候,麻烦来了。
战北烈为了配合冷夏,不引起他们的怀疑,故意命人在城内大张旗鼓的搜索着,无处不张贴了皇榜,冷夏的画像清清楚楚的印在每一面墙上,凡提供线索的赏金一百两,还有城门处的检查,已经达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务必让郑老大等人以为,战北烈急切的寻找烈王妃,到了一只苍蝇也不能随便放出城的地步。
如果战北烈知道,他的一番作为会造成如今的这个后果,估计就是杀了他也不可能这么干!
此时,冷夏被垃圾一样的揪着,一把丢进了一具狭小的单人棺材里。
又硬又冰的棺材壁,撞的她眼冒金星,柳眉狠狠的皱起,妈的,这辈子什么都睡过,就是没睡过棺材。
这句骂娘刚刚结束,眼前一黑,身上猛的压下来一个沉重的东西,这个东西就是……
慕二!
慕大神医也被丢了进来,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她的身上,压的她浑身透不过气,急促的咳嗽了起来。
啪!
棺盖盖上,开始出现轻微的摇晃,紧跟着哀乐响起,想来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抬起了棺材,朝着城门出发了。
两人一上一下叠在一起,棺材里已经狭小的没有一丝一毫的空隙,温热的气息在对方的脖颈处喷洒着。
肌肤相贴,鼻息相闻。
冷夏在下,慕二在上。
这么暧昧的姿势,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准就会来个一棺定情,然后谱写出一具棺材引发的跌宕起伏的爱情神话,可惜棺材内的人,一个是内心坦荡荡除了战北烈之外别无他想的冷夏,一个是内心傻愣愣除了医术之外亦是别无他想的慕二。
所以此时此刻,冷夏伸出手戳了戳身上压着的慕二,指挥道:“挪开点,看不出你还挺重的。”
身上的男人浑身僵硬,戳了半天硬是纹丝不动,尤其是连呼吸都放缓了,冷夏挑了挑眉,不会是因为睡了个棺材,就发生尸僵了吧?
棺材内只有几个仅有的通气孔,透不进一丝的光,冷夏看不见慕二的神色,只能再戳了他几下,急忙问道:“你没事吧?”
她连续问了半天,终于慕二僵直的挪动了一下,诈尸一般,惊的她直翻白眼,听到上面那人一字一顿的往外蹦:“动不了。”
冷夏大大的白了他一眼,也不管他能不能看见,决定道:“那你到下面,我去上面。”
这次她有了长久作战的心理准备,果然,一直到身上差点结出蜘蛛网来,慕二才极刻板的呆呆道:“哦。”
后面的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两人在这又矮又窄的逼仄空间内,一点一点的挪动着位置……
冷夏叹气:“往右边侧一些,右边,找准了方向,那是左边!”
冷夏无奈:“你也用点力气,这么死压着,我怎么动!”
冷夏炸毛:“别这么慢吞吞的,快一点!”
在冷夏的不断鞭策下,两人终于将位置换了过来,慕二在下,冷夏在上,身上的重量终于消失,她松了一口气,真是没见过这么二的。
砰!
棺盖被猛拍了一下,瘦子的大喝声传了进来:“老实点!”
听着棺材内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看着上下左右不断摇摆的棺材,还有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对话传进了耳朵,即便是郑老大这些大老爷们都忍不住眉毛狂跳,脸皮狂抽,风中凌乱。
撒纸钱的不动了,吹哀乐的没气了,抬棺材的崴脚了……
居然在棺材里做那事,这……
太有想法了!
太有新意了!
太有情调了!
几人见瘦子的一声大喝后,里面终于没了声响,不由得为那呆愣愣的男人捏了把汗,不会是被吓得软了吧?
“老大!”一人望着近在咫尺的城门,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嘱咐道:“小心点。”
哀乐继续揍起,纸钱继续洒起,棺材继续抬起,使劲儿的憋出个悲哀的神色,扭曲着脸朝着城门处缓步移动着。
城门口排了黑压压的一条长龙,两侧墙面上各张贴着一张冷夏的画像,守门的官员手里,也拿着一副同样的,和每一个经过的男女作着比对,不论是马车内,还是货车里,一个个士兵皆看的仔仔细细,果真是连只苍蝇都不能随便的飞出去。
一直排了有小半个时辰,官员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将目光转向了搁置在地面的棺材,狐疑道:“是什么人?”
郑老大苦着脸,双手在身前不住的搓着,一副极怕的模样,老实巴交的说:“官爷,这是小人的叔父,昨夜……去了!”
“昨夜?”官员眉头一皱,再将每个人都看了看,嗓音危险的盘问:“昨夜才去,今日就急着下葬?”
他一步一步向着郑老大走去,冷冷道:“开棺!”
郑老大蹙起了眉峰,攥了攥拳,憨笑道:“官爷,不必了吧,开棺可不吉利……”
“少废话!”官员高声打断了他的话,一把抽出腰间的剑,剑尖指着棺材,厉喝道:“开棺!”
郑老大陡的变了脸色,其他人亦是将气息调整到最佳状态,准备着破釜沉舟来一场大战,城门口突然的静窒,其他的守城士兵也被吸引了注意,将警惕的目光落在了他们身上。
就在这时,那瘦子浑身哆嗦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扯着嗓子大哭:“官爷啊,小人们可不敢撒谎,咱们叔父得的可是肺痨,大夫说,不赶紧的葬了……会传染的啊!”
那官员猛的瞪大眼,迅速跳开了三丈远,“铿”的将剑收回剑鞘,惊道:“不早说!”
其他的守城士兵皆惊恐的退了两步,捂着口鼻连连摆手,“真他妈晦气!快滚快滚!”
“是!是!小人这就走……”瘦子给郑老大去了个眼色,从地上手脚并用的爬起来,抹了抹脸上的泪,赶忙让他们将棺材抬起来,不住的道:“这就走,谢谢官爷,谢谢!”
一行人撒着纸钱,悲悲戚戚的走出了城外。
一直到出了城门良久,郑老大脸上的老实巴交,和瘦子的畏畏缩缩皆褪了去,迅速的转变为冷笑。
而在他们没看见的地方,守城的官员望着他们的背影,亦是牵起了一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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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用这种办法,沿着罗城向西南方一路有惊无险的过了所有的城镇,而西卫的大军也在这段时间里,被东楚打的狼狈逃窜,城池一丢再丢,一直向着西卫撤离。
尤其是打到了最后一场战役,西卫的十五万大军不只去了十之三四,更是连主帅慕容哲都差点亡在了东方润的手里,当胸穿过一箭,连续施救了三日三夜,才算保住了一条命。
慕容哲此次出兵北燕,不只什么好处都没捞到,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险些连小命都交代了不说,一旦在他回京都之前,卫王就一命呜呼的话,那么他的一番作为就全打了水漂,甚至连那心心念念的皇位都会失之交臂。
时间紧迫,慕容哲带着重伤,指挥大军迅速撤离,直撤到了燕卫交界,西宁关。
而此时,郑老大一行人也终于到了西宁关。
冷夏和慕二被捆绑着双手,推推搡搡的进了西卫军营,军营内哀声遍野,痛哭连天,处处都是断手断脚的伤患,撕心裂肺的呼着痛,几十个胡子大把的老军医忙的团团转。
冷夏抿了抿唇,冷眼看着因慕容哲的一番野心,而满目疮痍的西卫军营,更坚定了心里的那个想法。
她靠近了慕二,温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耳侧,悄声道:“那人如果快死了,你帮我把他救活。”
按照她的分析,慕容哲现在正是分秒必争的时候,却停在了西宁关足有三天,她可不会自恋的认为,慕容哲是在等她,如果不是伤势加重快要死了,绝不会如此。
不等慕二回答,身后的郑老大再用力推了她一下,叱喝道:“别废话,快走!”
凤眸中一丝凛冽的杀气一闪而过,冷夏老老实实的向前走着,暗暗朝慕二挑了挑眉,那意思:可以?
慕二蹙起了眉头,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一双呆呆的眸子里却是盛满了疑惑,虽然不懂她心里那些弯弯绕绕,但是慕容哲是冷夏的敌人,这还是明白的,此时冷夏却要救他……
浅淡的眼珠直勾勾的望着她,很有几分寻求解答的意思。
凤眸挑了挑,冷夏却没再解释。
等了半天等不到答案的慕大神医,忍无可忍的瞅了她一眼,将脑袋一寸一寸的转向一边,浑身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看着慕二那想知道又坚决不问的别扭表情,冷大杀手笑的极灿烂。
唔,真是越来越恶趣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