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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西山山麓,这里离北京城三四十里,西山锐健营的营房和团城就依山建造在一片山坳之中,这里是一个“凹”字形,三名环山,一面是平地,平地上建有城墙,单从这里的地形来看,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军事要地。
关键是他能扼守北京西大门,是北京的最后一道屏障,据说当年李自成的大军就是首先占领了明军弃守的西山,从而一路无阻地攻至北京城下。
大清乾隆年间,朝廷利用这里原有的军事设施,组建了西山锐健营,其实就是乾隆皇帝于西山设立的一营“特种兵”,专门训练官兵爬云梯、攻城池的技艺战法,为的是大小金川的战役需要。
大金川和小金川位于四川西部的大渡河上游,大金川和小金川山峦起伏,藏民世代在此聚居。雍正年间大金川土司莎罗奔被授予安抚司后,势力日盛,于乾隆十二年起兵叛乱,于是清廷令时任四川总督的张广泗率军攻大金川。莎罗奔在金川周围依险筑堡设卡,步步为营,屡败清军。
为了攻克莎罗奔建筑的碉堡,乾隆皇帝下令从八旗子弟中调人,组建锐健营,专门练习云梯攻城战术,但在实际战斗中,锐健营基本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当他们从北京千里迢迢赶到大小金川的时候,莎罗奔已经被劝降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绝世武功,乾隆皇帝当然要大肆给自己贴金,包括这支由他授意组建的新部队,再加上这是一支完全由旗人组建的部队。就更具有现实意义。要不建功立业的都是汉人的绿营。旗人的朝廷哪里还有颜面。所以,在庆功宴上,乾隆皇帝大大褒奖了锐健营,之后,这支部队就成了常设军,驻守西山,替皇家拱卫京畿。不过到了后来,旗人不堪。营中也招了许多汉人来当兵,才保持了一定的战斗力。
新军营的营地就是专门从锐健营中划出了一块,新军营打的是郑亲王载祤的牌子,管着兵部的奕??和兵部尚书卓秉恬知道明面上是载祤,但实际是苏敏在主掌新军营,他们不想为了这点小事驳了郑亲王的面子,也不愿在这事上为难苏敏,就没有反对。反正锐健营此时实际兵额不满,空出了不少营房,就划定了一块给了新军营。陈瑜全来了后,又在两营中间砌了一道高墙。将两营的营房分开,不过大校场还是共用一个。但锐健营是一连多日不出操训练,大校场几乎成了新军营的专用场地。
今日的大校场却与往日不同,除了新军营的士兵之外,锐健营的官兵也穿着崭新的军服(平时压箱底的想不新也不行)出现在校场,持刀持矛的士兵围着校场站了一圈,又一直延伸到进山的官道上,三步五步沿着官道站出去二里多地。陈瑜全的新军营却没有站到外面去,除了在营门口站岗外,只是在校场内挨着锐健营的士兵站了一营兵,其余的全部集合在校场内列队。
锐健营剩余的士兵也在校场内列队,不过与新军营相比就太没有看相了。锐健营满员兵额是三千二百多人,校场内外用去了七八百人,校场内只有一千人出头歪歪斜斜的站队,就这二千多人也有一半是因为有差事临时拉回来的,平时军营中的员额还不足千人,他们手中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火枪,有刀枪弓箭,当然还有攻城的云梯。
新军营满员兵额二千五百人,此时飞燕队已被苏敏剥离了出去,飞燕队中百多人名义上已经是苏敏贝勒府的亲兵了。除去站岗的五百人,剩下的二千人分四营四队站列,一色的火枪装备,雪亮的刺刀背在身后,可远攻也可近战。军官则装备的短火铳,腰间跨刀,不过此刀不同于清兵制式腰刀,倒有点类似日本的“阵太刀”,窄边长刃,刀身微弯,精钢打造,总长度达到三尺,既有礼仪刀的功用,又可以上阵搏杀。
新军营中,每营的营官之下、设五名哨官,哨官统辖一百人,相当于后世军职中的连长,在哨官之下和班目之上,又增设了两个副哨官,各管辖五名班目,相当于后世军职中的加强排。正副哨官的军刀是黑色刀把刀鞘,正副营官则是灰色刀把刀鞘,陈瑜全和关平山用的是银色的刀把刀鞘。
指挥刀也是苏敏的主意,新军营按照梯次方法列队进行火枪射击,集团射击中指挥官的作用非常重要,指挥时口令和手势都有局限,一把能够高高举到头顶的指挥刀就显得非常必要了。同时,指挥刀又是军阶等级的标识,士兵们只需要看到指挥刀的颜色就可知道到底应该听谁的指挥。
锐健营的总领大臣现在是端亲王绵愉,但他并不住在营内,只是名义上挂个头衔,平时也很少管营中的事务,具体事务还是兵部直管。常驻营中的最高长官就是锐健营统领,武职从二品副将衔,现在担任统领的是兵部尚书卓秉恬的表弟瑞格,此人满洲贵胄出身,早年在乌里雅苏台将军府任职,凭着贵族身份和卓秉恬的提携,一步一步升到了现在的位置。
要说此人,也不是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他在乌里雅苏台时也参与过平定西疆的战役,知道一些军伍中的规矩,到了锐健营后,他也想带好这支御林军,给上面的王公看看自己的带兵能力。但是,懒散惯的旗人不比骁勇的蒙古骑兵,谁都不买他的帐,第一次升帐点卯就有一半人没来,他虽暴跳如雷,准备杀一儆百,但有好事之人告诉他,锐健营池小王八多,这营中随便拉来一个都是有背景的,处理了一个,不知道会牵连到哪里,久而久之就把他的冲劲磨没了。
瑞格看着手下这群爷,一个个从官到兵无精打采的立着,火枪和长矛怎么拿着的都有,还有的人,一个哈欠一个哈欠的打,鼻涕眼泪直流,一看就知道是烟瘾犯了,对于这些旗人,瑞格看着就有些无名火,但又不便发作。他有些无聊,看到陈瑜全和关平山一身整齐的戎装站在队伍前面,就晃悠悠的走了过来,与陈瑜全打招呼道:“陈大人,瞧瞧你的兵,一个个像桩子似的,看着就让人喜欢,哪天咱们换换,让你也尝尝带这些老爷兵的滋味。”
对于这个邻居,陈瑜全很客气,起码是别人先来,自己后到,占了对方的地盘,在训练中对方也没有与自己争夺过练兵场,相处还算融洽。
陈瑜全笑道:“我大清就是这样,既要你们八旗兵装点太平,也要咱们这些大头兵上阵厮杀,咱们是各干各的谁都不能代替谁。”
瑞格一阵哈哈大笑,然后又问道:“唉,说真的,这是怎么啦?多少年皇上都没有到西山来检阅练兵,今儿个是为什么突然要过来呀?要是真的检阅练兵,我锐健营跟你们新军营一比,那可是比的底儿掉啊。”
陈瑜全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也拱拱手挪揄道:“瑞大人今儿个起的早哇,您那新娶的第四房的小妾就肯放你出来?”
一说起自己的小妾,瑞格也来劲了,说道:“人都说江南女子委婉可人,我却觉得她们娇弱做作,还是北方女子有劲,我这第四房小妾是原来乌里雅苏台同僚送的蒙古女子,嘿,够野,晚上骑她就像骑了匹发力情的母马似的,缰绳还得抓紧了,一不小心就被颠下了马,别提多有味儿了。陈大人要是有兴趣,赶明儿老哥也帮你从蒙古弄一个如何?”
陈瑜全没有接话,只是满脸是笑,关平山在旁边插嘴道:“瑞大人,您就别白费劲了,送了也白送。”
“如何?”瑞格奇怪地问道。
关平山嬉笑着说道:“陈大人家里可是刚刚请进来一头母老虎哇,您这母马送进去,恐怕第二天起来,就剩几根马骨头了。”
陈瑜全白了关平山一眼,玩笑的喝骂道:“滚你娘的,到后队去看看,少在这里编排老子,瑞大人还有正事找我呢。”
关平山笑了笑,一个人到后队去了,陈瑜全收起了嬉笑,低声对瑞格说道:“瑞大人不用紧张,我听说皇上虽然是以检阅练兵的名义到西山来,但真正目的并不是检阅。其实,是我们苏贝勒爷将皇上请过来的,您没看到大校场用红布盖着两尊大炮吗,皇上是来看演炮的。”
“演炮?皇上巴巴的跑来就是为了看演炮?”瑞格有些不解。
陈瑜全呵呵一笑道:“瑞大人莫急,等看完演炮,你就知道了。”打发走了瑞格,陈瑜全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喃喃地说道:“大哥陪着皇上差不多也快到了。”
此时,在苏敏的引导下,道光皇帝的仪仗已经进了西山,他今日带的人并不多,只是军机处的几个军机大臣,六部尚书中只带了吏部尚书杜受田和兵部尚书卓秉恬,奕詝和奕??也跟着圣驾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