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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花海中,有一种果实熬过漫长的寒冬后,悄然成熟。
地球上适合种植在热带、亚热带的果苗移植到异界后,大部分都出现不适应,在严冬中损失惨重,十不存一。
在优胜劣汰下,其中一批耐寒的果苗脱颖而出,适应了异界的气候,开始蓬勃生长。
张泽先注意到的就是火龙果苗。
火龙果苗在中国北方很难种好,因为一旦过冬气温低于8摄氏度,火龙果苗就开始出现冻伤减产,甚至冻死。
在异界第一年的大雪灾中,张泽闲着没事移植过异界的火龙果就大量被冻死,但剩下的少量的火龙果苗,竟然生长得更好更壮,枝干翠绿,充满生命力。
这批存活率高的火龙果苗,正是一种特殊的火龙果,黄龙果。
这批火龙果苗很快被他作为种苗,扦插繁殖在这片土地上,后来在开发山谷的时候,又从地球上移植大批优质的黄龙果苗过来。
黄龙果是黄皮白心的火龙果,在有些地方又叫麒麟果、燕窝果,它的口感比普通火龙果要更加甘甜美味,因为气候土壤适应性的问题,在中国暂时还没有大量种植。
没想到居然顺利在异界生存下来。
因为它的生长周期很长,产量较普通火龙果低很多,在很多地方甚至能卖到300块钱每枚,是名副其实的高档水果。
新的这批黄龙果苗越冬能力的极其优秀,有一半度过寒冬,存活率远比其他的果苗高。
虽然还比不上前一年度过凛冬后扦插繁殖下来的果苗,那些折损率极低,不到一成。
在去年秋天的时候,山谷内大量黄龙果花盛开,一棵果树上有七八个花朵,洁白的巨大花朵跟昙花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美不胜收。
如果在地球,绝对是女生的打卡圣地。
很快随着冬季的降临,那批还没有来得及开放的花朵都被冻死了,反倒是那批凋谢的花朵,开始漫长的生长过程。
在冰雪覆盖下,果苗开始休眠,集中能量供应果实的生长。
这一生长发育就是半年,终于在春末时,开始褪下外表上尖锐的刺,成熟了。
此时,张泽摘下一颗玉龙果,这枚玉龙果入手沉甸甸的,估摸超过一斤重。
剥开外面黄色的果皮后,一股清新怡人的香气沁人心脾。
入口后,他感觉口腔有一阵冰冰凉凉的爽感,果肉仿佛在冒着凉气。
这时候天气已经开始暖和了,这枚果子却仿佛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带有薄荷那种清爽,让他的舌头很舒爽。
细细品尝后,就发现这些黄龙果适应异界后,似乎产生了一些积极的变异。
首先是口感上,异界的黄龙果肉不像地球上的黄龙果那么稀软,又糯又弹牙,很甜,甜中带有丝丝酸味。
还有一股青草般的芬芳在舌尖上慢慢沁入,一改火龙果的寡淡或单调的浓甜,变得风味十足,回味无穷。
要知道,火龙果从始至终都没有酸味一说,最多就是靠近果皮的果肉上有些涩味,这是火龙果一直为人诟病的地方,如今这里的玉龙果居然补上了这个短板,风味极佳。
而它的种子,也开始退化,小的跟针一般,原本感觉就不明显,现在更是一点沙沙的嚼感都没有了。
他猜测:很多果树来到异界后,可能是水土和气候的不同,或许还有神秘因子的影响,几乎都发生了变异,这种变异好坏还很难说,大部分口感都变得更好。
环视周围,火龙果林中,花香果味四溢,有黄龙果也有普通火龙果,圣洁的花朵开放,吸引来大量的蜜蜂采蜜,而结出果实的只有黄龙果,一颗颗黄色的果实如同一枚枚黄龙玉雕琢而成的珍品。
清晨几滴露珠沾在其上,闪烁着灵性的光芒。
每棵黄龙果树上有四到五枚果子,有的成熟了,有的还没有成熟,不是每一颗果子都能成熟,在冬天漫长的时间里,总有能量供应不足的黄龙果枯萎掉。
张泽没有挑选,随机剪下十几个果子,放在背后的竹篓里。
在林子边缘上闲逛着,一场春雨过后,在这些草木丰茂之处,长出好多蘑菇。
去年,他在林子附近,随手洒下好几种孢子,本来只是闲着无聊得尝试,没想到菌类在山谷内发育得极好,不过一年时间,在很多地方已经有它们的后代了。
张泽的目标是我国北方草原盛产的特产,最上品的“口蘑”,播下种子后,这片区域的“口蘑”长势良好。
在一片比周围更绿更繁茂的草丛中,就能发现“口蘑”的身影。“口蘑”这种菌类很特殊,它能分泌某种物质,促使周围的草丛更翠绿,只是张泽在网上学到的知识,也是蒙古人寻找“口蘑”的诀窍。
这种蘑菇菌肉肥厚,质地细致,郁香醇正,味道独特鲜美。
绿色的草丛间,几个小小的,嫩嫩的白蘑菇扎根在其上,隐藏在一丛青草的长须后,这种幼小未开伞的称“珍珠蘑”。在树干其他地方,还有很多开伞“片蘑”,味道口感各有千秋。
他山林中奔来跑去,好像回到孩提时期,无拘无束,只要见到,觉得好看的口蘑,就都扫荡进自己的竹篓中,觉得不好看的,就一颗也不采,自由随性。
这一片蘑菇资源很丰富,即使这样任性,不到半小时,竹篓中还是装了不少口蘑。
他嘴里哼着儿时那首歌。
“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清晨光着小脚丫,走遍森林和山冈,她采的蘑菇最多,多得像那星星数不清,她采的蘑菇最大,大得像那小伞装满筐......”
飒飒的竹林里,根根节节,肆意地舒展。
在这片竹林边不远处,木屋别墅就坐落在那。
春雨又下起来,他就躲在别墅里品着清茶,听着雨打竹林的清音,有一种心境平和,浮躁尽去的舒泰之感。
春天来了,一定要常到竹林走动观察,笋冒头就要尽快挖了,否则冒头的春笋很快长高,就不能吃了。
对农村的孩子来说,挖笋并不是一项苦力活,而是童年里美好的回忆,张泽小时候就很喜欢在大人们的带领下去挖笋,每次挖到好笋回家,不仅能得到老妈的赞许,晚上还能一顿春天的盛宴。
这片竹林种下不到两年,张泽种下后从不打理过,却发育得极好,林中多是枝叶茂盛,翠绿欲滴的竹子。
未冒头及刚冒头的春笋最鲜嫩美味。
雨停后,张泽来到竹林,很快就在一棵粗壮的竹子旁边,发现一个冒出土地三公分的青笋,这块笋今天如果不挖下来,再多两天就显老显硬,不适合食用了。
发现春笋后,张泽从背后的竹篓里拿出一把小锄头,将笋周围沙土刨开,这些沙土很松软,未久就看见春笋的根部,他对准根部,用锄头将之锄断根,连根挖起,丟到后背的竹篓里。
在挖这个笋的时候,他留意到旁边有一块微微隆起,小伞状的沙土,以他小时候挖笋的经验,很有可能底下还有新笋。
挖开后果不其然,是块还未及冒头的春笋。
挖起第一块后,熟悉的感觉回来了,锄头稍一勾带起,寻、掘、断、起几个挖笋步骤环环相扣,如行云流水,这块新出土的春笋鲜嫩无比,他嗅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笋汁鲜美甘甜的味道。
笋挖出后,他将土填回去,这是为了防止竹鞭受到影响,确保第二年的新笋良好的生长环境。
至于后边那块有五公分高,长势良好、宝塔状的春笋,他也没有滥挖,这种笋有点老,口感一般,最重要的是要为这簇竹子保留一些做苗,使其长成竹子,确保来年竹子产量。
他挖笋时,也很小心翼翼,生怕伤到春笋本身,以免水分流失影响味道;小时候经常被爷爷教育,不能伤到竹鞭和成年竹子,否则影响成年竹子长势,以后就没竹笋吃了。
老一辈经历的多,总是对大自然充满敬畏和感恩,感谢大自然点点滴滴的馈赠,他们不知道数(cù)罟(gǔ)不入洿(wū)池,斧斤以时入山林的句子,但确是这些道理的忠诚实践者和维护者。
从小张泽就接受老一辈这样的教育。
他想起:小时候吃的没那么讲究,用当天钓上来的几尾鲫鱼,配上新挖的春笋,煮上一锅乳白色的鲫鱼鲜笋汤。
小木桌旁,几个小孩子争着抢着,康小慧看着孩子们迫不及待地咽下后那亮晶晶的眼睛,和差点吞下去的舌头,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那时候争抢来的东西,无形中增香了几分,成为张泽记忆中不褪色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