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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一阵脚步声,几个人见曹家文从院外进来,身后跟着家仆李赐克。曹轼赶紧对曹家文大喊一声,家文。
曹家文一愣,见爹和族长曹金狄等人坐在正房,又听见族长叫他,来到正房,向族长施礼。
李赐克则径直进屋向少奶奶汇报情况。
族长直接将家公堂的决定对曹家文说了,曹家文皱眉木讷的听着,他刚从徐监丞那里回来,对他与徐监丞处理的事还没整明白,听了族长的话,更加不明就里。就一直看着爹不说话。
老爷子气得脸色煞白,一言不发,爹不说话,当儿子的更不敢开腔。虽然父子俩都不说话,但问题摆着,面对族长用不说话,不表态的方式是过不了关的。老爷子心里明白,曹家文就是一块读书的木头,他来了也没用,怎么办呢?老爷子愁得一筹莫展。
曹轼见老爷子不说话,就认为是老爷子在装逼,你不是说补习班是曹家文他们办的吗?你不表态就让曹家文表态好了。曹轼就将矛头直接对准曹家文。
曹轼问曹家文,家公堂要将补习班升级为祠堂办班,你是否同意?曹家文见族长直接与他问话,说了一句,善哉。曹轼一看曹家文如此爽快点头,反而不放心,再问,每年的利润,我们五五分成,你是否同意?曹家文不假思索,再说一句,善哉!老爷子气得一下站起身来,抡起拐杖就要打曹家文,你搞清楚情况没有?你就乱善哉,老子打死你善哉!
曹金狄见老爷子要打曹家文,赶紧站起身来抓住老爷子手里的拐杖,说族长在场,你不能滥施家法。是呀,族长不在,老爷子是家长,任何时候都可以动用家法,但有族长在,老爷子就没有动家法的权力,如果惹恼了族长,族长倒是可以对老爷子动宗法的。宗法大过家法,看你老爷子豪横!
情急之下,老爷子这才想起林月,他和曹家文对补习班的事很懵逼,补习班是林月办的,林月肯定可以处理这种棘手的事。老爷子赶紧让叶儿去将林月叫来。
林月已经听完了李赐克的汇报,接过李赐克递给她的一张纸,接过来一看,是一份四合院转租给徐监丞的协议书。协议书上有徐监丞,曹家文和业主王简的签名,落款时间为今天的巳时,巳时也就是上午的十点左右。
正看着,听见老爷子叫林月,林月知道曹轼和曹金狄在与老爷子说补习班的事,眼底就不断闪烁着明灭不定的光,笑得像个大尾巴狼。
这里先得插叙一下徐监丞找曹家文转租四合院的过程!
徐监丞在官学里等曹家文,和徐监丞一起等曹家文的,还有四合院房屋的业主,业主姓王,名简,徐监丞已经和王简商量好了,他要用这个四合院继续办补习班。王简是个很开明的人,凡是与读书有关的事,王简都表示支持,支持教育是好公民的基本要求,再说,自己已经搬出四合院,无论租给谁都是租,有租金收入就可以。只是令王简感到惊异的是,自己在四合院住了多年,官帽山仍然是那个官帽山,门前的臭水池也仍然是那个臭水池,王家读书的人好几个,却从来没有出过秀才。
王简有点后悔,王家没出过秀才,一定是王家读书人没在门前的水池里洗手的缘故!
王简对徐监丞想要租四合院的打算有些担心,说四合院租期未满,租期未满业主毁约,这是要加倍对租户作赔偿的。徐监丞不以为然,说合情合理的赔偿由我承担便是。王简松了一口气,再问,万一曹秀才仍然不愿转租怎么办?徐监丞直截了当,他仍然不愿意,我就将他扭送到县衙,由龙县令判决。
王简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操作?这不是巧取而是豪夺!不过,赔偿也好,扭送县衙交由县令判决也罢,关键是秀才补习班的神奇名声已经响遍天下,这么一个风水宝地,曹家文哪里肯转租出去?
其实王简的担心也是徐监丞的担心,设身处地想想,如果徐监丞是曹家文,打死他也不会将这个风水宝地转租出去的,但徐监丞势在必得,看得见摸得着的银子都不要,他徐监丞还配当奸臣吗?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能短兵相接,智者为王,徐监丞深信自己的能力,对曹家文的状况他也是很清楚的,搞定区区一个曹家文不会有太大的困难。
曹家文翩然而至,王简先是一愣,他没有见过曹家文,不过,曹秀才身后跟着的那个家仆他是见过的,当时与王简租房的是一个女人,虽然签的租房合同是曹家文的名字,但这个女人身边跟着的就是这个家仆。
徐监丞在官学当监丞就认识曹家文,虽然他没有与曹家文直接有过接触,但人人都知道曹家文是官学有名的学渣,现在看见曹家文木讷的样子,徐监丞心里不免窃笑,你这个样子像一碗菠菜汤,饿了吃,不充饥,饱了喝,无所谓,不过,我现在又饿又渴,有一碗菠菜汤吃吃也很不错。
徐监丞开始喝曹家文这碗菠菜汤,说官府对民间办学都是鼓励的,为了加强对民间办学的领导,经我和有关领导研究,报县衙同意,决定将补习班收归我所有,由我亲自办....。话还没说完,曹家文就眨眨眼睛,说一声,善哉。
徐监丞愣了一下,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怎么就善哉了?世上有如此好喝的菠菜汤?
徐监丞惊喜过望,但立马严肃起来,正色道,我决定,你将以前租的四合院转租给我。
曹家文又眨眨眼睛,说一声,善哉。徐监丞既高兴又懵逼,这么容易就善哉了?徐监丞急不可耐,你把租房协议书拿来,我们签个转租合同吧,将就王简业主也在这里。
曹家文不懂什么租房协议书,就呆愣着不说话,李赐克赶紧提醒他,少爷,租房协议书就是你衣兜里的那张纸。
徐监丞看看李赐克,这才发现李赐克是带领书生们做秀才操的教头,心里窃喜,正想找你,没想到你自己亲自来了。徐监丞满脸堆笑的看看李赐克。
曹家文面无表情,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徐监丞,徐监丞一脸懵逼,这是什么东西?接过那张纸一看,大喜过望,居然是曹家文和王简签的房屋租赁合同。
徐监丞得意之极,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曹家文两个善哉就将四合院的租赁合同拿了出来。
王简凑过来,看看那张纸,再肯定的点点头。徐监丞疑惑的问曹家文,同意转租给我?曹家文仍然面无表情说一句,善哉。徐监丞想想,又试探着问,这个院子已经用了几个月,你按照余下的时间转租给我怎样?
曹家文没听懂徐监丞的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徐监丞,徐监丞以为曹家文在蔑视他,心里有些发毛,难道曹家文属于有肉在肚子里的那种乌龟?如果我和他砍价,像曹家文这种一根筋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会一怒之下拂袖而去,自己岂不是为了少给几个月租金而铸成大错?
徐监丞指指合同,问曹家文,原价转租?曹家文说,善哉。
徐监丞恨恨的想,以为你很老实,看来你真的是乌龟有肉在肚子里呐!徐监丞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损失几个月的租金,比毁约加倍赔偿租金少很多,再与几千两银子利润相比,这点损失可以忽略不计,只要你曹家文同意将四合院转租给我,其他事都是小事。
徐监丞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就要与曹家文签转租合同,站在一旁的李赐克却说话了,那些桌子板凳之类的家具,价值一百二十两银子,转租房子是要搭配家具的。
徐监丞愣了一下,他看过那些家具,最多价值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的桌子板凳,你居然敢要价一百二十两?
徐监丞恼火,呵斥李赐克,你一个家仆也有说话的份?还漫天要价?呵斥完挥挥手,你们把那些家具拉走,我不要,我自己买。李赐克赶紧说,不要家具就不转租房子。
徐监丞一听就毛了,我和你家主子谈房子转租,关你个贱人什么事?
李赐克脖子一梗,不是我说的,是少奶奶要我这么说的。
一听是少奶奶让他这么说,曹家文就瞪大眼睛皱着眉头看李赐克,他不懂转租房子与搭配家具是什么关系,既然李赐克说是少奶奶要他说的,他就不敢说善哉,搞不清楚的事最好回去问问娘子再说。
曹家文一把拿过合同,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向门外走去。
徐监丞懵了,刚才还在庆幸房子转租如此顺利,没想到李赐克的几句话,使原本顺利的事情又变得棘手,看着曹家文没有表情的表情,徐监丞对深不可测的曹家文心生惶恐,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种捉摸不定的状况,捉摸不定就可能节外生枝,徐监丞眼疾手快,一把拉住曹家文。
徐监丞并不知道曹家文是要回去问林月,他以为是自己不同意支付家具的钱,曹家文不转租房子,所以拂袖而去。徐监丞咬咬牙说,你别走,我给你银子买那些家具。徐监丞心下想着,秀才娘子要将补习班的家具高价卖给他,他不能和那个目光短浅的小女人一般见识,为了租到有官帽山,有砚盘水的院子,徐监丞对自己被勒索的事只能自我安慰,我官学的监丞是吃小亏赚大钱的人,绝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曹家文被拉着又坐回座位上,将合同重新放在桌子上,徐监丞不敢怠慢,将毛笔在砚盘里蘸饱墨汁,写了一份四合院转租协议,签了自己的名字,曹家文看看李赐克,见李赐克没再转达娘子要说的话,就和王简也签了名字。
自此,后面有座官帽山,院前有个砚盘池的四合院,就成为徐监丞和县令龙之源办秀才补习班的风水宝地。曹家文将四合院转租合同和银票交给李赐克拿着,自己扬长而去。
李赐克跟着曹家文正准备要走,徐监丞叫住他,说有事找他。李赐克以为是他刚才转达少奶奶的话,让徐监丞吃了亏,徐监丞要训斥他,就忐忑不安的站在徐监丞面前。但出乎李赐克预料的,则是徐监丞待他很客气,特地叫他坐下,开门见山说,补习班需要一个教做秀才操的教头,李赐克对教秀才操很在行,准备请他继续当教头,每天带领书生们做两次操,上午一次,下午一次,工钱按照曹家给的翻倍!
李赐克一听,瞪大眼睛,自己又能当教头了?工钱还翻倍了?徐监丞以前将做操说是妖行惑众,现在不是妖行惑众了?李赐克从来没有得到过如此高的的高工资,做个操就能发大财!李赐克激动得手脚都在微微颤抖,忙不迭的点着头,马上答应了下来。
李赐克不是姜祖飞,他只是一个打工人,对林月和曹家,虽然也感恩,但在利益面前,并没有过多的顾虑和考量,谁给的工钱多就给谁打工,很正确,没毛病。
徐监丞将四合院租了过来,事情办妥了,连做操的教头都说定了,徐监丞心里很是愉快,踟躇满志。站在四合院门前,徐监丞仿佛看见院里到处都是书生们在读书,嗯!房子还是这座房子,班主任还是那个班主任,教头还是那个教头,该做操的继续做操,该洗手的继续洗手......,一切都是原汁原味的,我为补习班加了一道又一道保险,书生们考取秀才,瓮中捉王八,捉不到都难。
他惬意的抬头看看天空,一朵朵白云漂浮在天上,他仿佛看见白云幻化成白花花的银子,那些银子从天而落,纷纷落进他的腰包。
徐监丞摇摇脑袋,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下,再认真想想,现在还缺什么?不缺了,万事俱备只欠开学的东风!
曹家文将四合院转租出去,一回到家,却被叫到曹轼和曹金狄面前说事,听曹轼也是满嘴的房子,补习班之类的话,在老爷子面前,曹家文更不敢得罪族长,所以,不管族长对他说什么,他都满口应承,善哉善哉!气得老爷子恨不得将他一巴掌呼死善哉!
李赐克回来,刚向少奶奶汇报完徐监丞与曹家文签转租房子的事,还没来得及说徐监丞给自己加倍工钱,请他当做操教头,林月就被老爷子叫去了,李赐克只好跟着林月进了正房,林月向老爷子恭敬的叫一声爹,又向曹轼和曹金狄福了一福。
李赐克看见曹轼和曹金狄不由得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与自己和补习班学员打架的人,居然是曹氏族长!族长将补习班学员名单从墙上扯下来,还讽刺李赐克是曹家的轿头,难道不该打?该打不该打,反正都已经打了,李赐克并不因为对方是族长而气馁,因为他现在不仅仅是曹家家仆,还是官学徐监丞聘请的教头,李赐克有了徐监丞聘请的教头身份,就有了底气,曹氏族长也不敢拿他奈何!
曹金狄和曹轼现在身上还痛,对李赐克也是余怒未消。三个人都大眼瞪小眼,真有剑拔弩张的架势。
两人撇眼看看向他们施礼的曹家小儿媳,对林月并不理睬,曹家儿媳而已,需要理睬吗?两人对老爷子将小儿媳叫来,大惑不解,曹金全和秀才儿子都不能解决的事,你喊个小女人来就能解决问题?
林月见没人搭理她,就在凳子上坐下,一双小脚,站久了脚痛。
曹轼和曹金狄一看林月居然坐下了,很是愕然,在族长面前,在爹面前,在自家丈夫面前,身为女人,难道不应该跪着?这个小女人居然敢坐在男人面前?
曹轼惊愕的看看老爷子,正准备呵斥,却看见老爷子对坐着的林月见怪不怪,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反而是曹金狄悄悄拉了曹轼一下,暗示他,现在不是曹家小儿媳该不该坐的问题,而是补习班的问题。
曹轼醒悟过来,心下恨恨想着,这个小女人太没礼数,以后一定要将她浸猪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