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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为什么要跳河?老爷子想起前次讨论曹家文纳妾的事,莫不是林月不愿意曹家文纳妾,一时想不开就跳河了呢?
老爷子疑惑的问大娘,家文还没有纳妾,她不至于去跳河的吧?
大娘却不以为然,家文已经和黑三儿住在一起了,她肯定已经知道了!
老爷子瞪大眼睛看着大娘,家文和黑三儿已经住在一起了?大娘有些得意,点点头,继而又说,她知道了又怎样?不愿意相公纳妾的女人是妒妇,妒妇是被列入“七出”的,早知道她会因为曹家文纳妾的事去跳河,倒不如当时就休了她,免得曹家因为出了妒妇跳河被人羞辱。
老爷子一听曹家文已经和黑三儿住在了一起,又听大娘说倒不如休了林月,就扬手给了大娘一巴掌,蠢婆娘!叫你现在不要说家文纳妾的事,你不听!居然敢让家文与黑三儿住在一起!你难道忘了林月对曹家做的好事?她是我曹家的福星,你居然敢说休了她!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打死你!
大娘摸着被老爷子打得火辣辣的脸,不敢再说话。
老爷子得知小儿子已经和黑三儿住在了一起,生米煮成了熟饭,气得七窍生烟,但也无可奈何,哪怕将大娘打死也无法挽回已经成为事实的结果。看来林月跳河,一定是因为曹家文纳妾的事了。
老爷子想要开导安慰一下林月,但他做家翁的,无论用什么方式开导安慰儿媳,都是很不恰当的;让大娘去开导安慰?岂不是火上浇油?老爷子无可奈何,只好默不作声。
林月在侧院看蒋玉娘洗衣服,蒋玉娘将洗好的衣物晾晒在一根长长的竹竿上,那些晾晒的衣物,除了林月的,还有一套是男人服饰。
林月近前看看摸摸那套男人衣服,对蒋玉娘说,这衣服的质地看起来比曹家文的那套衣服还好。
蒋玉娘说,是呀,这套衣服的质地和绣工确实比少爷的那套好很多。
林月问,这衣服少爷能穿吗?蒋玉娘想想,看那长短,少爷好像能穿呢,晒干以后让少爷试试就知道了,如果不合适的地方,改改也很容易。
林月听说曹家文能穿,就笑起来,那就好,没亏。
蒋玉娘一听林月说没亏,就一头雾水,人家救了你的命,你还好意思说用少爷的衣服换人家的衣服没亏?
老爷子见林月在侧院说话,就走进来看看林月,那眼神分明在问,你没事了吧?林月赶紧喊一声爹。
林月虽然被冻了一次,好在人年轻,睡一觉就恢复了原状。
老爷子开导林月,天底下就没有不能解决的问题,你一定要想开点,千万不要再做傻事!
林月已经知道了街上人的传闻,但她对传闻却无可奈何,因为知道真相的只有那个被她救起的男人,当然还有一个是大黄,被救的男人不见了踪影,大黄是条狗,也无法对人表述,亲眼看见那个男人落水的人,都因救男人淹死了,唯一在现场还活着的人,只有蒋玉娘,而蒋玉娘看见的瞬间,刚好是她跳进河的瞬间,蒋玉娘当时喊少奶奶跳河了的话,是很多人都听见的。
林月想狡辩,那是徒劳。再说,她无论怎么狡辩也没人会相信,女人救男人?不可能!女人会游泳?不可能!那些被淹死的人不是因为救我而死?不可能....!既然百口莫辩,那就不辩。
林月知道老爷子开导她的意思,她也只能接受,不过,天底下真的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吗?曹家文与黑三儿住在了一起,就是我解决不了的问题!
林月只能安慰老爷子,说爹你不要着急,我没有去跳河,是那人掉进河里我去救他。
老爷子和蒋玉娘一听,赶紧应和,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对对对,你不是跳河,你是去救人。
鬼才相信林月是去救人呢,跳河?多令人难堪的说法,林月给自己下了台阶,老爷子何不就坡下驴呢?
不过,老爷子的忧虑也和大家一样,河里淹死好几个人,顺天府和死人的家属早晚都会来找曹家的,死的是些什么人?老爷子上街打听,但听不到一点消息,但不管有不有消息,死的人富贵也好,贫穷也罢,曹家拿出一点点银子肯定是赔偿不了的,搞不好会赔得倾家荡产,还会被死者家属告到官府吃官司。
但看着林月的样子,她既不为自己跳河感到耻辱和悲哀,也不为因救她而死的人感到悲痛,老爷子有些不解,一个人的心再大,再硬如钢铁,也不至于会这样吧!但他除了假装没看见,别无他法。
平静了几天,林月正准备出门到火锅底料厂去看看,现在的火锅底料已经畅销京城附近的几个省,虽然供不应求,但林月却决定在火锅底料的基础上,再开发几种烧鱼,炖鸡以及蒸肉之类的调料,只要原材料供应没有问题,这些调料都是在火锅底料的基础上研发的。
林月已经从大脑“计算机”资料里抄写了这些调料的配方,为了原料的种植,林月又决定在京城再买一些地,这块地的名字她已经想好了,仓西县有了曹家农场,京城这地就叫林家农场。她不用再遮遮掩掩用曹家的名义命名了,从现在开始,她要以自己的姓氏为企业命名。
林月正准备出门,突然看见大黄警觉的望向院门方向,只见院外进来几个人,大步流星走在前面的,是个黑而瘦的男人,黑瘦男人见到大黄,愣了一下,眼睛顿时就瞪得溜圆。
李赐克正在院里劈柴,抬头看见来人,也愣了一下。不过,他马上回过神来,手握砍柴的斧头,两步窜到黑瘦男人面前,你豪横什么?你那么豪横,还不是要被兵士抓走,关键是,我平白无故被你踢了一脚,你凭什么踢我?
李赐克大喝一声,你敢踢我?
话音一落,跟在黑瘦男人身后的,是一个腰挂长刀的壮汉,挂刀壮汉跨前一步,伸手将李赐克一挡,出手似弹灰,李赐克身子就像安了一根弹簧,迅速倒退几步,四仰八叉重重跌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林月听见李赐克喝问你敢踢我,马上意识到,走在前面的这个黑瘦男人,就是掉进护城河被自己救起的那人。原以为这人消失了,没想到他却找上门来。
但这人进门,怎么不对我喊一声救命恩人,再向我施礼表示一下感谢?我这个救你命的恩人还没开口说话,你的手下就将李赐克推了个四脚朝天,看来这人果真不是一只好鸟!
大黄好奇,凑上前来,用鼻子使劲嗅着黑瘦男人,这个人的味道是它熟悉的味道,所以就向黑瘦男人友好的摇着尾巴。
黑瘦男人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条狗,他太熟悉这狗了,不仅熟悉而且刻骨铭心,当他遭遇灭顶之灾的时候,这条狗死死咬着他肩头的衣服不松口,他在水里拼命挣扎的时候,每次手里碰到的东西,都是它毛茸茸的狗身,那颗毛茸茸的狗脑袋就紧紧贴着他的脑袋,当他还没脱离危险,恍惚中第一眼看见的也是这条狗,这狗瞪大狗眼看他的时候,那眼睛瞪得就像牛眼。
现在黑瘦男人看见这条救了他命的狗,感觉这狗就是他的亲爹,男人赶紧向大黄弯腰一揖,嘴里说着,谢狗救命之恩!
大黄见黑瘦男人弯腰,不是狗怕弯腰狼怕蹲吗?它以为男人要捡石头打它,吓了一跳,正准备跑开,挂刀壮汉见一条狗凑上来,飞起一脚踢向大黄,大黄正准备跑开,挂刀壮汉一脚踢了空,眼里余光却撇见黑瘦男人正在向狗作揖。
挂刀壮汉赶紧收住踢狗的腿,但黑瘦男人见挂刀壮汉敢踢他的救命狗,举起拳头就打挂刀壮汉,挂刀壮汉并不躲避,噗通跪地直挺着身子,任凭黑瘦男人对他拳打脚踢。
林月最见不得有人在她眼前挨打,这个不是好鸟的男人,凭什么对狗作揖对人拳打脚踢?林月就像阻止大娘打鲁大妹时那样,勇敢的站在那只坏鸟面前,厉声呵斥,光天化日为何打人?
林月屹立在那只坏鸟面前,坏鸟和所有人都惊得目瞪口呆,跪地的挂刀壮汉忽地一下立起身来,一把抓住林月的臂膀。
林月顿时感觉抓她臂膀的那只手爪像几根钢针,钢针深深勘进她臂膀的皮肉里,痛得她哎呦哎呦直叫。大黄龇牙,冲着挂刀壮汉狂吠,黑瘦男人一看,再次对挂刀壮汉拳打脚踢,你敢对我的救命恩人出手!老子打死你!
挂刀壮汉松开林月的臂膀,既不申辩更不躲避,重新跪地接受挨打。
黑瘦男人被人抬进林月后院的时候,他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人也站在河堤上,后来打听到救他的人确实是个女人,所以认定林月是他的救命恩人!救命恩人被自己的卫士打了,那还了得?
林月捂着被抓的臂膀,痛得龇牙咧嘴。黑瘦男人打累了,累得气喘吁吁,挂刀壮汉被打得鼻青脸肿,但黑瘦男人看起来还怒气冲冲不解恨的样子。
一个老者走上前来,向林月施了一礼,看着黑瘦男人,对林月介绍,这是我们的主子方喀拉。
方喀拉?一听这名字林月就知道,黑瘦男人是个满人,因为只有满人才会取这么古怪的名字。
林月看看这个方喀拉,方喀拉年龄估摸着与林月的年龄差不多,身材不高,皮肤粗黑,嘴上已经有了毛茸茸的胡须。
老者给林月介绍了自家主子,却发现眼前这个女人没跪!她怎么不跪?
老者深感惊异,赶紧对林月呵斥,跪下!林月惊异,啥?叫我跪下?我救了方喀拉的命,我还要给他跪下?
方喀拉并不理会林月跪没跪,向跟来的几个人一挥手,拿来。
林月这才注意到,站在方喀拉身后的几个人,每人手里都提着捧着各种东西。
方喀拉看向林月,幸蒙恩人相救,特来感谢救命之恩!
林月的气还没消,什么人呢?一来就向狗作揖,踢了李赐克还想踢狗,我的臂膀被抓伤了,我救了你的命,你跟来的人还要我跪?这鸟人一来,就整得院里鸡飞狗跳,这还是鸟人吗?这分明是个二货!
虽然林月的气没消,但方喀拉是来谢救命之恩的,不能因为心里有气就将方喀拉撵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