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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台吉赏赐了福临,这才想起曹家文,曹家文兴办沼气,为大清国立下大功,曹家文才是最应该赏赐的人。
黄台吉问户部尚书车克,你查一下仓西县曹家村的土地情况。车克赶紧应诺,嗻。
黄台吉又看向吏部尚书陈夏,现在礼部有什么职位空缺?
陈夏明白皇上问话的意思,这是要提拔曹状元的节奏。陈夏出班,说礼部现在没有空缺的职位,不过,现任主客司员外郎姜祖飞已经到豪格那里任了司经局洗马,姜祖飞走了,并没有免去礼部员外郎职位,如果免了姜祖飞员外郎职位,这职位就算空缺。
原本这个官职历史上属于太子东宫的,黄台吉没定豪格为太子,但从有备无患的角度考虑,黄台吉则是参照太子的格局为培养豪格做的设置,当然姜祖飞任洗马,不是像孙猴子那样,任了弼马温,就做养马的事。姜祖飞属于豪格的身边人,他任的只是名为洗马的官职,姜祖飞其实是豪格伴读,不为豪格洗马。
曹家文现任礼部主事,品级是从六品的虚职,如果让曹家文任礼部员外郎,员外郎是五品,不仅提升了一级,虚职还转为了实职,成为正五品的礼部实职官员。
黄台吉颔首,如若这般,对曹家文的赏赐与他对大清国的贡献就匹配了。
那礼部主客司是干什么的呢?是管少数民族及外国宾客使节接待之类的事,这样的事对于木讷的曹家文来说合适吗?黄台吉不管这些,他任命官员,除了他特别熟悉有特长的人让他担任合适的官职而外,对品级比较低的大多数官员情况并不了解。至于曹家文是否适合担任礼部员外郎?他连曹家文的面都没有见过,更没有接触过,他只需要在礼部腾出一个官职赏赐给曹家文即可。
黄台吉对吏部尚书陈夏说,那就免了姜祖飞礼部员外郎的职位,让他安安心心做洗马,礼部员外郎职位就让曹家文担任。陈夏向黄台吉施礼应诺,嗻。退回原位。
最后黄台吉看向跪在地上的杜文,对杜文说,朕念你平日工作还算勤恳,今日你的表现却意气用事,以后要多多支持曹员外郎的工作,多做一些与大清国有利的事,不得再有类似问题发生。
杜文赶紧磕头,嗻!黄台吉怒喝一声,平身!
杜文这才敢站起身来,回到原位站好。
福临散朝一回家,就收到父皇赏赐给他的沙琪玛,他尝了一块,进贡的食品,自然比外面卖的东西精美很多,难怪父皇说好吃,确实好吃。这么好吃的东西不送给林月怎么行?林月是个吃货,再说,朝堂上有关沼气臭不臭,蓝光是不是鬼火之类的问题,全靠林月向他灌输的知识,没有林月的灌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朝堂上挣下如此耀眼的表现。
福临二话不说,完全忘记了中秋节被林月打了耳光的事,将沙琪玛盒子递给鲁才,翻身上马就向林月家跑。鲁才提着沙琪玛盒子,翻身跃上自己的马,紧紧跟在福临身后,向林月家跑去。
福临骑的马是一匹纯白的战马,白马高大威猛,鲁才骑的马是一匹花马,花马也是一匹战马,两匹马都跟随自家主子多年,战场上,战马与主子神魂同在,主子一旦离开战马就等于赤手空拳面对敌人,关键的时候,战马救主演绎过很多真实的战场故事。
林月问福临,白马的名字叫什么?福临说阿尔萨兰,阿尔萨兰是什么意思,福临说,阿尔萨兰是狮子的意思。福临将自己的战马唤做阿尔萨兰,就是希望它像狮子一样厉害。但林月撇撇嘴,说阿尔萨兰的名字太拗口,既然这是一匹大白马,那就叫它大白好了。大白名字好记。
福临一听,愣了一下,自己像狮子一样的战马被林月取名叫大白?就眨眨眼睛,问这名字好吗?林月摸摸大白的头,对福临说,这名字当然好啦!我喜欢。福临笑起来,既然你喜欢,那就叫大白好了。但福临记不住大白的名字,他和白马已经相处了好几年,双方都习惯了阿尔萨兰的名字。林月不管,阿尔萨兰也好,大白也罢,终归只是一匹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呗。
鲁才的大花马也有一个满语名字,林月照样感觉叫起来拗口,也记不住,既然福临的马都改名叫大白了,鲁才的马就叫大花好了,见到鲁才的花马就很容易想起大花的名字。
不过,林月家里自己也养着一匹大花马,这马是一匹母马,它的任务是拉车,拉车的马统称为辕马。
林月看看自家的辕马,再看看福临和鲁才的战马,三匹马站在一起,大白大花的身形,气势和不怒自威的气场,与辕马真的有云泥之别,所以,林月对自家的马就很嫌弃,别人的马驰骋沙场,自家的马只能拉车,拉车的马是菜马,但菜马也得有个名字,鲁才的大花马叫大花,林月家的大花马就只能叫小花。
林月家的侧院有一排马厩,可以同时养四匹马,可能是以前卖宅院的官员是个武将或者特别爱马,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马厩?
林月买了小花以后,需要一个养马和驾驭马车的人,一说要招聘一名养马和驾马车的人,来报名的人就很多。
后来管家决定由一个姓马的人当了马倌,林月了解到,这个姓马的马倌已经五十来岁,身形虽然显得干瘦,但很强壮,一条腿走路有点瘸,但不影响他养马和驾马车的工作。
林月与马倌熟悉了,才知道马倌以前是八旗汉军中的一员,十六岁就跟随明军部队打仗,明朝覆灭,马倌所在军队官兵集体投降,投降后被编入清军的八旗汉军,在多次战役中立了一些小功,后来左腿负伤,不能再打仗,马倌就回到家乡,但回到家乡才发现,家乡的房子没了,地也没了,家里的人因多年战乱也早就失散没有任何消息,五十来岁的马倌就孤身一人来到京城。
马倌想要娶妻生子,没钱,再说,自己年龄大了,也没有了再建立家庭的欲望,就在京城一个人生活。好在黄台吉对受伤退役的兵士待遇优厚,马倌每年得到的政府补助金虽然不多,但维持个人生活还是可以的,至少不会流落街头。
听说林宅召马倌,马马倌就前来应聘,他对管家说,现在自己孤身一人,前来应聘不为别的,就为他喜欢马,想和马待在一起,就是主子不给工钱,他有朝廷给的补助金,主子给碗饭吃即可。
马倌对马确实很有感情,他在汉军的时候,也是有一匹战马的,战马跟随了他三年,他对自己的战马爱马如子,结果在一次战役中,战马死了,他的腿受伤后残疾了,现在想起自己的战马,马倌仍然会眼含泪花。
管家了解了马倌的为人,特别看重他对马的特殊感情,就留下了他。林月岂能对做事的人不给工钱,工钱是照付的,林月听说了马倌的过去,见他对小花确实很好,驾车技术也很不错,养马驾车做事都很踏实,对马倌也很满意。
现在福临来了,鲁才将食盒放在廊下的茶几上,就牵着大白和大花,将两匹马交给马倌,让它们吃草喝水。
马倌对大白和大花已经很熟悉,每次见到两匹战马,他就会想起自己在战场上与他的战马一起冲锋陷阵时的场景,每次都泪眼婆娑的爱抚着大白和大花。
这个时候的小花非常郁闷。平日没有大白和大花,马倌只宠溺小花,现在大白大花一来,小花就失宠了。
开始的时候,小花对大白和大花只有羡慕嫉妒,没有恨,小花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从它可以学习拉车的时候起,它就将拉车作为了自己的终身职业,在驰骋沙场的兵哥哥面前,除了嫉妒羡慕不敢有另外的情绪。
时间一长,小花与大白大花接触多了,就心生爱意,人间不是有很多女孩喜欢兵哥哥吗?大白和大花就是马界的兵哥哥,怎么能不令小花想入非非。
小花见大白和大花来了,就主动将自己的身子往它们身上靠,有时还将自己长长的马脸在两个兵哥哥的马脸上摩挲,令小花郁闷的是,两个兵哥哥对小花的主动示好无动于衷,看都懒得看小花一眼。
每每遇到这种时候,马倌就只好疼惜的拍拍小花的头。
马倌知道,身为战马其实都是太监,它们被训练成战马之前,无论公马母马,都是被骟了的,因为如果不将它们骟了,战马在战场上突然看见敌方阵营里有自己心仪的母马或公马,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自己的相好面前,拉都拉不住,那时,战马的主子该怎么办?
还有,战马不骟,它整天想着那些做爱的事,哪还有心思打仗?如果强行控制它的自由,战马就会记恨主子,见不到自己的心上马,战马就会脾气暴躁,不吃不喝减肥很快。所以,战马都是太监,没有了小弟,战马们就一门心思跟着主子杀敌立功。马倌知道这些事,但小花不知道呀!小花就很郁闷,认为是两个兵哥哥瞧不起它,感到非常失落。
福临与林月在廊下的椅子上坐下,福临打开食盒,说这是父皇赏赐给他的沙琪玛,他刚吃了一块,感觉很好吃,就赶紧给林月送来。
林月一听沙琪玛,就想起前世她吃过的沙琪玛点心,名字还是这个名字,但经过几百年的发展,是否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和模样?林月很好奇,迫不及待探头看着食盒里的东西。
打开食盒,只见大食盒里平平整整放着一层层小盒子,每个小盒子上都画着各种鲜艳的花朵,花朵色彩艳丽,小盒子做工也很精美。看来,人们对上贡的食物还是很重视包装的。
福临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月,林月接过来打开,只见小盒子里用油纸包着一块点心,打开油纸包,一块正方形的糕点呈现出来。林月拿起糕点仔细看,糕点是用类似爆米花加白糖做的,切的形状是正方形的小方块,这和林月前世吃到的长方形沙琪玛的形状不一样。
咬一口,绵软香甜,有蜂蜜味。林月一边吃一边点头,嘴里说着好吃,好吃,福临笑得裂开大嘴,林月喜欢他送的食物,这是对他最大的奖赏。
福临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一边吃着,就一边对林月讲着早朝时的趣事。
福临得意的说,你讲的沼气是否有臭味的问题,《山海经》里的鬼喜欢什么颜色这样的事我在早朝时都说了,父皇和各位大臣听了都很惊奇。
父皇和大臣惊奇,福临自然很得意,他也认为自己是学以致用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