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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莽古是躺在马车上被拉回家的,妹夫死了,病痛加伤痛,使他痛不欲生,皇上只给他一天时间,明天酉时如果不能将十万两银子还回户部,皇上就要剥了他的皮,皇上的话不是威胁他,那是给他的判决书,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尼莽古叫来李瑜本和金掌柜,要求他们想办法筹款,两人面面相觑,这段时间,尼莽古手下的人全都为银子的事发愁,曹家取银的事未了,还户部的银子哪里有?是真的没有!人说一文钱难到英雄汉,这不是一文钱的事,是十万两银子的巨款,是尼莽古的命呢!
尼莽古忍着剧烈的疼痛,眼前不断浮现出自己被剥皮的恐怖画面。
尼莽古见两人都不说话,既然绝望得大哭起来。尼莽古以前跟着黄台吉打天下,哪怕面临生命危险,他都从来没有流过眼泪,现在打下江山享福了,自己进入晚年,却因为惜命而大哭,金掌柜和李瑜本听着尼莽古撕心裂肺般的哭声,一筹莫展,两人也不由得潸然泪下。
李瑜本突然想起陶学奎不久前说过我有现银的话,陶学奎是曹家的账房先生,曹家是银通钱庄最大的客户,既然陶学奎说有困难找他,他就可能帮我们一把。
想到此,李瑜本试探着对尼莽古说,我认识曹家的账房陶先生,他对我曾经说过,有困难找他,他会以现银给予帮助。李瑜本说完,又顾自摇头否定,感觉有些不靠谱,现银帮助?少量的可以,但这是十万两银子呢!如此巨额的银子谁能在一天之内拿出来?别说曹家,就是户部也难!这不现实,太不现实!
尼莽古一听李瑜本提起曹家,就想起曹家这两天正在逼着银通钱庄取款,曹家因取款的事正与尼莽古较劲,他们岂肯帮尼莽古渡难关?尼莽古停止哭泣,瞪眼看着病急乱投医的李瑜本。
李瑜本的话点醒了金掌柜,金掌柜突然想起,他在找几个钱庄拆借银子的时候,曹家就已经在其他钱庄取了十万两银子,金掌柜赶紧说,曹家有十万两现银!
尼莽古和李瑜本一听,都惊愕的看着金掌柜,金掌柜点点头,将在几个钱庄了解曹家取银子的情况说了一遍,曹家在几个钱庄取出的银子刚好有十万两!这事是尼莽古知道的,只不过因为这几天豪格死了他过于悲伤,皇上要剥他皮的判决又过于恐怖,他忘了这事,现在金掌柜一提起,尼莽古马上收回瞪眼看李瑜本的眼睛,再瞪眼看着金掌柜。
是呀,曹家有现银,而且刚好有十万两!尼莽古好似在黑暗的洞里摸索,突然看见了前面发出的一线光亮,有光亮就有出口,那出口就是自己活命的通道,天无绝人之路!
尼莽古强撑起身子,对金掌柜说,你们快去找曹家,曹家的银子肯定还没用出去,曹家要再多的利息我们都给。几个人赶紧应诺,离开尼莽古的卧房,在外面简单商量了一下对策和分工,就向曹家走去。
陶学奎打开一间小屋,让林月看放在小屋里的那几口大木箱,这些木箱里整整齐齐码放着银子,足足十万两!换算为林月前世的重量单位,足有六百多斤重,一个木箱装一百斤,足足装了七个木箱。林月看着箱子里的白银,脸上挂着微笑。陶学奎却很不放心,这么多现银放在家里,被人知道了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陶学奎赶紧提醒林月,这么多银子放在家里不安全。林月完全赞同陶学奎的说法,是呀!这么多银子放在哪里都不安全,只有放在户部的银库里才安全。
陶学奎被林月这么一调侃,就只好尴尬的摸摸光溜溜的头顶,讪讪的笑。
金掌柜和李瑜本商量,既然是求着曹家办事,对曹家的态度就一定要好,地点不要选在曹家,他们突然到曹家去,肯定会惊扰了人家,不到曹家说事到哪里去呢?就决定到钱庄去,因为银通钱庄就在尼莽古宅院附近,如果曹家提出什么要求,向尼莽古请示汇报也很方便,两人都点头同意。
但谁去请曹家的人呢?金掌柜因为曹家取钱的事已经与陶学奎的关系不好了,再说,他也怕那条大黄狗,大黄狗向他呲牙,他还用长杆扫帚威胁它,自己连曹家的大黄狗都得罪了,这次再到曹家去,那条大黄狗不咬他?不咬他连自己都不相信。所以,金掌柜坚决不到曹家去。
金掌柜不去,就只有李瑜本与陶学奎熟悉,李瑜本就自告奋勇去请陶学奎。
金掌柜告诫李瑜本,不要请曹状元,他已经和曹状元打过交道了,曹家文像木偶样的表情令他心里很不好受,曹状元不懂经商做买卖之类的事,请他没用。再说,曹状元因为取银的事被五城御史错抓,这事也很尴尬,银通钱庄的人都不好再见曹家文的面。
李瑜本点头。金掌柜又说,也不要请曹状元的爹,他爹也没有参与曹家的事。大家一听都很懵逼,找曹家说事,不找曹家的人找谁?金掌柜说,我现在才知道,曹家当家的是他家少奶奶,名字叫林月,留在银通钱庄的印鉴是林月的,听陶学奎说,曹家主事的人是少奶奶。
李瑜本一听很吃惊,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他第一次听说家庭是一个女人主事,而且这个家庭不是一般的家庭,是皇上钦点二状元的家庭,是富得要豪格舅子寻求帮助的家庭。
李瑜本眨眨眼,心里有了一些压力,问金掌柜,我没见过曹家少奶奶,曹家少奶奶好说话吗?金掌柜说,我也没见过曹家少奶奶,但这次一定要请曹家少奶奶出面才能解决问题。李瑜本明白了,又点点头。
李瑜本到曹家请林月到银通钱庄说事,金掌柜就回钱庄去等着,他要认真想想,到时会有哪些问题出现,做好预案。
李瑜本走进曹家宅院,见到管家胡智德,参观盐业批发场的时候,胡智德也是在场的,两人一见面都愣了一下,但两人终归是见过面的,胡智德知道李瑜本是盐业批发场的掌柜,但李瑜本不知道胡智德是谁,只认为他是陶学奎的跟班,两人相互一揖。李瑜本说明来意,胡智德请李瑜本在客厅坐下,回到后院。
林月一听李瑜本来了,又说是要请她到钱庄说事,林月爽快点头,叫上陶学奎来到前院。
李瑜本突然看见参观批发场时的那个女子走了过来,她身后跟着陶学奎。李瑜本心里一惊,不待反应过来,陶学奎就上前一步,对李瑜本一揖,指着林月向李瑜本介绍,这是我们老板林月。
李瑜本大吃一惊,原来他是见过林月的,当时以为这个女子是陶学奎或者另外那个男人的娘子,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是曹状元娘子,是那两个人的老板!
李瑜本向林月施礼,林月也礼貌的向李瑜本福一福。李瑜本不好意思,不知道你是老板,得罪得罪!尔后有些嗔怪的看着陶学奎,你当时怎么没有介绍?害我在老板面前失礼。
陶学奎笑着,不是我没介绍,是你没问,我怎么介绍?李瑜本一想,也是哈,这不怪陶先生,自己自以为是,没把陶先生跟来的两人放在心上,自己不问,就不能怪别人不介绍。
李瑜本再次向林月施礼,嘴里说着得罪,失礼,不好意思之类道歉的话。林月不在乎这些虚头巴脑的礼节,对李瑜本说,不要紧的,我不介意。
陶学奎又向李瑜本介绍了管家胡智德,李瑜本这才知道,另外那个男人是曹家的管家,两人再次拱手,表示再次见面。
李瑜本谦恭的对林月说,我们有事相求,特地来请少奶奶到钱庄一叙,金掌柜在钱庄恭候你。
林月点点头,但并不迈步,而是看着李瑜本微笑,问,你在批发场当掌柜多久了?
李瑜本恭恭敬敬回答,从开盐店到建设批发场,有十来年了。
林月点点头,夸赞他,你对批发场非常熟悉!李瑜本又恭恭敬敬回答,过奖,只是尽本人应该作的事而已。
林月眨眨眼,问他,你喜欢批发场的工作吗?李瑜本不理解林月的问话,回答,喜欢!林月又点点头,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情况,我都希望你一直在批发场当掌柜。
李瑜本愣了一下,我会遇到什么情况?以为林月只是礼节性的鼓励,赶紧表示,借少奶奶吉言,瑜本也是希望一直在批发场作掌柜的,以后还请少奶奶多多关照!林月转身就走,边走边说,那是自然的。
见林月动步了,李瑜本和陶学奎赶紧跟上。银通钱庄接林月的马车一直等在院外的,林月上了马车就直奔银通钱庄。
钱庄大门外,金掌柜早就等着,见到马车缓缓驶来,金掌柜垂手站立在门外恭候。
林月下车,与金掌柜见面,相互都施了礼。金掌柜看看林月,他对林月的印鉴很熟悉,但第一次见到持印鉴的人,他还是有些吃惊。他怎么都不能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看似与一般女人并没有特别之处,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现在眼前的女人是他的财神,来不及多想,金掌柜毕恭毕敬将林月请到会客室坐下。
金掌柜与林月相互不认识很正常,平日有事,都是林月的管家或账房先生出面,她不用操心,也没有必要抛头露面,只有重大的事,关键的事她才登场,今天的事就是重大的事,关键的事,非她登场不可。
金掌柜一脸献媚,说少奶奶亲临钱庄,蓬荜生辉,贵人到场,有贵人相助....,林月最不喜欢听这些废话,打断他的话,有什么事,请实话实说。
金掌柜一愣,赶紧干咳两声,立马切入正题,听说少奶奶有十万两现银,可否借我钱庄应急几日。
林月看看金掌柜,想起他送给自己的那个很重的石头元宝,只感好笑,心里好笑就难免将笑意写在了脸上。金掌柜见林月笑容可掬,赶紧说,我们确实遇到了很急的事,需要少奶奶救急!金掌柜急,但林月不急,她缓缓的说,那钱我是有用的。
金掌柜赶紧献媚,那是当然的,少奶奶没事,放那么多银子在家里有什么用?说完赶紧再补一句,少奶奶要多少利息,我们都好商量。
林月说,我那钱是要买东西的,不借,再高的利息也不借!这是金掌柜早就有的预案,找人借钱,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金掌柜小心翼翼问,请问少奶奶,你用那些银子打算买什么?
金掌柜的意思,如果林月要用钱买东西,尼莽古有可能会用另外的方式阻止卖家不卖,或协助林月与卖家沟通,这样,林月的银子就可以挪用出来了。
林月一听,就拿眼瞥瞥金掌柜,说我那银子是要买京城盐业批发场的。
金掌柜和李瑜本一听,都吓了一跳,金掌柜赶紧问,谁说的京城盐业批发场要卖?京城盐业批发场是不卖的。
林月盯着金掌柜,我以为你们是和我商量买卖批发场的事,既然你们不卖,找我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