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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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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林轻被他压得不得已后仰。

    栏杆只到腰的高度,她半截身子就这么仰了出去。楼下的音响声和人声冲击着耳膜,有一瞬间林轻的大脑一片空白。

    李洛基把她逼得弯成一张弓,才眯着眼睛喜怒难辨地说:“我还真没想到,连王信宏都被你捏住了。”

    林轻伸出一只抵撑在他压下来的胸口,另一只手抓紧栏杆,嘲讽道:“刚才还大哥大哥的,这会儿就连名带姓了,我倒没听洛淳背着你喊李洛基过。”

    李洛基腾出只手捏住她手腕,低头,高挺的鼻子几乎贴上她额头:“怎么这么不听话?”

    他身上有酒气,有烟草味,有皮具味,有男人古龙水的味道,还有女人的香水味。

    林轻一直知道他是个复杂的人,就算这十多年下来,她也不敢说能把他看得多明白。

    她手腕顺时针一扭,朝着他薄弱的大拇指一别,挣开他的手,身子一侧,从他的禁锢里脱身出来,斜倚在栏杆尽头。

    林轻看着他笑着摸了摸大拇指,尽量让自己平静道:“我一向不听话,就是不知道你指的是我没听你的话陷害我爸那件,是没听你的话把牢底坐穿那件……”抬手指了指下面人群,“还是没听你的话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滚蛋这件?”

    栏杆边上有个小沙发,平时是东哥专座,专门给他俯瞰东城万里江山。

    现在从楼下随便拎一个都比东哥有江山,东哥自然不能坐这儿,于是这个位置就让不见外的李大公子占了。

    李洛基靠进沙发里,翘着二郎腿,露出皮鞋和裤脚上的手工针脚,松了松领带,像从前那样勾了勾手:“林轻,过来。”

    林轻哼哼:“我傻了才过去。”

    林洛基笑:“都和王信宏搅在一起了,还不傻?”

    林轻继续哼哼:“和我以前干的傻事比起来,王信宏算什么?”

    她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啤酒瓶盖,在手指间夹着:“我干过最蠢的事,是和你搅在一起。”

    默默无言站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楼下陆续离开的人群:“不早了,江安安和她的威猛男朋友还等着李总。”

    特意强调了威猛两个字。

    李洛基不在意:“那就等着吧。”他坐起来身子前倾,仔细看看了林轻的表情,“怎么?不高兴?”

    林轻“嘣”地把瓶盖弹下三楼:“不高兴,谈不上。难不成像从前那样,谁上过你的床我去整谁?我不是15岁很多年,不想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了。得新人欢心的是你,得旧人仇恨的是我。从前丁巾巾那么久不敢和你做,难道不是怕我整她?这几年她放开了吧?”

    她干笑两声:“没我帮你扫清障碍,连江安安都敢明目张胆把你当鸭嫖……李洛基你干什么!”

    在她说话的时候,他站起来,耳钉划出一道亮线,单手毫无预兆地穿过她腋下……

    就这么把林轻拎起来了。

    李公子单手插在裤袋里,把林轻当哑铃一样一上一下举来举去,探头看着下面人群,闲话道:“几年不见越来越没礼貌,连句哥哥都不叫了。模样是出落得让我欣慰,就是该有肉的地方却没长进。”

    林轻被这种上上下下的享受搞得头晕,伸手一抓扯住他领带,勒住他脖子:“放手。”

    “呼”的一下,林轻整个人被往栏杆外一抛。她吓得赶忙松手去抓栏杆,这个当口被他从背后按住,那据说硬邦邦的胸被压在铁栏杆上。

    李洛基从她身后欺身上来,低头在她耳边警告:“离王信宏远点,林轻。”

    林轻被压得肺都要挤出泡了,艰难憋出一句话:“王哥哥好像比李哥哥靠得住,您说是不是,李哥哥?!”

    “咣”的一声,是李哥哥一脚踹翻了边上的宝座:“林轻,我就不该让你出来。”

    林轻被压得胃里直恶心,还不等回话先干呕两声。本来还想继续放狠话的李大公子吐了口气,抬脚把刚翻的沙发勾起来,又顺手把她扔沙发里,掰开下巴扔了颗药进去,靠在墙上点了根烟:“说你不听话还不承认,都和张海滨那种废物斗上了。”

    林轻愣了一下,才明白他之前说的不听话是喝酒的事。她抬头看向他手指间那一点火星,半晌神情有点空洞。

    “我15岁的时候第一次知道你有很多女人…...还有很多男人。那天晚上跟着你进电梯的是一个叫i是你买的,身上的l也是你买的。第二天你问我为什么感冒了,我说我揍张海滨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被风吹2b了。其实是我2b地在酒店外头的花坛坐了一晚上,我不敢进去,大堂经理认得我。”

    李洛基手里的火星晃了晃。

    她站起身来,正了正围裙,摸出一枚硬币,“嘣”地弹到他脚下:“李洛基,谢谢你陪了我十一年,今天咱们把前账结了,日后算起后账也干净点。”

    她走向梯子,临下去时转头过来。

    “洛基哥哥,我花了这么多年才明白,我叫不醒装睡的人,就好像我永远感动不了装傻的人。”

    过了不知道多久,李秘书探了个头上来:“李总,您在这里啊!江小姐在楼下见人就问看见您了没有,要不要我去知会江小姐一下?”

    听李洛基没说话,李秘书也不敢动,半晌见他扔了烟蒂,慢慢爬下梯子:“我困了,回去。”

    李秘书一脑袋汗:“江小姐那边……”

    李洛基:“她想找就让她接着找。”

    李秘书:“李总,我们还要和寰宇做生意的,这个时候得罪江小姐不好吧……”

    李洛基停住脚步,回头了然一笑:“你说得对。”他接过李秘书递来的长外套,“叫张秘书来接我,今晚你去陪她。”

    李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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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人,关门,打扫。

    东哥本来是派了车送东城员工回宿舍,但孙嬷嬷留林轻打扫被她吐过的洗手间,给她留了20块钱自己打车。

    除了孙茜以外在东城呆的年头最长的周姐有点担心:“这个时候外头都没有人了的,小姑娘一个人打车多危险啦,大家帮帮忙弄完一起回去嘛。”

    孙嬷嬷翻了翻眼皮子:“周姐这话说的,那是不是以后谁都可以和客人摆脸色、谁都可以把店里弄得不像样了?什么事都可以大家帮帮忙?周姐人这么好,我这个位子给周姐来坐好了。”

    周姐赶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啦,就是现在报纸上报的那个啊,外面真是不安全啊……”

    李璐扯了一下周姐袖子,朝旁若无人拿着拖把往洗手间走的林轻努了努:“周姐,人都不领情,您还多说什么啊!”

    孙茜把钥匙往吧台上一扔:“行了,都走了都走了。”

    林轻拎着两块钱的水果锁上店门的时候已经三点多了。

    摸了摸兜里的20块钱,她觉得苍蝇肉也是肉,20块钱也是钱,索性往回走。

    走进之前碰见小黑的巷子,迎面过来几个戴口罩的男人。

    张海滨约莫是港台片和美剧都看多了,特意选了这条特别窄的巷子,让人把两头都堵上了,自己戴着个口罩搞了根双节棍,身后还搞了俩肌肉男当配菜的雕花萝卜。

    他看林轻淡定找了个墙角把水果放下,赞许道:“林轻,咱们是老朋友了。你也知道我张海滨不是好惹的,今天你不把你知道的和我说说,我这些朋友可能要请你去别处坐坐。”

    林轻伸手把他口罩一扯一扔,口袋里摸出枚硬币夹着:“这样看着舒服多了,脸长成下弦月,戴口罩也遮不住。哦对了,我是认识你一些年,不过倒是第一次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张海滨把手里双节棍一甩,阴森森道:“林轻,今非昔比,识相点,你也知道有些地方,进去的女人都没活着出来过。”

    林轻“嗯”了一声:“好,说正事。其实我和广传也没多大仇,你今天还请我喝了个酒。广传如果舍得出点小钱,我就把我手上的证据让给广传。”

    张海滨有点不相信,这也不能怪他多疑,他也曾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年,直到…..遇见了林轻。

    在张海滨的字典里,“林轻”和“撒旦”的释义基本一样。

    他双节棍一甩,哼道:“你先说说你有什么证据。”

    林轻看了看四周,往后退了一步,靠在灯柱上,张海滨怕她跑,跟着进了一步,正好面对路灯。

    林轻看了看他,开始交代:“也不是什么,不过是五年前你找人办成包工头的人打民工,有路人刚好录下来一段儿,里头打人的穿的是广传内部发的胶鞋。”

    “胡扯!”张海滨没想到是这么个证据,“那几个人都是我们从外面雇的,怎么可能有广传的鞋?你当我还是当年那个傻子吗?”

    林轻神色一动,继续说:“也是五年前,残疾人救落水残疾人事件,你们雇的那个救人的残疾人原来是广传员工,后来受了工伤,下水救人以后在兰台跑过一阵子龙套。”

    “还是胡扯!”张海滨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一晚上小心脏是白扑通了,“那件事被上岛查过一次以后,我爸就把俩人都送国外去了,怎么还能去兰台跑龙套!”

    林轻咳了咳,仍说:“四年前,你们和刘志的母亲签了协议,说先给两万定金,新闻出来以后再给两万。那份协议书现在在我手上。”

    “哈哈哈哈哈哈!”张海滨心稳了,“你当我们弱智吗?这种事怎么可能留书面协议,当时直接给了她十万,够她儿子读完大学的了。”

    林轻眉头一皱,后退一步:“不可能,张海滨,你喝多了吧?别和我开玩笑。”

    张公子哼哼一声:“你看我像喝多了的吗?”他甩着双节棍对身后挥了挥手,画面感特别强地朝林轻走过去,“林轻啊林轻,这三年不见你变得很傻很天真啊,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你今天害的我这帮兄弟们白跑一趟,是不是该出出血?”

    林轻后退了一步,避开他往自己脸上摸的手:“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张公子嘿嘿一笑,山峰一样的鼻子被撑得更大,“从前每次被你揍的时候,我就想啊,总有一天我得把你按在我身底下,让你哭着求我要你……”

    林轻露出为难的表情:“这台词哪抄的?我诚恳地建议你换一句。”

    张海滨又很电影地“呸”了一句:“死到临头还嘴硬!”

    林轻:“这句更……对了,你刚才问我是不是当你还是当年那个傻子,这句话我得先回答你,是。”

    她转头看向张海滨对着的一个门洞,挥了挥手。

    过了一会儿,门洞里陆续出来十几个扛着器材的工作人员,为首一个女人戴着顶鸭舌帽,对林轻做了个“ok”的手势:“都录下来了”。

    林轻点点头:“各位辛苦了,早点回去吧,有了视频他不敢对我怎么样。”

    鸭舌帽女人看了看她,对身后说:“行,大家撤吧。”

    林轻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张海滨:“上岛今天来的人不比你们广传少,视频现在应该已经传回总部了。我有任何事,你都是第一嫌疑人。”

    张海滨气得站在原地半天没反应,还是他身后的雕花萝卜问了句:“老板,现在怎么办?”

    张海滨把道具双节棍一扔:“林轻,你太看不起我了。”说完对身后七八个人说,“绑她走,她不是喜欢录么?那咱们也给她录一段见不得光的。”

    林轻后退一步,低头看了看表,刚好3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