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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那走的前一天,再次跑到曹府外,送上帖子,求见。
固然说是求见曹家家主,曹志浩的,可整个曹府的人都明白,这是临走前还不死心。
那时,曹思慕刚吃上下午茶。
“谁惹的人,谁去处理。”曹振淩才懒得出面。
曹思慕瞟了眼虞琇沔,后者巍然不动。
真是,和他哥待久了,人也学坏了!
“我就不去了,糖果,糖果~”曹思慕觉得越见越麻烦,藕断丝连,让对方怀有侥幸反倒不妙“喏,把这簪子给他送去,便说你我无缘。”说着挥挥手,让她抓紧去了。
虞琇沔看了眼曹振淩,后者并未反对,他也不说于理不合,姑娘家贴身东西不能赠人之类的废话。反正曹家这两只,压根就缺一根筋的。
赤那还在大厅里坐立不安,只盼着能在临走前再见上一面,或说上两句话,能让曹思慕回心转意。
可迟迟不见那人来,许久曹思慕的贴身丫鬟送上一根简约的玉簪。
握着那玉簪时,赤那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你家小姐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的?”
糖果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似乎痛苦隐忍的男子,心里有些惋惜“小姐让我和你说,你我无缘。”
赤那笑了声,当他知道,那女子是虞琇沔的妹妹,他便知道,他们无缘。只是...终究想要试试,为那一丝的希望,试试看。
第二日清晨,早起的曹思慕今日并未与往常一样习武,而是看着天空发着呆。
曹振淩双手扶于背后缓缓走来“若是不舍,那就去吧。”
“不是不舍,我们是不适合。”曹思慕回头认真的看着他“根本不适合。”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适合?”曹振淩问他。
“就因为太不适合了,所以连试试看都没必要。”曹思慕说。
曹振淩一直不明白曹思慕口中的不适合到底是什么意思,喜欢不喜欢?还是...适合?
南北两蛮的离开,预示着三者之间能有十年的和平,但若十年后再次开战,吃亏的终究是赵国。
不论是南蛮还是北蛮,都善战杀敌,以一敌一都不定然能胜,与南北两蛮开战,赵国多是拼的人多。
曹思慕和曹振淩固然不在乎赵国,可若十年后再大战,赵国败北,怕是过不上安稳日子。
更何况,赵国也不可能单单依靠曹振淩和曹思慕两人就能守得住的。
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琇沔,咱们要谈谈。”为了将来能有个安生的日子,有个适合的养老地方,曹振淩决定破解。
不论是否有所谓的定律,还是规则,又或者其他看不见的法则。曹振淩决定亲自缓慢的去触碰它,看看底线在哪里。
“嗯?”他那不着调的小夫郎什么时候会正儿八经的想和自己谈谈?
难道是几日没喂食没顺毛,急了?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中。
赵赫池听闻两国使者离开的消息,缓缓从龙椅上起身,信步走到窗口,沉思许久。
一直陪伴在天子左右的酒邵缓缓从角落中走出,放下手中的书籍,平静的询问“天子,可为何事烦恼?”
“我在想虞先生。”赵赫池开门见山道。
酒邵抬了抬眼皮子看了眼天子,的确,若要重用虞琇沔,封王拜相,势必要走过六部。
礼部在六部中地位最低,虞琇沔去过便可,无需久待。虞琇沔有着一身治理天下,安抚百姓的能耐,放在礼部的确毫无意义。
“天子有何打算?”酒邵又问。
赵赫池忽然回首“你又觉得曹振淩如何?”
酒邵并未直接回答,反倒是说“皇上是忧心如何安排这两人吧?”
赵赫池“嗯”了声,颔首。
“其实,如今虞琇沔刚考上状元不过两三年,阅历不足,固然他名望甚高,可在朝廷而言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皇上这几年无需把他放在高处,何不派出京城,和吕安那时一般,多让他干些实事?也能稳固他的心性,更忠于百姓忠于赵国。”说到此处又轻笑声“至于曹振淩,那曹将军更是容易,他只要能待在虞琇沔身旁,便什么问题都没了。赵国地广物多,不同州也有不同的问题,比如天启州,土地肥沃,可多是山脉山丘,土匪横生。这地方便需要一个治理的知州和一个总兵来灭匪,让虞琇沔与曹振淩同去,再适合不过。
这些年来,曹振淩的品性也能看出一二,他当真是个胸怀宽广之人,他不介意虞琇沔能走的比他高,比他远,这几年来一如当年誓言。
此外,我听说曹家长子回京了...皇上你可知为何吗?”
“恩?”赵赫池走向书桌端起茶杯,顿了下反问道“为什么?”
“虞琇沔也有二十四二十五了,这年纪麟儿怕是难以生育,曹家准备过继个孩子给他们。”酒邵缓缓开口。
赵赫池放到唇边的茶杯一顿,没喝又慢慢的放下,不由感叹“这曹小子到是真重情重义,到是比林景辉做的好,也是正直。”
“不错,曹家固然极少有出彩之人,但到也是忠厚之辈。曹志浩这做长辈的甚至没逼迫过二子收个通房,生子。以曹振淩如今的身份,就算留子去母也没什么不对。可,他曹家提都没提过。”酒邵言语中多了一丝敬佩。
赵赫池双手扶于背后,仰头思索片刻“等这次科考结束后,便把他们两一起弄到天启。”
“皇上英明。”酒邵拜谢后,再次拿起书隐藏到角落中。
另一边,原以为小夫郎又要来撒欢,已经准备好应付的虞琇沔,却难得瞧见曹振淩和曹思慕一脸正色的坐在书房。
“恩?”这是怎么了?
“琇沔,上次给你的水泥的方子可做出来?”曹振淩问。
“三个月前做出,我立刻命人用于加固河岸。”古代历朝历代最担忧的便是这个。
曹振淩缓缓点头“它的用处不只是如此,还有城墙,房屋,修路等等。”
“这些我会慢慢落实,”虞琇沔慎重道。
曹振淩一手放于桌面,敲击着茶杯腹侧,一边思索该从何处说起。
曹思慕看了他眼,越过兄长直接对虞琇沔坦言“琇沔哥,你该知道,若现在的赵国是应付不了十年后的南蛮。”
“你们可有良策?”虞琇沔挑眉。
“不少,”曹思慕轻叹“又该从哪开始说呢?整个赵国都是陈腐的,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就看当权者有没有这个心思,愿不愿听你的了。”
的确,如今朝中大臣见签订协议都很是安心,可不知十年后赵国会面临什么灭顶之灾。
“你们且说,我也并非庸庸之辈,天子也不是愚蠢之人。”就算不能,他也要把一切变成可能。
“一来,赵国一对一根本打不过南北两蛮,不论身形还是武力,所以要训练,全民皆兵或许不可能,但家中有男儿的,并且没有一丁点功名或不是自幼读书的都必须服兵役,三年左右,自然你们会担心普通人都能习武,更难管教,这时候便要安排学习,在军中学习文化课,忠于赵国。如此也可大规模选出将才,进而由朝廷培养。”曹振淩细细说了细节。
虞琇沔听着,拿起笔,记下要点。
“鼓励开荒,鼓励行商,抬高商人的地位,商是促进社会进步的必要条件。”曹思慕叨叨叨着“此外,不定然非要读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若有人会种田就该嘉奖,若这人发现怎么种地能提高产量就该表彰,让他光宗耀祖,促进粮食的增加。同样,学医者等等都可以,要促进交流,还有在州县都开办一个学堂,里面有各个学科,比如医学,农业等等。只有赵国繁华发展了,才能抵抗外敌。”
“最后杀手锏就是...”曹振淩刚要说出口,却胸口钻心的疼,几乎让他忍不住弯下腰,捂住胸口久久才能喘过气。
“哥!”曹思慕惊慌的搀扶起他哥。
虞琇沔立刻扔下笔,抓住他的手,把脉。可,他并不能看出任何不妥,这让他更急。
许久,曹振淩缓缓喘息慢慢摇了摇头“没事,我大概知道底线了。”
曹思慕一震“难道是?”
“恩...”□□不能带到这个社会,只能靠这个世界慢慢发展。
虞琇沔听不懂他们的意思,神情焦急“到底怎么回事?现在还疼吗?可是病了?今天别说了,先去休息吧。”
“没事了,”曹振淩深情的抚摸着虞琇沔的脸颊“你也知道我和思慕的情况,我们能告诉你只能告诉你的事,若触犯某些法则便会受到惩罚。刚刚,我只是试探了它的底线。”
虞琇沔眉头紧锁吞下下意识想要询问的话,抿紧双唇,良久才道“不用勉强,万事万物自有它的定律,就算赵国毁灭,也是他的命数。”
曹振淩仰头亲吻他的眉心“我还想和你安安稳稳的待在这赵国养老退休呢?今后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了此一生。”没有战火,没有杀戮“坐回去,乖。”
这般温柔,这般让人眷恋。虞琇沔呼吸着属于曹振淩的气息,心里有着一种溢出来的幸福,他为了自己愿意做任何事。这种感觉让虞琇沔就想把眼前这人填入心中,永远,永远的也不分离。
就在,曹振淩的嘴巴高高撅起,打算先过过瘾时!
曹思慕“咳咳!”咳嗽了两声,一切美好的气氛荡然无存......
虞琇沔脸红害臊的回到书桌前,暗恨自己怎么忘了这还有个人在?思慕还没出阁呢,还是个闺女的,自己,自己真是太不该了!
到是曹振淩恶狠狠的扭头瞪向自家亲妹子,果然该把她早点嫁了...莫北其实挺适合的(ΦwΦ)
“各行各业都要发展,不能只抓住几个产业,这样会使得社会崩盘。”曹思慕掐着手指头想,还有什么没说的?
“我和思慕可以提供一些良策,军事化方面更没问题,从如何训练,如何选拔,如何教育。不过归根究底是...国家要教育百姓,若是可能,都要认识字。”曹振淩觉得说的差不多,便总结会儿,详细的可以慢慢道来。
虞琇沔一边点头,一边下笔不停“你把军事化的说下。”
...曹振淩无奈,唠唠叨叨了半个时辰,才把他们那的情况稍加改动,搬到这时代,曹思慕再补充补充。
足足写了几十页纸张,虞琇沔却头也没抬“那学府呢?你们称之为什么?”
“大学,但我们那有幼、小、初、高、大,以及研究,博士、博士后,这些,普遍都有大学学历。”这年代压根做不到。
虞琇沔听着完全没想到“几年一进?”这样,那个社会的知识水准怕是极高。
“学的会比较多,我们讲究多才多艺,等大学后才会分详细的专科,前面九年制是必须要学的。”曹思慕摆摆手“琇沔哥,说实话这社会压根做不到这点。”
的确,想都别想,虞琇沔却忍不住心生羡慕。
这么零零总总,反复询问,曹振淩和曹思慕一开始是自觉回答,想到什么说什么,到后面是虞琇沔诱导着询问,再到后面边边角角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没什么可说。
期间,曹振淩说的口干舌燥,喝多了水想跑几次厕所,伟大的虞先生都不给...“等这段说完,那你们那对农户怎么安排?”
“粮价调控补贴吧?这让思慕说,我去厕所!”
“等等,怎么个补贴法?”
...“夫人,为夫要尿裤子了...”
...“速去速来。”
等外面鸟叫了,虞琇沔还不放人。曹思慕悔不当初,就该挑一个白天说,而不是夜黑风高,她都有黑眼圈了!
中午前,虞琇沔亲自整理了昨晚一整夜逼问出来的东西,喝了杯浓茶,便撇下书房里东倒西歪的两只。
临走前顺带吩咐西哲“和振淩说一声,我进宫,得有几天不回来了。”
...西哲虽然乖乖点着头,但总觉得听着怪怪的。
今儿上早朝,虞琇沔请假。赵赫池还有些担忧他的身体。
可中午,便听人禀报,虞先生求见。
赵赫池有些奇怪“这病着,怎么还来?快请进。”
片刻,他便和酒邵瞧见眼下青黑的虞琇沔“虞先生可是身体不适?朕立刻请太医前来。”
虞琇沔立刻阻拦“不必,昨夜夜谈,整理出一份改革,还请圣上过目。”
“哦?”赵赫池心里一震,想着的确有段时间虞琇沔没做出些惊天大事了,大概终于憋不住了这是?
接过呈上的散纸,一页一页看,越看越心惊。
虞琇沔让张艾替他的茶泡的浓些“圣上,固然南蛮如今收兵不战,可却是虎视眈眈,野心勃勃,十年条款也不知能否做到,就算十年后...以如今赵国国力并不定能撑得住。”
赵赫池心中自然清楚,只是一时没有应对的策略。
如今虞琇沔把答案送到他面前,固然前行之路艰难重重,可却是一条光明之路......
曹振淩和曹思慕在书房浑浑噩噩的睡了觉,爬起来就该吃晚饭了。
两人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听西哲说“先生去宫里几天后才能回来,让两位安心待着。”
“恩恩...”的确是虞琇沔会说的话“哈气。”本以为交了这么多底,能有点便宜沾沾,可谁知便宜先跑了,糟心极了,他又不能追到宫里去沾便宜,忧伤。
也不知,宫里谈了怎么样。
反正正如虞琇沔所言,好几天没回来...朝中一时间气氛有些压抑,曹振淩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和思慕就负责说说,具体怎么做,要如何做,肯不肯愿不愿意做就是两码事儿了。
若国君昏庸,以他和虞琇沔的能耐,哪不能活的如鱼得水?
不过,快要科举。固然还有半年,但进京的学子却越来越多。
曹安耀忽然被他上司调离岗位,跑到吏部,这让曹安耀又惊又喜,可跑回家后立刻对曹振淩说“我能力还不够,二弟,还是让琇沔把我调回去吧。”
“琇沔进宫好几日了,不定是他的手笔,更何况就算是琇沔,也势必是觉得大哥你能力够格。他不是那种为了亲人便不顾能力暗箱操作的人,你就放心吧。”曹振淩心里还是越发欣赏他大哥这性子。
虞琇沔待在宫里,曹振淩又不是能随意入宫的人,所以每天除了送送信表表思念,再送点吃的喝的以及衣物外,便只能去军营练练拳脚带带兵了。
不过,便是这几天功夫,一个都被他们快遗忘的外亲寻上门来。
还是正儿八经的递了帖子,送到曹志浩手上的。
看着那帖子,曹志浩心里也没底,招人把曹振淩叫来,随后把帖子转给他瞧。
莫名其妙的曹振淩翻开帖子瞬间,便隆起眉头“这事,不好办啊,琇沔不在,我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如今在宫中繁忙,我也不好意思拿这种事烦他。”
曹志浩深有所感“的确,国家大事为重。可...”说着点了点帖子“又该怎么办?”
曹振淩心有不快“这虞家说到底就是重男轻女,根本没把麟儿当儿子看,也没把女儿或麟儿当人看。当年为名声利益把虞琇沔嫁给林景辉,其后虞琇沔在虞家过得不如意,他们不帮衬一把,反而嫌弃落井下石,这就不该。更在虞琇沔被休后...当弃子扔了。”
“若不当弃子,能便宜你?”曹志浩拆自家儿子的台,那也是分分钟的。
曹振淩白了他眼“帮谁呢,谁是你亲儿子?”
“哼,”曹志浩翘着二郎腿不理这蠢儿子“先解决事儿吧,就算爹娘千般万般不好,虞琇沔都不能说什么。”说着看向脸色不太妙的曹振淩“知道你护着琇沔,但有些事儿,不是你想护着便能完全替他挡下的。琇沔他娘是个愚蠢的,不护着自己的儿子,却护着贵妾的儿子,就算她以为自己是嫡母,所有后院的孩子都是自己的,可也不想想,那孩子可是她亲手带大?更何况,亲生的能比妾生的差?哎,虞家现在这老东西也是愚不可及,虞琇沔就算被休,那也是天资惊人,绝非凡类,他们怎么就想不通,以为麟儿嫁了人,就是妇道人家了呢?这脑子...啧啧。”
自家老鹌鹑还早叨叨叨的时候,曹振淩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既然帖子里要见爹,那便见。那日我不会在,就算要见我也见不着,见琇沔,爹便直言说琇沔进宫,为皇上办差许久未归了,也不愿为了这点小事打扰。”
“成了,你当你爹蠢的?”曹志浩挥挥手“咱心里有数。”
隔天,曹振淩去军营,虞琇沔的父亲,虞盛茂带着那贵妾的儿子虞辉耀前来拜访。
如今谁都知道,虞盛茂极为看中虞辉耀,俨然是虞家倾力栽培的下一代。
曹志浩心里冷笑,颇有几分看不上眼,但也不会表露,反倒是笑呵呵的“今儿吹得什么风,把亲家吹来了。”
虞盛茂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虞琇沔嫁给曹家多年,但两家从未有过走动。除了逢年过节,按规矩送去礼外,连拜访都不拜访。
“许久未见琇沔,有些想念,不知他可在府上?”虞盛茂问道。
“琇沔前几日进宫,为皇上分忧,有几日未归了。还望亲家体谅,毕竟国家大事重要,我便没召琇沔回来。”曹志浩说的体面好听。
虞盛茂也说不出不妥的话“的确,的确。”
其实,虞家当年舍弃虞琇沔也有一部分是觉得虞琇沔的确没有利用价值。
那时,固然帮赵赫池分忧,可赵赫池都是暗中来访,谁都不知,虞家只知道虞琇沔整日闭门不出,自然是看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