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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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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八十八章——酒会(上)

    “它”,听起来只是一个十分简单的代词,可它内里囊括的涵义,却复杂无比。

    正因为它这种含混模糊的不确定性,导致它可以是这世上的任何东西,物件,动物,甚至人,都可以。

    语言就是这样博大精深,在未知的条件下,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猜测总是痛苦的。

    自从落雁山古墓一行之后,师清漪已经对这个“它”做过无数猜测,最终无果,于是只得暂时放弃。

    雨霖婞当初去落雁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它”,师清漪,洛神,雨霖婞三人也因此种机缘结识,但实际上,雨霖婞自己也对这个“它”说不出一个清晰的所以然来。雨霖婞只知道这东西十分重要,也十分古老,一路从那些老前辈的口中传下来,越传越玄乎,可是似乎没有哪一个人能真正点明“它”究竟是什么。

    大家都不明白。

    可是大家都在追逐。

    追逐这么一种未知的,被偷偷流传下来的老秘密,好像已经演变成了一个令人血脉沸腾,又极易迷失自我的漩涡。大家越是不知道,越是偷偷猜测,怀揣的热情也就越深,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师清漪有时候想到这层,甚至会阴谋论起来,怀疑这是否只是哪位古人信口胡诌开的玩笑,又或者是恶意的引导。

    它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一个历史流传下来的巨大谎言,后面她有时候都不想信了,没想到师轻寒居然跟她又提起了这个神秘的“它”,神色还如此凝重。

    那它,其实是真的存在的么。

    “小姨,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什么萧家可能会强行抢夺他们想要的东西。”师清漪强压下那些纷乱的心思,看着师轻寒的眼睛,轻声说:“难道说,那个它,就在……我们家么?”

    “是。”师轻寒直言不讳地承认了。

    轻易听到这种肯定的答案,师清漪简直倒吸一口凉气,洛神则蹙眉不语。

    如果“它”其实在师家,那落雁山有“它”的传闻,又是怎么一回事?虽然当初除了那只宝塔外,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好像那个什么“它”的确不在那里,但是师清漪总觉得不对劲。

    落雁山的“它”真的是虚假消息么,还是有其他原因。

    “那你已经……见过‘它’了?”师清漪琢磨一番,又低声问。

    一想到师轻寒可能早已经见过“它”,她就觉得不可思议,而且她也实在无法想象那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师轻寒却笑了笑,无奈说:“没有。我们没有一个人见过它,除了我的母亲。”

    “外祖母?”师清漪喃喃道。

    师轻寒点头:“对,只有她知道。母亲去世之后,师家再没一个人见过‘它’。”

    “它……在哪里?”脑子里万千疑问,师清漪只能先问出这么一句,她想得到一个确定性的答案。

    “在你脚下。”师轻寒道:“阿清。”

    师清漪背心突然一阵发冷,低头去看地面,脚步同时往后挪了几步。她向来心思玲珑,自然知道师轻寒所说的“在脚下”,并不是真的在她脚下,而是指代这下面广阔的,未知的地下世界。

    师家的人,偷偷将它藏在了下面,在这砖石泥土之下,也许是五米,十米,不管多深,总之那里黑暗又闭塞,没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

    “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就连这一点点的,你也不知道么?”师清漪说。

    “我不知道。”师轻寒神色认真,抿了抿唇,道:“母亲在的时候,我从未见过‘它’,如今母亲离开了,我只需要代替母亲好好地守护‘它’。”

    师清漪闭了下眼,声音轻颤:“就为了‘它’,甘愿受萧家五年的折磨么。”

    不值得,太不值了。

    她想不明白,也无从去理解,为了这么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她的小姨竟然会在那种无以名状的苦痛折磨中一路坚持过来,那暗无天日的五年,就连稍微想象一下,都心生寒意。

    可是师轻寒居然忍过来了。

    师轻寒勉强笑了下,目光轻柔地看着师清漪:“不是为了它,是为了我的母亲。她曾说过,永远也不可以让‘它’落入外人的手中,师家要做的,就是遵照母亲的遗嘱。”

    就好像她已经将她的母亲,当成了她的信仰,她的执念。

    师清漪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就只是站在原地不动。

    洛神眸光深邃,打量着师轻寒,过了片刻,道:“我曾听清漪说过,师家老太太是火葬的,骨灰葬入墓园,实际上那是假意迷惑,对么,师小姐?”

    “……对。”师轻寒神色有些哀哀地道:“我的母亲,其实是土葬的。除了我和夜然,还有极少数的人,其他都不知道这点。去世后的那场葬礼,只是为了让其他人知道,我母亲她已经……骨化成灰了。”

    沉默许久,师清漪的薄唇终于有些发颤了,目光依旧直直地看着地面:“你们……什么都瞒着我。我现在实在不清楚,还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对不起,阿清。”师轻寒软声说:“我们并不是……”

    “我明白的。”师清漪抬起头,眉眼往下低,声音里略有了几分无奈的叹息:“我想你们是有自己的顾虑,没关系。关键是现在,那东西在地底下,外祖母也是土葬,你的意思是说外祖母和它……”

    师清漪问得很委婉,师轻寒答得也含蓄:“是,母亲她生前说过,要永远与它在一起。我遵照她的遗愿去办了。”

    “外祖母她,究竟葬在了哪个方位?”师清漪声音压低。

    师家那么大,老太太的坟墓又是秘密的,没有半点蛛丝马迹可寻,师清漪实在不知道她究竟被葬在了哪里。

    师轻寒并没有直接回答。

    她只是说:“你们跟我来。”

    师清漪和洛神互望一眼,两人点了下头,跟着师轻寒离开了这栋楼,来到师轻寒的别墅。

    师轻寒的房子布置一如她本人,简洁温雅,干净到毫无累赘。三个人进到师轻寒的书房里,关上门,师轻寒拿出纸和笔,在那张白纸上画了起来。

    她画的是一张地图,虽然简单,图上那些位置点的分布,师清漪一眼就能看出来。

    但这个过程中师轻寒一直都不说话,偶尔只是抬起头,用一种很无奈的眼神看着师清漪和洛神,图画好了,师轻寒继续用笔在手绘地图上的空白处写字。

    字体小而娟秀:“隔墙有耳。萧家有内鬼,师家却也有,不知道是谁。刚才会场说的那些,都是萧家现在知道,而你们不知道的。”

    洛神目不转睛地看着那张图。

    师清漪也立刻明白过来,感觉浑身毛孔都好像灌了冷风进来,凉飕飕的。

    萧家已经知道“它”在地底下了,也知道师老太太是土葬,现在他们肯定在找老太太的坟墓位置,一个未知的“它”,与一个装尸体棺材的坟墓,绝对是坟墓找起来容易。依照老太太的意思,就算是“它”没有和老太太在一起,那也肯定是有关联的,找到老太太的墓,说不定就能掌握到“它”的蛛丝马迹。

    难怪师轻寒在对待这个图的时候,会这么谨慎。

    师轻寒再度眼神示意,大概是问师清漪她们记住这图上的分布没有,师清漪点点头,洛神也轻轻颔了下首,师轻寒见状,便把那张纸揉起来,点火烧掉了。

    烧完了,师轻寒说:“要怎么做,你们也知道了。”

    “……嗯。”师清漪感觉到无以名状的压力与紧张感。

    “明天酒会上,千万要注意一个戴玉扳指的高个子女人,萧家的人里面,她是最危险的。虽然她没有被邀请,但我觉得她肯定会趁此机会前来。”师轻寒又提醒道。

    洛神眸光晃了一下,神色有些冷:“……玉扳指?”

    “是。”师轻寒说。

    师清漪问:“她长什么样子?”

    师轻寒摇头,说起以前那些黑暗往事,声音却是释然的平静:“我以前被囚禁的时候,她有时候会过来,过来的时候都戴面具了,我不知道她什么模样,也不清楚她的名字,只知道萧家小姐称她老祖宗。可她明明很年轻,不知道为什么萧家小姐这么称呼她。”

    她顿了顿,神色复杂:“我一个人在那里,不知道怎么熬下去,渐渐的便有了写日记的习惯。她基本上不怎么和我说话,但是会时常翻我的日记看。”

    师清漪想起在疯人院地下室看过的师轻寒日记,的确记得有这么一条,当时她还不知道那个看师轻寒日记的人究竟是谁,现在师轻寒说不知道那人长相和名字,她反倒更糊涂了。

    倒是洛神偏了头,凝眉不语。

    师清漪看了洛神一眼,继续问师轻寒:“你说那女人很高,究竟是多高,有个具体概念么,比如说比小姨你高么,详细一点,明天也会比较妥当些,至少范围可以缩小。”

    “比我高这么多吧。”师轻寒做个手势比划,望向洛神:“她穿高跟鞋,洛小姐我见你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我想实际上她和你差不多高。”

    师清漪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洛神之后基本上没说话,师清漪又向师轻寒咨询了一些信息,等到十一点多才离开师轻寒的别墅,回去歇息。

    夜晚很快过去。

    师清漪对酒会有着极大的紧张感,既希望它很快来临,又盼着它能晚些到来,以便能让自己准备更充分些,这就和学生等待考试有些类似,希望考试快点考完,结束痛苦,可是又担忧它的未知考验。

    只是这种焦躁矛盾的痛苦程度,比等待考试放大了一万倍。

    师清漪还没有充分调整好心态,从这种痛苦中缓和出来,她就已经端了一杯白葡萄酒倚在酒吧的吧台旁,看着前面那些身着盛装的业界精英。

    目光看似温和良善,无害得很,实际上里面掩藏的目光,如同鹰隼般锐利,细细地将那些来往的男女一一打量。

    精致的宝石蓝晚礼服衬出她剔透的好肤色,以往束起的长发垂下,发梢微微带了些卷,就这样随意地被一只钗挑了部分,慵懒地挽在脑后,别有一股风情。

    手上的红玉手链被酒杯里的液体衬着,灼灼地晃着光。

    她五年没回来,以前在师家的时候,也得参加酒会,最开始她是那么孤僻,一个人缩在角落,谁也不理睬。

    只是她生得太漂亮,又因着她的身份,难免会有许多人过来与她搭讪,邀她跳舞,但当时的她,都十分漠然地回绝了。

    如今过去那么多年,她的性子已经是似水温柔,待人接物和煦有礼,虽然她也会拒绝,但面上笑容却似清风,她那些轻柔狡黠的拒绝言语,并不会让人有任何难堪。

    又一个男人过来与她搭讪,声音明显十分惊喜:“师小姐,好久不见!这几年我都没在酒会上看过你呢,是很忙么,今天能在这里见到,真是荣幸。”

    “谢先生,你好。”师清漪认出这是以前拍卖会上见过几次的男人,也时常参加师家的酒会,倒是不算太熟络,便道:“是有点忙,以前家里办酒会的时候,我恰巧都在外地。”

    男人点点头,道:“师小姐能赏脸同我跳支舞么?”

    师清漪笑起来:“我当然很愿意,只是很抱歉,我在等人,等下还有点事。”

    男人露出一个很惋惜的表情:“这样啊。”

    “祝你玩得愉快。”师清漪客套地说。

    男人点点头,站在原地,他眼见跳舞不成,大概是还想和师清漪多说几句话,便没什么营养地扯个话题开说,师清漪有点头疼,却还是非常和气,偶尔和他说两句。

    五分钟过去,男人还没有要走的感觉,师清漪目光瞟了瞟四周,在人群中看到了什么,顿时眼睛一亮。

    “清漪。”女人分开人流,晚礼服长裙款款,朝她走过来。

    “洛神。”师清漪忙看向女人,如临大赦,又转过头对男人道:“我的朋友来了,我得走了,不好意思,谢先生。”

    那男人望着走过来的洛神,也许是没见过这么清雅绝伦的女人,他面上一怔。

    洛神乌黑的眸子甚至并未看那男人,只是对师清漪道:“走罢。”

    她平素清水芙蓉的模样就足够颠倒众生了,更何况如今还少见地描了细细的淡妆,秀眉幽瞳,眼角眉梢都是说不尽的昳丽韵致。乌黑笔直的长发垂下,一些垂在雪白的裸肩上,黑白分明,极是勾人。

    身上的白色长裙款晚礼服是师清漪特地为她定制的,极其衬她纤细高挑的身段,犹如出尘脱俗的白鹤,尤其是腰部,那里的腰线勾勒得恰到好处,简直不能增减一分的合衬,弱柳盈盈,难怪她今天刚换上的时候,师清漪忍不住抱着她在那软腰上摸了两把。

    周身没有什么过于惹眼的配饰,只耳下两枚细细精致的耳坠,可在这满室华光之下,她整个人竟是比钻石还要璀璨般灼人眼眸。

    师清漪和她并在一起,也真的犹如钻石珍珠般,让那谢姓男人一时忘了搭腔,脑子里甚至还冒出“一对璧人”这样诡异的词语来,这个词语冒出,男人还以为自己是喝了点酒醉糊涂了。

    师清漪趁此机会,挽着洛神的手臂离开,边走边轻声说:“那边怎么样?”

    “暂时无碍。”洛神低声应她。

    “萧家的人怎么还没过来。”师清漪尽量挽着洛神,往人少的地方走。

    虽说这种酒会来去非常自由,并无限制,但是六点开始,现在已经七点四十,萧家那边的人一个都没来,还是让师清漪觉得有点心慌。

    “莫急,再等等。”洛神平静道。

    两人穿过人流,一路上惹人频频注目,最后走到一个休息区的沙发那里。

    坐到沙发上,师清漪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喝,洛神挨着她坐下,过了一阵,雨霖婞一身恣意扎眼的红色长裙,穿花蝴蝶般走了过来,模样妖娆性感到不行,身后还跟着笑盈盈的千芊。

    “师师,给我倒一杯酒。”雨霖婞看起来有点郁闷,说:“你们还别说,跟这养蛇的跳一场舞,活活得把我累死。”

    千芊笑道:“对不住啊,雨小姐。”

    雨霖婞抿了口酒,哼道:“你们知道吗,她根本就不会,浪费我表情,早知道我就跟你们一起看情况。”

    而且还穿着露背装的礼服,背上基本上都没布料了,跳舞的时候手都不知道应该放在她哪,这也太骚了。

    雨司令觉得比她还风骚的,那都是阶级敌人。

    必须批斗。

    千芊故作娇羞地说:“我没学过,所以还得仰仗雨小姐多多提点了。”

    “给我一边去。”雨霖婞抿了口红酒,摆手。

    师清漪也听得笑起来,想起昨夜洛神也不会跳舞,带着跳的时候,动作羞涩笨拙到可爱,再看她现在这副冰雕玉塑女神般的模样,师清漪就更加乐了。

    “千芊,其实……”师清漪故意说到这,不说,然后眼风一扫,果然发现洛神在闷闷地瞪她。

    师清漪弯着眉眼笑,千芊和雨霖婞问她下面是想说什么,师清漪便道:“其实我也不怎么会跳,没事,我们都得向雨大小姐请教,让她有空大发慈悲带带我们。”

    雨霖婞桃花眼挑起来:“想跟我跳舞的,都给我排队去。”

    四个人在沙发处闲聊,目光倒是不忘去打量人群,过了一阵,雨霖婞小手提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雨霖婞接起来一看,是风笙打来的。

    “小姐,你去哪里了?”风笙声音很焦急:“我怎么找不到你。”

    “什么叫做找不到我?”雨霖婞皱眉:“我在师家酒会,让你在家里待着照顾音歌,你不是知道的,怎么了?”

    “我也在师家。”风笙声音里一丝异样,急道:“不是你之前叫我和音歌过来的么,你和我们一起来的,之前刚到师家不久,你说你有点事,让我们在这里等几分钟,现在还没回来,我以为你……”

    雨霖婞脸色冷了下来。

    其他三人见到她的神色,面色也隐隐变了。

    “笨蛋。”雨霖婞声音发了颤,低声骂道:“该死的,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