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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乔络瞳实现愿望么？”
孙展翼两只眼睛不由得睁大几分，显然是对葛萱的这个回答感到意外。
他心知肚明，“七天使”的每一个人说穿了都有着或轻或重的心灵创伤，而由心灵创伤所导致的人格缺陷或许才是他们被“天神”选中成为“七天使”的原因。
这样看来，“天神”搞不好也是个性格扭曲的家伙。
孙展翼禁不住如此揣测。
而葛萱……他本以为葛萱和他一样，至少也是抱着某种自己的目的参与到这个过程和结局都注定残忍的“狩猎七宗罪”游戏中来的。
然而葛萱却是为了乔络瞳么？
这让孙展翼不吃惊才奇怪。
写满了困惑不解的眼睛盯着葛萱看，即便葛萱的脸被大帽檐遮住了大半，但孙展翼还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葛萱的表情。
葛萱没有在开玩笑，也不是骗他。
葛萱是真的打算实现乔络瞳的愿望。
“你……”
孙展翼注视着葛萱，薄唇轻启：“你和乔络瞳的关系真好……”
突然间，孙展翼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
在他加入“七天使”之后，原本应该立刻就察觉到的——
葛萱对乔络瞳很好，而乔络瞳对戴墨钧很好。
孙展翼不知道，如果今日与“七宗罪”的一战，若是站在乔络瞳身边的“七天使”不是卓宁而是葛萱，乔络瞳还会不会毫不迟疑毫无内疚地用同伴来做挡箭牌。
也许……
会吧……
孙展翼的心底有这样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已经给了他回答。
因为按照葛萱刚刚的那番理论，葛萱远不如乔络瞳异能强大，也不像乔络瞳是“七天使”和“新约”的领袖。
因此，即便将卓宁换成葛萱，其结果也是一样。
乔络瞳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问题。
而最大的区别在于，孙展翼认为卓宁直到被乔络瞳当成挡箭牌的那一刻，都是吃惊的，意外的，卓宁本人并不想死。
但葛萱不同，如果当时乔络瞳是拿葛萱当挡箭牌，葛萱应该会心甘情愿地为乔络瞳而死吧？
“葛萱……”
看着葛萱，孙展翼内心充满疑惑。
“你为什么对乔络瞳如此忠诚？”
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孙展翼就后悔了。
因为这种话他身为“七天使”的一员，是绝对不该问的。
虽然这个问题本身也没什么不对，但在这种气氛下，由他问出口，就仿佛是在说，他对乔络瞳做不到如此忠诚一般。
然而对于孙展翼的这个问题，葛萱倒是没觉得意外。
“因为……”
葛萱稍稍抬起头，轻描淡写又无比认真地回答：“因为乔络瞳救过我。”
“……什么？”
孙展翼眨眨眼，眼睛里写满了疑问。
乔络瞳救过葛萱？
什么时候？
在他加入“七天使”之前？
是在同“七宗罪”的战斗中吗？
光是看孙展翼的表情，葛萱就猜得出孙展翼在想些什么。
于是，她摇摇头，声音依然是轻描淡写又无比认真。
“乔络瞳救我的时候，我还不是‘七天使’……”
葛萱的这个回答，又让孙展翼吃了一惊。
他一直都不知道，原来葛萱和乔络瞳那么早就认识了。
“你加入‘七天使’比较晚，所以你应该是不知道……”葛萱稍稍抬起头，像是在追忆过去般自言自语：“我和你们不一样……我的母亲原本是城里人，结果十八岁年纪轻轻就被人贩子拐卖到了大山里……”
“什么？！”
孙展翼禁不住呆若木鸡。
他吃惊，然而葛萱的表现却十分平静。
这份平静，反而让孙展翼感到可怕。
被拐卖到山里的城市小姑娘会有什么遭遇，他闭上眼睛也想象的出来。
突然间，孙展翼有点后悔问葛萱她和乔络瞳的事了。
他不敢再继续听葛萱说下去了，因为直觉告诉他，那一定不会是个非常美好的故事。
“葛萱……”
在葛萱继续讲述之前，孙展翼忍不住打断了葛萱。
他想对葛萱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他不会勉强”，可是，在他说出这句话之前，就看到葛萱摇摇头，唇角挂着微笑。
这笑容，有些冰冷，也有些僵硬。
孙展翼禁不住眉心紧蹙。
他不再出声阻止，葛萱也就顺其自然地讲了下去。
“我母亲被卖到山里之后，由于好几次想要逃跑，所以被买她的那家人打断双腿，又刺瞎了一只眼睛……而且，那种深山里，一旦发现有拐来的女人逃跑，就会发动全村人去追，根本就逃不掉……”
平静的声音讲述着恐怖的故事，葛萱说的孙展翼脑海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一个如花似玉的十八岁少女被刺瞎眼睛打断双腿的样子，禁不住浑身汗毛倒竖。
“后来，她就怀孕了，生下了我……生完我之后她一把火烧死了自己……”
“……”
屏息凝神，孙展翼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愤怒。
“我因为是个女孩，在村里没什么用处，就被扔了……我不太记得是谁把我捡回去的，但好歹……我回到了城里……”
“……”
虽然挺葛萱说她回到了城里，不至于遭受她母亲那种非人的待遇，可是，孙展翼有种直觉……葛萱的不幸并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等到我十八岁成年那天，我就被我的养父强BAO了。”
“！！”
孙展翼双眸圆瞪。
“还好我后来逃了出去，遇见了我的初恋……呵……”
讲到这里，葛萱又忍不住发出一声笑，笑声冰冷。
“我当时以为他是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且我也没别的亲人，就跟着他辗转在各个城市之间……结果在我怀孕的时候，他对我一顿毒打，把孩子打没了……然后，我每天都会被他欺凌，被他毒打……”
葛萱说着，将自己的外套脱掉，露出肩膀和手臂。
孙展翼本来就瞪得足够圆的眼睛一下子更大了，像是要从眼眶掉出来。
“你身上……”
“对，都是他打的，那个时候留下来的伤疤……”
葛萱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着葛萱身上已经变淡却仍然触目惊心的伤痕，孙展翼知道……身上的伤疤再淡，也挽救不了千疮百孔的心灵。
葛萱的灵魂……已经伤痕累累了。
“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一次我被那个混蛋打得奄奄一息，在路上，我遇见了乔络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