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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渺一想那场面,顿时没有笑话人的心思。
而是仰着脸对卢平生讨好道:
“卢大哥,阿拉错了!阿拉再也不敢了,侬可不敢在我阿爸阿妈面前提及这些,他们要念叨阿拉许久的。”
卢平生看她讨巧卖乖的模样,心下好笑,嘴上却道:
“看侬表现,若是不好,阿拉就提议把对面小钱给你当家主婆。阿拉看侬阿妈十分喜欢她的。”
卫渺想着小钱发飙起来和大肚婆没有两样的神态表情。
说她们两个才亲母女旁人都不带半点子怀疑的。
“我才不要,我要孑然一身,情情爱爱的纯属累赘。”
这是卢平生常挂嘴边的话语,尤其是感叹吴子阳和徐曼华这两人的时候,他总会发几句牢骚。
听完卫渺说的话,卢平生有几分担忧自己总是这样讲,影响小崽的爱情观,暗自决定下次注意。
两人在楼上闲聊,楼下的谈话也依旧关注。
一个耳聪目明,一个有声音的金手指,倒是能听得清清楚楚。
看着陆少杰喝酒沉思,曾宝颐摸着盒子,脑子里胡乱想别的事情。
这三希帖是拿在老九面前是烧了好,还是水淹了好?
不管哪一样,这家伙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到时候他得专门雇人全方位拍摄,必须留下来好好欣赏,如果可以,登报也未尝不可。
曾宝颐越想越开心,陆少杰瞧他那德行压下心中不屑,继续问道:
“关于这个卢平生,还有其他的吗?”
曾宝颐收回心思,想了想才说:
“他和我家老九交好,上次赛马他也去了,只是我们都没在意而已,还有去那个什么公馆捞人,老九也是带他一起去的。”
卫渺一个十多岁的半大孩子,在曾宝叔和卢平生这两个极为优秀的人面前,无人在意她的。
陆少杰皱眉,“他一个倒腾古董的?有这样强的关系?”
曾宝颐此人贪玩享乐,他自小就看父亲劳心劳力,重病缠身,聪慧如同老九也是个病秧子,他的目标就是趁活着多享乐。
他为人豪爽大方,花钱从不手软,这种人在名利场上最受欢迎,和谁都能说上几句话。
所以他的消息很灵通,往日他是觉得无用,但能用上的时候,林林总总信息可就多了。
“这人还在倭人的海关署当了个小官,在倭人面前也有些身份地位,当初磺胺刚炒起来的时候,倭人想从他手里低价卖磺胺,结果你猜怎么着?”
陆少杰心惊的同时,对卖关子的曾宝颐十分不满,瞪他道:
“有屁快放!”
这个卢平生他是下了杀心的,就算不要他的命,也得让卢家上上下下脱层皮。
只是没想到今天在舞厅先遇到不长眼的混子,他陆少杰自出生起,就没被人动过一个手指头。
这人竟然当众给他两巴掌。
这口气,他咽不下,他老子更咽不下,回家一个电话,部队不就进来了。。。
曾宝颐被他吼了,却依旧老神在在道:
“后来,后来按市场价买的呗,我记得当初你还说了,你爹也想要,问我有没有关系呢?”
陆少杰细想,还真有这事儿,磺胺是个好东西,谁不想要。
不管是买来自己用,还是倒卖出去,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曾宝颐继续说:
“卢平生说了,今天的事情虽然他也是被算计的,但为表歉意,愿意用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价格,将手中那批磺胺出售给你家。”
陆少杰听完,阴郁的眼神亮了几分,惊奇道:
“他真这么说?”
低于市场价两成,也就是说他们一转手最低就两成的利润。
不不,账不是这么算的。
买磺胺可以让军部拨全款,然后在卢平生这里低两层买入,最后再慢慢高价出手。
里外里倒手,净赚了四成利润。。。
陆少杰想了想卢平生手上磺胺的数目,表情肉眼可见地软和几分。
但面子上抹不下来,就冲曾四发火道:
“他有如此复杂背景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曾四为什么能得自己老爹宠爱,察言观色是基本功,听陆少杰语气不好,他也不恼,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他道:
“说了干嘛,先前我巴不得你去弄他。。。”
陆少杰将手中盒子盖上,发出“咔嚓”声响,也回了曾宝颐皮一个同样的笑,冷冷道:
“曾四爷,告辞!”
曾宝颐嗤笑一声,倒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哼着小曲儿。
今天晚上真是刺激的一个晚上啊!
离开仙乐斯舞厅的卫渺和卢平生也同时感慨:
今晚真是收获满满的一个夜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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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十多天,卫渺过得风平浪静,而卢平生忙碌异常。
卫渺在家中吃吃喝喝,时不时地摸着许阿鱼的肚子嘀咕。
“小崽,你要是再不出来,小心大哥将你屁股打开花。”
卫东也举着胖乎乎的小手说:“不听话,打成两半!”
许阿鱼被吴妈照顾得很好,这段时间肉眼可见地圆润几分。
和往日一般瞪人的时候都没有了震慑力,反而多几分温柔慈爱。
“你们两个,没有正行!”
卫渺撇嘴,不放心道:
“薛医生说的预产期都过了五天了,他竟然还不出来!”
许阿鱼摸着大肚笑得温柔,“薛医生只是预估,前后有相差的。”
许阿鱼这辈子也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和富贵人家的太太一样:
生个崽,还有医生隔天上门给她做检查,细细叮嘱注意事项。
还是一个态度和蔼的女医生,避免尴尬的同时,也有几分心安。
她看向卫渺的眼神更加温柔,她这后半辈子的福气,都是大闺女带来的。
没有这个聪慧又能干,乖巧又懂事的女儿,只怕她连再次怀孕都不能够。
在许阿鱼心里,其他的孩子她也疼爱,但对卫渺,疼爱里多了尊敬,多了一丢丢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心疼和偏心。
白日的笑谈过后,夜半的时分,猛然听见许阿鱼叫唤一声。
卫渺心中一动,掀开被子就下床,准备出去的时候,胡乱自己套了一件褂子。
出了房门就看向卫阿大喊:“吴妈,阿渺,阿鱼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