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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相处总觉的时光短暂,不经意清晨已经来临。●.ww. ★
栖霞院,林清带着满院子的丫头出了垂花门。
门外刘婆子夫妇带着两个小厮忙着装车。
周宏皱着眉看着眼前大大小小的丫头,道:“护院的人太少了,管家挑几个好手让老刘带过去。”
周管家拱手走了。
林清眨着翦水大眼看着周宏,眼底闪着波光。
周宏看着她即将哭出来的神情,心底微微的疼痛,嘴上却道:“上车吧。”
林清用力点了点头,脚下却不动。
周宏叹了口气,目光淡淡的扫了一圈。
周围的丫头婆子小厮都低低的垂下头,周宏上前两步走到林清跟前,轻轻抱着她,道:“别担心,这段时间你就乖乖待在那儿备嫁,等我回来就迎你过门。”
林清低低的嘟囔,“嫁妆不是周管家置办吗?”
周宏微笑的看着她,“那总不能嫁衣也要他准备吧。”
林清一滞,还真是,嫁衣通常是待嫁女子亲自完成,不过……她就算了吧,这个浩大工程就交给玉儿来做吧。
周宏见她不说话,笑着紧了紧臂膀,凑到耳旁道:“绣不了嫁衣,就绣个盖头吧。”
林清松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这个也许……大概还是能够完成的。
周宏抱着她温软的身躯有些不舍放手,可日头渐高,送走她,他还要赶去天津。于是百般挣扎后,只能强忍不舍,放下手臂。
玉儿一直偷偷看着,此时见周宏收手,忙扶着林清,“小姐,还是上车吧。”
林清看了看玉儿,又看了看周围束手垂目装木头的下人们,最后盯着周宏一步三回头的上了车。
马车离开,小厮牵着骏马走到近前,周宏拽过缰绳,看了看周府的牌匾以及下面的周管家。
周管家动了动唇,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一句,“老爷,一定要平安回来。.ww. ?”
周宏扬眉一笑“我会的。”说着飞身上马,爽利的扬鞭策马。
尘土随风扬起,笔挺的身姿渐行渐远。
周管家眯着眼,静静的看着,直到远处那一点黑渐渐消失才略带沉重的进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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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徐徐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城东的小院。
玉儿月梅扶着林清下了车,后面的丫头小厮忙着将车上绑好的箱子拆解下来。
院里留守看屋子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姓石。
一行人呼呼啦啦忙活时,老石头已迎了出来。
“小姐您来了,快进去吧。屋子都收拾好了。”
林清点点头,朝着里面走去。
刘婆子低声喊了两个小丫头跟在后面打下手。
林清步子不快,行走间已将院子打量一遍。
雕花的影壁后,规整单调的青砖瓦房让人精神一肃,穿过一旁的垂花门,小巧精致的花园飘来淡淡的花香,绕过假山,经过蔷薇花墙,林清的居所便近在眼前。
后面一个灵巧的丫头快跑着上前将门拉开,笑的一脸灿烂,“小姐。”
林清含笑看了她一眼走了进去,小丫头似受了鼓舞一般,小身子板的笔直。
玉儿笑着点了下小丫头的额头,月梅倒觉得这丫头很机灵,可以培养,便问她,“你叫什么?”
小丫头眯着月芽儿般的眼睛道:“我叫二丫。”
月梅笑了下,“这名字不好听,改天我问问小姐给你改个名字。”
二丫大喜,屈膝一礼,“多谢月梅姐姐,”府里的规矩,改了名字就意味着不再是粗使丫头了。
月梅道:“快先别谢,等你改了名再谢不迟。”
二丫哪还管这些,听到这个消息,就像天上掉下一串铜钱,瞬间将她砸的晕头转向,喜得找不着北。.ww. ★
二丫呆呆的站在那傻笑,月梅无奈的摇了摇头,进了屋。
屋里,玉儿已将林清头上的饰摘了大半,林清晃了晃头,舒了口气,这些饰看着好看,可搁在头上真是折磨。
月梅转身去隔间取水,服侍林清洗漱。
林清擦完脸道:“外面怎么样了?”
玉儿支起窗棂,道:“刘婆子带着丫头小厮正搬着呢,想是一会儿就得了。”
林清道:“若是按我说,拿些平常用的过来就行了,结果你们倒好,大大小小收拾了七八个箱子。”
玉儿振振有词,“小姐,这都是我挑了又挑才留下的。这次过来,也不知道要呆多久,要是呆过两季,那咱们备的这些没准还不够呢。”
林清听她这么说,低头一默。
周宏此去生死莫测,她也不知道会在这里呆多久,也许两个月,也许半年,也许……一辈子。
屋外骄阳似暖炉,她的心却萧瑟如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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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火红的太阳照得窗纸红彤彤的。
正房西侧的隔间摞着箱子,玉儿跟月梅两人进进出出忙个不停,林清半坐半靠在窗边的榻上,目光看向外面,不知在想着什么。
此时,通往天津的官道旁清澈的河水汩汩流淌,一人一马沿着河边飞驰而过,黄色的尘土被马踢的漫天飞扬。
天津城外的百户所,一个校尉端着碗冒尖的饭菜,晃悠悠的走到卫所门口的踏脚石旁坐下,低头吃着。
“哒哒哒”几声急促的马蹄音传入耳中,随后便已近在咫尺。校尉抬起无神的眼睛茫然看了过去,随后眼睛瞪圆,结巴的道:“大……大人。
来人玉面乌眸,虽然鬓间尚有些许黄沙,但却依旧冷戾严肃,他低头俯视校尉,问:“张百户可在?”
校尉咽下嘴里的饭粒,道:“不在,大人家去了。”
“派人去找,让他到卫指挥使司。”说完一夹马腹,朝着金钟河旁的都指挥司行去。
校尉眨眨眼睛,恍过神,忙将手里大碗扔掉,拔足朝着远方跑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暗,卫司里只有几名值夜校尉,这位玉面男子走进时,一名校尉将他认出,忙拜倒在地,“属下见过周大人。”
这位玉面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急行百里的周宏。
周宏淡淡的应了一声,道:“穆大人在吗?”
校尉恭敬回禀:“不在,大人刚刚离开。”
周宏看了眼院中窗上昏黄的亮光,道:“等会儿张百户会过来,告诉他,我去穆指挥使那儿了。”说完,便上马去了穆指挥使的府邸。
穆指挥使住在天津最繁华的城西,周宏到府门口时天已经全黑。
之前周宏在天津任职时便经常出入他的府邸,所以现在虽然天色已暗,但门房还是一眼认出了他来。
“周大人,好久没见您来了。”
周宏浅浅笑了下,“京里事多,便没过来。穆指挥使回府了吗?”
门房和善的笑答:“回了,刚回来。”
周宏点头示意下,慢慢向着院中走去。
府里小厮早已快跑进去禀报,等到周宏走进外院的石板路时,穆指挥使已到外院的待客厅门口了。
“子衡,你来了。”穆指挥使笑着看向周宏。
子衡是周宏的字。这字还是穆指挥使在他及冠之时为他取的,取其字义,也是劝导他不要只顾勇猛向前,还要学会平衡,稳妥。
周宏很喜欢这个字,只是自从他升职去了京城便再也没人这么叫他了。
周宏快步上前,单膝跪地,‘是,穆叔叔,我来了。’
穆指挥使弯腰将他扶起,“你这孩子,说了多少次,别来这虚的,别来这虚的,你就是不听。”
周宏心中涌动着温情,“是,下次不会了。”
穆指挥使招呼小厮,“去,告诉夫人,子衡来了。”又转头道:“前两天夫人还提起你,说是礼虽到了人却不知何时能回来。”
周宏低头笑笑,“前阵子忙个大案,没腾出空。”
穆指挥使感兴趣的问:“什么大案?还是私盐案?不是抓了一批了吗?”
周宏谨慎的四下看看,低声道:“还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我跟您详细说明。”
穆指挥使神色一肃,道:“去内间密室。”
两人随即去了书房,转动机关。
穆府的密室建的极其隐秘,书房的两个书架看着高大沉重,实则另有玄机。随着机关启动,两排书架无声的滑开,一条幽深的窄道进入眼帘。
过道很黑,伸手不见指头,周宏只能凭落脚的声响判断穆指挥使的方位。
好在过道不长,很快穆指挥使便用火折子将灯点起。
周宏眯着眼迅的扫了眼四周,现是处在一个两丈宽窄的屋子里。
穆指挥使找个把圈椅坐下,又拍了拍旁边的椅子,“过来,坐下说。”
周宏笑了下“这还真是安静,”他只说要安静的地方,可没想到居然会被带到密室里。
穆指挥使神色郑重道:“少废话,你小子,我还不知道?现在京里正办着私盐案。这时正是抢功劳的时候,你放着肥肉不吃,跑到这儿来晃悠,想必办的不是小事。”
周宏呵呵笑了起来,“穆叔叔,还是你了解我。”
说罢,将宁王的事情详细讲给他,又拿出绢布,道:“皇上给我密旨,准我便宜行事。”
穆指挥使挑了下眉,道:“你小子行啊,居然能绕过万震,直接面圣。”
周宏嘿嘿一笑,道:“一个偶然我认识了张鹤龄,那小子成天赌狗斗鸡,到处挑事。我听说他被人激得跟人比斗促织。这时节外面根本没有这东西,正好我手下有人捉了个调教蛐蛐的能手,手里还留了对品相不错的,我就弄了来给他送去。”说着看看穆指挥使,“那小子上道,收了礼就问我有什么事,我就说虽然升为佥事,但从未见过圣颜,想求他帮忙。”
穆指挥使瞪大眼睛,“然后就成了?”
周宏摸摸鼻子,点头。
穆指挥使将卷轴递还给他,叹道:“枕头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