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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只有一更,八点才赶回来,周日三更,另外明天也会集中改改文章中的错别字,欢迎大家伙指正。? ? )
6军部的关防大印还静悄悄的安放在桌子上,然而穆尔察·铁良却再没有使用他的权力,他只是嘱咐仆从收拾好房间内的几样私人物品,然而,转身便匆匆离去。
他没有看站在门口的一帮6军部的司官,也没有对曾经的亲信部下说一个字,甚至连新任尚书荫昌的客套话都没有理会,就这样,径直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这是铁良最后一次出现在了6军部,他至此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一夜之间被免去了所有的职务,或许这天过后,已经被踢出权力核心层的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间房间内,这一系列事件的始作俑者,并没有因为铁良的离去而停下自己的脚步,仍旧是有条不紊的一步步收紧手中的钓线。
“爷,生意谈妥了。”
韩春儿站在叶开的办公桌前,低着头,细细地向他汇报着这那场金钱谈判的结果:“那东洋人说三天后,去他们银行取十万两,这是取钱凭证。”韩春儿把手里的取款凭单搁在了桌子上,这一页薄薄的凭单,无疑是最令人信服的的成果。
“这事儿办的漂亮。”叶开点点头,对着韩春儿赞许道,虽然后者是在自己安排下逼得对方达成了协议,但能够把这件事般的圆满,韩春儿的功劳不小,换做其他人,并不见得会做得比他好。
“中间没出什么差错吧?”隔了一会儿,叶开接着问道。
“应该没什么岔子。”韩春儿挠了挠头,忽然眼睛一亮,说道:“对了,爷,你猜这生意谈到最后怎么着了?”
叶开抬起头来,看着韩春儿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神秘,问道:“嗯?怎么了?”
“那日本国的官老爷一直在隔壁听着,最后,这生意差点谈黄了的时候,从帘子后面突然冒出来了。”韩春儿重复着生谈判桌上那戏剧性的一幕,脸上也缓缓露出了笑容。
“伊集院彦吉?”惊讶过后,叶开也在心中忍不住的笑道,虽然是合作的另一方,但以他的身份,本没有必要亲自插手这件事,毕竟这十万两白银对他来说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数字,看来这条狐狸倒真的是看重自己,同时,叶开也心知肚明,这借款合同仅仅是对方抛出的第一块奶酪,对方理解意义上的实质性合作还没有展开,既然这样,叶开自然不会放过狠狠的吸一次血的机会。
不过,经历过着这次的历练,他对韩春儿倒是放心了许多,尽管在许多方面他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但是这种成长度,作为一副好马鞍,叶开已经极为满意。
“春儿,你再接着办件事。”
把这些事放在一边,叶开之所以借这十万两,自然不是仅仅为了敲伊集院彦吉的竹杠,他还有更为长远的打算。
“爷你吩咐。”韩春儿等着叶开话。
“三天后,你去正金银行把那十万两白银取出来,第一步先兑换成鹰洋。”叶开先吩咐道。
“鹰洋?”韩春儿在心里小声的嘀咕了一声,鹰洋不就是墨西哥银币吗,在他看来这白银和鹰洋都是银子,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但是这话他倒是没有说出来,他只需照办就是。
叶开的心思韩春儿自然猜不透,整个清末,尚没有建立起一套现代金融框架下的清朝货币体系,堪称混乱到了极点,市面上流通的除了最普通常见的白银,铜钱。最多的就是这种称为鹰洋的墨西哥银币,因为白银含量恒定,这种银币在市场上的信誉极佳,几乎占到了流通总量的三分之一。
除此之外,流通的货币中,还有西班牙银币,龙洋,光绪元宝,大清弊,奉天币,北洋币、四川币,吉林币...在铸币权还没有收归中央的情况下,各省各地滥的货币达到了一个瞠目结舌的地步,让人不禁问道这究竟是不是一个统一的国家,纸币方兴未艾,银币又五花八门,这令人大跌眼镜的现实,加剧了整个金融体系混乱无序,由此滋生了难以想象的**。
“是,老爷。”韩春儿点头应道。
“第二步,找到一个叫周学熙的人,把兑换的鹰洋支出八万元,然后全部买进他创办的京师自来水公司的股票。”
叶开的这步计划就是实业投资,并非是因为他对这些黄白之物看得有多重,而是在清末官场这个大染缸里,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涉及到开源汇进的事,叶开选择起来自然慎之又慎,千挑万选之后,他看中了前任直隶总督周馥的儿子周学熙,历史上,这位日后富甲一方的实业家,此刻正因为自家公司资金欠缺的问题而急的团团转,他的股票在市场上几乎无人问津,而这些目前低到白送的股票,在日后简直可以用黄金股来形容。
叶开的吩咐韩春儿自然没有什么异议,后者一字不落的将叶开的话记到了心里面。
“第三,把剩下的所有鹰洋统统兑换成黄金,然后转存到华俄道胜银行。”叶开最后说道。
如果说前面两点韩春儿还能勉强理解的话,那对于叶开所说的这一点,韩春儿就更不明白了,如果按一般常识,除掉手续费以外,单纯的这样兑换似乎并不划算。
叶开当然有他的考虑,事实上,如果不是站在穿越者的角度,他也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
在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世界金融界掀起了一股愈演愈烈的风潮,各大国纷纷抛弃了银本位,转而变为金本位,或者金银混合本位。白银在货币圈逐渐丧失了长达近千年的统治地位,由此引的直接后果就是银价暴跌,而号称“白银帝国”的大清朝廷,在这场货币战争中更是输的体无完肤,甚至与列强之间引了一系列“磅亏案”,丧权辱国不说,血本还赔了精光,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至于为什么要转存到华俄道胜银行,那就更好解释了,日俄在中国北方明争暗斗,战火自然蔓延到银行领域,存入俄国银行,一来让伊集院彦吉对叶开的金钱动作查无可循,二来也是用这样的方式恶心恶心小田切一帮人。
“是,老爷。”韩春儿清楚在叶开身边做事,就要把好奇心压制到最低点,随后他听话的点点头。
“春儿,去吧。”这十万两白银安排妥当,叶开摆摆手,示意韩春儿可以着手准备。
门被轻轻的关上,房屋内重新化为了寂静,而就在这种安详的气氛中,一颗阴谋的种子悄然在叶开的心里生根芽,权力能够办到的事情,金钱同样可以,而金钱能够办成的事情,权力也不惶多让,金钱与权力,从来都是一株罪恶的双生花。
金钱滚滚而来的那一刻,就算你是披着上帝外衣的魔鬼,也自会有伪善的信徒对你顶礼膜拜。招满铜臭的金钱,如果作为一样顺手工具的话,叶开并不反感。
而既然谈到钱,那作为大清帝国油水最多的邮传部,自然沦为叶开的下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