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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立刻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瞬,里头的上衣也“哗啦”一声。
楚珩钰把她抵在碧纱橱门上,她快速朝床上瞄一眼,好嘛,床上全是她摊开的衣服。
于是她赶紧抢救她的裙子,手才刚摸到裙边,又听——“哗”的一声……
她悖然大怒,高吼一声,“楚珩钰!你非跟我衣裳过不去吗?!”
外头不想听也听见的南茗脚下一滑,直接在门槛上摔了个狗吃屎。
绿芽没有武功,又从外头进来,听不见内室的声音,见状连忙过来扶他,“南大人,您没摔着吧?”
南茗就问,“绿芽,夫人往常,都是这么彪悍吗?”
绿牙:夫人怎么彪悍了?
一个时辰后。
席阡陌手软脚软地从一堆衣服里爬出来。
她颤危危地捏起一件衣服的一角。
她记得这是她最喜欢的淡青色云纹镶金拖地长裙,这颜色是个百搭,上衣外衫随便搭什么颜色都很好看。
可是,指间只有一条布条了?
另一只手再抓起一件,还是布条?
她气得把这件破烂布条全都摔在后面那男人脸上。
“你撕我衣服作甚?!”
男人扒开脸上的破布,懒懒地笑,“好叫你以后都别穿衣服,爷还懒得撕呢。”
席阡陌:……
你要不要脸?!
……
第二日清晨,席阡陌感觉身边的摄政王大人起身了。
终于上班儿去了啊。
她懒懒眯开一条眼缝,幸灾乐祸,语气欢快,“大爷,您走好嘞。”
精壮有料的背部就猛地一僵,穿衣的动作停了下来。
思索片刻,楚珩钰把刚穿了一半的中衣又脱下,丢到她脸上。
席阡陌手忙脚乱扯下来,“干啥?你想干啥?”
“本大爷觉得还没尽兴——”男人大掌一挥,被子一掀,一包。
她大惊,“爷!爷!饶命啊爷!哈哈哈——哎玛,不行了,哈哈哈——救——救——唔唔——”
不一会儿,她用力扒开被子,“憋死老娘了!爷,你今儿不上班了?唔——”
话还没说完,又被扯回被子里。
又片刻后,他的脑袋探出来,朝外喊了一声,“南茗,去告诉小皇帝,今日李太傅他老人家大寿,百官相贺,休沐一日。”
外头是南茗响亮的回答,“得嘞!”
席阡陌呆呆望着帐顶。
她觉得自己该憋出眼泪来表演一场泪崩。
终于拿了一次祸国妖妃剧本了?这回能不能拿个百花奖?
……
二人一闹腾,就闹到了中午。
席阡陌终于找到了借口,起床吃饭!
可是起床的时候她又呆住了。
没衣服穿了啊啊啊!
摄政王大人倒也识趣儿,出门儿去了,说是叫绿芽进来。
下一刻,绿芽就领着十几个婢女,托着托盘轮番在她面前展示。
说是奉王爷之命!
她裹着被子,泪奔。
她忍!
终于在一个婢女展示第十六套衣裳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大吼一声,“尼玛你们是不是一个个脑子有坑啊?!没见老娘快冻死了?!随便来一套衣服给老娘穿上!”
这正月的天气,也很冷啊!
绿芽憋着笑,把婢女们都赶了出去,然后挑了由里到外一套,给主子换上。
等她梳好头发洗漱完出来,已经饿得要扶着绿芽才能走动了。
楚珩钰在桌上,依然谦谦如玉,面色淡然地等着。
她真想把桌子一掀,看他这人模狗样儿的玉面上能不能破裂一次。
可是,摸摸饿过头的肚子,算了,饶他一回。
坐下吃饭,眼神儿都不给对面的人儿一个。
楚珩钰也慢条斯理地吃着。
填饱了肚子,又歪了半个时辰,席阡陌总算觉得活过来了。
然后看看时间,该整妆容了啊。
她于是爬起来,让绿芽梳了个端庄的发式,自己则把眉眼勾得更高了些,又刷了暗色腮粉和鼻影,好叫自己的脸型看起来和席家大小姐有那么点区别。光是眉宇之间不像,可能有点不太够。
万一席上出现了云家人那就不好说了。
然后才开始正儿八经地挑衣服了。
显然摄政王大人偏爱的是端庄路线,给她准备的衣服,都十分严肃沉重。
她也只好挑了一件枣红色暗金大朵牡丹纹宽袖深衣,穿戴整齐昂首挺胸走出来的时候,绿芽惊艳得都呆住了。
“夫人,你好美……”
楚珩钰靠在暖榻上,抬眼看见美人款款从内室转出,朱唇皓齿,明艳不可方物,嘴角还噙着一丝笑意,盈盈看过来。
见过她脸上有烙印时的丑模样,也见过她倒在斗兽场里满身血污的模样,更见过她不施粉黛的清丽模样,还见过她蓬头垢面的邋遢模样,可她这好好一装扮,竟也叫他一时惊艳不已。
她这倾城美貌,还真让人生出几分惊为天人的感觉来。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依旧不饶人,懒懒说着,“果然是人靠衣妆马靠鞍。”
席阡陌心里“呸”了一声,别以为她没看见他眼中方才的那一抹惊艳。
她快走两步,特意亮了亮手上的一对红珊瑚手串,“爷的赏赐,自然都是好的。”
故意屈解他说的是首饰,要不然,敢说她画的妆不好看试试?
楚珩钰依旧歪着,一只手伸了过来,眼神沉沉,“过来。”
席阡陌立刻后退一步抱住自己双臂,“你可别再撕了!你再撕了,我穿什么?!”
他眉眼含笑,神使鬼差说了一句,“本王的夫人,穿什么都好看。”
她突然反应过来,问,“你丫的心仪这种端庄风就直说,为啥还要叫我选?”
早知道他倾向于端庄素雅风,那还选个毛球儿?!
一选,一百件衣服都没了!
“不是你说要选的?”他清清淡淡地说,“你不穿出来,本王哪里知晓什么是妖娆风?”
席阡陌噎住,好像还真是……
对于爷和夫人这种斗嘴,绿芽只有更高兴。她憋住笑,从旁边拿过面纱来奉上,“夫人。”
席阡陌拿过面纱要扣上,突又想起什么,转向楚珩钰说道,“饭桌上我要用餐吧?暴露这长相没问题?”
她的意思是,摄政王外室夫人一直覆着面纱以示外人,突然把面貌暴露出来,不会有问题吧?
却听摄政王大人残忍地说了一句,“你在怕什么?莫不是,怕叫旁人知晓,你长得不如本王好看?”
咣当,一把尖刀直入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