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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略微有些紧张地说,“王爷,今日夫人去了花间酒,在路上,便有安国公府的马车跟着。进了花间酒后,夫人支开了绿芽,自己去单独见了安国公夫人,属下听到……”
她把安国公夫人要席阡陌办的事说了一遍。
楚珩钰面色阴沉。
南茗心里狠狠捏了一把汗。
但知道香草也是忠心,事关王爷安危,不得不报。
楚珩钰微微松了松领口,他一进院子香草就说有事要报,直接就进了书房。他还来不及到后院换身松快的衣裳。
此刻更加觉得心口沉重。
香草说完,十分痛心地问,“爷,安国公府是您的舅家,为何要朝您下手啊?”
楚珩钰笑得有些苍白,“当是那日安国公在王府受了惊吓,才终于下定决定要除了本王。”
南茗也赶紧说道,“爷,安国公府那边,近日一直就盯着我们。这回,他们是找到突破口了?”
楚珩钰抿紧了唇。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席阡陌是他的软肋,所以成了安国公府的突破口吗?
南茗的心揪成一团,安国公是主子在世的唯一有血缘关系的长辈了啊。
为什么要对主子下手?而且……为什么偏偏找的人,又是夫人?
夫人对爷,也不像是没有感情的啊?
片刻后,楚珩钰开口问,“香草,若换了是你,你会如何选?”
香草惊骇地看了他一眼,立刻又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楚珩钰伸手拿过旁边的那串佛珠,“让你说就说,本王恕你无罪。”
香草想了想,抬头,“王爷,夫人当初是被抢进王府的……而且,近来,风评是真的……不太好……若换了是属下,属下会选择,下手。”
南茗之前有些分神,此刻想去捂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了,“不可能!”
但语气明显很没底气。
他也不知道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可那安国公夫人说的话,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
一边是外室,一边是国公府义女和风光大嫁,傻子都知道怎么选啊……
而且,自己在王爷身边侍候多年,对外来的吃食那是严防死守,可这位爷,也不知是真宠还是心大,对于夫人送来的汤水面条,都吃个一干二净。
就说上回夫人煮的那青菜肉丝面,天!在京时,爷哪顿不是大口吃肉?何时吃过青菜这么寒碜的东西?肉片也就算了,还要切成一丝一丝儿的娘们儿兮兮的,都不够爷塞牙缝的?
而且,他明明听到了爷说那面太难吃了,可当绿芽把碗筷收拾出来时,他就好奇看了一眼,却是碗底空空?
这种情况下,防夫人下毒,哪个神仙能防住?
唯一的办法,那就是叫爷绝不吃夫人拿来的东西!
可偏偏这时,上头的爷说了一句话,“南茗,去吩咐一声,厨子今日重病起不了身。”
南茗惊愕,“爷,您这是要……上外头吃去?”
楚珩钰瞪他一眼,“去告诉夫人,本王饿了!”
南茗腿一软差点要跪下。
爷啊,您这是要闹哪样儿啊?
上回爷这么说,夫人煮了一碗青菜肉丝面。
这回?
甭管煮什么,都极度危险啊!
这不是把命送到了夫人手上了?
“爷,不……”他垂死挣扎。
楚珩钰凉凉看了他一眼。
南茗咬了咬牙,狠狠在地上一跺,跑了出去。
唯留香草还跪在地上,抬头震惊地看向主子。
楚珩钰也看向她,“还有事?”
香草又咬了咬牙,说道,“属下又仔细想了想,夫人她……之前为属下求情,待身边的人也极好,虽然有动过逃跑的念头,也曾有事隐瞒过主子,但她连害她的弟弟都放过了,应当不是无情之人。属下觉得,夫人肯定不会动手。”
楚珩钰快速地转动着那串佛珠,笑了,“嗯,本王也相信她不会。”
香草惊悚了,她其实只是想开导开导王爷啊。
楚珩钰又干咳了一声,面上有些不太自然地问,“那你觉得……夫人是不是爱上本王了?”
香草震惊+惊悚:!!!
为什么要让她一个女暗卫来回答这样的问题啊?!!!
突然她觉得有点羡慕南茗了是怎么回事?
她低头思索片刻,非常艰难地点头,“爷,您的直觉是对的!夫人今日若是没有下毒,那一定是爱上您了!”
她说的是假设,是假设啊!
若是说错了,主子可别找她算账!
哦,若是说错了,那主子也没法找她算账了。
那毒可是一炷香之内就毒发身亡,且无药可解的啊!
说完,她立马告退,溜得比兔子还快!
外头,南茗一边让人去吩咐那厨子,“你今儿得了重病,起不了身了。再去告诉夫人一声。”
无视下人惊恐而不解的眼神,一边让人火急火燎地把陆世泽给叫回来。
陆世泽一听,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哥,无色无味的剧毒天底下有多少种你可知道?你叫我备着,我怎么备?我把命备着给他陪葬吗?”
南茗冲进自家屋里,片刻后又跑出来,把一个小布包塞给陆世泽,“这是我这些年攒的银票,若是主子没了,我也跟着他去了,你就把这银票,替我送到三江县羊关村的李二奶奶。”
陆世泽:……
“你他娘的喊我回来,不是备着给主子解毒救命的,是用来托孤的?”他吼道。
南茗用力点头,“兄弟,这世上,我唯一能托付的,就只有你了啊!”
陆世泽打开一看,嫌弃地皱了皱眉,“就二百两银子?你两个月前不是买了一个宅子?宅子不用托付?”
南茗立刻从怀里掏出另一叠东西,到一个拐角处唤了两声,“香草?香草?”
香草闪身出现。
南茗非常郑重地把手里的一叠东西递到她面前,“香草,我把我的身家托付给你。”
香草面色冷淡,“什么意思?”
南茗深吸了一口气,“爷今日若是……我也必随他而去,这些,就拜托你了!”
陆世泽眼眶都要瞪出来。
香草依旧神色淡淡,“为什么?”
南茗摸了摸脑袋,“这辈子,和我一起喝过酒的,只有你。”
陆世泽扑了上去,“兄弟,你不记得了吗?我陪你醉了多少个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