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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就是两支箭矢。
她还来不及反应,面前一黑,一个高大身影抱住了她。
“扑”“扑”两声。
席阡陌心中一痛。
偏那人还能得空在门关上前的缝隙间,面具下的唇角还能对着屋里的人露出一丝微笑。
席阡陌看不到他的脸,只着急地问,“受伤了?!”
楚珩钰迅速将她揽住,足尖一点,一旋,带着她飞上了屋顶。
看着底下十几个黑衣人合围而来,香草和凝霜明显抵挡得很是吃力。
席阡陌不由抱怨道,“您怎的就一个人来了?您的暗卫们呢?南茗呢?”
楚珩钰沉沉看她一眼,低声道,“谁叫本王见不得光?!”
还要戴上这劳什子面具……都见不得人了?
席阡陌无言以对:……
好像的确是她两次拒绝了香草和凝霜召集暗卫的提议?
楚珩钰这时从腰间又掏出一只信号弹,朝天空疾射而去。
不能召集摄政王的人,那就只能召集凌云阁的人手了。
凌云阁的人,只有他和南茗有权力发射信号弹召集。
果然这颗信号弹又醒目又响亮,底下那黑衣人停下了攻击。
香草和凝霜也终于得以喘息。
但席阡陌此刻已经摸到男人的后背一阵温湿,心头焦急。
黑衣人有一人站出来,高声询问,“阁下是凌云阁之人?!”
“离堂思琴瑟,源流笠泽通。”楚珩钰吐出这句话。
黑衣人眼神震惊,“你是离源公子?!你不是……?”
话虽才说了半截,楚珩钰已经知道了,这群九暗门的杀手,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
确切地说,是冲着摄政王来的。
想来应当是方才香草放的信号弹泄露了自己的所在。
他便沉声问,“认错人了?”
此言一出,席阡陌心里是一万个草泥马……
但那黑衣人却充满疑惑,方才这一行人,只有两个男子,除了眼前这个身形和身手都与那人很相符以外,只剩下另一个文弱书生,肯定不是那个。
但再看离源公子这标志性的银色面具,加之方才他放出的信号弹,只怕凌云阁的人很快就会过来。
很快黑衣人拱手道,“认错人了,兄台请见谅。不过……听闻凌云阁素来不问朝堂事,莫不是那人……是凌云阁要护住的人?”
杀手组织有时杀人,有时也护人不被暗杀。
楚珩钰勾勾嘴角,“你不知道,本公子与他,有姻亲关系?”
席阡陌:……
您老这自己出演自己妻舅的演技可还行?
那黑衣人似乎想起来了,传闻离源公子抢了一个即将成为皇后的女子,且他自己的妹妹是摄政王的外室?
这姻亲关系好像攀得有些勉强啊……
不过,江湖人素来不拘小节。
黑衣人便忍了忍,九暗门虽强大,但也不能轻易和凌云阁对上,便挥手,“退。”
楚珩钰又沉声说一句,“回去告诉你们的雇主,你们杀不了他的。”
黑衣人身形一顿,不再答话,转身要走。
又一群白衣人从山下翩然而至,见黑衣人上来就砍。
楚珩钰吹了一声奇奇怪怪弯弯绕绕的口哨,然后挥挥手,白衣人便齐齐停了手,对黑衣人的有序撤退行注目礼。
席阡陌:……
再一捻指尖上的粘稠,悔不该听表哥的话,他说得对,果然得江湖人解决江湖事。
凌云阁对上九暗门,才有胜算嘛。
自己一出来,就连累他中了两箭。
这时肩上一重,便见男人整个身体软倒下来。
“爷!”她一声惊呼。
香草已经疾速跃上来,扶住了楚珩钰。
下面一个乍乍呼呼的声音传过来,“什么情况?怎的没啥动静?没动静主子唤你们来是干……”
话未说完,就又是一声惊呼,“爷!”
席阡陌跟着香草跳下屋顶,一个蓝色身影冲过来,是南茗,稳稳扶住了楚珩钰。
席阡陌此时看见楚珩钰的脸色青白,唇上也泛了黑,大吃一惊。
她立刻想到,“那箭上有毒!”
南茗咬牙,“我去找九暗门那帮兔崽子!”
席阡陌却道,“爷的伤要紧,先把他扶进去!”
席阡陌指着旁边另一间小屋。
有些毒不能等人,抢时间就是抢生命。
南茗只好先迅速打手势叫杀手们消失个干净。
别吓着夫人了。
然后把楚珩钰扶了进去,显然对屋里难闻的莫可名状的味道皱了皱眉,但也实在无法再挑剔,屋里只有一张小床,简陋得不能再简陋。
把人放在床上,席阡陌让他把楚珩钰翻过来,这才用方才楚珩钰丢给她的那支匕首小心割开了他后背的衣服。
果然两支短箭,一支在右肩头,一支在左侧腰部。
伤口上泛着黑。
席阡陌咬牙,果然有剧毒!
她掏出之前楚珩钰扔给她的瓷瓶,方才给外祖母闻过后就塞进了腰间,问,“这是解毒丹吧?”
南茗连忙点头,“爷身上随身带的解毒丹,但只能解一般的毒。”
“不管有用没用,先吃几粒压制毒性应该是可以的。”她一边说,一边往楚珩钰嘴里塞了几颗。
然后她也顾不上消毒什么,直接用匕首划开伤口,小心把箭头取出。
这箭矢又比她之前看到的弩箭更短更细,箭头泛着莹莹的蓝光,因而伤口也不大。
她先是用手挤出黑血,又用他已经被剪成碎布的布条擦去黑血。
然后把匕首递给南茗,“割几条绑带!”
南茗立刻接过匕首,撩起衣摆就要割。
席阡陌道,“不能用外衣,你那外衣极脏。最好用中衣。”
虽然中衣也不干净,但肯定比沾满了尘土的外衣袍摆好多了吧?
南茗立刻要脱外衫,香草凝霜吓得赶紧把他推到门外。
席阡陌见屋里没人,当机立断,俯身在他的伤口处用力吮吸,把毒血一口一口吸出来,吐在地上。
香草和凝霜进来的时候都惊呆了,又不敢说什么。
南茗抓着几块布条进来,席阡陌正吸完最后一口,感觉吐出的血液已经是鲜红色了,就一把擦去嘴角的血渍,眼前黑了黑,强撑着把南茗手上的布条接过来,“你们帮忙……扶一下。”
南茗震惊地说,“夫人……您不要命了?!”
这是连爷都扛不住的剧毒!夫人竟然敢用嘴去吸?!
席阡陌想了想,又掏出那瓷瓶,把解毒丹往嘴里也塞了几颗,才说,“快!”
南茗赶紧过来把爷扶起来,席阡陌在香草的帮助下,用布条把两个伤口绑住,然后十分愧疚地说,“你们……先带他回去吧,陆神医若是能解除余毒,就把这伤口缝上两针,好得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