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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猜测周舒豪到底在搞什么鬼,程世容竟然找上门来了,我妈刚在病床上躺下,见他来十分高兴,热情地招呼他坐下,却被他婉拒了。
“十分抱歉阿姨,我奶奶还想跟晴儿说说话,奶奶身体不好,所以只好麻烦我把晴儿带过去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足够礼貌客气的,我暗暗心惊,照程世容如今的性子,光是忍到这时候就已经够不容易了吧。
我妈倒是无所谓,我跟着程世容走出病房,乘上电梯时,程世容终于问了出口:“你怎么在这儿?”
我如实交代:“我妈最近动了个手术,听说这里条件很好,我就把她转到这里疗养了,”见程世容眉间皱得更深,我忙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奶奶在这里,我今天是第一次来这里,还是奶奶在公园里先认出了我妈……真的,你相信我……”我殷切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够相信我,这说到底是周舒豪的把戏,我真的一无所知。
忽然程世容轻轻叹了一口气,眉间深深的皱纹也放松了开来,他揉了揉鼻根,说:“不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我懒得去计较了,只是奶奶现在身体很不好,我希望你别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他的声音慢慢小了下去,“如果你还把她当做你的奶奶的话,就让她开开心心度过最后一段时光吧。”
我怔了一下,忙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到了,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去找医师。”这么说着,程世容把我留在了病房门口。
我推开房门,奶奶一见是我,高兴地笑了出来。
我在病房里跟奶奶聊了很久,奶奶看起来精神不错,但是病床旁摆着各种精密的机器,看得我一阵阵心酸,看样子程世容说的最后一段时光不是假的。
奶奶一直认为我是跟着我爸出去工作了,一直问我工作得怎样,我答得一阵阵磕巴,但看着慈眉善目的奶奶,我也不忍心说出实情来。
忽然奶奶跟我说起我们以前住的地方来,当初被强行拆迁,短短几天内差不多都搬干净了,但是听说后来大楼也没建成,就那么半途而废地丢在了那里。
“如果可以,我也想回去看看哪……”
奶奶浑浊的眼里透出一丝丝光来,我鼻头一酸,正打算说找个时间一起回去看看,奶奶却朝我比了个“嘘”的动作,特意小声跟我说:“这件事不要跟世容说哦,他似乎很不愿意回去,他工作又忙,能常常来看我我就很满足啦。”
“对了,奶奶有个好东西给你。”奶奶高兴地说着,一边端过柜子上的保温杯,朝我打开,我看到里面的东西,一下子泪腺就控制不住地崩溃了。
奶奶一边拿了个勺子给我,一边说:“这是刚刚拜托护士小姐做的,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晴儿你赶紧尝尝。”
奶奶给我的,是一碗荷包蛋,小时候家里穷,能吃上最豪华的就是鸡蛋了,奶奶每次都打两个荷包蛋,撒上点白糖,我跟程世容一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