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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章 超越死亡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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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你怎么知道的?我的确是魔教中人啊。”

    这回儿轮到林安然彻底傻眼了,自己加入的难道是一个魔教势力?

    从林安然瞪大的眼珠子里,祸天也读懂了他内心的疑惑,搭在他脑袋上的手又一次不自觉的揉搓了起来。

    “放心,随心门和魔教可没有什么关系,硬要说有关系的话,那也就我一个人而已。还是说,如果这里真的是魔教,你就打算离开吗?”

    祸天对自己曾经的过往没有任何的隐晦,他不说也只是因为没有人问,要是林安然真的有兴趣了解,祸天也会毫不犹豫地跟他讲讲过去的故事。

    只不过林安然现在可没有这个念头,提到魔教,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当初自己的家族是如何在魔教与道门的波及下湮灭的。

    “不......我不会,力量本身是没有对错的,决定对错的是使用力量的人。”

    林安然不会因为家族的湮灭而把复仇的矛头对准整个魔教与道门,他知道他必须从其中一方当中获取力量,然后当年参与了那场战斗中的人,都必须付出代价。

    瞥见了林安然顿时坚定下来的眼眸,祸天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嗯,很不错的想法。能看透这一点,你就已经领先大部分被所谓正邪的枷锁束缚的修士了。”

    “也证明了你的确很适合我们随心门,我们随心门既不属于道门亦不属于魔教,更不是任何一个大势力的附属,我们就是修真界最独一无二的烟火。想知道你师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诶?不会被大师姐灭口吗?”

    虽然林安然的确很好奇,但比起那一点点的好奇心,他更像保住自己的小命。

    “没事的,她打不过我的。”

    话音未落,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抹鲜血就不偏不倚地溅洒在祸天暴露在外的半张脸上。看得一旁的林安然是心惊胆战,这明显就是自家大师姐下了封口令啊,还是用孙某的血。

    “哈哈,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跟可爱的小若若动手呢~”祸天却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掏出看来是随身准备了很多条的手帕,擦去了脸上的血迹,笑意不减。

    “二师兄......要不......算了吧,我突然不是很想知道了。”

    莫名感到背后传来的阵阵寒意后,强烈的求生欲让林安然轻拽了拽祸天黑袍的一角。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从二师兄口中得知了大师姐的秘密,二师兄会不会死他不知道,但是他能确定的是自己一定会死。

    “这样啊~那就算了吧,以后有空再说。就拿我自己举例子吧。”

    “还记得符圣前辈对我称呼吗?”

    也许是因为忌惮,又或许为了保护林安然的安全,祸天也就将话题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林安然学着祸天之前的模样,摸着自己圆润的下巴思索了一阵,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是‘怪物’吗?”

    “嗯,没错哦,就是这个称呼。我当时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也是很怀恋啊,毕竟很久没有人那样称呼我了。我的体内流淌着这个世界最丑陋肮脏的血液,魔族的血统,被称为怪物那的确是最准确不过的称呼了。”

    “然而随心门,也就是师父老人家却根本不在意这一点,不但救下了罪孽深重的我,还让我加入了随心门,让我这个怪物得以拥有一个家。”

    “就和你先前见到的龙老一样,他是妖族中最古老的种族之一‘黄金圣龙’中鲜少觉醒了上古龙王血脉的族人,是我们随心门十二位护法之一。无论是妖族、魔族、人族,又或是道修、魔修、鬼修,都能成为我们随心门的弟子。无论先前你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还是流浪市斤的乞丐花子,在这里你都能得到最平等的对待。”

    还不等因为祸天半魔的身份感到震惊,林安然就被祸天之后这接连的一串话给吓到了。

    “这么说......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修士......”

    祸天点了点头,证明了林安然的猜测是正确的。

    “没错,他们并不全是人族,其中不乏异族修士。”

    “这到底是什么门派......”

    一开始林安然只是以为自己走狗屎运加入了什么一流门派,才会有这么大手笔,现在再看这已经不能用大门派来概括了,就算是灵界中再顶级的势力也是绝对不会允许异族修士加入的。人类真正自私的生物,是绝对不会允许其他种族的生物和自己平起平坐的。

    “这就是我们随心门啊~在你思考自己能不能的时候,只要确定自己到底想不想就行了。随心而动,并不寓意着随心所欲,就算是个大恶人,你也必须有自己的底线,这也是我们随心门唯一的规矩。”

    说着,祸天搭在林安然脑袋上的手默默转移到了他的肩膀上,弯下腰在林安然的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继续道:

    “如果有一天,我知道了你越过了自己的底线,我会亲手清理门户!”

    随着最后一个字传入耳朵里,林安然只觉得眼前的一切五彩缤纷的颜色瞬间化为单调的黑白色,君芷若扬起的拳头、孙滴落下的血滴、门外被风吹落的秋叶,都在这一刻凝固在了半空中。而他却突然从加下裂开的一道地缝中坠落进了不见天日的深渊,深渊的顶端注视着自己的是邯郸祸天那黑白分明的右眼,和那朵从左眼眶绽放而出的美艳彼岸花。

    漠然地盯着自己,直至自己彻底融入那或许根本不存在底部的深渊。

    肩膀上传来的触感让林安然眼前的那份漆黑化为破碎的玻璃,回过神的林安然仿佛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冷汗浸湿了自己背后斗篷,而面前的祸天却依然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和蔼地轻拍了下自己的肩头。

    “呼!呼!”

    犹如刚刚经历了溺水的人一样,林安然贪婪地大口呼吸着,尽管这里有着让他不喜的浓厚中药味。

    死亡?不!那份恐惧胜过死亡!

    林安然已经分不清刚刚一瞬间经历的一切到底是现实还是幻境,他只能感受到那份融入深渊后的恐惧是绝对真实的存在,比来自死亡的恐惧还是真实百倍千倍万倍!

    那不是面临死亡时的黑暗,因为在那深渊当中,自己连单纯的黑暗都感受不到。意识永远地定格在一个瞬间,无法思考,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深渊仿佛剥夺了自己的一切,剥夺了你的一切权利一切本能,而你的灵魂就像是一个藏品一样被摆放在那片什么都没有的深渊里。

    那里没有空间可言,更没有时间,这世间的一切法则都不存在于那诡异的深渊之中。

    林安然很庆幸自己都够回来,能够对那片深渊产生恐惧,因为在那里自己连本能恐惧都无法感受到。

    “死亡,对于那些越过底线的人来说,太过仁慈了。”

    捏住林安然的下巴,祸天缓缓挑起他的视线,注视着他那份包含惊恐的眸子。

    “你说是吧,我可爱的师弟?”

    看着面前这张即便缠着绷带却依旧掩饰不了俊俏面容的脸,林安然可不觉得自己还有功夫歪歪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强大的意志下一口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刺痛顿时让他从恐惧中缓过神来,眼眸中的惊恐也逐渐被坚定所代替。

    “我绝对不会越过自己的底线!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还请二师兄务必不要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