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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市区的快船五点才开,云期便找了一家小饭馆吃饭,恰巧这家老板正是上午卖鱼杆和桶给她的渔民。由于来岛观光的游客不多,岛上的原住民都极力争取这有限的顾客,那老板极力推荐云期吃清蒸海蟹。
云期本想要点素净小菜,但见老板太热情只好应允了,没一会儿老板便端上来一大盆蒸得香喷喷的海蟹上来。云期有点吃不惯清蒸,老板便替她调了一些姜醋。
“老板,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这岛上有没一个叫叶诏的男人。”
“没有,没听说过有这个人,岛上的人不多,百把人,处了几十年,我都认识。”老板毫不思索地摇头。
云期哦了一声,这老板不像说假话,而且也没必要说假话,看样子叶诏确实不在鸡鸣岛上,但是那只鹦鹉作何解释呢。“老板,我刚才在岛上发现了一只鹦鹉,那只鹦鹉不停地喊着,如素如素你快回来,你在哪里。”
“这我也听见过,我告诉你不止一只鹦鹉,有时几十只鹦鹉盘旋在海上,我出海时遇见过,那叫起来声音可是凄厉。”
“为什么海上会出现鹦鹉呢。”云期百思不得其解。
老板也来了兴致,满脸神神秘秘,道:“我以前外出时曾遇到过一个人,我听那个人讲,说他们岛上有个男人的未婚妻死在了海上,男人不相信未婚妻死了,就在他们那个岛上住下来等未婚妻回来。后来,他因为太思念未婚妻,就买了许多只鹦鹉,教它们说未婚妻的名字,等把鹦鹉训练好后就把它们全放出来,因此这些鹦鹉便一直在海上不停呼唤男人未婚妻的名字,如素如素,你快回来。”
“那个人有没说男人住在哪个岛上?”这一定是叶诏,云期赶紧追问。
“没说,我也没问,萍水相逢问那么多干嘛。”老板摊着手。
此时乘快船返回市区的游客都聚集在码头,云期结完账便匆忙赶过去,这时空中传来一声鸟啼,云期下意识追着声音看过去,夕阳下一只翠绿的鹦鹉划破长空。
恍惚间云期似乎又听到它悲怆的呼喊。
人群开始上船,云期跟在最后进去,仍旧坐在船尾的位置,很快快船掉转船头,向大海的另一方驶去,白色的浪花翻腾,迷朦了窗玻璃。
回到栊水路的云上城,天色早黑下来,云期乘电梯上楼,找钥匙开门,然后去卧室拿睡衣准备沐浴。刚推开卧室的门,她就看见床上跌躺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满身的酒气,面孔红得像烧红的烙铁,衣服扯开露出了胸口。
“上官违心。”云期吃惊地捂住了嘴。
一瞧到他云期就想起郑非给自己听的语音,这混蛋说要辞退自己,他还敢跑到自己家里来,喝到昏天暗地大模大样躺自己床上。
“回自己家睡去。”云期气得用手扇他的脸。
上官违心醉得很厉害,完全没有反应,云期干脆又揍了他几拳,可这完全不能解心中的怨气。所谓朋友嘛,就是不管对错都要站在自己这方才对,帮亲不帮理。
骂归骂,怨归怨,打完后云期发现他的脸虽然很烫,但是胸口早被风吹凉了,她不忍心地扯下被褥,盖在上官违心的身上。
从衣橱里取了睡衣,云期换上拖鞋去卫生间,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来,全身的每个毛孔都舒散开来,仿佛把一天的疲惫都驱走了。
云期洗了很久,狭小的卫生间里白色的雾气弥漫,空气又闷又热,令人感到窒息。云期关掉热水,伸手去拿放在搁架上的睡衣,不料手没拿紧,睡衣连同干净的内衣底裤一起掉到湿淋淋的地面。地面上水流纵棤,云期赶紧拾起,但还是晚了一步,不但是睡衣,便连内衣底裤都湿了一大半。
她懊恼坏了,瞧到搁架上还放着一块浴巾便忙扯下来,围在胸前,料着此时上官违心还在卧室沉睡,那么悄悄进去再拿一套睡衣应该不成问题。
云期打开卫生间的门,蹑手蹑脚向卧室走去,不料刚到门前就看见上官违心坐在床沿上,眼中光芒如同一柄利刃直刺她心房。云期又羞又窘后退了好几步,她从来没在男子面前如此衣衫不整,脸颊烧得像剥开的红石榴。
上官违心完全没发现她的窘相,郑非手机中传出的女人暧昧的□□声再次响彻耳畔,他微眯起眼,带有严重压迫感的身躯向云期逼拢。
云期瞧到他铁青的脸色心头不禁生出几分惧意,今天没去公司上班上官违心绝对是来兴师问罪,弄不好他会狠揍自己一顿。她向后退着,退到客厅里,然后退到了客厅门前,此时再无路可退。“好……好冷。”云期左顾而言他。
瞬间上官违心已经逼近,寒冰似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云期在他的眼神逼视下害怕地低下头。“你去哪里了?”
“去鸡鸣岛玩。”云期不敢隐瞒,此时要是惹怒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他会把自己当小蚂蚁捏。
“你昨晚去哪里了?给我老实说。”上官违心喝道。
“在家里。”云期吓得发抖,头几乎埋到胸口。
上官违心冷笑一声,见她不敢看自己,说话语无伦次便当她心虚,心里不由怒火冲天,他伸出手指捏住云期尖巧的下颌,使她的脸面对自己。
那张漂亮的脸被强迫抬起,他凝视着这张美丽的面容,新月般纤细的眉毛,眼似秋水明澈,如玫瑰娇嫩的嘴唇,那多么吸引着他。可是一想到云期昨晚和郑非在一起便气得牙痒,不甘心。“你还敢撒谎!昨晚你分明和郑非在一起,你们两人做的好事。”上官违心顿时暴怒。
“昨晚我和郑非在一起?我们做了什么好事?”云期被弄得莫名其妙。
上官违心见她还装糊涂,气道:“你给我说,昨晚你是不是在郑非家里过夜,你们两个人已经,已经……”他无法说下去。
云期这次总算是听明白了,没想到上官违心会如此冤枉自己,这不但是冤枉,简直就是污辱,他认为自己是个随便的女子。她也生气了,将上官违心捏住她下巴的手打开,慌不择口道:“我的事和你无关,拜托你弄清楚,上官违心。”
“你这算是承认了,没想到你如此不检点。”上官违心冷笑,他心底失望极了,本来云期没承认前他还可以抱着一线希望,那个女人说不定不是云期。可现在云期说她的事和自己无关,她这是因为揭穿她而恼羞成怒了。
“我怎么不检点了?男未婚女未嫁,我做什么丢人的事了?”云期也气得不行。
顿时上官违心被她驳得哑口无言,男未婚女未嫁,做什么事都行,但这句话也着实刺伤了他,他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一条条蹦出来。云期瞧见他捏紧的拳头,只当他要揍自己,她咬紧嘴唇,两眼瞪视,眼神倔强得宛如初生的小牛犊子。
果然上官违心的拳头举了起来,云期仍是傲气的什么都不说,两人眼神激烈对峙碰撞。许久上官违心叹息一声,拳头松开无力地垂下来,他转过身,走到窗前,窗外一轮明月好像长了毛似的,模模糊糊。
“是我看错你,看错了。”惆怅的语气,仿佛连他伟岸的身影都落寞起来。
云期紧紧咬着嘴唇,薄薄的嘴唇被咬破了皮,渗出几点腥红的血丝,她伸出舌头舔了舔,不由也长吁出一口气。“是不是只有去医院才能证明我的清白?那就去医院吧!”她低声道。
只见那伫立在窗前挺拔的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上官违心仔细揣测云期话中的意思,这句话其实太简单不过了,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云期。”他迅速转过身,脸上满是意外的惊喜。
“我没和郑非怎么样,昨晚我一直在家里,就是这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事实就是这样。”云期忽然如斗败的公鸡有气无力,细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盈盈欲泣的眼眸。
刚才她还是只倔强的小牛犊,而现在她变成了一只楚楚可怜淋湿了羽毛的小麻雀,任上官违心再坚硬的心都软化下来。上官违心靠近她,柔声道:“对不起,云期,我是气糊涂了,郑非说你和他昨晚,总之我是笨蛋,我就相信了。”
“那你以后不要再冤枉我了。”云期嘟着红润的双唇。
上官违心欣喜若狂,道:“保证不会,我要是再冤枉你,你就揍我。”
“我又打不过你。”云期满腹委屈。
“是啊!你打不过我。”上官违心摸着脑袋嘿嘿地笑。
云期无语,额头上黑线乱冒,忽然鼻腔里一痒,打了个响亮的喷嚏,这才醒悟自己只是身着一件单薄的浴巾,露出来的肩膀和双腿都冰冷如铁。
“快去穿衣服,别冻病了。”上官违心笑眯眯地道。
云期切了一声,心道若病了也是上官违心害的。这时上官违心见她不动,便伸手来拉她,不妨手拽住了裹住身体的浴巾。那浴巾只是缠绕掖在身上,被一扯之下便直接给扯下来。
上官违心脑中一片空白,目瞪口呆望着自己手中的浴巾,惊愕的视线渐渐投向云期,云期也明显吓呆了,僵直地站着,白皙光洁的躯体立刻挤爆上官违心的眼睛。他以一种男人的眼光注视云期,她的身体很瘦弱,但却不是那种羸弱,清瘦的双肩,凹陷的锁骨,纤细的腰肢……
这时云期忽然清醒过来,当她看到上官违心愣直的眼神,以及他手中的浴巾,羞得双手捂住脸转过身去,大声尖叫,双腿拼命地夹紧,不料这样却又将美好的身体再一次展示给上官违心欣赏。